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狼"共舞-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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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昭生很吃惊的问:“他原来是你的下属,别人都说你是他的大恩人,这点面子他都不给你?”
靖远满脸苦笑着对他说:“大哥,此一时彼一时了。那时他什么都不是,你老弟是他的领导;现在他是高局长的左膀右臂,脾气大着呢,我是他大恩人算个啥,就是他爹,他要是看不上眼,也会不给面子的。”
孟昭生一听靖远这话说得比较刺耳,一下子愣住了。靖远一看他尴尬的样子,就忙打圆场说:“我和你开玩笑呢,我陪你去郎处长,你亲自和他说试试吧。”
孟昭生一看靖远把话说到如此地步,也很了解他的难处,只好让他陪着过去找郎昕仁了。
等他们走进郎昕仁的办公室,郎昕仁傲慢的坐在那里,连座都没给客人让。一脸麻木的问孟昭生:“你,什么事?”
孟昭生很客气的说:“郎处长,今天我来给你添麻烦了。我弟媳在你这里工作,听说要精简了,害怕下岗,托我给他说说,看看能不能给她一次机会。要是下岗了,我弟弟又没有工作,这日子也就快过到头了。求郎处长帮办忙吧,机关留不下,到下面干工人的活也行呀。”
靖远本以为孟昭生把话说得如此客气,郎昕仁一定会客套一番,那怕事情不给办,也会找个搪塞的理由。但是,郎昕仁神气十足,满脸不屑的对孟昭生说:“这忙帮不了你,比她工作干得好的人多了,都照顾,我减谁呀?”
郎昕仁的话让孟昭生当时就傻眼了,尴尬的站在那里,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缓了半天,才很吃力的对郎昕仁说:“郎处长实在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说完,满脸憋得通红,转身走了出来。
郎昕仁看到孟昭生要走,只是说了一句:“不送了!”,连屁股都没动一下,让靖远都感觉面子有些挂不住。
他把孟昭生送到门口,很抱歉的对他解释说:“孟书记,真是对不起你,这事没帮你办好,还把你气够呛。”
孟昭生满眼冒火,但嘴上还一个劲很客气的对靖远说:“没事,郎昕仁也是为了工作,我能理解。”说完,告别靖远,急匆匆地走了。
靖远非常尴尬的站在门口,望着孟昭生远去的身影,直到他看不到身影,才心事重重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坐在那里,他预感到,郎昕仁如此嚣张,自己再不赶紧闪人,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恰巧,一个机关干部弟弟结婚公车私用,并在外地肇事伤人,被林业局纪委查处,郎昕仁感觉是靖远做的手脚,四处散布谣言,说靖远不顾前情,有意整他,这令靖远感到非常恼火,也非常被动。
过了几天,机关干部精简如期而至,在班子会上,靖远看到郎昕仁提交的名单中几个工作干得非常出色的人都被精简下岗,而两个工作吊儿郎当,晚来早走的人却被留了下来,让人感觉非常不公平。此时,郎昕仁在他心中尚存的一点点好感荡然无存,剩下的就是对他满心的厌恶和充满了嫉恨了。
别人听郎昕仁公布完去留人员名单,都闷在那里,谁也不吱声,气氛非常压抑。郎昕仁一看这样下去,形势对他不利,动员别人说,别说都说没考虑好,不发表意见。他就对靖远说:“书记你说说吧,你是这里的老领导,对这些人情况都了解,看看这样行不行?”
靖远一看别说都不发表意见,这个恶人只能自己去做了。再说,事已至此,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即使不干了,也不能被人家戳脊梁。于是,他拿起去留人员名单,问郎昕仁:“别人的去留我先不说,但我不理解的是为什么那几位工作比她俩干得好的人不留下,非要留她们在岗在编呢?她们工作能力水平没什么优势,平日表现也一般,留下她俩,却把那几位工作非常出色,业务也很棒的人减掉,让她们下岗回家,别人质问我们,我们如何回答,怎么体现公平竞争原则,怎么以理服人?”
靖远的一席话,在大家中产生了共鸣,其他班子成员也纷纷发表意见,形势对郎昕仁非常不利,他吭哧瘪度的憋了半天,才不得不说实话,留下这两人一个找了高培德的儿子讲情,一个找了她老婆的弟媳讲情,不得不照顾。靖远一看他那种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非常生气,气不打一处来,挤兑他说:“既然是为了工作决定机关干部的去留,到最后又考虑照顾这个,照顾那个,这样的话,我们如何向人家交代,如何让被裁减下来的人员心服口服?我看这事还是细细斟酌一下再说吧。采取这种有失公平的决定机关干部的去留,我不同意。”
大家一看书记这么表态,也都积极回应,气得郎昕仁站了起来,一边说,嘴角都冒着白沫子,他恶狠狠地威胁大家说:“这事我已经和高局长汇报了,是征得他同意才提交到班子会的。”
到这时候,靖远失去了冷静和耐心,根本不顾郎昕仁和高培德关系了,他质问郎昕仁:“既然高局长同意,你直接就办呗,还找我们开会商量个屁?”
郎昕仁气得脸都变成紫茄子色了,他跳起来说:“好好好,你们厉害,高局长同意的事你们也敢不同意。但现在这单位我是一把手,我想减谁就减谁,想留谁就留谁,出了事我负责。”
靖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轻蔑地说:“你是一把手不假,但这是单位,不是你家。你要是认为适合,那你就操作吧,出了问题,别说我们没提醒你。”
郎昕仁一看班子会再开下去,自己会更被动,就站起来对大家说:“今天的会就到这里,有意见你们就向局里提吧,看看谁能拗过谁?”
