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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鸾铃错-第115章

小说: 鸾铃错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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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韵使劲压下心中的酸涩,吸溜了一通鼻子,便低头开始猛吃。实在太饿了,趁着自己痴傻,母亲的教导便统统丢一边吧!反正这辈子都只能这样了,先把自己伺候舒服了再说。
  一通狂风卷残云,齐韵打出了一个长长的饱嗝——她刚想捂嘴,突然想起自己是痴呆,便咧开嘴没心没肺的冲梁禛傻笑。
  梁禛一直望着齐韵,眸光沉沉,他看见她吃鱼先挑鱼腹,吃鸡先吃翅膀,吃肉避开葱……可有痴呆是记得过往的习惯的?他仔细回忆以往自己见过的疯子与痴呆,可对他们不了解,也没法对比呢……
  ……
  骆菀青在帐篷里摔东西发脾气,那梁禛直接带人冲来大帐带走了齐韵,不仅如此,临走前还一刀砍了正在打瞌睡的白雪。
  不就吃了点齐韵不吃的饭菜吗?犯得着气成这样,竟提刀取了白雪的狗命,难不成日后凡是齐韵不要了的,大家还得寻个龛子将它们供起来!
  骆璋赶来时,便看见自己的宝贝女儿正将一盘子果子摔出了大帐。“青儿啊……青儿怎么了……这又是谁招惹了你啦……”骆璋抖着胡须一路小跑着奔了过来。
  “侯爷来了……”
  “见过侯爷。”婢女们纷纷向骆璋见礼。
  骆璋一把夺下骆菀青刚握在手中的一只妆匣,满脸焦灼,“青儿怎么了?跟为父说说……”
  “父亲!……”骆菀青一声嚎哭,便扑进了骆璋的怀里。
  骆璋心痛极了,老脸皱成了一只核桃。
  “就是那梁禛!他把那痴呆狐媚子带走了……他宁愿带着那个痴呆也不愿给我换间客房……”
  骆璋自自己女儿的哭诉中终于听明白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原来梁禛把齐家的傻姑娘带走了。骆璋无奈的摇摇头,这梁禛果然是风流成性,以前公干带个通房,现在又看上了齐家的傻姑娘——也真是不挑捡啊!
  骆璋至今没见过齐韵的脸,只当是普通年轻人间你情我爱的纠葛,“青儿莫哭,梁大人本就风流,爹爹早就看出来了,可青儿非要认定了他。”
  骆璋轻轻叹了一口气,“这男子年轻时总会有些不稳重,但只要他对你尊重、敬爱,便就足够了……”骆璋边说边轻轻安抚着怀里的女儿。
  “爹爹!可是……可是……他以往便一直拿那齐家姑娘作姘头!”骆菀青小脸憋的通红,眼泪鼻涕一把抓,冲骆璋哭喊。
  骆璋遽然变色,“青儿说什么?!”
  

  ☆、傻女

  
  梁禛终是没有走成; 几次走到门边又退了回来,韵儿身边没有丫鬟; 留她一人在客栈终是不妥,明日先给她买两个丫鬟吧,今晚便由自己照顾她。
  月色朦胧; 树影婆娑,身边的女子呼吸绵长。梁禛睡不着,又想起罗喀山上的猫舌,心里猫抓似的。他低头看向怀中; 美人睡的香甜; 依旧那张娇憨的睡颜,可为何突然就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紧了紧怀里的娇躯; 听见一声呢喃,“禛郎……别走……”
  梁禛浑身一个激灵,“韵儿……”
  对方一阵静默; 随后又是细微的鼾声……
  梁禛失望至极; 或许在梦里; 她还是往日的韵儿,她只是把梦和现实搞反了而已。
  又是一夜好眠,柔软的怀抱; 温热的湿吻,让他以为又回到了罗喀山上。怀里还是那个诡谲的韵儿,逗弄得他节节败退。香冷金猊,被翻红浪; 只盼永在这旖旎的梦里,不再醒来……
  翌日,梁禛在一阵香风中醒来,对上一双黝黑澄净的眼睛,齐韵笑眯眯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韵儿昨晚睡得可好?”梁禛揉揉身边这颗毛茸茸的脑袋。
  “嗯。”
  “今日还要赶路,咱得早起。”
  “嗯。”
  一问一答间齐韵已然自己穿好了外裳,梁禛猛然发现在与自己独处时,齐韵的痴傻症状似乎会减轻许多。至少从昨晚至现在,除了她不大说话,其余的相处模式与以往的韵儿并无多大区别,昨晚甚至……
  “朱成翊被我放走了,韵儿不必担心。”望着齐韵兀自整理腰带的背影,鬼使神差地,梁禛说出了上面的话。
  沉静的人儿并无任何反应,依旧默默地鼓捣着腰间的如意丝绦,梁禛一把拽过她的胳膊,他看见齐韵的脸木然又迷惘……
  天光微亮,骆璋看见梁禛亲自领着齐家那位傻女进了他自己的大帐,那傻女依旧带着帷帽,看不见脸,只能看见她玲珑有致的身材。骆璋心中鄙夷更甚,昨晚骆菀青给自己爆出的内…幕着实让他震惊了好一阵子,这梁禛不仅好色,令人称奇的是,还能色胆包天,连皇帝的女人也敢抢!
