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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我们的珊瑚礁-第20章

小说: 我们的珊瑚礁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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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这方法没有用,从那以后我们只要一有冲突,都不约而同用棍子来解决,反正打完了,就相安无事,我认不认错都无所谓。”

尧睿呵呵笑一声,说:“居然还有这样的教育方式?”

光冶捡起床头的衬衫说:“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于我于他,都是一种解决办法。”他抖开衬衫披在肩上,慢慢扣上扣子。

尧睿坐在床沿看着他的背影。他说得没错,与其冷战,她宁愿母亲狠狠抽她一顿,可是母亲从不。她不把尧睿当成女儿的时候,也不把她当成敌人。

光冶穿好衬衫和毛衣,捡起地上散成几片的手机试图拼起来,但是没成功,他随手扔进纸篓,遗憾地说:“报废了,可惜。”

第53节:我们的珊瑚礁(53)

这时门轻轻响了三下,光冶那年轻的后母站在门口,小声说:“可以进来吗?”

光冶背对着她淡漠地回答:“请进。”

他摁开了台灯,他的后母走进来,脸上覆盖着一层忧郁的神色,“光冶,刚才你爸爸……”

“我知道,”他截断她的话,抬眼看去,脸上无比平静,“没关系,又不是第一次,我还没管你叫妈妈的时候,他已经是这样的了。”说到这句的时候,甚至带了点笑容。

女人低下头,抿着唇,然后慢慢将一样东西放在床边的茶几上,“这个,拿着吧,今天不是过节吗,好好玩。”

尧睿看过去,发现那是一叠对折起来的钞票。

“谢谢,手机刚好坏了。”光冶对她很礼貌地笑笑。女人仿佛是逃避似的走出去,咚咚咚地下了楼。

光冶穿上大衣,对尧睿说:“出去走走吧。”

他们在那条两边都是法国梧桐的路上走着,看着一幢幢外型几乎没什么分别的建筑物,尧睿忽然说:“我想我以后都不会来你家了。”

他没有吃惊,很平静地说:“很压抑是吧。没人会喜欢我家,一年四季它都是冷冷清清的。”

尧睿抬起眼,看见前方一棵树下有一对情侣在亲吻。白色的雪,满地的落叶,常春藤围绕的勾栏。背景非常之美,而且在圣诞夜这样熙来攘往的日子里,这条街依然是这样安静。

光冶也看到了那对情侣,他淡笑一下说:“这两个人都不住在这,所以他们才会在这里约会。”尧睿情不自禁地看他一眼,光冶有一双幽深的黑眸,似乎只有常年在黑暗中度过的人才有这样亮的眼睛——她忽然从脊背冒起一阵寒意。

他们走出街道,那里就有一个车站。光冶带她上了一辆空调车,车上几乎没什么人。

“我们去哪?”尧睿问。

他摇摇头,“抱歉,没看清楚是几路车。”

“那你就上来?”

“车上比较暖和,不是吗?”

尧睿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看着窗外。光冶在她耳边说:“你的手挺冷的,对不起,让你等我三个小时。”她惊然回头,发现自己的右手被他合在掌中,本能地抽了回来。

对于她的无礼,光冶只是淡淡一笑。

她顿时觉得有点尴尬,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忽然光冶说:“啊,手机坏了——把你的借一下好吗?”

尧睿点点头,摸出来递过去。

光冶接着,按了几个键,说:“喂,是我,我到平仓街了,有胆子就出来等,我知道你在老地方。”说完,把手机拿离耳边,按了切断键。尧睿刚想问他说那些话什么意思,他笑着掰开尧睿的手,把手机塞进去,拍了拍她的手背,“下一站我下去有点事,你不要下来,到再下一站等我,很快的,十分钟,这次我保证。”

车停了下来,车门“啪”地打开,“你到底要干什么?”尧睿喊道,坐在外面的他已经豹子似的跳下了公车,尧睿赶紧把被呼吸的热气弄模糊的车窗抹出一块来,光冶站在站台上,对她招招手。她在混乱中想起应该下车,可是车门已经关上了。

