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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帝玺凤印-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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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文予被人搀扶着从密道出来的时候,身上厚厚地裹了一件斗篷,还有两件编织细密的蓑衣,肩膀处挂了一片半腐烂的菜叶,浑身腐臭熏天。
    凤衍书在靖州郊外迎接凤文予,看到这样狼狈落魄的妹妹,眼眶霎时就红了:“文予!长兄对不起你!”
    同他一起来的凤姮兮指挥仆役将凤文予身上带的蓑衣和厚斗篷一件件脱下来,就地升火烧掉,见这对兄妹如此,歉然道:“时间紧迫,来不及挖密道,只好走平州现成的污水道了。”
    凤文予脸色煞白,却依然没有失了风度了礼数,听完凤姮兮的话,心知是这姑娘派人救了自己,便恭敬地向她行大礼:“多谢姑娘出手相救,文予不胜感激。”
    凤姮兮微笑着将她搀扶起来:“这是大公子与我的一桩交易而已,不必言谢,我们还是快快赶回军营去,免得生了旁的事端。”
    她说着,伸手过来将凤文予扶上第一辆马车,车里备有干净的衣物。就在马车车轮转动的时候,平州城内忽然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响声。
    凤文予惊了一跳,惶急问道:“有追兵追来了吗?”
    “没有,没有,”凤姮兮安抚她道:“约莫是污水道爆炸了罢,礼烈侯应当已经准备攻城了。”
    宛妤在靖州准备好了房间热水和安神汤,凤文予一回来,便马不停蹄地被送去沐浴。凤衍书心里一块大石落地,连连向凤姮兮道谢。
    凤姮兮并没有居功自傲的意思,依然谦逊推辞:“只要大公子记得我们的约定就好,不必如此多礼。”
    凤衍书道:“小姐请放心,阳平必定全力以赴。”
    宛妤不知道他们究竟达成了什么约定,心里不由忐忑,然而此时也不好开口询问,只好道:“好了,先让文予好好休息,我们晚间膳时再详谈不迟。”
    凤衍书点了点头,将凤姮兮送回了住处,又急急忙忙跑来求见宛妤:“阳平那边……”
    宛妤对他微笑,唤人来上茶安抚他紧绷的神经:“浙王久经沙场,大公子难道信不过他?”
    “那倒不是……”凤衍书道:“只是身在阳平的毕竟是臣的父母双亲,不论如何志在必得,担心总是控制不住的。”
    宛妤理解地点了点头,顿了一下,又问:“你和凤姮兮之间的那个约定……”
    凤衍书怔了一怔,问道:“怎么?”
    宛妤笑了笑:“倒也没什么,只是好奇心作祟,想要知道是个什么约定罢了。”
    凤衍书想了想,坦白道:“臣若告诉殿下,殿下必然会转告陛下,这样对阳平和坤城都无好处,还请殿下理解臣。”
    宛妤垂下眼睛,略一思索,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不需要告诉我是什么,只要回答是或不是。”
    凤衍书犹豫道:“殿下……”
    宛妤冷了语调,道:“大公子,你的父母还在阳平。”
    凤衍书一凛:“殿下请讲。”
    宛妤道:“与后宫有关?”
    凤衍书点头道:“是。”
    宛妤沉沉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凤衍书道:“此事与殿下并无干系,甚至……也与陛下并无干系。”
    “的确,长秋宫里住的人是谁,和甘泉宫的主人似乎并无干系,”宛妤慢慢道:“可是大公子,皇帝枕边安睡的人,难道和皇帝也没有关系吗?”
    凤衍书怔了怔,斟酌发问:“殿下的意思是……”
    “关于长秋宫的斗争,真是永远都不会结束。”宛妤没有回答,只是疲倦地微笑了一下:“大公子请回罢。”
    凤衍书犹豫道:“那臣与坤城的约定……”
    “继续便是,不必有什么担忧,”宛妤道:“陛下的心意,还不至于被一两个家族的意愿改变。”
    凤衍书放下心来,起身道:“多谢殿下体谅,臣告退了。”
    宛妤挥了挥手,目送他离开军帐,自己咕哝了一句:“体谅体谅,天下人都在要求皇家体谅,可谁又来体谅皇家呢?”

