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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我无法学会与你告别-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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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丹花那边她不打算联系。反正梁浅初都会转达。心里一阵空虚。但她知道这空虚绝对不是来自梁家呈不接电话。而是心心念念了多少日夜的人。匆匆来过后又消失不见。就像是枯草爬上心头。种满了荒芜。
    她不是一个会隐忍的人。低头看到口袋里周湳浦给她的对讲机。没出息地又红了眼眶。
    梁深晚将桌子上的面端过去吃了两口。实在是吃不下。倒不是味道不好。是她心里太堵了。才不过半天不到的时间。她想就他已经快要想疯了。
    她大概真的是中了周湳浦的毒。这毒在她体内。潜伏期一辈子。随时都会爆发。无药可治。又死不了。
    曾经苦心追求过他四年。那四年可以说她几乎把一个女孩子该有的矜持全部丢完了。他从不正面回应她。甚至不知道拒绝过多少次她的表白。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也是常有的事。
    可那个时候。至少他一直在她身边。每天只要她想见。哪怕是穿过整整一座城。她也会见到他。
    现在。周湳浦不属于她了。连明天都不属于。他像空气。你知道他在。就是抓不住。那种超出平常的情感折磨。让她痛苦不已。
    梁浅初发来短信。问她什么时候回。
    梁深晚仰着头将眼泪活生生地咽了回去。平复了心情。她低下头在手机屏幕上打下一行字。之后起身去了卫生间。她需要洗个澡。去去尘气。
    小男孩上来收碗的时候。梁深晚的手机屏幕亮了。梁家呈回了短信。
    去克什村的班车凌晨五点就到了楼下。吕品站在门口帮她把行李拿到车上。
    四月底的气温略微比中旬高。但早上依旧寒凉。梁深晚穿了一件白色卫衣外面套了一件军绿色飞行夹克。裤子是黑色九分牛仔裤。裤脚是不规则的剪裁。有了之前的教训。这一次她穿了双帆布鞋。
    吕品冲她招手。她正在绾头发。
    “梁小姐。我就不送你过去了。你的另一个伙伴已经去克什村了。到站司机会提醒你。你别睡过头就行。”
    梁深晚将耳边的头发撩到脑后:“我知道了。”
    “不过。我挺意外。你为什么会留下来。我以为……”
    梁深晚冲他微笑:“你就当我想为教育事业做贡献吧。”
    这句话从她嘴巴里说出来有着言之不尽的违和感。她身上没有那种深明大义的气质。至少吕品看不出来。所以他才会奇怪。
    非得要有一个理由的话。梁深晚是说不出来的。只是她凭直觉猜测。在她身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周湳浦所在的军队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军队。他们的行踪和身份对外都是隐秘的。所以那天。他们在去封灼服务站途中遇到的人。绝对不可能是冲着周湳浦去的。至于他口中的那句“行踪泄露”的话。她完全无法相信。
    那么。既然那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他们想找到她也不会是什么难事。更何况。周湳浦替她挡下了那些麻烦。搞不好已经把麻烦招惹到他身上了。虽然她不确定还能不能再见到他。可是就这样一走了之也不是她在这段感情里会有的态度。
    “哦。对了。你把这个证明拿着。”吕品递给她一张盖了红章的纸。“下面的村镇信息不发达。经济落后。人们的开化程度不高。以前又受过异族入侵伤害。现在的警惕性非常高。没这个的话。他们不会接受你的。一定要保管好。”
    梁深晚将证明接过去折好放进外套口袋。之后就上了班车。
    班车出了县城。梁深晚准备给梁浅初发个消息报告行踪。摸遍了全身以及背包只有周湳浦之前送她的对讲机在外套口袋里。手机却不见了。
    她叹了口气。一路波折。这场经历已经无法用人在囧途来形容了。简直就是西天取经。没有个九九八十一难。只怕是见不到佛祖。
    眼见窗外已经露白。班车驶离县城已经很久了。
    吕品说这班车四天才会有一趟。因为人烟稀少。每天发车的话成本不保。
    这个时候返回去。不一定能拿到手机。耽误了这趟班车又得等。再说县城的信号都那个鬼样子了。到下面的村镇手机多半也用不上。
    想到这里。她放弃了折返的念头。头靠在后背上。闭上眼。在班车的摇摇晃晃中又睡着了……
    “下车。下车!”她感觉有人在推搡她。
    睁眼。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
    站在她面前的人几乎是全副武装。戴着医用一次性口罩、一次性帽子。还有一次性罩衣。
    样子好像是医生。
    她莫名其妙:“请问是克什村到了吗?”
    “请您下车配合检查。”
    她环顾车厢。发现只有她一人还在车上。于是立马起身跟着那些人下了车。
    车厢外。其他乘客两两四四地围成一团。嘴巴里说着什么她也听不懂。像是某一种少数民族的语言。
    那医生模样的男人冲梁深晚招招手。梁深晚走了过去。不待她询问仔细。对方拆掉一次性针管连碘酒都不擦直接戳进了她左手的中指。
    梁深晚“嗷”的一声叫了出来。
    医生眉头一皱:“站到一边。等两分钟。”
    人堆里有两个人说的是汉语。只听他们在谈论。前几天有一批中东的武装分子非法入境了。他们那边正在流行一种TTSS的热病。听说跟他们接触的人都会被传染……
    梁深晚大脑一片空白。
    这说的难道不是自己吗?
