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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历史上那些奇案-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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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堂前,并未意识到事态的严峻,面对朱熹这样一位面貌慈祥的老者,她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亲切的感觉。
“下面站的可是营妓严蕊?”朱熹的声音冷冷的,像冰雹袭来,只一句,便将尊卑分明了。严蕊的心为之一颤。
“正是。”严蕊平静的声音掩饰着自己受伤的感觉。
“为何见了本官不跪?”朱熹面孔板着,瞬间,严蕊将心目中朱熹的宽容厚道从思绪中挤了出去,她赶快调整感觉,回答道:“回大人,严蕊虽身份卑贱,但并没触犯律例法则,为何不问情由将我锁到这种地方来?我是冤枉的。奴家无罪!”
“我来问你:台州知州唐与正与你是什么关系?唐与正都以什么样的贵物赠你?每次聚会都干了些什么勾当?从实招来便罢,若不然,有你的好瞧。”朱熹的话,顿时使严蕊感到了扑面而来肃杀的气息。
严蕊定了定神,却微微一笑,轻声道:“哦,这就是我所敬慕的学者么?这就是宽厚仁义的一代宗师么?真想不到为了这些莫须有的罪名,竟然对我这个卑微的妇人大兴问罪之师,拿我开刀。您不觉得这样做,与您的身份是多么不协调么?”
“协调?对你们这些人类的秽物,还谈什么协调?”朱熹极轻蔑道。
严蕊道:“假如我没记错的话,朱老夫子有这样一句话‘人人有一太极,物物有一太极’,您也曾说太极乃天地万物之理的总和,而在具体事物中更有太极之理,一事一物尚存理,更何况人,虽然我们不幸沦落风尘之中,毕竟是有知有识的人;若按夫子的说法,我们也不例外拥有一个太极,夫子怎么却又将太极贬为秽物,这不是对夫子本人的论断自我否定么?”
朱熹听严蕊对他的学说如此稔熟,随手拈来便可言之成理。对严蕊言辞的激烈火辣和善辩的能力大为惊讶。严蕊不卑不亢的责问,竟让他一时语塞:“这个……你……”
严蕊继续说下去:“夫子还说‘天下未有无理之气,亦未有无气之理’,‘理在先而气在后’。依奴家理解:理直才能气壮,理不直则气不壮。夫子不问青红皂白,将奴家抓来兴师问罪,个中情由,你知我知。我听夫子言语中,似有气虚之感。夫子一向对易经深有研究,记得夫子曾问‘人的太极在哪里’,其实先人早有定论,想必夫子不会不知‘道为太极’、‘心为太极’的吧?心即道,道即天!违背这个规律就是违背道,违背心,昧着良心说话,势必理不直气不壮,再说……”
“住口!”朱熹气得脸色铁青,嘴唇发白道:“你……你你你把本官的话语如此曲解,强词夺理,顶撞本官。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还敢如此放肆大胆!”
“这不是台州府衙嘛!是打官司治犯人罪的地方。我严蕊并不曾犯下任何过错,为什么要把我押到这里来?”
“闲话少说,我只问你,你与唐与正之间有没有行苟且之事?回答我的问题!”
“我与唐知州之间无任何瓜葛!”严蕊道。
“唐与正在衙门里设官宴,多次勾引你前往,可有此事?”朱熹问,“唐知州的确请过我,奴家每次都是应召献艺,题词作画,这种交往实属光明磊落正正当当之举,怎说是勾引呢?”
“唐知州确实曾赠给奴家两匹细绢,皆因感念奴家诗词作得好。他为人爽直,待人厚道实在,从不以傲眼轻看我们。每次我去,他都是以礼相待。我不明白,朱老夫子究竟何故苦苦相逼?”
