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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水中花-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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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个壮年下去把他从尸体上拉开,但刚拉开,他又挣脱扑了上去。这样持续了好几次,直到他一头载在坑里,昏厥过去。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不停掉眼泪,迷迷糊糊地我听到旁边的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一边低低地哭,一边喃喃说:“作孽啊,作孽。”但我不明白到底是谁作了孽,是青呢,还是青的爷爷,或者是青的父母。反正就在我九岁那年五月那明媚的阳光里,青从我的眼前彻底消失了。

  自从青消失后,我便不再成群结队地疯玩了。我开始每天规规矩矩上学放学。偶尔晚些回家也是去女同学家写作业。我的父母自然很乐意看到我这种表现,他们在左邻右舍的赞许声中陶陶然了。不过他们对我虽然满意,但我还是免不了当洗衣妇的命运。母亲的肚子一天大过一天,不能再弯着身子再码头上洗衣服,所以每天傍晚,我都必须把全家换下的衣物洗掉。

  那些衣服都装在一个红色的大塑料盆里。我端起衣服走向河边的时候,所有的在码头上忙碌的人们都会向我打招呼说:“阿丹,来洗衣服啦?”然后给我让出一块专门洗衣服的码头。石阶上专门洗衣服的地方比一般的地方都要干净,由于长年累月地使用,这块地方通常都会比其他地方更光滑,还有的甚至会往下凹,是看着很干净的黄色。我总会笑着点头,熟练的蹲下身体,拿起一件衣服放在河面上,看着水慢慢把它变成深色。然后打上肥皂,偶尔也拿上那根打过青和我的棒槌对着厚重的衣服捶几下。我其实并不介意帮忙洗家里的衣服,但令我难堪的是我还必须洗父母的*。父亲的*一般是深色的。不管怎样,这是一条男人的短裤。我总是快速的把平角短裤打湿,然后简单的搓几下了事。但尽管是如此短暂的时间,我还是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脸和那条短裤上,并且我开始想象那些人不怀好意的嘲弄的表情。母亲的*是那种大大的印花平角短裤,我往*上打肥皂的时候,总看到*中央黄色的粘稠的东西,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但觉得恶心,我总是快速的揉搓着这些粘稠的东西,拼命地压抑着呕吐地感觉,而且粘稠的东西可以去掉,但黄色是怎么也洗不掉的。这个时候我就开始责怪母亲为什么不穿深色的*,也开始憎恶母亲,确切的说是母亲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几年以后家中有了洗衣机,我依然坚持自己洗内衣裤,我结婚后也坚持不洗原也的*。那个时候,父母亲的*让我觉得羞耻。 。。

第一章
在我洗了一个半月*后,家家户户开始飘出粽子的香味。因为端午节快到了。我的母亲终于生下了她的第二个女儿。母亲那天晚上开始说肚子痛,起先她也不以为然,觉得是自己喝了碗凉水的关系,但整个晚上我都听到阁楼上母亲在木地板上走动的声音。第二天早上醒来,我发现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想,大概母亲是要生了。这天傍晚,父亲把我送到镇上的医院。走在在狭长的充满消毒水味道的走廊里的时候,我还是不敢相信我突然成了姐姐。

  母亲在一个小小的病房里,里面横着大概十几张床。里面充满了浑浊的人的气味。母亲的床靠在窗前。父亲说:“阿丹,去吧,看看你的妹妹。”父亲说这话时不怎么开心,生下的并不是男孩子。我却暗暗松了口气,这意味着也许父母的爱不会被夺取多少。我的妹妹她就躺在母亲的右手边,借着昏黄的灯光和窗外黯淡的光,我看到了一个丑丑的婴儿。她的头发稀黄蜷曲在脑袋上,整个五官紧凑在一起,皮肤皱皱的,并且发红,更可怕的是白色的,像石灰般龟裂的东西黏附在她的头顶上。母亲身体全部包裹在白色的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头,头上缠着白色的布,她侧过脸,轻轻对我说:“来啦。”然后目光移到身旁睡着的婴儿脸上,定住不动,眼里充满了慈爱。

