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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华医-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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淹没,无论她怎样想挣扎,就是无法呼吸。
  这是一个极年轻的男子,肤色雪白,恍若透明,眉如剑戟,冰冷锋锐,泛着残酷与薄凉。朱红的嘴唇似染了血,丰润鲜艳,棱角分明。一袭华丽紫衣,银线蔷薇花纹,洁净无一丝杂尘。颀长的身材纤细挺拔,俊逸秀雅。三千青丝黑如墨染,柔顺如瀑,随风轻扬。眼形饱满的眸子黑白分明,似珍珠上镶嵌了玄玉,眼梢微微上挑,清冷却明亮的月光投射在他右眼下一颗烟灰色的泪痣上,竟平添了许多妖娆。
  整个人如雪山冰泉,带着终年不化的温度,风吹过,三丈之内似瞬间进入了隆冬。
  阿依直勾勾地盯着他,魂魄已经因为过度惊骇被从身体里抽走了。空白的大脑内隐隐有声音在告诉她应该赶快逃走,可凝固的心脏无力再支配身体,如被镶嵌在墙顶一般,她动弹不得。
  两人对视了半分钟,忽然,狭窄的院内传来吱嘎声,阿依心脏紧缩,下意识回头,见小喜揉着睡眼正准备去上茅房。她大惊失色,慌忙跳下墙头,一把搂住小喜,强硬地往屋里拖。
  身后,风吹来,冰冷了她背上的汗水……
  小喜因为听阿依说外边闹鬼,一宿没敢去上茅房。
  阿依缩在被窝里,努力平抑疯狂的心跳,一夜都在恐惧紫衣人会不会进来追杀她。然而直到破晓,那人也没再出现,并且天亮后白石巷内也没发现尸体,仿佛昨晚只是她在做梦。
  大齐国治安不好众所周知,但能在夜里悄无声息地杀人阿依还是第一次知道。对于那个人和那双眼,她怕到了骨子里,每每忆起那夜的血腥,整个人就像被浸在冰与血水里,恐怖又恶心。
  即使离开王家进入知府宅邸,她依旧噩梦连连,却不敢对任何人提起。
  在知府杨大人家的厨房做事转眼已经四天了,因为只是打杂的,又手脚麻利肯吃苦,还有周大娘照应着,日子倒也过得去。
  今天的大厨房异常忙碌,据说是因为杨大人邀请了客人来家吃晚饭,客人身份尊贵,夫人早已吩咐下来绝不可以轻率对待。
  作为管事兼掌厨,周大娘的手艺极好。作为打杂,阿依则是全能,所以在入府第二天,她便专给周大娘打下手。择菜、洗菜、切菜、添柴、加水,只要周大娘吩咐,下一刻她就能做好,得空时也愿意顺手帮别人一把,因此即使得了一些老人儿的嫉妒,也没人真欺负她。
  内院的丫鬟把佳肴一道道往外端,直到菜全齐了,厨房终于消停下来,周大娘擦擦汗,难得露出笑模样,对还在收拾的阿依说:“行了,你也歇歇吧!”
  阿依点头,舀了瓢水递给她。
  周大娘畅快地一饮而尽,笑道:
  “还是你这丫头有眼力见儿,当初看你又瘦又小,还成天绷着个脸,本来都后悔听王婆子的了,有你在我省心多了!”
  “大娘有事尽管吩咐我,来时王大娘说了,叫我听大娘的保准没错。”
  这话说得周大娘心里舒坦,眉眼带笑,刚要言语,大丫头小青忽然跑进来道:“快!那位大人不爱甜,不爱河鱼腥气,大人吩咐你们再做几道清淡的素菜端过去,快着点!”说罢人就走了。
  周大娘和阿依面面相觑,好一会儿,觉得自己的手艺被侮辱了的周大娘愤愤地说了句:“这叫什么事啊?!”
  
  第八章 大人等于行凶者?