“既然你一再问及本官为何要将你问罪,又为何对唐与正深恶痛绝,那么,就让我明告诉你吧。一切事物都应遵循自然法则方为道,这道即天地道和人道,人道即天理,天理亦即人道。人事必要以天地为法则,确立行为之规范,以恒久无穷而又秩序井然的精神,方能抑私欲而顺天理。人位于天地之间,上则取法于天,下则取象于地,人生的道德修养,自应以天地的道理为准则。唐与正身为台州知州,就该将心思放在一方百姓身上,方能称得起父母官。然唐与正却违背了这一自然法则,竟在堂堂府衙之内,宿娼狎妓,乱人伦天纲,伤风败俗。唐与正俸禄有限,却挥霍无度,时而设宴豪饮,时而馈赠妓女以贵物,钱财从何而来?势必要搜刮民财,贪赃枉法,发外财横财昧心财,此恶行实为天理所不容也。你既身为妓女,朝秦暮楚,送旧迎新,以性乱理,乱气,乱世间阴阳,少廉寡耻,与万事万物之理相悖,竟敢在本官面前班门弄斧,妄谈太极之道,口出狂言自命不凡。岂不知在本官眼里,浅薄无知令人可笑可憎。今天本官与你这番理论,实在堪称对牛弹琴矣。”
严蕊听后笑了:“朱老夫子一番宏论,倒使奴家明白了—个道理,就是说,你已经承认了唐知州是无辜的,而我更是冤枉的!”
“此话从何说起?”
“夫子的话,乍听起来,的确是振振有词,滴水不漏,然而实际上乃属枉断,以不实之辞枉加推理。此刻,我不能不提醒夫子一句:这是衙门治罪之地,并非辩论道学理学之讲台。俗话说捉贼捉赃捉奸捉双,自古欲治人罪必先有真凭实据方能使罪行成立。如今夫子单因对唐知州与奴家看不顺眼,便欲强行加罪与我们。夫子的意图奴家早已看得分明,让奴忧心忡忡的不是奴家本身,而是夫子您哪!”
“我有什么要你忧心忡忡的地方?”
“忧只忧夫子内心阴暗,以官压人,恃强凌弱。不禁让严蕊对夫子的道德文章产生疑虑,夫子冠冕堂皇的理论学说,莫非皆属言不由衷?平素所说俱为谎言,难道仅止是粉饰装扮自己伪装自己吗?古人道‘容人而能容于人’,夫子如此不能容人,做下违背常理之事,定然不被世人天理所容,窃以为,夫子治严蕊此举,乃夫子无数高论中最不光彩的败笔。这不能不令严蕊深感遗憾。”
“是呀,对于你们这类做皮肉生意的下作之人,原不该谈天理人道的。天理人道早就让你们败坏净尽了。古人云:圣人以通天下之志,以定天下之业,以断天下之疑。万物总有定律,所处地位和环境对任何人都会打下鲜明的印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唐与正之所以能和卑俗污秽的妓家之流打得火热,必定是臭味相投,堕落败坏之徒无疑了。”
严蕊听了,反唇相讥道:“‘妓家之流’几乎尽人皆知,朱老夫子曾在若干年前,不是也时常与我们卑俗污秽的下作之人,做过皮肉生意么?您难道……”
“住口!”朱熹大吼一声。他再也撑不住劲,端不住架子了,严蕊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一着是他始料不及的。他只想赶快封住严蕊的口。
“你怕了,心虚了!朱老夫子,别忘了,连你这样的圣人尚且嫖娼狎妓,这说明罪咎并不在妓家。倘若没有嫖客,妓女又缘何存在?相比之下,我们活得坦然而真实。比起千方百计装模作样假仁假义的伪善者,伪道学家们,要坦诚得多。你别忘了,春红……”
不等严蕊说完,朱熹一拍惊堂木,大吼一声:“来人那,给我重重地掌嘴二十!”
两个彪形大汉闻声走到严蕊身边,十分野蛮地将严蕊踢到在地,一个揪着头发往后拉,一个抡起巴掌扇在严蕊的脸上,顷刻间严蕊被打得面目全非鼻口流血。
严蕊披头散发倒在地上。半天挣扎在爬起来,突然仰天大笑:“这就是天理,这就是人道。朱熹,你这个张口仁义道德,闭口天理人道的理学大师,实际上是个心胸狭窄,用心险恶之徒,难怪韩侂胄要将理学斥责为伪学,所谓‘存天理灭人欲’,无非是要人人服从你这个假圣人罢了”!
