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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9章

折锦春-第5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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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位皇子低垂的眼眸中,不同程度地闪过了光亮。

    “三皇兄先是诬皇妹妹杀人,然,可有人亲见?可有凶器?杀人前后的动向又是如何?三皇兄一概未说,道理何在?”太子殿下继续说道,条理十分清晰:“其后,三皇兄又编了个鱼目换珠的故事,然何以为鱼目?何以为珍珠?三皇兄却始终语焉不详。”

第953章 公道话

    说到此处,太子殿下略略一停,复又冷笑:“三皇兄,便凭这位俞夫人的一面之词,便能将这天大的罪名落在皇妹妹身上么?”

    虽只字不提桓氏,然其语中之意,却又恰恰偏在桓氏的一方。

    中元帝没说话,只将视线扫向了三皇子。

    三皇子因是低着头,并未察觉到他的视线。而坐在另一侧的四皇子,此时却是抬起了头,看向了太子殿下,皱眉道:“太子殿下所言,似乎也有些强辞夺理。”

    秦素略略转眸,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个平素总是沉默寡言的四皇兄。

    此刻,四皇子苍白而温秀的脸上,是一抹恰到好处的神情,糅杂着对太子殿下的不满、对三皇子的维护,以及对中元帝的孺慕。

    若非亲眼所见,秦素很难相信,一个人脸上居然能够同时呈现出如此丰富的表情,且这些表情还毫无不自然之处,就好象这张脸天生就该有着这样的表情,而这个人,也天生就该是这样一个温柔而又有着坚持的人。

    秦素眯了眯眼,执起旁边的茶壶,慢慢地为自己斟了盏茶。

    滚汤的茶汁生出水汽,在半空中划下了一道弧线,四皇子的话语,亦像是天然地带着几分弧度,温文而雅,全无咄咄逼人之意。

    “三皇兄此前已然说了,这是他自己的推断,他并未指名道姓地说出皇妹妹来,太子殿下突然就扣下什么扰乱朝堂的大帽子,我替三皇兄喊一声冤枉。”三皇子的面孔微微泛泛红,神情腼腆,看上去似乎并不习惯于在众人面前说话。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表情,他说出来的话,便显得柔和有理了起来。

    似是在整理着自己的思路,三皇子沉吟了一会儿后,方再度说道:“再说那杀人之罪,三皇兄话还没说完,太子殿下就跳出来打断了,吾以为,此举亦有失风度。”

    太子冷冷地看着他,蓦地笑了笑:“那依四皇兄之见,该当如何?”

    四皇子一下子局促了起来,转眸往旁边看了看,见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他的脸越发地红,连忙摇手道:“这个……我只是替三皇兄说句公道话罢了……若问该当如何,自然是……自然是要听父皇的意思。”

    他说着便向着中元帝躬了躬身,轻声道:“父皇恕罪,儿臣失礼了。”

    中元帝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便抬袖拢向了金冠,漫不经心弹了弹手指:“老四也是一片兄弟之心。你们几个能这样互相帮衬着,孤心甚悦。”

    太子殿下的神情冷了下去,坐在那里腰背挺直,似是要与无形的什么东西抗衡。

    四皇子闻言却似喜极,连脖子都快红了,躬身谢过了中元帝,便又坐了回去,面上的红晕久久未褪。

    三皇子此时便又往前踱了几步,面上的得色几乎无法掩饰:“回父皇,将那个故事说出来之后,接下来的惠风殿杀人一案,便也有了合理的说辞了。自然,太子殿下可能又要说了,这皆是我的推测。还请殿下勿急,待说完了我的推测,我自然会呈上证据。”