  
  菜做好后,因为是去里院露脸,周大娘也不敢草率,只点了少语寡言的阿依随她一起去。
  正值秋季,宅邸西边的花园里,一大片高洁雅致的蟹爪菊生气勃勃,几株垂柳种在已经凋败的荷塘边,随风轻摆,娉婷袅娜。
  阿依捧着食盒跟在周大娘后面,对于官宅的华丽她没有多少好奇心,一路上只是低着头,并不左右看,这让周大娘很满意。
  穿过绿柳,近些时,她看到留着山羊胡、身体肥胖的杨知府正坐在桌子一头,面带讨好。端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身姿挺拔的年轻男子,一袭紫色团花蚕丝华袍加身,名贵的衣料服帖地伏在身上,隐约描绘出衣服下纤长却结实的身体。
  阿依无意识停下脚步,因为那背影莫名地熟悉而危险。
  周大娘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阿依无法,只得硬着头皮上前。
  两人站在餐桌旁稍远一些的位置,周围没有丫鬟,只有两个年轻小厮垂手侍立着。周大娘带领阿依无声地屈了屈膝,两名小厮过来,打开她们手中的食盒,把菜往外捧。
  风吹来,挟带一缕似有若无的熏香拂过她的鼻端,那令阿依神经最为敏感的香气让她的心脏骤然缩紧!
  “杨大人任苏州知府已有五年了,可还自在?”让她记忆深刻的男中音随之响起,似淡云轻风。
  “是,下官能在这样繁盛的地方为官五载,全都是托了杨公公和墨大人的福……”杨知府勉力赔笑。
  “繁盛?哼!”
  一句意味不明的冷笑如雷在阿依的脑海里炸开,她忍不住抬头,当目光落在不远处那张线条优美却冰冷得令人发寒的侧脸上时,乌黑的杏眸陡然瞠大!
  平缓的血液因为突如其来的恐慌几乎撑爆身体地膨胀着,诱人的熏香气在这一刻似转化为浓郁的血腥味,毛骨悚然的感觉让她的身体紧绷到发抖,捧着食盒的手一颤,盒子啪地掉落,菜洒了一地,油腻狼藉。
  响声惊动桌边的人,杨知府和墨砚齐齐回过头来。
  阿依眸光恐惧地望着他如雪玉明珠的脸上,烟灰色的泪痣在阳光下令人无法直视地妖冶着,一双森如冰川的眼眸似能穿透人心一般,强烈的存在感令人胆寒。
  “大人恕罪!”周大娘吓破了胆,见阿依仍傻站着,一把拉扯她跪下。
  杨知府当着客人丢了脸面,勃然大怒,厉声喝道:“笨手笨脚,惊扰了大人,来呀,拖出去打二十板子,让夫人叫人牙子来发卖喽!”又忙忙向墨砚赔不是:“这丫头是才来的,扰了大人兴致,还望大人勿要见怪!”
  墨砚不说话,就那么淡淡地看着垂首跪在地上身体紧绷一言不发的阿依。
  阿依双手抓着衣摆,她是应该说点什么,比如奴婢该死、大人饶命之类的,可话卡在喉咙里,她就是喊不出来。再说喊出来也没用,她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在客人面前落了主家的面子,这对一个奴婢来说是天大的罪。
  有小厮上来拉她,就在这时,墨砚忽然凉凉地开口:“本官的兴致只是一个丫头还扰不着。”
  杨知府是个油滑的,听这话里有话,揣度着问:“大人的意思……是要饶了她?”
  “都下去吧,本官今日是来与杨大人商谈要事,不是来喝酒聊天的。”墨砚平声说,淡如流水的语调,却因为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心底发凉。
  杨知府立马领会了他的意思,板着脸手一挥,命所有人退下。
  阿依意外获救,忍不住抬头看了墨砚一眼,然而入目那张冰冷却标致的脸孔让她的心再次颤了颤,忙又低头。
  回去的路上,惊魂未定的周大娘把她好一顿数落,阿依老实听着,也不敢反驳。好容易等到周大娘消气,做完一堆杂事,她没精打采地往下房走,刚走到影壁前,门房阿枣小跑过来说:“阿依,门房有人找,快去吧!”
  阿依一愣,心先是高高提起,转念一想又觉不可能,随阿枣来到门房,正坐在里面喝茶的王渊霍地站起来,叫道:“阿依!”
