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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重重少年行-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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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一刻起,除了解决内需,她再也没有放下过二师兄。
  即使是吃饭,也是寒无衣喂,她只负责张嘴。
  累了,就抱着人眯一会。醒了,就絮絮叨叨跟重千里说些有的没的。
  寒无衣不敢叫醒她。
  重穿显然,是进入了一种精神恍惚的幻境。
  贸然打断,恐怕会落下心里更深的毛病。
  只能就着她。
  眼看她憔悴,眼看她流泪,眼看她抱着别的男人,柔情心碎;
  却不能多说什么,不能多想什么,就这样帮她擦去眼泪,替她寻找安慰。
  只是自己的心里,也开了一个大洞,不知道可以找谁帮忙补上。
  自己的怀里,一样冰冷的空虚,不知道可以找谁寻求温暖。
  重穿在梦里,跟二师兄在岛上吃点心看月亮,跟二师兄在江南品酒游玩,明明很快活的事,为什么每每,都胸口发闷,难过得随时想掉下眼泪。
  抱着二师兄,抱得很紧。
  倜傥无双的二师兄,春山朗月的二师兄,温柔无敌的二师兄。
  总是让人那么舒服,觉得安心可靠的二师兄,现在,只能依靠她了。
  可是她,是不是值得依靠。
  重穿很心虚,很心虚,但不能让二师兄瞧出来。
  然后她还总感觉到,背后有个人,一直默默地看着她。
  “嘘……”她对那个人使个眼色,“不要告诉二师兄,其实我没办法。”
  那个人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口气仿佛叹到她心底深处,吹起一阵无边凉意。
  重穿在迷糊中,仿佛听到那个人说:“我在想,如果中毒的是我,就好了。”
  “只是不知道,如果我中了毒,你是不是也会这样抱我。”
  重穿听了,只觉心被人攒紧了,扔到泡菜缸里那样酸涩。
  光是听这个人说这句话,她就想紧紧抱着他了。
  可是,低头看看,自己怀里抱着二师兄呢。
  二师兄是被她传染得这么贪睡,怎么能摆低他不管呢?
  那就,不管那个人了吗?
  对不起,对不起。她对着一片虚空说。
  我只有一双手,我现在抱着我的二师兄。
  对不起,对不起。
  ———————我是上岛咖啡厅——————————
  一踏上莫非岛,重穿就仿佛回过神一样,抱着重千里,往陶陶居走去。
  差不多四年前的那一日,也是二师兄领着她到这岛上,带她去了陶陶居,介绍她认识了师傅和十八,给她如此美好的三年。
  现如今,她和二师兄又结伴来到岛上,只是这次,二师兄是被她抱着来的。
  在陶陶居门口,重穿拉了下院门口的麻绳。
  低头温柔地对怀里的人说:“二师兄,我们回岛上啦。”
  记忆里,十八踏着轻快的步伐跑出来,惊喜交集地说:“千里公子,是你呀!”
  现在,院子里只余清风阵阵。
  重穿狐疑,又拉一下麻绳。
  远处丁玲作响,连她都听见了。
  十八,你也会偷懒了吗?
  重穿抱起重千里,慢慢步向后院。
  “二师兄,我们一起去嘲笑这个懒家伙,好不好?”
  后院里,她终于看到了十八。
  晾衣绳上,是十八洗的衣服。
  绳子不知道被谁弄断了,洗得雪白的衣服掉下来,沾了尘土,落在下面躺着的人身上。
  躺着的那个,是十八。
  重穿呆呆地看着:“十八总是这么勤快,怎么晾着晾着衣服,也会睡着的?”
  身后的寒无衣已经几步上前,抓起十八的手腕。
  浓眉依旧,对眼不再。
  十八的白麻衣服上,不光是尘土,尚有点点血迹。
  十八的脉搏,应该在几个时辰前已经停止。
  寒无衣一脸黯然,对着重穿摇摇头。
  重穿只是不敢相信。
  当你以为一个伤口不可能再痛时,总有人再给你往上加块石头。
  “那这样呢,会不会更痛一点?”