  虽然齐韵傻了,但准皇帝女人的帽子却是戴得妥妥的,梁禛如此毫不避讳地公然带齐韵自由出入,看来他是不准备要自己的狗头了。
  既然如此,自己还是得劝女儿趁早收心,勿将一腔真心错付,没得害了自个儿。可是一想到昨晚骆菀青的痛不欲生,骆璋就一个头两个大,青儿对梁禛实在用情太深,竟缠着自己除去齐韵,保他梁禛安康……
  青儿啊!你向来精明,为何遇上梁禛便如此糊涂哇!骆璋狠狠抹了一把老脸,擦去眼角的湿润,转身回了自己的营帐。
  罗成在完成繁重的行军安置工作外,又从人市上买回两个丫头,梁禛给她们起了两个柔肠百结的名字念伊、念奴。
  罗成将两个新丫头送到齐韵的马车前时,齐韵细细品味着这两个肉麻至极的名字,痴怔的面皮下也忍不住泛起一层鸡皮疙瘩,没想到身为武将的禛郎也会有一颗看惯春花秋月的心。
  自此痴傻的齐家姑娘便在回京队伍中被公然冠上了“梁禛的人”的名头,随行人员与军士们哪一个再敢对齐韵不敬不遵,就连齐韵犯傻要吃路边的野果子,也会有人立马做猴状率先爬树试吃。
  一路走来齐韵再次回归了以往侯服玉食的生活,不再食不果腹,衾寒枕冷,每日除了念伊、念奴尽心尽力照顾她的起居,还有随行的各色兵卒无事便来献殷勤。
  伺候得齐家傻姑娘高兴了,梁大人一般都会有赏,连随后办差都能更加容易通过自己长官的验收。
  因梁禛对齐韵的照顾人尽皆知,这一日,忧心忡忡的齐振找上了门。
  “左……左都督……”齐振第一次觉得面对梁禛无比的尴尬,他终于明白梁禛对自己齐家无端亲近的根源了,从秋狩猎场到出征云南,自己博得出头机会的原因竟然如此简单,亏得自己还琢磨了那么久。自家老爹就算想保密,也不该瞒着自己,这究竟是亲生的么……
  “感激左都督对我妹子的照顾,可是……可是……”齐振语不成句。
  “于飞兄可是对禛没有信心?”
  “不!不!决对没!只是……”
  “于飞兄放心,皇帝陛下不会杀我。”梁禛不以为然地坐在太师椅上摆弄着手边的一株兰草。
  “一来韵儿痴傻了,只要咱们寻得太后娘娘说道说道,他不会非要韵儿不可,毕竟要控制住一名臣工,纳妃并不是唯一的办法。二来,禛完成了主上交办的差使,虽有夺美之嫌,但韵儿的身份他原本便未明示,禛对男女情爱生性驽钝,没能及时体会出主上的心意,皇上可以心生怨怼,暗惩于我,然此种理由绝不能成为摧我梁家之借口。至于这第三……韵儿与朱成翊之关系,于飞兄且放心,我梁禛自会全力周全,保你齐家安康。”
  不等齐振反应,梁禛直直起身来到齐振跟前,躬身一揖,“回京后,禛会立时就令妹之事向皇上作出说明,再向贵府提亲。禛恳请于飞兄事先向齐大人多多美言,万万勿要相拒于我。”
  齐振心下沸腾,梁禛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布局韵儿及齐家的事的……
  说他虎口夺食绝不为过。为了一个女人,甘冒如此之风险,耗费如此多精力,堪称舍命逑女之最高典范。
  与军士们的一派和谐相反,兴平候骆府的气氛则沉闷了许多,骆菀青脾气差到了极点,不是骂人便是摔东西。骆璋时不时便会与自己的女儿争吵不休,终日长吁短叹。梁禛彻底不睬骆菀青的抗议,每次半路上看见骆菀青的身影,他便早早躲开。期间骆璋寻过梁禛数次,想提醒他齐韵的身份,却被梁禛委婉挡回。
  骆菀青想不通了,梁禛就算自己不想要命了,总不能把整个梁府都拉来陪葬吧,不行,自己必须要问个清楚!