    众人皆不再说话,只表情各异地看着他。

    “方才说到,真公主被认回大族做了小女儿,而假公主却进了宫。那么,这里便又牵涉到了一个问题,便是那假公主与真公主的区别。”三皇子一脸怡然,侃侃而谈:“那老族长早就知晓,那真公主的身上,是有胎记的,而像这种天生带来记号,很难找出与之一模一样的来。为了让此计得成,那老族长便要在假公主的身上做出同样的胎记来,毕竟,万一有一日假公主无用,要拿真公主顶上,则这个胎记便是最好的证明。”

    这话有点绕人,但众人也都听明白了。

    先以假公主身上的胎记给真公主做个预备,若有一日用得上真公主,则也能取信于旁人,甚至可以直接说因胎记相同,从而弄错了对象。

    秦素安静地听着,茶盏也搁回了案上。

    三皇子这番说辞,想必是经过不止一次、不止一人的反复推敲的,因此,无论是时间、细处还是事件大致的脉络,几乎无甚漏洞。

    不过,那也只是“几乎”罢了。

    即便她这个公主的确假得不能再假,然那个所谓的真公主到底是怎样的情形,在听了三皇子的讲述后,秦素的脑海中,反倒理出了一条极为清晰的线索。

    只是,如今还不到她说话的时候。

    对方的底牌尚未尽出,若贸然出击,却是不宜的。

    此际,三皇子微带得意的语声又响了起来,续道:“当然,在做出假胎记之前,为使此计天衣无缝,那老族长一早便派人潜入秦府,将那枚代表着真公主身份的檀木印给偷了出来,复又命那个携带女婴的妾室,仿着真公主亡母的语气,写了一份遗言,那遗言的内容暂不可考,但很可能是写下了假公主的名字,以此坐实其公主身份,且还钤印为证。毕竟那印乃是真印,而有了这真印留下的印鉴,则这份遗书,便也殊为可信了。其后,找到这遗书与印章之人,自然就会偏离了方向,将视线放在假公主的身上。”

    中元帝敛目不语,身上的气息在这一刻却变得极冷。

    三皇子觑了他一眼,见他没说话,他便又放心大胆地继续说了下去:“有了这份遗言与檀木印,则假公主便也成了真。其后,妾室被灭口,这檀木印与遗书便随同假公主回到了秦家。这些事其实皆容易,唯一难办的,还是那胎记。因为,那胎记乃是长在身上某处的两粒朱砂痣。这东西极不好作伪,就算粘上个假的,万一掉了却也麻烦。故那老族长便用了个笨法子,先以针刺出血点,再以朱红的颜色浸染,如此经年累月下来,那朱砂痣便也可以乱真了。”

    “原来如此。”二皇子夸张地点着头,一面侧过身子,似在偷眼打量着中元帝的面色,一脸地恍然大悟。

第954章 姑妄言

    “二皇兄有何高见?”四皇子再度开了口,语声仍旧很是温文。

    二皇子便笑道:“我可不敢说什么高见,只是一点明悟罢了。想来,想要做出以假乱真之胎记,本就是个水磨功夫,没个三五七年怕是做不成的。那假公主的贴身使女想必被收买了,便帮着她做这假的朱砂痣。自然,这些知情者都是不能留的,于是,假公主身边的贴身仆役便总是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出事,不是失踪就是死了,是也不是?”

    “二皇兄高见。”三皇子捧了他一句,复又转向中元帝:“禀父皇,接下来要说的,便是关于淑仪夫人以及几个宫人的死亡真相了。却说那假公主进宫之后,与一位淑仪夫人极为交好,而假公主身边唯一活下来的、且知晓她根底的使女,亦与淑仪夫人走得极近。很可能是在无意之间,那使女便将朱砂痣可以伪制一事给说了。”

    言至此处,他放缓了语速,似是要给所有人都留下深刻的印象,续道:“听得此事后,淑仪夫人向来冰雪聪明,立时便联想到了假公主的身上。在此,我尚且不知淑仪夫人是如何知晓假公主身上的胎记的,不过,她久伴君前,又出身于冠族,想必有她自己的消息渠道,知道这些也不是难事。总之,在知晓此事真相之后,淑仪夫人却因病被打入冷宫。她本是心思高远之人,自去了冷宫之后,便一直图谋复宠,遂拿此事来要挟假公主,要她想法子帮忙。而假公主受到威胁,自知事败,心下极是惶惶,于是便暗中联络上了那个大族的嫡长孙也就是她的长兄请其设法解决此事。”