  “阿渊哥,你怎么来了?”阿依很惊讶。
  “你还问,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娘要卖了你,趁我不在你就走了,我去问我娘,她又不告诉我把你卖去哪儿了,我费了好大劲才打听到你在这儿!”
  “能卖出来不是好事么,我以为大娘告诉你了。”
  一句话噎住了王渊所有气愤的话语,他看了她片刻,忽然上前握住她的手:“阿依,你先忍耐一下,等我考取功名,一定会来赎你出去的。”
  阿依觉得这不太可能,又不好怫了他的心意,便点点头。
  两人叙了会儿话,阿依心不在焉,王渊是托被王大娘介绍进知府家的阿枣才进来的,也不敢久留,阿依便送他出去。
  “我会再来看你。”王渊说。
  “不用再来了。”阿依是好意,知府家的门房一个小民怎么可以随便出入,被发现还了得。
  然而这话却让王渊大受打击,直勾勾地瞪了她一阵,撂下一句:“我会再来!”赌气跑走了。
  阿依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己哪儿得罪了他。
  转身,刚要往内院走,毫无预兆地,一片冷艳的紫色冲入视野,优雅如竹、华丽似画的男子背靠在垂花门旁,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阿依头皮发麻,但她感觉若此时逃跑麻烦更大。努力忍住尖叫,她绷着快要颤抖起来的身体,压低了头,小步上前,屈了屈膝:“奴婢给大人请安!”
  大人不动,也不说话,阿依猜想这或许是让她别打扰他的意思,于是她迈进垂花门。就在与他擦身而过的那一刻,她忽然听见他低声说:“那晚……你看见了吧?”
  恍若幽冥鬼使的轻喃瞬间冰封了阿依的心脏,鼻端仿佛再次嗅到令人恐惧的血腥,风起,她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
  “大人在说什么,奴婢不懂。”下一秒,她抬起头,坚定地对上他投来的目光,淡定地问。
  绝不能承认,否则会死无葬身之地,她告诫自己。
  他望着她,冰冷的目光刺进她的眼,剥开平如镜的眼波,望见了内里隐隐的颤抖。
  “小老鼠很有胆量呢。”他的声音好听到让人起鸡皮疙瘩,“今夜子时,到杨府的西角门来。”
  他落下这目的不明的一句,缓步离开了。
  阿依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
  ……这是什么意思?
  
  第九章 子时血夜
  
  阿依自然不会傻到去听从一个陌生人的话,无论那位大人意图是什么,她都不想知道,危险人物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只是那人意味不明的话却如一粒尖锐的石子投入心湖,让她越想越不安。夜阑寂静,她卧在被窝里,听着外面飒飒的秋风吹动不甚牢固的窗框,发出细微却刺耳的噪声,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心口像被什么堵住了,憋得发慌。
  与她同屋的周大娘似是被她的辗转反侧吵醒,也开始翻腾起来,阿依心中有愧,忙绷住身体不再出声。寐了一会儿,忽然听见“哎呦”声,仔细辨认的确是周大娘发出的,忙下床点了灯,来到周大娘床前问:“大娘,你怎么了?”
  周大娘面色不太好,披头散发地坐起来,按着胃部难受地说:“也不知怎么,胃口突然疼起来了,可能是晚饭没吃舒坦吧。”
  身为下人又是胃疼这种小病,阿依自然不会说要去找大夫,想了想,道:“不如我去给大娘煮碗姜汤,用姜辣一辣,说不定就好了。”
  “黑灯瞎火的还是算了,若让人碰见了更不好,我先躺躺。”
  “胃口疼着肯定睡不好,明儿还要早起现摘花瓣给夫人熬粥呢,再说若是硬撑熬出病来,就更不好了。大娘是厨房管事,这边离厨房又近,不会有人说什么的,我去煮碗姜汤就回来。”
  周大娘很意外她居然是个这么热心的,胃里着实难受,又见阿依是真担心她,便点点头,哑着嗓子说:“你去吧,若真遇上人,就说是我让你去的。”
  阿依便穿上衣服拿了钥匙出门去了。
  厨房和她们住的下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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