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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将女谋-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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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前的他眯起眼睛,就这么让她用姿色去上演一场‘美人计’!
俞策,便是你心里的人不是我,又何苦来这般玩弄于我?
然而,她终究是来了,为了自己的国家,为了大哥,也为了冷情人。
来覆了那幼时少年的国。
邱鸢兀自闭了眼,只是听着高台上的风声。
身后,却忽而袭来一双大掌,紧紧地搂住她。
“陛下……”邱鸢沉沉启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娇柔。
乌查礼将头靠在她的肩头,声音沉沉:“鸢儿,朕……慌了。”
“陛下是天子,是上天护佑的人,不必慌。”邱鸢柔柔一笑。
“可是,鸢儿,如若朕守不住这江山……”乌查礼伏在她肩头,狠狠咬住薄唇。
邱鸢闻言愣了愣,眸光一沉,却是轻轻地抚着自己微隆的腹:“陛下不要这般说,不会的,不必担心,鸢儿和这孩子,永远都会陪着陛下。”
乌查礼的唇角扬起一抹苦笑,将大掌探向前去,抚上她那微隆的、柔软的腹,那里面有一个新生命,是他的骨肉。
邱鸢兀自咬了牙,继而,便是垂了眼:“陛下,又发生什么了?”
乌查礼闻言一愣,却不言语,只是摇了摇头。
邱鸢叹口气,侧过身来,轻轻抚弄着他微皱的眉头。
“不论发生什么,鸢儿都愿意和陛下一同承担,只盼陛下不弃。”
她娇美的脸上尽是温柔,声音很轻,但是乌查礼却能听见其中的几分坚定。
乌查礼哑着声音:“敌军攻占常城,吴峰战死,陈敬带兵逃窜。”
邱鸢并不知晓常城是何地,有多么重要,但是瞧见乌查礼面上的表情,心里已有七八分了然,她叹口气:“陛下,丢了的东西,我们可以拼尽全力拿回来的,只是……陛下须得选对了人,这等丢城一人逃窜的行径,便是鸢儿一介弱女子,也是瞧不起的。”
乌查礼闻言重重叹了一口气。
“如今……无将可用。”


第下:且南飞201 城破

邱鸢凝眉:“国中钟灵毓秀,人杰地灵,岂会无将可用?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国难当头,是应当让那些能人志士站出来了。”
乌查礼看着她这张温柔天真的脸,笑了笑,抬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梁,笑道:“怪朕,朕不该说这般多,倒是惹得鸢儿这般心忧,担惊受怕。”
“罢了,这一切朕都扛下,鸢儿便给朕把这孩子好好生下来,平平安安便好。”
邱鸢闻言一笑,默然点头。
“朕希望这孩子……能是个男孩儿,以后,朕便让他做太子。”乌查礼脸上笑意更甚。
邱鸢闻言唇角微扬,正要说‘谢陛下’,却见乌查礼苦笑一声,沉着声音:“罢了,还是……若是个女孩儿便好。”
他守不住他的国家了,生下个男孩儿,他这一生,便注定坎坷流离,倒不如生个女孩儿,凭着一张姣好的脸蛋,嫁个安安稳稳的人家。
邱鸢愣了愣,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叹息着颓然离开。
她兀自颦了眉,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入风里。
她此来,究竟是对是错?
两路夹击,东风笑和顾劼枫两路齐行,自从朝廷的文书正式下达,东风笑终于拥有了那帅印,成了血缨军的主帅。
女子为主帅,她是第一人,可是此中坎坷也只有她和她那如血的红缨知晓。
第二年的新年,没有爆竹,没有烟花,没有灯笼,唯有凌乱的火光。
东风笑一袭铁甲,手里执着血缨枪,那铁甲之上映着除夕夜的月亮。
顾劼枫策马在她身边,一对剑眸冷冷瞧着前面混乱的南乔都城。
——南乔,不会再有新年了。
东风笑四下一望,狠狠一个抡枪,眯起眼睛,望穿火光,看向前方那从废墟和烈火里策马而来的男人,那个身形是这般的熟悉。
墨久。
邱鸢蛊惑南乔皇帝,让墨久被软禁许久,以至于如今都城失守,他才终于能够挣扎而出。
墨久仰头看着沉沉的夜色,嘴角扬起一抹苦笑。
又是一场火。
继而,他回过神来,定定瞧着前面一袭铁甲的女子。
她的眉眼她的面容,多少次出现在他的梦里,每每梦醒他便知道当初他错了。
可那又如何?早已无从补救了。
东风笑冷冷地同他四目相对。
“墨久。”她沉沉开口,紧紧攥了枪,如血的红缨上蓄着傲血的战意。
墨久唇角扬了扬,瞧着她,只是沉声说着:“笑笑。”
顾劼枫咬了咬牙,抬手拦下东风笑:“笑笑,城已破,你退后罢,我来对付他。”
东风笑垂了眼:“不必,阿枫,我要替我的弟兄们复仇,不会假你之手。”
顾劼枫愣了愣,而倏忽间东风笑已然一枪挑开他的长刀,两腿一夹马腹,提着抢便冲上前去。
‘当!’
