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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西方历史]和肖邦弹风谱月的日子 完结+番外-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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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不是远方的某人极度自我的、令人火大的改编演奏,是在他制定的曲谱规则内绽放的精彩。
  C大调的练习曲,如同圣咏一般。
  耳目甦醒过后,它是今晚神赐的最好的慰藉。
  但这里是德累斯顿,并不是巴黎。
  天蓝色眼眸里的微光闪了闪,终将那声问询默在心底。
  弹钢琴的小姐啊——
  你,是谁?
  *
  “欧罗拉·沃德辛斯卡?”
  钢琴声令人梦回巴黎午夜的沙龙,年轻时舞会那次再见的画面随着琴音静止逐渐消散。回过神来的老店主扫了眼留在前台登记簿里的名字,默默将名册收进柜子里。
  为今晚的钢琴,敬曾经的岁月——
  小姐,您入住的这段日子,咖啡免费。
  *
  即使知道这只左手就是自己当年的手,保险起见,欧罗拉选择弹奏《肖邦练习曲》的第一首。左手的工作不多,但足够重要。
  实际证明她的选择完全正确。
  身体没有问题,只是心理上还是有些不确信,再加上第一次弹奏十九世纪的钢琴——这双早已习惯了现代钢琴的手,第一次与古钢琴(Fortepiano)接触,欧罗拉感到有些受限制。
  这架琴的低音、中音、高音的音色配比和现代钢琴完全不一样。比如左手想要达到惯听的音色,触键就必须比往常的要稍轻一些。右手在走过几个琶音后,便立即选用最稳妥的方式去控制、去平衡。
  身为钢琴家,就要能演奏任意一架钢琴。
  当欧罗拉大致摸清指下钢琴的个性时,内心便由指尖倾诉了。
  从挚爱到失望,从无望到放弃,她脑海中不断闪过那些无法弹奏美妙音色的日子,湿润的眼睛便开始变得视线模糊。
  是喜极而泣。
  再也不用担忧左手会出现杂音,再也不用遗憾演奏不出最想要的音色。
  从今天起,她再一次邂逅钢琴。
  如聆圣咏,似获新生。
  或许这些情感过于汹涌,但少女尽情地将其倾注在一首钢琴曲里。
  等终止音落下,她的手几乎无法再抬起。乐曲的后半段,她几乎是放开自己,完全遵照本能强制呈现出来的。本就虚弱的的身体,此刻变得有些摇摇欲坠。
  “欧罗拉?”
  佩蒂特快步移过去,让少女靠在自己身上。
  少女头上满是细汗,面色有些发白,手臂像是用尽了力气。
  她的裙摆上瞬间就开了好几朵暗色的花。
  此刻欧罗拉的眼泪早已决堤,但她却灿烂地笑着。
  感受到佩蒂特安慰的动作后,她终于倚着长者呜咽出声。
  “嬷嬷,还能弹钢琴,真的太好了。”
  *
  “是你啊……”
  看着少女靠着仆从小声地啜泣,肖邦似乎想起了什么,露出欣慰的微笑。
  “又哭了呢……”
  “哈,你说什么,弗里德?我没听清。”
  天使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安东尼后背一紧,突然害怕听到对方吐露下文,恨不得回到原先的静默里。
  “安东尼,我最后以亲人呼唤你,请记得,作出婚约承诺的是你们……”
  肖邦的声音几乎听不出什么情感,只是机械地念出每一个词构成句子,却压迫得安东尼呼吸困难。
  蓝眼睛瞬间黯淡下来。
  肖邦不再抱有期待,却因为那首钢琴曲,内心无比平静。
  “而我们约定的,是‘沃德辛斯卡’。”
  停顿良久后,他望着窗外的漆黑,几乎用叹息般的声音回完那句话。
  婚姻,果然索然无味呢。


第3章 Etude·Op。3
  【被变更的婚约】
  接到沃德辛斯基伯爵的信函时,肖邦已经准备收拾行李回巴黎了。毕竟受凉给他带来的病症已经基本消退,他也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
  在阅读完纸面上的信息后,肖邦并无太大的情绪波动。
  甚至在他眼里,那些墨字构成的词句简直惹人发笑。
  “请您前来……详谈‘婚约’一事……”
  肖邦对这份邀请持保留意见。
  难道几天前安东尼深夜应邀是梦游,他透露出来的一切会是梦呓?