  妹妹出生的同时,父亲当上了厂里的副厂长,家里的条件似乎一下子好了起来。阁楼后面的土地上开始盖新的三层楼,妹妹满月的时候家里来恭贺的人络绎不绝,我的床底下推满了各种各样的补品,红枣,芝麻,火腿,桂圆,母亲的身体也像充气的气球那样鼓了起来,完全不同于怀孕时的干瘪。下午喂完了奶,我的妹妹睡得舒舒服服,母亲吃着核桃肉炖蛋的时候,总会感慨地说:“阿丹啊,我生你的时候,可吃不上这么多好东西啊,你奶奶连块肉都没有给我吃,生了你,我就只能喝红糖水……”妹妹终究还是得到父母的宠爱了,他们觉得是妹妹的出生给他们带来了福气,她给父亲带来了名誉和财富,给母亲带来了理想的生活,我的妹妹一出生就成了福星。

  我依然每天傍晚去河边洗全家的衣服,这些衣服中夹杂了很多条用旧床单做成的尿布。虽然说尿布上黄色的东西很臭而且很难清洗,但这时母亲的*让我更加难堪,我经常会在*上看到暗红的血渍。当我费力的清洗这些血渍的时候,恶心的感觉会从心口蔓延到喉舌,然后我会干呕,洗完衣服后,我总是一遍又一遍地用肥皂清洗我地手,直到手发白。这段清洗衣服地时间甚至让我害怕长大,因为我觉得长大后也会变成母亲这样一个会分泌各种恶心物质的“脏”女人。

第二章
父母开始讨论妹妹的名字,他们起先觉得应该叫“珠”,因为我的名字里有“丹”,丹是圆形的珠子,那么妹妹理应叫“珠”,但是他们最终没有给妹妹用这个“珠”字,他们觉得妹妹跟姐姐是不同的,她拥有姐姐没有的好运气。于是他们给她找了个算命先生,让算命先生给尊贵的妹妹取个配得上的好名字。据说这个算命先生的来头不小,名字竟然是四个字的,叫做释迦德灵。我只知道世上有个叫释迦牟尼的厉害人物,不想却还有一个姓释迦的。那个算命先生戴着副眼镜,穿着一套破旧并且脏兮兮的道士服。我并不知道原来算命先生是要穿道士服的,但那道士服随破旧却相当的华丽,似乎是用丝绸做的,翠绿的颜色,袖口和下摆上绣满了云彩和龙。我于是怀疑这是哪个戏班里借来的衣服。但这身衣服赢得了父母的尊重,他们规规矩矩地把先生请进了门,给他递烟俸茶,然后小心翼翼地给他看白纸上写下地妹妹的生辰。算命先生说:“五月初五,好日子啊,这孩子是屈原投胎,以后会是国家栋梁,大富大贵啊。”父母含笑点头,他们应承着原来是屈原投胎,难怪这般……我那时并不知道屈原是谁,大约是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吧。然后算命先生来到阁楼上,看熟睡的妹妹的面相:“天庭饱满,耳垂丰满,好福气啊好福气。”算命先生说。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我的耳垂小小的,薄薄的,跟妹妹的完全不一样,想来这是没有福气的原因了。“这个孩子福泽深厚,小时候衣食无忧,长大了更是锦衣玉食,将来你们都靠她了,福根埋的深啊,说实话,这样好命的孩子没有几个。看这颗痣,”算命先生指了指妹妹嘴唇右边的痣,“这是福痣,毛主席脸上也有这样一棵痣的。”父母恍然大悟的点头:“对,对,有的有的”。“名字叫做弄玉吧,这个孩子五行齐全,没有什么要补的啦,古时候生男孩子叫弄玉之喜,生女孩子叫弄瓦之喜,我看这个孩子更胜过男孩。”在父母惊喜的点头中,我的妹妹被赋予了更大的期望,连父亲的眼睛里也充满了骄傲,他一直期望有个儿子,但竟然生了一个胜过男孩的女孩,这让他感到无比的满足。 我明显的看到在我和妹妹为两端的天平上,父母完全倒向了他们的弄玉。