这一声划破了夜空,血缨枪和黑云刀激烈地碰撞在了一起。
东风笑咬着牙,手底长枪生风,而墨久的眸子沉得仿佛这夜空,执着刀同她过招。
叮叮当当,刀枪相撞间,尽是冷光。
顾劼枫咬着牙立在一旁,东风笑撂下话来,他便不插手,可心里依旧是担心。
倏忽间,只听‘哒哒哒’的马蹄声映入耳中,顾劼枫一愣,会过头去,却见玉辞一袭玄衣,策马而来——后面营帐里的伤病,已经处理妥帖了。
玉辞的眸子自前方交战的二人处一闪,继而垂了眼,拽了缰绳,静静地将马儿停在顾劼枫身侧。
“你不担心?”顾劼枫咬了牙,看着前面二人出招皆是狠戾。
玉辞看着那个身影,摇头:“这件事压在她心上,有四年了。”
四年了,这个表面上豪爽的丫头,从未忘却过当初那一番仇,那灭营的撕心裂肺。
常常在夜里,她缩在他怀里默然无声间泪流满面,他心里早便是一清二楚了。
顾劼枫沉了口气,不再言语,直到前方那个女子枪风一转,生生将那持刀的男子从马背上掀落下来。
墨久的刀离了手,默然倒在地上,闭了眼。
今日,他自软禁中逃脱,本是可以走了,可是阴差阳错,他依旧是执意策马来了这里,来见她,等她来给他一个终结。
这是一场自寻死路。
东风笑身形一掠下了马来,沉着眸子,血缨枪一比,架在他的颈项上。
“对不起。”墨久唇角扬了扬,声音沉沉,带着几分嘶哑。
“这声对不起,你不该对我说。”东风笑咬了唇,手在抖。
“你欠我的,当初在平焦城外,已经悉数赔给我了。”
“墨久,你亏欠的,你应当说一声‘对不起’的,是我血缨军中千千万万枉死的弟兄,是他们的妻子儿女,老父老母!”
东风笑咬着牙,一字一句狠狠从口中挤出。
墨久闷闷地苦笑:“对不起。”
东风笑手里的枪并未松开,她眼圈已然红了,抬起眼来看着这沉沉的夜。
“笑笑,墨久亏欠你太多,亏欠他们太多,如今已是将死之人,但有两件事,还想一求。”墨久咬着牙,沉着声音开口。
东风笑低声哼了一声。
“求你饶过我方才满月的孩子。”墨久咬着牙,声音嘶哑。
东风笑低低地应了。
这不仅仅是墨久的孩子,更是丰帅——她的恩师的外孙,便是如今他不拉下脸来苦苦求她,她也绝不会杀。
“求你杀了我,让我死于故土,不要让我被俘去北倾。”墨久阖了眼,他本是个有血性的男儿,生于南乔,死于南乔,不肯死为他国鬼,沦为阶下囚。
“好。”东风笑眸光一闪,垂眸看着他。
那一杆血缨枪被她颤着手抬了起来,对着这个她曾经爱过的男人。
她闭了眼。
白刃映月,冷光带血,长枪一刺,一击穿透了他右侧的胸膛。
“塞外长枪和寒月,黑云血缨不同归……”
东风笑默然立在血泊里,枪下的男子已然阖了眼,她落枪的一瞬间,隐隐约约只听他这一声低吟。
她看着他合起的眼和兀自成拳的手,忽而缓缓地蹲下身去,抬起手来,展开他的手掌,看向他紧紧攥在手心的东西。
那个盈盈的玉佩,映着冷冷的月光。
正是当初她在野草坡上,亲手递给他的物什。
东风笑的唇角带着苦涩,眼泪终于沉沉地砸了下来,但这,是最后一次,她为着这个男人落泪了。
身后,玉辞垂着眼瞧着这一切,没有言语,也没有上前。
当夜,北倾军占领南乔之都,三千铁骑攻了皇城。
皇城里,没有点灯,只有一盏弱弱的烛光,飘摇不定。
顾劼枫带着兵,执着长刀走进大殿里,看着大殿角落里,那几个模糊的人影。
火把的光亮,瞬间点亮了这大堂,在这一瞬间,死气沉沉的堂间,又是一派金碧辉煌。