班子会就这样不欢而散了,郎昕仁直接去找了高培德,添油加醋的把靖远的一席话向他作了汇报,高培德非常恼火,他马上给党委书记胡德全打电话,说靖远独断专行,不配合处长工作,搅局、咬群,这样的干部怎么能继续使用下去?
胡德全听了高培德一席话,当然知道里面的水分居多。不过,处于保护干部的角度,他还是善意地提醒了靖远,告诫他凡事要三思而后行,不能意气用事,不能因为小事毁了自己的前程。
郎昕仁一看靖远不买他的帐,感到靖远再继续留在那里,对他的工作是一个障碍,就多次找组织部,想把靖远挤走。谢永利找过靖远几次,征求他意见。这时,靖远知道高培德不倒,自己在林业局去哪里工作一定都没有好果子,干脆不打算干了。就对谢永利谈了自己的想法,准备下海去打拼,换一个新的环境工作和生活。谢永利虽然从心里舍不得让靖远做出如此下策,但考虑到靖远倔强、耿直,甚至有些认死理的性格,也担心他继续留在企业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也就同意了靖远的想法,告诉他找局长汇报完以后再给他消息。
等谢永利把靖远的想法向高培德作了回报以后,高培德感到这样便宜了靖远,还想用猫玩耗子的招数来好好戏弄一下靖远,不同意靖远停薪留职的想法,还要把他调到林场去工作。
靖远听到这个消息,当时非常愤怒,连杀人的心都有了。但冷静下来以后,感觉那么做太鲁莽,也不值得。于是,他不顾别人的劝阻,署名给州委书记写了反映情况的一篇长信,信中详实的讲述了自己的遭遇,以及高培德在林业局的所作所为和老百姓不稳定的一些动向。
州委书记接到靖远的上访信以后,非常重视,马上责成专人进行调查,经核实情况属实以后,对高培德予以严厉的批评,告诫他要约束好自己的言行,管好自己的亲属和身边的人。否则,出了问题,必须承担一切后果责任。
高培德被州委书记一顿训斥以后,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一再向领导表态,表示能处理好靖远的申诉,给他满意的处理结果。
随后,高培德先是让胡德全和谢永利找靖远谈心,别让他再写上访信,别的事都好商量。接着,又找到靖远几位要好的朋友,让他们劝慰一下靖远,让他别得理不饶人,有事好商量。
一看高培德妥协了,郎昕仁也蔫了,靖远心中的怨气消掉大半,也就不再与高培德、郎昕仁的矛盾上纠缠不清了。向高培德要了一个保留原待遇,工资照付的待遇,经朋友介绍去深圳一家台资企业做打工去了。
规划处新换的书记是郎昕仁的死党,当然凡事都由郎昕仁一手遮天了。等靖远走了以后,机关精简仍按他的思路操作,弄得怨声载道,骂声连天。
孟昭生的弟弟孟昭国一看媳妇儿被精简了,二话没说,拿出一把杀猪刀去规划处找郎昕仁,郎昕仁此时正在办公室里插着门,和一个在外局时就鬼混在一起的小女子亲热呢。
孟昭国敲门敲不开,一脚把门踹开,看到郎昕仁和那个女人衣冠不整的样子,上去就是两个大嘴巴,吓得郎昕仁掉头就跑,他一直追到院子里,用刀把把郎昕仁的屁股捅了一个口子,痛得郎昕仁嗷嗷直叫。这时,那个躲在屋子里的女人心疼的跑了出来,用手帕给郎昕仁包扎伤口,忙中出错,她没注意自己却把毛衣穿反了,让围观的人看了个仔细,不断对她评头论足,郎昕仁在外面保养女人的事一下子传开了。为这事,郎昕仁的老婆桂琴气得非要和他闹离婚,郎昕仁哄了好久,还承诺不再接触那个女人,这事才算平息。
孟昭国持刀行凶,最后被判了六个月的拘役,但郎昕仁再也没敢把他媳妇儿撵回家,此事才算是不了了之,但为此,他与孟昭生一家结了怨,搬到高培德也与孟昭生提供详实的信息直接的关系。
当靖远要到深圳时,站台上只来了一个最要好的朋友,那些曾经的同事,所谓的哥们,都害怕郎昕仁大家报复,全躲得远远的,谁也不敢靠前了,能给靖远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也就算不错了。
靖远看着送行的朋友,感触颇深,既感到了世态的炎凉,也感到了真情的可贵,泪水不停地流了下来。
郎昕仁的媳妇儿桂琴,也悄悄的来到了车站,她不好意思到众人面前送靖远,只好求别人把靖远喊了过来。她很不好意思的对靖远说:“徐书记,真的对不起,不是因为我家老郎的缘故,你也不能到外地去打工,他脑子有毛病,我也劝不了他,实在是没办法。你是我们的恩人,过去帮过我们很多忙,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我今天瞒着他过来送送你,也算是替我们老郎向你道歉了。”
靖远看着桂琴真诚的神态,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很客气的对桂琴说:“嫂子,谢谢你来送我。说实话,我和郎大哥并没有个人的恩恩怨怨,有些事也许都是误会,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你回去告诉郎大哥,山不转水转,有缘的话还会有到一起的机会的。不记恨我这个不明事理的小老弟就行了。”
桂琴一看靖远话中有话,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把一个装了些水果的方便袋带给了靖远,然后对他说:“徐书记,你多保重吧,我回去了。家里弟妹有什么困难,不想找老郎,就让她找我吧,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我走了!”
桂琴说完,把水果递给靖远,就急匆匆的走了。靖远望着桂琴远去的身影,心里在不停的思考:每天在一起生活的两口子,做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看到靖远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