  婚约?
  那不是你们想方设法要抹去的东西吗?
  棕发的青年静默着,将它丢进手边的置物铜盆里。里面装着近来与“德累斯顿”有关的全部信件,盆底黝黑。
  他划着一根火柴,却在丢下的瞬间迟疑了。
  火光渐渐停止燃烧,肖邦思索片刻后,将灰梗丢进盆里。
  他重新清洁手指,取下衣架上的外套,决定去赴约。
  无论结果如何,沃德辛斯基一家都曾给予过肖邦真诚的关怀。尽管他们不再是他记忆里的那般模样,但于情于理,他都该在离开的时候,和他们好好道个别。
  这一别,大概就是永远。
  *
  沃德辛斯基一家在德累斯顿的住处和肖邦记忆里的相比有些不一样。
  平日里,这间屋子觉少不了欢声笑语。小儿子安东尼最爱插科打诨,小女儿玛利亚则会捧着哥哥的场,在钢琴上弹出活泼的旋律。
  人声和音乐一直以来都是这里最不缺少的东西。
  但今天,热闹从这间屋子里彻底消失。
  甚至,就连曾经的热情都似乎消退了。
  ——没有人下楼来欢迎青年的到来,只有一位谈不上熟悉的女仆。
  顺着女仆的接引走了几步,肖邦不动声色地开口:“请问,玛利亚和安东尼他们呢?今天不在家吗?”
  女仆转过身,柔声回答道:“先生,小姐和少爷在两天前已离开德累斯顿。”
  这算是为了彻底避开会面吗?
  肖邦停下步子,不禁怀疑前来拜访的决定是否正确。
  就像坐落在乐谱第一小节上的速度标记一样,从一开始就限制着音乐的时长。
  或许通过书信暗示所谓婚约的态度,双方都能体面一些。
  “先生?”
  女仆见客人迟迟没有动作,上前提醒似乎正在走神的青年。
  “我想先去音乐室坐会。想必沃德辛斯基伯爵这会正忙,大概无暇召见我。”
  “先生,音乐室里面的钢琴今天一早就被寄回华沙了……您还要去吗?”
  女仆并未细听肖邦的言外之意。她只是记得这位先生先前常常和少爷小姐们在钢琴前相聚,好意提醒他音乐室并不是个好选择。
  然而回答她的又是一阵沉默,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去。”
  听到青年的回答,女仆这才松了口气。
  “好的,先生,我给您开门。”
  迅速抓住门把手的女仆不太明白,以前待人像春风一般的青年,为何今天相处起来会那么难——她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死寂般的沉默了。
  “我去通报伯爵一声吧。老爷就在书房,稍后您可以自行去见他。”
  女仆将音乐室的大门彻底打开,微施一礼后快步离开。
  听着渐远的足音,肖邦并未在意仆从不同平常的态度,慢慢走了进去。
  视野中去除那架三角钢琴后,音乐室变得空旷许多。
  其实说是音乐室,它也相应承担着部分会客厅的功能。几天前,几个年轻人也曾在这里弹琴放歌、嬉笑玩闹,主人则在一旁的沙发椅上独自品茶,一派祥和温情。
  但现在,这里只剩下零落的几处椅子和矮茶几。
  不,不止如此——
  在原本放钢琴的位置,乐谱散了一地。部分纸上似乎还印着些许浅浅的印子。
  肖邦走过去,将最近的一张曲谱拾起。
  他用手掸了掸,中指指尖传来轻微的尘埃感,留在五线和音符里的印子便几乎看不出了。
  是鞋印。
  大抵是搬运钢琴时,琴谱掉落却没有引起注意,经过匆忙的步履,沾染上的落寂。
  谱纸上还残留着铅笔的痕迹,标注着音符的指法和一些简短的、演奏需要注意的细节。
  字迹写得很轻,字体优雅得体。