尧睿把脸贴在车窗上,他的身影在视线中渐渐地模糊。

到了下一站,她跳下车便往回飞奔,从一对醉醺醺的情侣中间插过去。

惹来一阵叫骂。她回头道个歉,脚下半点没停,人行横道的红灯就要亮起,五十米的距离愣是被她在八秒之内穿越了。

平仓街的下一站是红月桥。尧睿跑上桥头,桥的那边很多人已经打成一团。

这不是学校门口,没有扫帚可以拿,她顾不了那么多,边跑边将书包带子在手上绕了几圈,狠狠抡在最外围那人的头上。

本来尧睿十足痛恨书包里那本大字典的重量,现在它终于起了作用。

围观的人群迅速跑开,一哄而散。打架的几个已经被光冶揍得歪歪斜斜,加上尧睿的几书包,已经趴在地上。

有人扯住她脖子上的围巾,尧睿把力气集中在右脚脚跟跺下去,身后人发出大叫,她立刻回身,扎实地将书包劈头砸去。

第54节:我们的珊瑚礁(54)

那人仰面摔在地上,她还不罢休,上去补几脚,直踹得对方哀叫不止。

一只手勾住尧睿的肩,她条件反射地举起书包要砸过去,“是我啊,是我啊!”光冶急忙挡住脸,尧睿喘着气,两手依然维持高高举过头顶的姿势。

“我不是让你在下一站等我吗?”他大声说,脸颊上因为激烈的打斗泛起淡淡红潮。

尧睿举起的书包轰然坠地,胳膊酸得抬不起来,她瞪着他,几秒钟后,再试图举起沉重的书包,却发现已经筋疲力尽了。

“你为什么把我丢下?!”尧睿把剩下的所有力气都集中在声带上,朝光冶用力地喊道。

他怔了怔,然后笑,一把抱住她,“因为我不想让你看我打架的样子。”

尧睿瞪着他,余光瞥到背后一个家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后面!”

光冶表情不变,头也不回,一只手依然搂着她,另一只手则向后挥出一拳,没站稳的可怜家伙应声倒地。

“挺帅的……”尧睿不由得喃喃道。

“当然了,我经常跟他们过招。”

光冶替尧睿捡起书包,去拉她的手时,尧睿摇摇头,“我走不动了。”

她是一路跑来的。

光冶微笑着抓住她的手腕,往肩上一拉,麻利地背起来。

等到喘气儿不再那么艰难,尧睿任自己的脑袋挂在他脖子边,有气无力地问:“喂,你每次挨打之后都找那群沙包出气?”

“是啊,有人打自然要有人被打,很公平。”

“一点也不公平。”她觉得挺好笑,“那群人可没惹你。”

“那你可就错了,他们从高中起就想找我麻烦,迄今已经四年历史,我挑战,他们就应战,只不过带的帮手一次比一次多。”

“那要是有一天你打不过他们了呢?”

“到那天再说。”他想了一下,“我可能会挨着,直到他们打累为止。”

尧睿静默了一会儿,轻轻地说:“你不会跑吗?”

“人不能总是逃吧。”光冶平淡地说,“何况四年都是他们挨打,说不定哪一天,我让他们打回来,也很公平。”

尧睿沉默了几分钟,捏捏他的肩膀说:“好了,你放我下来吧。”

光冶站住,偏着头问:“真的?”