☆、肆拾。胜败

皇太后在长安公布了元诏皇后殉葬前留给梁王的手书,先皇后亲笔所写,字里行间满是殷切地嘱托,希望他能在新帝治下安稳度日,做一个衣食无忧的闲王。
    “元诏皇后是我的亲妹妹,”皇太后道:“只要梁王愿意迷途知返,仍然可以以王爵善终。”
    桓宓觐见皇太后的时候提起了这份诏书,提议道:“妾想给他的侧妃苏氏去一封信。”
    皇太后饶有兴致道:“哦?什么信?”
    桓宓笑了笑:“劝降。”
    皇太后偏着头打量她,问道:“你好像丝毫不担心下落未名的陛下。”
    桓宓笑了起来:“您又在考我。”
    皇太后道:“来,说说你的想法。”
    桓宓理了理思路,道:“我看过了靖州寄来的军报,米需 米 小 说 言仑 土云梁王还在平州。”
    皇太后点了下头:“嗯,然后呢。”
    桓宓借着道:“倘若陛下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不管是……还是被俘虏,梁王都不可能在平州待得如此安稳,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他也不知道安营的消息,他和康华元之间,也失去了联系。”
    皇太后赞赏地点头:“好一个剔透玲珑心。”
    桓宓谦逊地抿嘴微笑:“眼下凤衍书已经切断了对梁王的财力支持,而作为大本营的阳平又被浙王攻陷,梁王败局已定,陛下不日必会传来消息。”
    皇太后轻轻吁了口气,似赞赏也似叹息:“后生可畏。”
    桓宓谦辞道:“妾与母后当年比起来,可是不值一提的。”
    皇太后摆了摆手:“没什么好比的,我当年是潜心研习过治国之术的,而你却是依靠天赋和本能。”
    桓宓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那……妾与凤氏妃相比,孰优孰劣?”
    皇太后愕然:“你心里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吗?还需要我来肯定?”
    桓宓赧然:“妾希望妾的所作所为能让您满意。”
    皇太后笑了起来,轻轻点头:“我很满意,你是个好妻子。”
    桓宓又问:“妾可当得起这个后位?”
    皇太后听出了桓宓久久未消的心结,敛了笑容,正色唤道:“阿宓。”
    桓宓应了一声:“妾在。”
    皇太后道:“我从未觉得你当不起那个后位。”
    桓宓点了点头:“您是为我好,我知道。”
    皇太后卡了一卡,轻轻叹了口气:“后生可畏。”
    “母后,”桓宓缓了语调,柔声道:“其实为后这些日子,妾心里很害怕,害怕自己做的不如凤氏妃一般好,毕竟我能封后,您和陛下都承担了不小的压力,我若做的不好,您和陛下会面上无光。”
    皇太后没有说话,静待她的后文。
    然而桓宓却张了张嘴,再说不出什么了,沉默良久后,才怅然若失地一笑:“明明心底里有很多话,可临到头来,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皇太后笑了笑:“那就不说了罢,那些话,自己知道就可以了。”
    桓宓顺从地点头,又道:“方才妾告诉您,妾想要跟苏槿容去一封信。”
    因为宛妤的关系,桓宓与苏槿容初见便火药味十足,“桓宓”这个名字在苏槿容的印象里,代表的全是不愉快的回忆。
    她收到桓宓的手书,冷笑一声,没有拆便扔在了地上。
    眉亭上前一步,将信捡起来,恭恭敬敬地递到她面前:“侧妃还是看看罢,殿下正处于劣势,这时候皇后来信,或许是有和谈的意向。”
    苏槿容别着脸道:“和谈也应当是去寻殿下,寄给我做什么。”
    眉亭劝道:“或许殿下与陛下积怨已深,皇后不得已,才寻了您。”
    苏槿容的目光投到她身上,怀疑道:“你这是劝我与皇后和谈?为什么?”