  “我就没见过比你更懒的人!”
  “我就没见过比你脸皮更厚的人!”
  十八是最赞赏她的人。
  “这衣服你真的洗过了吗?”
  “你长得那么难看,一点不像个姑娘!”
  十八是最了解她的人。
  “把我画得那么丑!”他气愤地说,然后偷偷地用心地擦拭自己给他画的像。
  “衣服鞋袜都带齐整了吗?” 
  “丸药地图啥的都带上了吗?”
  十八的嘱咐言犹在耳。
  “行走江湖一定要小心,如果有啥不高兴,就回来吧……”
  十八,小师妹我回来了,可是你呢?你去了哪里?
  我还带了你最喜欢的千里公子一起来,你快起来,正好也叫醒他。
  寒无衣抱起十八,哑着嗓子道:“小重,十八需要入土为安,但是现在,我们首先要找到师傅!”
  重穿一个激灵。对!师傅!
  十八和二师兄都这样了,师傅可不能出事!
  两个绕着陶陶居转了一大圈,确定无人,就又上船去了东篱岛。
  归园里除了灵枢、素问的尸体,一样没有人,也没有混乱的形迹。
  寒无衣急得满头大汗。
  自从认识他以来,重穿还没见过这样狼狈的寒无衣。
  她走过去,叫了他一声。“无衣。”
  寒无衣一路心力交瘁,本已经累到极限,现在又记挂着师傅的安慰,突然听到这久违的一声“无衣”,温柔的声音,几乎掉下泪来。
  “你别急,”重穿说,“我想我知道他们在哪里。”
  寒无衣把十八放下,重穿看看怀里的人,还是不想放手。
  两人前脚后脚进了归园后院的林子。
  “跟着我。”重穿说。
  这个时候,脑子突然从未有过的清明。
  就是一直向右走么。
  向右,向右,再向右。
  果然,那神秘的两层小楼就在眼前了。
  一层没有人。
  重穿和寒无衣拾级而上。
  踩到木质楼梯上的每一步,都惊心动魄,嘎吱嘎吱的,好像踩到人的心底。
  小楼的二层是个装饰得很雅致的房间,其余并无特殊。
  不知道当时,戚东篱为什么护得跟不要命一样。
  正中大床上,斜靠着一个人,披头散发,唇焦目散,正是胡笳。
  他怀里尚抱着一人,清面美须,双目紧闭,却是戚东篱。
  “师傅!”
  重穿和寒无衣两个同时叫出来,扑了过去。
  胡笳大人眼珠子朝他们翻一翻。
  “嘘!吵什么!”嘴巴努努怀里的人。“没看到他在睡觉么?”
  寒无衣脸如死灰。
  他一眼看出,自己的师傅,俨然也是中了相思风雨。
  重穿一愣,蹑手蹑脚走近。
  小声道:“师傅,二师兄也睡着了,让他们两个躺在一起吧。”
  胡笳的脸色,在看到重千里的时候变了。
  那眼睛里,透出无比沉重的哀伤。
  “真是个傻孩子。”
  寒无衣如坠冰窖。
  还指望师傅解救中毒的人,没想到,连他自己也中了道。
  静躺着的戚东篱,面目如此生动,比他平时,更多了一份解脱的喜悦。
  嗯,等等,喜悦?
  寒无衣突然问胡笳:“我师傅临昏迷前,是不是笑过?”
  胡笳看着他,瞪大眼。“你怎么知道?”
  寒无衣着急问,“他当时可有说什么?”
  胡笳:“他说,没想到,我还是中了道。”
  寒无衣追问。“还有呢?”