俞策作为东路的参谋,近跟在顾劼枫身后,一袭青色的衣衫,当那大门打开来,长风吹入门中,倏忽间便吹皱了他的衣袂。
他看着前面那个身材纤瘦的女子,忽而颦了眉。
邱鸢默然跌坐在地,怀里紧紧抱着南乔皇帝乌查礼,一旁,是一个婴儿床,那床里,一个小女孩被裹得严严实实,如今睡得正香。
顾劼枫瞧见那个一袭龙袍的男人,下意识地攥紧了刀。
“他……已经走了……”邱鸢哑着嗓子,声音很低很低。
大堂里一派沉寂,顾劼枫兀自低下头去,看着面前的一切,不知如何是好。
忽而大堂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些急促——正是东风笑、玉辞一行人,在城中清场完毕,赶了过来。
“都来这里做什么?一个自尽的男人,一对孤儿寡母,你们……何必这般架小心。”邱鸢苦笑,抬起手来,轻轻抚着怀中男人的面颊,拂去他唇角的血迹。
东风笑愣了愣,早便知道她离开大营的日子里发生的事,邱鸢所遭遇的一切,让她无法开口。
“抱歉。”半晌,东风笑忽而沉着声音说出一句。
当场同邱鸢年纪相仿的女子,也只有她了。
俞策此时此刻却是忽而举步向前走去,便一直走到邱鸢面前,他低下头去,对上她那带着三分冷意的目光。
“鸢儿,随我回去。”他扬了扬唇,伸出手来,递至她面前。
邱鸢冷冷哼了一声,低下头去,理也不理他。
俞策沉了口气,蹲下身来,压着声音:“鸢儿,我不介意你曾经是他的女人,曾经有过孩子,你……”
‘啪!’
这一声耳光的脆响在一瞬间划破了这沉寂的大堂。
邱鸢冷冷瞧着他,俞策白净的脸上,如今有一个明显的五指印。
“滚!你不介意?!你根本不配!”
这激烈的声音响起,惊醒了一旁熟睡的小公主,她醒了过来,尖着嗓子大声地哭着。
俞策一个趔趄跌坐在地,愣了愣,眸光一沉,定定瞧着邱鸢。
“鸢儿,你不能留在这里,你活不下去的。”
在这南乔众人口中,她是祸国媚君的妖女,那些南乔旧臣恨不得噬其骨血!
“活下去?俞策,谁告诉你,我想活下来的?”
“我想死!我要去陪他!我对不起他!”
邱鸢眼睛一片通红,如今便是孩子尖声哭闹,她也顾不得了。
俞策上前紧紧抓住她的手:“鸢儿,你不欠他的,是他先发兵,毁了你的家!”
邱鸢冷冷哼了一声,几乎是使出全身的力气将他狠狠搡开,那本是姣好的面庞上,如今带着一抹愤怒和疯狂。


第下:且南飞202 且归

东风笑此时在后面,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举步向前,她看着邱鸢,沉沉开口:“你不能死,你若是死了,你的孩子从小,便连娘亲都没有了。”
邱鸢闻言,苦涩一笑,眼泪‘啪嗒’‘啪嗒’往下砸。
“副帅,南乔不容我,北倾也不会容我,如今我是一个祸国的妇人,各国皆是避之不及。”
“若是我带着我的孩子,只会害得她和我一起颠沛流离。”
东风笑一愣,咬住唇角,再难言语。
的确,她东风笑不幸,自幼为家不容,颠沛流离在外,遭人负心,还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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