  不知道是因为我长得太慢还是弄玉长得太快,总之,弄玉在三年间迅速的长大了。从一个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只会叼着奶嘴的婴儿变成了赤着脚、扎着羊角辫在我身后追着喊姐姐的小女孩。而我还只是一个个子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的五年级的学生。“姐姐”她总是软声软气地喊,然后抓着我地衣角,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当然这三年她完全不可怜,吃的是我小时候想都不敢想的炖鸡蛋、鲜牛奶,我经常在喂她吃东西的时候偷偷的咽口水;住的是新造好的三层楼,弄玉和我的父母住在第二层的大房间,而我住后面的小房间,小房间连着第三层楼,因为楼上堆放着杂物,所以经常有老鼠出没,我的床上还是免不了出现老鼠的排泄物。之所以说弄玉可怜,是因为她的大眼睛。她的大眼睛里似乎盛满了水,当她看着一个人的时候,谁都会觉得她“可怜”,我想这大概叫做“我见犹怜”。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不会相信现在这个有着雪白皮肤,大眼睛的小女孩是我的妹妹,一个丑婴儿是怎么变成漂亮的小女孩的?这个问题我怎么也想不通,我只是猜测有可能是弄玉吃了好食物的关系,于是我发誓努力的嫉妒我的妹妹,尽管她才三岁。弄玉的美貌引起了全村的轰动,全村所有的人只要见到弄玉都会停下脚步赞叹一番,村上的老人们说活了这么大岁数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娃娃,大概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了。

第三章
我的父亲在这三年里过得如鱼得水,他不再满足于“副厂长”的称谓,由于相信小女儿能给他带来无比的财运,他从厂里承包了一个铸件车间,就在厂的对面租了一间很大的房子,像模像样的当起了厂长。当然,这个厂运营得非常好,当所有人还在眼红某某人一年可以赚一万的时候,我父亲已经能每年往家中拿十万了。于是他不用再辛苦地去山西、安徽出差,因为这些事自然有人去做,他的闲暇时间比以往多了很多,这使他迷上了赌博,他打牌和搓麻将的技术也随着他事业的发展而日渐成熟。我的父亲越发痴迷赌博,从一开始一两个小时到后来变成彻夜不归。这也使家中发生了从我妹妹出生后第一件可以称得上不幸的事。

  那一天我放学回到家,竟然没有看到母亲,通常这个时候 她会准备晚饭。我做了两个蔬菜,六点的时候父亲回家吃了晚饭,对于母亲没有回家吃晚饭的事,父亲的猜测是大概去了外婆家。他心安理得的吃好饭,然后又出门了。但是到十二点多他回家的时候母亲依旧没有回家,他开始着急,挨家挨户去找,又招呼小叔小婶大叔大婶一起帮忙。那个晚上,我被一种莫名的恐慌笼罩着,在底楼的饭桌旁,等待母亲的消息。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母亲跟着父亲一起进了门,我在昏黄的灯光下打量她,她的头发散乱,黑色的裤子上沾满了泥土,眼睛红红的,明显哭了很久。父亲的手里拿着一瓶已经开启的农药。他没有跟母亲说一句话,把农药放好后就上楼睡觉了。我的可怜的母亲开始抽泣,她对我说:“阿丹,我在你爷爷坟上坐到现在,要不是想到弄玉,我早就把农药喝下去啦……”她这一段话让我感到特别伤心,我的母亲在要终结自己生命的时候竟然想到的只有我的妹妹,至于她为什么在坟上坐了五六个小时而没有把农药喝下去我当时认为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舍不得刚刚好起来的生活。这个村上,没有一个人赚钱比我的父亲多。我知道我这么想很大逆不道,但当时这是我的真实想法。总之,我第一次被我的母亲伤到了,那一年我十二岁。

第四章
我十二岁那年还发生了很多事,最有意思的是地震。准确的说,应该是传说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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