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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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说话呢。”冷艳的红色如同燃烧的火苗一点一点的张开,孩子无助的哭了起来,可天地间冷冷戚戚的只有这样冷寂的哭声。
如果去亲吻父亲一下。
如果去抚去母亲眼上的泪水。
如果她跟在他们身后。
如果她早早长大…
她感到自己忽然间便如同灵魂崩裂般,过往的麻木与狂躁皆化为一种麻木的窒息,死死的将她拉入地狱。
“有趣的孩子。”
她呆呆的抬起头,木然的看着面前杏色衣衫的女子,她的面容模糊,声音冷的像溪水一般:“儿女是父母的孽债,你看,他们为了给你找到心之解,所以宁愿去死呢。”
少女忽然冷静了起来,仿佛开了心智一般静静的看着年轻的女人。她的纤细手掌中升起一个淡淡的红色光点,却如同鲜血淋漓的心脏一般照耀了少女炙热的双眼:“你看,你的心被前世的命运诅咒,而你却拥有超脱凡人的智慧,所以你的心永远都躁动不堪,而他们为你找到了心之解。可是…他们却永远沉睡了。”
心之解淡淡的红光照亮了少女的面庞,年轻的女人淡无波痕的面容上露出一点吃惊,随后变成了灼热的光,她的眼带着微微的紫色,燃烧着令人惧怕的□□。面前的小少女那年少美丽的面庞毫不畏惧的看着她,那灼热的眼仿佛恶鬼的红莲,欲燃烧一切的欲望。
“汝之心在躁动。”女人淡色的嘴唇在小少女的耳边仿佛恶魔耳语,一点一点的诱惑她的心神:“吾可以助你,你的欲望将得以实现,然,汝必须做出交换。”
少女枯槁的眼眸中似火苗般升起了一点执念,她紧紧握着手中的灵,重重的点了点头。
年轻女人忽然变露出一个清淡诡异的笑意,她将那淡红色的心之解紧紧握在手中,一瞬间消散。
少女面前熟悉的父亲母亲被那消散的红色气息所笼罩,在熊熊烈火中化为纠缠的两个光晕,在碰撞中合为一体。少女的手颤颤巍巍的触碰了那幼弱的灵体,它慢慢从光晕中化作一个出生的婴儿。少女的心中忽然变得满足起来,似乎从那以后便得以安息。那小小的婴儿攥紧她手中的贝扇,如同沉睡在梦境中不愿醒来。
那年轻的女人淡淡瞥了瞥面前沾满泥土的细瘦少女,乘着祥云羽织在九天之上消失不见:“从今以后,汝将命运多舛而不安定,汝将野心勃勃而终不得安息…”
少女的心中忽然很安静,她微笑的眼瞳中滑落着泪滴,将手中的贝扇放在胸口。
无论付出任何代价,我永不后悔。
姜岐幽幽睁开双目,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她轻轻一动,发现昏睡前遍布的伤痕似乎没什么感觉了。脑袋在对方胸口上无力的蹭了蹭,姜岐方才开口嘶哑了几声。她微微偏过头,散乱的发丝中透出一双沉蓝色的双眼。姜岐静静的抚上那双眼睛,似是同记忆中父亲那双沉默的双眼重合了。
啊…姜岐微微笑着,方才发觉面颊上落下两行清泪。她周身疲倦不堪,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将自己埋首在对方的怀中静静呼吸着。
门外微微煽动,玄言的手指轻轻的在唇边示意着,然而那满含坚定的女神仍旧带着水汽走了进来,她看到这少女如夜幕滴露般濡湿艳丽的容颜,不由得凝神屏息。
玄言的手放在了姜岐的额头上,久违的温良气息让她略微安心了起来。她的额头轻轻的蹭在上面,疲倦的叹息一声:“氤氲女神,您有什么话便直说吧。”
氤氲面色微暗,沉静的缥色严重却十分凝重:“你的身上秘密太多,这些我无权干涉。可是刚才攻击你的人正是无妄宫的主神,你现在处于危险之中。”
姜岐揉了揉额头将欲开口,却望着一脸淡然的苏题悠悠而来,只不过…他那头银色长发却不知为何被断成了短发,一时间她倒是忘了问些什么:“怎么回事…”
苏题微微一笑,似是不甚在意:“不过是同僚之间小过几招罢了。”他转过头去轻声笑看氤氲:“薛影的脾气还是如此不好,只要任何人靠近他的领域便会大开杀戒,我也算是被你等连累了呢。”
氤氲一提薛影便满脸嫌恶,只是她眼下仍旧满眼期待的看着姜岐:“请你救救将要枯竭的水道吧,无论谁想要取你的命,我自然可以保助你的生命。”被这样充满希望的眼眸盯着,姜岐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她也曾经这样双眼灼灼的看着坤后,因此才会任人宰割吗?