    不会这么倒霉吧!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左手的中指。细长的指尖上还有未能擦干净的血迹。她眼一黑。“扑通”一声倒到了地上。
    梁深晚读高四上学期期末的时候恰逢甲流。别的地方都还好。华城却特别严重。说病源就是从华城传播的。
    学校为此将校园封闭。学生全部放假。
    梁家呈更是明令禁止两个孩子外出。让陈阿姨严格监管。
    梁浅初无所谓。但梁深晚哪里受得了。她刚巧那个时候知道周湳浦和关咲住在一起。别人近水楼台很有可能会先得月。她要是再坐视不管。那前两年的付出肯定得白费。
    周湳浦从来就不是高冷的人。相反。用其他女生的话来说。还是个暖男。暖了一圈子的女生。偏巧看梁深晚各种不顺眼。
    周末或者寒暑假如果不是梁深晚厚着脸皮去找他。他是绝对不会主动联系她。甚至连她打过去的电话都不会接。
    可是那段时间。周湳浦居然破天荒地每天给梁深晚打一个电话。
    流感接近尾声的一个晚上。周湳浦例行公事。梁深晚接起电话。对方却只是把电话通着。并不说话。
    “阿湳。”梁深晚趴在小厅的地毯上。“我想见你。”
    周湳浦完成了化学卷子上的最后一道题。才回复:“你从哪个信息里得知。你想见我。我就会给你见的?”
    梁深晚的声音很脆生。但又不扎耳。她低低地笑了两声才说:“你别想骗我了。其实你也很喜欢我对不对。不然你为什么这段时间老是给我打电话。你肯定是关心我。”
    周湳浦从书桌尽头拿过英语磁带塞进复读机。准备再跟她啰唆两句就开始做听力:“给你打电话是怕你不顾死活地跑来找我。你自己倒是无所谓。但你要中途把病毒携带过来传染给我怎么办。还有。你要是把你这点心思放在学习上。也不至于给年级垫底。”
    “垫底怎么了。总要有人垫底对不对。再说了。我只不过是偏科。英语死都学不好……”
    “数学死都学不好。文综死都学不好。除了语文是因为从小有汉语语感。勉强过得去。梁深晚。你还有什么是学得好的?”
    梁深晚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也有特长的。”
    摄影就是她的特长。为什么会有这个特长。用凌安知的话来说。大概是她为了能在各种艰苦的条件下拍出满意的周湳浦。长期锻炼出来的。
    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
    “但是。我已经一周没见你了。再说现在流感都已经快过去了。阿湳。我去找你好不好?”
    “不好。”
    “你要是害怕的话。你就站在窗口。让我看你两眼行不?”
    “不行!”
    “阿湳……”
    “你要是敢来。我就转学。搬家。出国也行。”
    “……”梁深晚委屈地看了看手机屏幕。最后只得妥协。“不去就不去。我已经想你想得四天没吃饭了。大不了饿死。反正你也无所谓。”
    “你知道我无所谓就好。所以别想用这个来威胁我。”
    周湳浦挂了电话。把磁带从复读机里拿出来又放回了原位。
    梁深晚沮丧地趴在地板上哀号。心里多少有些受挫。
    半个小时后楼上的梁浅初从窗口给她吊了一盆蜡梅下来。花盆撞击她的窗子。她烦躁地从地板上爬起来。走过去推开窗子准备接住。却发现下雪了。雪地里站着的正是周湳浦。
    他穿着黑色的羽绒服。脖子上围着她圣诞节的时候送他的她亲手织的白围巾。
    站在她的窗外。后花园里的路灯下。他的眼睛像漆黑的深井。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轻轻勾着嘴角抬头正望着她笑。
    梁深晚推开窗子。寒冬腊月的风吹在脸上刺生生作痛。但她却觉得浑身暖热。眼前的飞雪不像是飞雪。倒像是春天里纷飞的花瓣。
    就在那个晚上。她决定了这辈子要一直喜欢周湳浦。喜欢到喜欢不动了为止。
    十指连心。所以指尖上的痛好像比别的地方更敏感。
    但让梁深晚从昏迷中醒来的不是疼痛。而是一道剧烈的爆炸声。
    她从甜美的梦中惊醒。睁眼翻身几乎是一气呵成。
    并不是在医院。也没有被绑架。她孤零零一个人被丢在一间破旧的木房子里。
    神啊。这又是什么情况。
    方寸之间。木房子的缝隙里传来了一片火光。接着又有两声爆破从不远的地方传来。
    她一哆嗦。赶紧跑到门口。但门被从外面锁死了。
    “难道。我真的是被感染了。现在要被秘密处决?”她用力地敲门。“有没有人啊。放我出去。还有没有王法了!”
    就算是被感染。也不能随意处决吧。这可是法制社会。大清早亡了呀!
    梁深晚使劲推门。无奈力气有限。从木头缝里望出去。眼瞅着火势已经在往自己这边蔓延。
    这间木房子。虽然破旧。但并未腐朽。她根本就找不到突破口。情急之下。她只能用身体去撞。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嘛。
    四面墙都被她撞了个遍。木房子里只是越来越热。并没有丝毫被撼动的征兆。她脱掉了外套丢在一边。继续去撞。
    头顶上突然传来了“啪啪”的声音。她抬头一看。是火烧柴木的声音。
    必定没错了。她想。被关进木房子。然后一把火烧干净。连骨头渣子都不剩。风一吹。再没有人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也不可能有机会把病毒传播出去了。
    这肯定是被设计好的。
    梁深晚自认为也算是个好人。从上小学开始。学校组织捐款。她哪一次不是捐得最多的那个。包括后来长大了。在街上遇到乞丐。明明已经给过钱了。后面别人换件衣服重新跑到她面前。她都会跟个冤大头一样痛痛快快地给钱。
    除了读书的时候学习成绩不是那么好。梁深晚这个人。四平八稳的。真没有什么地方值得死于非命。
    这火烧得还真是奇怪。头顶上都已经要烧秃噜了。四周还安然无恙。她想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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