朱熹气得呼呼直喘,既然已经撕开了脸,也就不讲究了:“左右,将这淫妇给我枷起来!”
朱熹直奔主题问道:“说,唐与正与你之间的奸情!”
严蕊道:“严蕊敬重唐知州为官清正廉明,嫉恶如仇,一身正气忧国忧民,从心眼里佩服他。他虽多次请我来衙里参加官宴,纯属艺术诗词交流,唐知州从没有将严蕊当作妓女对待,严蕊也没有以色事他。”
两个衙役狠狠用刑,严蕊一阵阵惨叫。
想不到如此酷刑,也没撬开严蕊的口,一个妓女能如此重情重义,不得不令朱熹生出几分敬意来。朱熹不想对她大动干戈,他想以言语规劝几句,只要她说出唐与正的有关证词,也就达到目的了。他本不想治严蕊什么罪,目的是扳倒唐与正。不想这严蕊非一般女子,才学颖慧,绝顶聪明,犀利的堂辩一歩步将朱熹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千不该万不该的是,当众揭他的疮疤,亮他的丑,激起朱熹人性中潜藏的恶的一面,一时叫朱熹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面对死不屈服的严蕊脸面丢尽。事情到了这一步,真可谓狗咬刺猬无法下口,却又欲罢不能。不相信从严蕊这儿就打不开缺口。于是,横下一条心,一个月内,连连提审拷打严蕊,严蕊被打得体无完肤,鲜血将衣裤染透,其状惨不忍睹,然而始终也没有逼出朱熹所希望得到的口供。无奈,在又一次杖责审讯之后,将严蕊转移到绍兴府,关在大狱之中。
一天,有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来到严蕊的牢门外,给严蕊带了些吃用的东西。严蕊问:“你我素不相识,我怎好平白无故要你的东西?莫非另有别意吧?”
那男子道:“我听人说起你的案子,对你非常钦佩,十分同情你的不幸遭际。”
严蕊警觉地说道:“难道你来这里看我,就是要对我说这个吗?”
男子道:“我担心姑娘体质脆弱,长期受刑怕是终难承受,反白搭了一条性命,我认为这样做对你来说,太不值得。”
“依尊驾的意思?”严蕊微微一笑问道。此时她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依我看,倒不如承认的好。承认了对你来说算不上有多大的罪,顶多再打一顿板子。你知道,一旦定罪,就不用重复用刑了,我敢保证你的罪不会判重,顶多关上两三年也就没事了,何苦这样没完没了地吃这苦头呢?”
严蕊没有接他的话茬,却反问道:“请问尊驾高姓大名,在何处供职,严蕊知恩,以图来日相报。”
男人支支吾吾道:“这个……没这个必要,没这个必要!”严蕊正色道:“是朱熹让你来诱供的吧?你去告诉朱熹:严蕊无罪,严蕊虽出身低贱,人格却比他高尚百倍。他想让我诬陷清白无辜的官员,办不到。”
原来男子是绍兴府大狱中的一名狱吏。有一次,在严蕊受刑的时候出现过。他以为在生死线上挣扎的严蕊,不会注意到他。谁知严蕊对人的特征记忆有非同常人的本领。这狱吏讨了个没趣,灰溜溜边走边说:“好好好,你等着!”
严蕊扬声说道:“我一直在等着,等着看这位朱老夫子如何收场,等着看他如何发落我,看他怎样向世人交待,等着看他还有什么歪主意陷害好人。”
等着严蕊的仍然是酷刑拷打,两个月内,一再受到杖责,严蕊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躺在牢狱之中奄奄一息。
朱熹见从严蕊身上的确榨不出油来,却又不好放她,只好吩咐中止堂审和杖责。狱医给严蕊草草治了棒伤,便搁下了。另行给唐与正罗列编造了其它罪名,奏了唐与正一本,唐与正被罢了官。
唐与正被罢官之后,反倒无官一身轻,顿觉自由自在起来。他已经从同僚口中得知严蕊在狱中的一切,对严蕊铭感五内,他赞叹她做人的风骨,慨叹她的侠义之气,怜她命运的凄惨,叹她遭受的冤屈和苦难。被罢官后,唐与正与谢元卿一起赶至绍兴府大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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