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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家有喜事-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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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生命不能承受之痛。

也许他知道我明白,所以他一直没有向我解释,一整天他只和我说了一句话,他说:“我明天就要去上海。”然后忧郁的望着自己一个一个吐出的烟圈。

一同去上海的还有如花。这一天来得太不容易了,暗恋了子郁那么久,终于有一个和他单独出差的机会了。我看得出如花有多幸福,她一直在脉脉含情的偷偷看子郁。

秋痕也为如花高兴着。我听到她窃窃的嘱咐如花,到了上海要好好的依着子郁,要好好的把握所有机会。

我好想对子郁提个要求,要他从此好好对待如花,如花是个好女孩,别再伤害她。但我犹豫了,我不知道,如果他也对我说,忆兰是个好女孩,错过了就不再,我能怎么回答他。

我只有默默的为如花祝福,祝福她这次和子郁去上海能够爱情事业双丰收。

就在我呆呆的为如花祝福的时候,柔娜打来了电话。我一整天都没向财务部看过一眼,但是,此时我看向了她。

她依然那么冷艳,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她甚至连眼睛也没看向我这边。如果不是手机上那串她的号码,我怎么也不敢相信,她在等我接听电话。

一个多么虚伪可耻的女人,我忽然好厌恶她,我狠狠的挂断了她的电话,脑海里全是昨晚她在刘一浪面前那**下贱的身影。

她终于不再那么冷艳了,她终于拿眼睛看我了。那眼神里有太多东西,如果我用心去读,也许我能读懂。但是,我忽然就觉得一切都再没有必要了。

我终于知道子郁为什么明天要去上海了。

我自己也终于拿定了决心。

我站起身,在柔娜的注视里,踩着响亮的脚步,走向忆兰的办公室,敲开了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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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得总经理办公室,没等忆兰问我,我便冲她说:“忆兰,要么给我准假,要么给我派点什么业务,我想明天就离开公司去成都呆段时间。”

忆兰抬头望望我,有些吃惊和不解。她迟疑了一下,把眼睛看向别处,像是在思考什么。但很快她就转过眼睛来正视着我,那么坚决的对我说:“好吧,反正也是时候了。”

忆兰什么也没问我她就答应了我,这让我好生感动。只是我却没弄懂她那句话的后半句,到底什么反正也是时候了?

不过她既然什么也没问我,我又怎么好问她,我退出了她的办公室。

我这才发现同事们早已下班走了,连柔娜也没了踪影。她不是刚才还给我打电话么,她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怎么现在就离我而去了,就因了我挂断了她的电话?可是她自己对我的伤害,是我挂断电话给她的伤害所能比拟的吗?!

我回到2046早早的就睡了觉,柔娜也带着雪儿早早的睡了。我知道她在生我的气,她以为我连让她解释的机会也不给。可是她哪里知道,我的心已经彻底的碎了,我对她已经万念俱灰了。

早上我起来得很早,柔娜和雪儿都还没醒来。我悄悄的离开了。我忽然想起了徐志摩的几句诗,虽然此情此景并不合得上那几句诗,远没有那几句诗优美,却更胜那几句诗悲切: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我万万想不到的,在火车站里我会遇到忆兰,她会拿着两张火车票对我笑着走来,说:“嗨,寻欢,我等你好久了。咱们一起去吧。”

忆兰怎么就要跟我一起去成都了,她不是才从成都回来不久吗?她又怎么就知道我一定要坐火车而不是汽车,特意的买了两张票在这里傻傻的等我?难道与她说的什么反正也是时候了有关?难道她还记得她曾对我说过她最喜欢坐火车的感觉?

是的,我之所以选择坐火车去成都是我想起了她的那句话。她说过坐火车的感觉真好,近段时间我心情一直坏得很,我好想体会一下感觉真好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但是在火车上我却没找到忆兰口中那种真好的感觉,除了火车碾过铁轨时发出的那种尤如碾过心脏的“咔嚓咔嚓”声,就是让我心烦意乱的不同口音的人们的喧闹。

等到渐渐云开雾散,我能看清外面的世界时,我才发现春天我进城时那满山遍野的新绿已经变成了枯黄。唯有那不时闪过眼帘的稻草堆告诉我,在这段由新绿到枯黄的时间里,父老乡亲们曾辛苦耕耘过也曾幸福收获过。可我呢?我收获什么了?

忆兰望着外面飞旋的河流山川,田野村落,眼里不时闪烁着喜悦的光茫。也许对于她来说,外面的一切就是流动的山水画,是唐时王维留下的大手笔。

一想到画,我就又想起了好久以来我就想向忆兰打听的事,此时我终于鼓足了勇气。我问:“忆兰,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去成都吗?”

我不知道忆兰是并没把我这句话放在心上,还是她对外面的风景正沉迷得太深,她没回过头来,依然看着窗外,说:“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我就听听。”

她明明是并不怎么想听的,我却不知为什么就偏偏愿意告诉她了,非常非常的愿意。我说:“因为我想看看我到底适不适合做个艺术家。听说成都最休闲,我想也应该是最适合搞艺术的人呆的地方。”

忆兰一下子就不再看窗外的风景了,她转过身来,把头轻轻靠在我肩上,她问,有些幸福有些害羞:“是因了那天我说的那句你适合做个艺术家吗?”

看到忆兰幸福我忽然也就跟着幸福起来了,我忽然就不理解我先前怎么会认为自己没有收获了?

对着忆兰幸福羞涩的脸,我笑而不答。我只是问:“忆兰,你为什么觉得我适合做艺术家了,你见过艺术家吗?是不是艺术家就我这样?”