  胡笳想一想。“哦,他还说,解道者,惟洗髓也。”
  “解道者,惟洗髓也。”寒无衣脸上闪过激动。
  “小重,你可记得,南南曾说,如果天下还有一个人能救千里公子,那个人就是你。”
  “我不相信她巴巴地把人给你送来,只是想成全你们见一面,她一定是知道些什么。你曾说过,你在烟雨楼总部的时候,无恨楼主隔几日必取你的血。”寒无衣的脸色越来越兴奋。
  胡笳和重穿看了看对方,都有些动容。
  “如果我没料错的话,”寒无衣眼里晶光闪烁,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这‘相思风雨’,也就是‘道’的解药,就是练了《洗髓真经》的小重,你的血。”                    
  作者有话要说:  小虐开始……
    
    ☆、今夕复何夕

  重穿拉开手腕,鲜血很快灌满一只茶杯。
  “够了。”寒无衣捏住她脉搏,“还不知道是否有效,血多也不必急着浪费。”
  声音里有一丝难耐的尖刻。
  他拿着碗,扶起重千里的身子,一手捏住他的下巴,一手倒血浆。
  血液毫无悬念地,顺嘴流下。
  “这样不行。”
  重穿接过血杯,含了一口,俯身对着重千里的嘴唇,一手捏住他下巴,慢慢将血浆推入。
  寒无衣别过了脸。
  可惜,重千里并未像一般古言小说里的男主一样,被女主万能的嘴撬动。
  重穿擦了擦唇角的血,眉头紧紧皱起。
  寒无衣沉吟。“或许,割开他的食管,把血从那里灌入?”
  重穿点头。“这法子是可以一试,只是药血进胃,能吸收的也有限。”
  寒无衣有疑问。“那要怎样算快?”
  重穿知道怎样算快。她手段药理不如寒无衣多矣,只是多了一千年的医学知识。
  “得想个法子,直接把药打入他的血液。”
  寒无衣动容。“如此当然好,但是如何打入?”
  重穿默然。没有针管,没有点滴器,如何导入?
  管子,最要紧的是管子。
  微一沉吟,有了主意。
  取了一只固发的银簪子,使阴劲用银针钻透了,拿春波削尖了一头,泡在梨花白里。
  又将手在梨花白里洗了,嘴巴也用梨花白漱了。
  然后,嘴叼住削尖的银簪那头,另一头插入微微斜倾的血杯,轻轻吸一口,松嘴,血自簪里缓缓流出,对准重千里手腕上静脉的位置,插入。
  血杯始终保持比银簪那头稍高,移动簪子倾斜角度以控制血液流速。
  看到这里,别说寒无衣眼珠瞪圆了,连一直恍惚的胡笳都凑过来,聚精会神地看着。
  “小徒儿居然还有这一手。”
  等三柱香的时间,终于一杯子血都注完了。
  重穿吁口气,用袖子擦擦额上细汗,一屁股坐在床上。
  寒无衣仔细端详重千里面色,也不知是否错觉,似乎比先前红润一些。
  转头,看重穿又取出春波欲划脉取血,赶紧扯住了她。“今日且住吧,观察过再做打算。”
  重穿愣愣地:“还没给戚先生注血呢。”
  寒无衣生气。“先别说你这法子是否管用,就算是,今日这一杯也足够了。反正中了‘道’的人,早一日晚一日都是一样的光景,不若慢慢来,对你身子好,对师傅他们也好。”
  胡笳也跟着劝:“可不是,小徒儿休要莽撞,你当你是血牛,我还不舍得把东篱给你做试验。”
  重穿嘴角一抽,想想他们说的也有些道理,就罢了。
  这一路舟车劳顿,加上心神不属,方才又失了血,找张卧榻一歪,就此昏睡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方幽幽醒转。看身上,披了一件鹅黄袍子,淡淡药香里有股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味道,想是寒无衣怕她睡中着凉给盖上的。心头微微一暖。
  站起身,看床上躺着的重千里,静谧安详得仿佛一副山水画。不由痴了。
  “小徒儿。”
  身后有人唤她,却是胡笳。
  “无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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