姜岐心中自嘲,神曾经凌驾于自己之上,没想到有一天她反倒会凌驾于神灵之上。
苏题同玄言相视一望,他便拍了拍氤氲的肩:“这位姜氏巫女并非不想解救水道,氤氲,一个人为了一把扇子甚至不惜以命相搏——”
“不行!”氤氲的态度忽然很坚决,她的眼中燃烧着火焰一般,似让姜岐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保护水道,这是我终身的职责,请您告诉我,为什么不能相助,如果不然,神是不能违背的—,我将用铁血手段——”
姜岐悠长的叹了口气,轻轻的吐出一丝哀伤:“该从哪里说起呢…”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节就是贝扇的秘密,其实这一章节大概就写出了,总之合父母大人有关啦
第36章 粼粼鬼火
气氛变得很怪异。空气中仿若静止起来,氤氲缥色的双眼紧紧盯着姜岐,似乎在寻求一个答案。
淮夷的水在一日日的枯竭,她已经没有任何方法来应对天命的愚弄。
如果她有女娲的权力,她甚至希望天河崩塌,只要能让世间的水泽得以生存。面前的少女颇有些奄奄一息的感觉,然那双黑色的眸子不知不觉被艳丽的红色晕染开来,散落的发丝于苍白的面容上,鬼魅肃杀仍旧不愿意示弱。
氤氲摇摇头,等着对方开口。
姜岐的唇淡淡开启:“该从哪里说起呢…所以,我为什么告——诉——你!”
氤氲静立的眉眼大凝,周身的水汽忽然狂躁起来,一瞬间冲入云霄:“胆敢愚弄神灵,好大的胆子!”
姜岐怪异的哼笑着,周身的气息微弱不堪,似乎变得狂躁而无法控制。就在遥远的梦中,她想起了曾经与神灵的交换,而她为此碌碌一生却毫无结果。
大剑闪过金色光芒,周身的水汽一拍而散,照应出氤氲凝重中微带的面容:“玄言,你这是什么妖法!”
玄言微微一笑:“妖法不敢言,只是女神未免忘了,此刻动怒毫无任何意义。”他低下头,看着自暴自弃的少女,轻轻的唤醒了她耳边的记忆:“救谁牺牲谁,是你自己的选择。可是姜岐,你真的甘心这样碌碌无为的失败吗?”
姜岐轻轻闭着的双眼微微煽动,玄言轻轻的放下手中的少女,随后扯开氤氲离开了丘屋之中。
萤火又溢满了,如今秋日将到,然而这清清淡淡的淡色萤火却停留在姜岐的指尖不愿离开。她幽幽吐出一口气,在沉蓝夜空下的眼瞳被淡色的萤火点燃:“我的父亲,他有一双蓝色的眼睛,和你很像。”
玄言静静的坐在她的身后,看着面前萧索瘦弱的背影。
“我的父亲是姜氏的巫,我的母亲身上也有着浓厚的姜氏血液…”姜岐从小就不明白,父亲与母亲为什么总会眺望风夷的方向。姜氏流散在四方,东夷北狄,他们已经离开了古老的姜水四散而来。他们从来没有归属感,而只是飘落人间。自从炎帝陨落,世世代代皆是皇帝后人的天下,姜氏只能沉默着奉上巫女,那些年轻美丽的生命成为祭祀品被斩杀。最古老的王者除了统治天下而后失去天下,已经不知道还能够做什么了。
姜氏的族人开始变得怪异狂躁起来,每一代中最优秀的族人皆会死于非命,他们的眼眸中渐渐的沉默起来,他们似乎在保守什么巨大的秘密,可是却仍旧不为人知。即便如此,每一代人却心甘情愿的投入到探索这场秘密之中。
姜岐小时候是个普通的孩子而已,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父亲成为了巫,而母亲随之也成为了族中的小史。温柔的母亲、沉默的父亲为了家族的辛密而不停的奔波着,她常年守在遍布烟霞的海岸旁,孤独的等待着父亲母亲的回归。