其实忆兰不明白的,天底下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到底是想问什么。我是想问忆兰曾经见过的那个和我酷似的男人是不是我爸,如果是,他应该是个艺术家的。能为我妈妈画那么好的画像,能为他自己画那么好的画像的人,他如果还在,他不可能在成都的艺术界毫无影响。池艳的妈妈说过,我爸爸寄给她的那封信的邮戳上有成都两个字。

忆兰却摇摇头,微笑着说:"我没有见过艺术家,但我觉得艺术家一定就你这样的。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一见到你飘渺的眼神我就有这感觉。"

我一下子就失望了,这么说来忆兰见到的那个和我酷似的人并非我爸爸了,如果是,他不可能不是艺术家,忆兰不可能说她没见过艺术家。

此次因了柔娜的最后让我痛苦绝望,我终于下定了决心到成都来寻找我的爸爸,帮妈妈完成她一生的心愿。没想到还没到成都,我就已经觉得希望渺茫了。

火车却就在这时到了站。但我却在成都站上找不到休闲的感觉,到处是忙碌的人群。只有当忆兰打出租车和我一起去她家时,我才看到这是一座多么干净清爽的城市,到处是宽敞平坦的街道,果然和重庆完全不是一个样子。这里虽没有重庆那么多高楼,却果然是城市森林里的市外桃源。难怪那么多人说成都最适合休身养性。

忆兰的家在一个高档小区里,忆兰没有钥匙,当她按响门铃,那个开门的人出现在我们眼前时,我惊呆了。他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让我反感让我厌恶的刀疤脸来福!

来福喜出望外的望着忆兰,对里面大声道:"是忆兰回来了!"

他只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便把眼睛转向了忆兰,像死了的鱼一样,目不转睛了。

来福的表姐从里屋兴冲冲的出了来,望着我和忆兰怔了怔,道:"兰妹,你有你哥的消息了?"

忆兰没有理会来福的眼神,她快步走向来福表姐,说:"嫂子,对不起,我没有哥哥的消息。但是,我相信哥哥总有一天会回到你身边来。。。。。。"

怪不得很久很久以前,在公司外面的街道上,我看到了忆兰,来福,来福表姐他们三个在一起,原来那个冷傲高贵的戴着墨镜的女人是忆兰的嫂子!

忆兰的家是楼中楼的那种,这时楼上有说话声和脚步声离我们越来越近,虽然还没有看到人,但听那声音我就知道是一男一女两位老人。

我知道,一定是忆兰的爸妈听说女儿回来了,正高兴的从楼上走下来。

马上就要见到忆兰的爸妈了!我却这时才记起我竟两手空空,除了随身带上的那三幅珍贵的画什么也没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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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大老远从重庆跑到成都来,我怎么可以两手空空的就到了忆兰家呢?我怎么去面对两位老人,我再是乡下人,也不至于如此不懂礼节呀。好歹我也该为两位老人家买点什么的,就是不能买上脑白金,水果也该提几个吧?

现在我只能忐忑不安的等待两位老人的出现了,我怕他们根本就不像忆兰那样喜欢我,我怕看到他们跟其他城里人一样,在乡下人面前有着高高在上的姿态。

事实上当两位老人渐行渐近,最后在楼梯中间我们完全能彼此相见时,我再也记不得去担心那些了。我是呆了,被眼前的两位老人弄呆了。

是的,没有见到他们之前,凭忆兰的长相,我就能想象忆兰的母亲年青时有多美。我也能想象到,就是眼前五十上下年纪的她,也一定还依稀能见当年风韵。但是,无论如何,我也想象不到,忆兰的爸爸会如此丑陋!

忆兰的母亲和那样的男人站在一起,是最名副其实的鲜花牛粪。我从没见过这么一张畸形的脸,还有那么多怕人的疤痕在上面阡陌纵横。相貌已经足够丑陋得吓人了,更何况他还佝偻着背。

我不知道这样奇丑的男人,他当初到底是凭什么获得了忆兰母亲的芳心。难道我猜错了,忆兰的母亲那时并非貌美如花,只是后来成了人造美人?

看着他们那相依相偎的样子,我禁不住对各朝各代那些才子杜撰的爱情提出疑问,如果他们也面对眼前的两位老人,是不是会羞愧得再也无颜让自己的文字传颂千古?

我被两位老人完全不同世俗的爱折服了。我也被忆兰对那个丑陋的父亲的爱折服了。如果是我,我真不敢想象在朋友面前,我会因这样的父亲多么无地自容。我决没勇气,像她那么开心的迎上去,那么亲热的和他说话。

说实话,我之所以一直深爱我的妈妈,那是因为我的妈妈太美了,美得无人可以比拟。如果我的妈妈也跟忆兰的父亲一样,也许从前的一切都变了。我就不会有那唯一的自豪了,我就不会成天的为她画画了,我就更不会当着同学的面去摸池艳的胸部了……

今天,面对忆兰的一家人,我第一次感到从没有过的羞愧。我一直以为我是一个真正能爱的人,原来我什么都不是。就是我对柔娜的爱,我也开始产生了怀疑,那是真爱吗?如果柔娜不是美得像个妖精,我会醒时梦时都牵挂她吗?

忆兰有些撒娇的叫了声“爸爸”,又叫了声“妈妈”,然后对两位老人说:“你们不是答应我把他带回来吗?现在他就在你们眼前了。怎么样?相信女儿的眼光了吧?他是不是真的很不错?”

在自己的父母面前,忆兰也会那么害羞,声音低得我只能隐隐听见。我不由得想起忆兰所说的上次回成都做的那两件事来。莫非,这就是其中之一?莫非她把对我的爱告诉了她的父母,并且征求了他们的意见?怪不得她昨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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