    眉亭急忙双膝一屈,跪在地上:“侧妃明鉴……婢……婢只是担心殿下与陛下谈崩,陛下一怒之下……血洗王府……”
    苏槿容微微一颤,犹自嘴硬:“他先前还装出一副好兄长的样子给天下人看,怎么敢真的血洗了王府。”
    眉亭怯怯道:“人死了之后,理由总是找得到……侧妃,婢只是一介小民,婢……婢还是想活着的。”
    苏槿容怒道:“你这个有贰心的奴才!倘若我现在就赐死你呢?”
    眉亭向她叩首,以额触地:“求侧妃开恩,求侧妃开恩!婢倘若有贰心,何必要等到现在,早便去投诚陛下了。侧妃明鉴,婢只是希望殿下、侧妃与婢,还有王府中这些人,都能平安无事地活着,如今王妃下落不明,倘若殿下与陛下何解,那……那您不就是理所应当的正妃了吗?”
    苏槿容目光狠厉地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而眉亭就伏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
    良久之后,眉亭终于听到苏槿容长叹口气,低声道:“将信拿过来罢。”

☆、肆壹。黄粱

梁王收到了康华元求粮的急救信是在半个月后,灰头土脸的信使化妆成一个抱着孩子的落魄母亲,不男不女,痛哭流涕地跪倒在梁王驾前,请求梁王火速派兵支援,并恢复粮食供给。
    然而梁王并没有答应他的请求,因为他自己也是捉襟见肘,朝不保夕。
    失去了阳平的巨额财力支持,梁王的日子骤然变得无比难过,他的母舅金陵凤氏早已经投靠了商墨凌,公开宣称与梁王断绝所有亲属关系,哪怕一枚铜子都吝啬施舍。
    他早先招兵买马时的一大筹码,就是士卒的俸钱比官军俸钱多上一倍,眼下这一许诺变成了空谈,不提俸钱,就连日常饭食都已经难以供给。
    梁王被困在平州,先前还约束士兵不要烧杀抢掠,并且开出一个又一个空头支票,四处寻求支持,然而随着他的败局愈来愈明显,误伤贼船的商贾纷纷清醒过来,不仅与他划清界限,还将他们所能知晓的,关于他日后排兵布阵的计划,告诉所有他们所能接触到的官员,试图借此来洗清参与造反的罪孽。
    苏槿容进书房的时候,梁王方令人端膳食来给那位九死一生的信使,仆役端上来的是一碗掺了一点肉糜的白粥,信使顾不得烫,三口并作两口地吃完了一碗,一边连连道谢一边将碗放在案上,脸上饥色难掩:“殿下……小人还能再吃一碗吗?”
    梁王重重叹息:“你多久没用过膳了?”
    那信使怔了一怔,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用膳”这个词的意义,急忙答道:“殿下有所不知,就在小人领康将军命向陛下求援的三天前,军中米粮便已经所剩无几,每天都是几粒米煮一碗汤,康将军求殿下早派援军,若有援军,此战大胜不在话下!”
    大胜……
    梁王唇边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这种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了。
    苏槿容再看不下去,急忙令眉亭将那信使带去膳房,自己掩上了书斋的门。
    梁王在阖上门的一瞬间瘫倒在椅子上,眉梢眼角难掩疲惫。他忽然想起先帝还没有驾崩的时候,那时他母亲刚给他父亲下了毒,以中宫皇后的身份临朝摄政,那时他们都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天下已经唾手可得。
    简直是一模一样的场景,就在半个月前,他旗开得胜,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登基称帝不过是时间问题。
    苏槿容站在他身后,轻手轻脚地揉着他的额角,让他得以在一室静谧中有片刻的放松,紧接着她便打断了这静谧,提起他不愿面对,却又不得不面对的问题:“殿下,府中余粮已经不多了。”
    梁王扯了扯唇角,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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