  这是他的铅笔字。
  也是他的钢琴曲。
  青年闭口不语,眸中的神光暗自流转。
  从这些散落的曲谱里,他渐渐明白了一件事:他原本想要求娶的,得到过沃德辛斯基伯爵夫人口头婚约的温婉淑女,并没有那么适合他'1'。
  至少,青年十分确定:玛利亚小姐,对“肖邦的音乐”,并不是真的的喜欢。
  浅淡的笑意在嘴角浸染开来。
  肖邦一时不确定,自己这会的心情是自嘲多一些,还是如释重负多一些。
  但他内心十分平静,甚至庆幸自己走了这一趟。
  玛丽亚小姐不缺一份被肖邦标注讲解过的乐谱——无论纸上的音乐出自于谁——只要她想,她随时都能拥有它们,也随时能请到专人为她解惑。
  她并不在意,钢琴上的乐谱是否会有欠缺。甚至,她根本不记得曲谱就落在谱台上。
  换上那幅标准的社交表情。肖邦刚想任由谱纸从手中滑落,转身离开音乐室去赴约,却因为走廊传来的对话声中止行动。
  有人接近这里。
  看来今天来拜访沃德辛斯基伯爵的人,不止他一个。
  “小姐,前面是会客厅和音乐室,穿过它上楼,夫人就在上面。”
  “音乐室?我能不能……先去里面看一眼?”
  轻易就能从对话识别来者的身份,女仆和女访客而已。
  或许访客有些特别,毕竟从声音听,接待她的仆人是一直跟在伯爵夫人身边的那位。
  原本这是会被青年转头忽略的事,但少女的声音却令肖邦十分在意。他应该不曾结识过她,但就是觉得熟悉——而这绝不是错觉。
  身为钢琴家,青年从不怀疑自己的耳朵。
  “小姐,当然可以,毕竟夫人吩咐过要带您好好看看。这边请。不过务必不要停留太久,毕竟夫人在茶室等您。”
  足音越来越近,肖邦下意识地冲向左边的展示柜,那里展示着些来自东方的瓷器。
  以前,在他还是这幢房子里最受欢迎的客人时,来得最多的地方就是音乐室——他知道,在那个柜子边上,有足够容纳一个人藏身的空间。
  那儿基本处于屋子里的视角盲区。感谢沃德辛斯基先生挑了幢匹配他头衔的房子,若大的音乐会客厅没人会在意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甚至还有落地窗帘作二重遮掩。
  不知道为什么,青年并不想撞见生人,但他又想不动声色地验证自己的判断。
  “音乐室……为什么会没有钢琴啊?”
  从期待到失落,女孩子的声线明显地在空气中画了个倒“V”。肖邦几乎可以想象对方从兴致勃勃秒变颓唐无力的模样。
  女仆细心地给少女将方才青年听过的解释再说了一遍。
  “我还以为可以在这里摸到大三角来着……”
  尾音里的遗憾和怨念几乎要令肖邦的嘴角上扬十个度数。
  不知为何,青年竟想起曾在巴黎时,某个金发的匈牙利人兴高采烈地推着他去男装店,献宝似的招呼柜台展示他看上的那个漂亮领结'2',结果被店员告知刚巧被卖掉后,一幅在演奏会上弹错音了的滑稽表情。
  “咦,这些乐谱是?”
  “小姐,别碰——这些垃圾仆人竟然忘了收!上帝啊,真是失礼,清扫房间的仆人是耳聋了吗?我马上带您离开,夫人果然就不该招这些不靠谱当地人……”
  原本微弯的美妙弧线瞬间拉直,笑意从肖邦脸上消失。他捏紧手中的那张谱纸,退到阴影里,讳莫如深。
  “您说错了,这绝不是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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