    话说到此处,座中的大多数人,甚至包括中元帝在内,皆是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

    三皇子向着中元帝深深地弯下了腰:“儿臣尚有一事要向父皇禀报。便在惠风殿事发当日,有人曾亲眼目睹桓大郎桓子澄出现在惠风殿附近,儿臣请父皇允准,传邢大监进来问话。”

    中元帝看了他一眼,目中隐有深意,淡然不语。

    见他未置可否,三皇子此时胆子也大了些,便直接将邢有荣唤进来问话。

    自然,问话之后得来的结论,也的确越发证明了三皇子的言辞。邢有荣交代说,就在惠风殿事发当天的上晌,他与几位金御卫的首领曾亲眼瞧见,桓子澄出现在了天龙山北麓山道附近,而那条山道,正通往惠风殿。

    待邢有荣退下之后,二皇子也不去看中元帝的脸色了,兴冲冲地抢先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接下来的事情委实一目了然。”

    三皇子连着说了许多话,似是有些累了,此时便向他笑道:“既是二皇兄都想明白了,吾愿闻其详。”

    二皇子便站了起来,面朝中元帝揖手:“父皇,接下来的事情儿臣已然想得清楚,便由儿臣来说罢。”

    中元帝微微点了点头,并未开言。

    二皇子像是得了什么天大的好事儿一般,笑得见牙不见眼,躬身谢过了中元帝,遂转向众人,乐孜孜地解说起来:“依我猜测,那假公主与那嫡长孙二人应是暗中联手,借着与淑仪夫人闲聊之机,趁机将淑仪夫人并一应知情的宫人尽皆格毙,同时又收买了宫里一位受宠的妃子并几个宫人,证明事发时公主并不在淑仪夫人的宫中。如此一来,既斩断了一切首尾,又把自己摘了出来,神不知鬼不觉,从此后高枕无忧,再不必担心这秘密被人识破了。”

    “啪,啪,啪”,大殿里响起了清脆的击掌声,却是三皇子抚掌而笑:“二皇兄果然聪明,却是给了小弟喝水润喉的闲暇了。”语毕,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纵然有他二人笑谈作态,然大殿中的氛围,却是比方才还要压抑。

    三皇子今日是冲着谁来的,诸人已然瞧得清楚。而叫大多数人吃惊的是,三皇子的目的还不止于此,而是大有借晋陵公主灭桓氏之意。

    如此一来,中元帝的态度,便至为关键了。

    这到底是灭掉一个冠族的大事,众人自是不敢擅自开口,只看中元帝表态。

    中元帝面容淡淡,视线转向一直未语的太子殿下,盯着他看了许久,双眉蓦地一松:“太子可还有什么要置疑的?”

    此时的他,面色十分温和,眸中似乎还带着几分喜意。

    太子殿下一眼瞥过,面色骤暗。

    他缓缓站起身来,沉声道:“儿臣还是之前的看法。世人常说‘人言可畏’。何以可畏?因人言者,不知其真伪、善恶、虚实,只听其言,花团锦簇,焉知那繁华之下没有污泥朽木?以儿臣看来,仅凭言语取证,委实难以叫人信服。儿臣以为,还是要看实证或物证,才可取信。”

    说到这里,他便转首看了看站在旁边的俞氏,面上不见喜怒,沉稳地道:“三皇兄此番说辞,紧要的一点便在于公主是真还是假。而这位‘好心’的夫人,依照记忆画下了所谓檀木印,然,那画像清楚么?确实么?那印上镌着什么字,或是刻着什么花纹,皆画出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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