  这一日,队伍刚落帐休息,骆菀青早早便来到了齐韵的大帐。齐韵的帐在梁禛营房的边上,好在没紧挨着梁禛自己的,不然那不怕死的色胚便真的是在对新帝进行赤…裸裸的挑衅了。
  骆菀青进得帐内,入眼便是满帐的各色缎被,锦垫,有躺的靠的、厚的薄的、软的硬的、车上用的,大帐用的,占据了满满一面帐。大帐另一面堆满了大小不一的各色衣箱、妆匣、官皮箱和书箱,齐韵自小爱看书,梁禛想,多给她看看书指不定能尽快唤醒她的清明。床榻的一边垒满了各色鲜果、糕饼。看这阵势,梁禛是准备给齐韵在返京路上安个家……
  软塌上的傻姑娘正在一边吃芝麻糕一边“看书”,骆菀青自顾自坐下后,发现齐韵的书是倒着放的,想是许久未曾翻页,书扉页上铺满了厚厚一层五彩糕饼屑……
  强烈的喜感袭来,满腹愤懑的骆菀青差一点再次破功,她狠狠捏了捏手中的罗帕,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望着齐韵手边迅速消减的芝麻糕,开了口,“齐姑娘,青儿给你带了好玩的,你要麽?”
  一张糊满饼屑的小脸抬了起来,温柔的眼中尽是与年龄格格不入的惊喜与期待,“要!要!姐姐我要!”
  骆菀青自身后拿出一只红漆描金边拨浪鼓,转动手柄,发出清脆的梆梆声。齐韵眼放异彩,腾然自榻上跃起,扑向骆菀青手中的拨浪鼓——因吃了太多,突然发动,扯得肚子有点痛,齐韵忍痛脚下不停一把夺过拨浪鼓兀自玩了起来……不行,下次得稍微慢一点,或者应该换成果子或许会好一点……齐韵默默地想。
  “青儿手上有可多好玩的,齐姑娘可愿与我同住?”
  “愿意!我与姐姐同住!”齐韵兴高采烈地玩着拨浪鼓,回答得响亮又干脆,反正自己现在是痴呆,没法做自己的主,承诺可以随便发。
  “齐姑娘可知梁大人什么时候回?”
  “大人公干,我也不知。”
  “齐姑娘……梁大人……”骆菀青欲言又止,“梁大人是我未婚夫……”骆菀青望着齐韵“无邪又纯真”的眼,虽知她不一定能理解自己的意思,依旧臊红了脸。
  “你切不可靠他过近!”骆菀青破釜沉舟,终于斩钉截铁地说完了自己的意思。
  齐韵瞪着眼,神情迟滞,耳畔不由自主地响起昨晚客栈内梁禛沉醉又粗重的喘息。
  “嗯!”她重重的点头,“我不同他说话!”只差拍胸脯指天发誓了。
  骆菀青颔首,微微放下心来,她嫌弃地看了一眼齐韵沾满饼屑的脸,拿罗帕蘸蘸自己的嘴角,“回京后,我父亲便会求得皇上替我与梁大人赐婚。至于你——齐姑娘,你是皇上的人,你得要尽快好起来,尽早入宫服侍皇上!”顺利说完关于未婚夫的言论,再说赐婚的事,似乎也没那么尴尬了,骆菀青言之凿凿,说得她自己都觉得梁禛已然是自己囊中之物了,不由得越发得意起来。
  齐韵呆怔到底,不过这次倒不是全装的,她是真的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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