“真的。”

他于是把她放下来。

尧睿从他手里接过书包说:“赶紧回去,反正出来就是为了打这一架,现在心情好了吧。”不等光冶开口,她又说:“我也要回家了,雪下这么大,车很难叫。”

光冶便不再说什么,微笑地看着她。

尧睿看不远处开过来一辆空着的出租车,便伸手拦下。光冶站在车旁,尧睿隔着车门,踮起脚,嘴唇在他脸颊上轻轻擦过,到嘴角时,停住了。

“晚安。”

光冶微微愣住。尧睿已经钻进车里,隔着玻璃转过脸,在上面呵出一片热气笼罩,迅速画了一个潦草的鸡心符号。

他还是愣着,直到车子发动。尧睿一阵好笑。她扭头往后面看,雪下得漫天漫街,那身影很快就无法分辨,只能感觉到他人还在原地……尧睿额角抵着车窗上的那个鸡心,竖起手指,描了一遍又一遍……

亲爱的盈:你好吗?

圣诞节过得如何?虽然这封信抵达的时候,可能已经是新的一年了。

你曾经说过,在你心目中我有足够的力量影响身边的人,可是现在我却陷入了迷惑。

你笔记本上的那段话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使我牢牢记得弗洛姆和马克思对于爱独到的见解和诠释。也一直相信,清醒的头脑和认知能让我不至于在感情世界里走太多弯路。我想我们的观点是一致的,那就是去爱,且不计较得失,但是,真的有人能够这样无私和坦诚吗?

最近教授在课堂上说了一则事例,一个美国人,高中时参加足球队,在赛场上勇猛异常,毕业后到越南战场服役,更是无所畏惧,所有人都称他为勇者,他却总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劲。直到父亲去世,一直深爱着父亲的他竟然一点都不感到悲伤。最后,他因持续的头痛而住院,医师发现他脑下垂体长了一个瘤,肿瘤不断刺激肾上腺分泌荷尔蒙,使得体内的荷尔蒙失去了平衡,就像大海没有了波涛的起伏,他再也感觉不到情绪有任何波动,不再感到焦虑、悲伤,也没有快乐和畏惧,成为了一个无感的人。

第55节:我们的珊瑚礁(55)

教授说,人的感情不应该是喜怒哀乐,而应该是喜怒哀惧,缺乏任何一种,他都不能被称之为人。一个总是理智的人,和一个总是发疯的神经病一样,都是病态。

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我深深害怕自己会变成没有感觉,行尸走肉的爱无能。虽然我不想在感情里受伤害,但我更不想因此失去爱的能力。就像一个瘫痪的人,宁可感受刀割的痛楚,也不愿意无知无觉地躺在床上吧。

桑梓一个多月前离开了学校,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去她家里问,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想来自己这个举动就很蠢,桑梓那个性的人,如果想要与世隔绝,根本不会留给别人线索。

就这样和他们都断了联系。张孟扬也好,桑梓也好,谁也没有给我弥补过错的机会。

我想我现在可能在做一件错事,就像当初对桑梓还有张孟扬的那样。

因为生活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无所寄托,无所希冀。对学业提不起兴趣,对朋友也提不起兴趣,所以我才会注意到光冶的存在。

他是一个很英俊的男孩,但却是种令人无法喜欢和亲近的英俊。今天第二次去他家里,踹坏了他房间的门,因为他让我在雪地里等了三个小时。闯进去才知道他们父子之间刚刚发生完一场战争,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背上的伤痕,大概你我都无法相信,愚昧落后的暴力行为偏偏发生在门第显赫的家庭中,真是件讽刺的事……

我们跑出去后,他立刻找人打了一架作为发泄的途径。那些人被揍得很惨,但是我没法阻止他,更没法用我们所受的教育和学过的理论劝导他,所以我干脆也加入了混战,这在以前真的无法想象。

我总觉得是在利用他。忘记自己的罪过也好,填补现状的空虚也好,潜意识里一直抗拒靠近他,拼命忽视他的存在。我知道我不勇敢,却不想已经软弱到如此程度。

不仅软弱,还很自私,我竟然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要是永远高三,永远十八岁该多好。不知道我会不会一直怀念和沉湎过去的时光……原佳和张夕都已很久没联络,大概都有了自己的生活圈子,如果是这样,真的不愿意打扰她们。

现在就剩下你这样一个心灵支柱,而已。

吻安,睿。

把信纸装进信封,照着胡盈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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