总是感觉到心中有什么死水波澜微微升起,仿若一个爆炸的索引一般,姜岐忽然萌生了一种狂躁的破坏欲。她看到海边那些练气士在那斩杀幼童,怪异的通红眸子摸上了她的身体。
姜岐忽然觉得奇怪,她看着那些幼小的森森白骨,丝毫未觉得恐惧,她摸了摸自己沾上血水的嘴角,却发现了一丝异常的微笑。
炼气士走入了歧途,枯瘦的手喃喃自语:“多美丽的脸蛋儿啊,取你心炼气,必定功力大增。”
姜岐静静注视着面前的男人,那追求力量而陷入魔障的鬼魅双眼却是如此美丽。孩子们嬉戏也好,无休止的活人祭祀也好,这些无趣的法则渐渐令她感到厌倦了。她心中的火焰忽然燃烧起来,待她从睡梦中睁开双眼以后,便看到了父亲母亲的面容。母亲满面泪痕,大声的吼叫着,可是姜岐的耳边却是一片寂静。父亲与母亲抱在一起万分挣扎痛苦的样子还在面前,姜岐偷偷的跑到海边,看到了沦陷崩塌的海岸。
“怪物!怪物!”她的身体被小孩子们惊恐的声音所覆盖着,孩子的肌肤被石块儿割破。姜岐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崩裂的海岸与炼气士已经糊成一团的肉泥,同时也忍受着孩子们的攻击。
她看到父母着急的呼喊着,将她抱在怀中忍受着九夷的驱逐,父亲温暖的怀抱上都是鲜血,然而却紧紧将她抱在怀中。
如果能这样一家人在一起,就算真的杀了人,她也会幸福吧。
姜岐的眼睛在夜间睁开,他们又一次迁徙到了很远的地方。夜间的烛火淡淡,她下了土席向着隔帘的光晕处走去,切切的啜泣声听起来是那样的熟悉。
母亲抽泣了两声,渐渐的止住了:“祭师大人,岐天生便不会平凡…可是我等不管这些,我们只想救救孩子。”
苍老的声音是姜岐从未听过的,可她嫌弃那灯影下的螂虫讨厌,便捏起指尖将他送到了火光中,燃烧的绿色虫肉化成焦炭,姜岐裂开嘴角笑了。
“你们也看到她的力量了,那样一个接近飞仙的炼气士,被这个孩子取出了心脏。啊…她拥有超凡的力量,你们怎么能让她成为一个普通的孩子呢?何况,姜氏的孩子们有多少都成为商王的玩物与祭祀的物品了。强大的力量总归是神灵的恩赐,也许可以将她培养…”
“不!”姜岐瞪大了眼睛,听着父亲忽如其来的沉静:“孩子只是孩子,无论有什么过错与命运,我们都会为她承受。”
啊啊啊啊啊 ——
烛火上的飞蛾噼里啪啦的爆炸在灯油中溺死,姜岐感觉心中狂躁的燃烧起来。
“无论如何,我们会为孩子填上所有的命数。”
姜岐倒在了烛火旁,夜间的时候她偷偷装睡,在黑暗中看着父母面容上的黑色影子。母亲那哀伤温柔的容颜成了她最后的记忆,而父亲沉入星空的蓝色双眼落下了泪滴:“永远别忘了我们…”
“那之后,我的身体像是被什么打开一样,越来越躁动,最初是炼气士、术士,而后不知为何却塑了仙骨…”
玄言柔声看着她,沉蓝色的眼睛静谧如黑夜:“你的阿考阿妣去为你寻心之解,可是最后再也没有回来了么。”
姜岐升起手中的贝扇,那扇中沉睡的微弱灵体渐渐升起来,一个初生的婴儿一般,她的眼中笑着,却是满面泪痕:“我的心天生就残缺,人有七情六欲,可是当我渐渐长大,却越来与狂躁弑杀。我知道他们愿意为我付出一切,所以他们才用自己的一对心脏帮我做出了心之解。”
他慢慢靠近,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