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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莫斯科1941 作者:[苏] 伊万·斯塔德纽克-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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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上原有的标记和新填的标记溶合在一起,它无言地说明,德军以装甲第三集群和第九集团军的右翼各师从西面向斯摩棱斯克进攻,以装甲第二集群的几个师从西南方向进攻,企图包围在维捷布斯克至什克洛夫地区坚守的苏军,拿下斯摩棱斯克和维亚兹马,打通进攻莫斯科的道路。而情况很明显,用不着遮掩:敌人尽管付出了很大代价,也取得了重大战果……不过,斯摩棱斯克依然是卡在敌人喉咙中的一块骨头。

  ……第聂伯河流过斯摩棱斯克,将该城一分为二,南区大,北区小。今天,河面上水波不兴,河中泛着红色的涟暗,或许不是朝霞的辉映吧。卢金将军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水面上浮泛着的是鲜血。其实不然,血已溶化在水中了……尽管这一带河面并不算宽阔,然而要流多少血才能染红这滚滚的河水啊……切尔内绍夫师所属的一个团,曾企图乘夜暗夺取河对岸的登陆场,但没有成功。戈罗德年斯基将军的师,有几个团也接连失利。不仅如此,德军还向我军据守的河岸进行炮击、布雷和轰炸,多次强渡第聂伯河,企图攻占北区。第聂伯河左岸,车站、市场、墓地和机场的一部分,已三次易手。

  德军向第聂伯河左岸每深入一步,斯摩棱斯克的保卫者们就更加情绪激昂,誓要决一死战。他们的反冲击如此惨烈,以致第聂伯河水被鲜血染红。不过,这不仅仅是绝望的拚搏,而是自觉的顽强战斗,因为保卫者们知道:在他们背后就是通向莫斯科的大道。是啊,戈罗德年斯基将军和切尔内绍夫上校的两个师所属的各团以及斯摩棱斯克志愿工人混编支队在对敌战斗中,都表现出了空前的自我牺牲精神。后来,原属第十九集团军,由诺沃日洛夫上校指挥的步兵第一五八师也参加了保卫斯摩棱斯克的战斗……当时,只有菲拉托夫少将指挥的步兵第四十六师的主力,尚未到达第聂伯河边。该师的三个混编支队正在全力击退企图从后方,从杰米多夫向卢金的第十六集团军进攻的敌人。

  卢金将军带着副官穿梭般地来往于各师师长的指挥观察所和茹可沃国营农场附近的森林之间,集团军司令部和通信中心就设在林中。虽说不能同方面军司令部保持不间断的通信联系,但还算可以勉强维持。

  打字机在哒哒作响,“博多”电报机打出一段硬纸条,这是刚刚打印好的总司令铁木辛哥和军事委员布尔加宁给集团军司令员卢金和集团军军事委员洛巴切夫的电报。这份电报对第十六集团军不怕牺牲,英勇作战,阻敌于斯摩棱斯克表示满意。电报重申,务必夺回该城南区,并通知:“……西方向军事委员会已为你们呈请崇高的政府嘉奖,切望这将鼓舞你们夺回斯摩棱斯克。”

  卢金将军刚从前沿回来,心情十分沮丧,集团军所部企图在第聂伯河南岸巩固阵地,但未成功,显然是由于兵力单薄,火炮、弹药,特别是反坦克炮弹不足。此时,他收到了电报。米哈伊尔·费多罗维奇怒气未消,向参谋长沙林口述了一份措词激烈的电报,发给方面军司令部:

  “呈请政府嘉奖无助于拿下斯摩棱斯克。我们需要的是弹药,需要给各师补充有生力量……”方面军军事委员会没有立即答复这份怒气冲冲的电报。所有能向第十六和第二十集团军提供保障和运输的道路都被敌人切断了,军事委员会爱莫能助。不过,米哈伊尔·费多罗维奇和不赞成他烦躁的师级政委洛巴切夫都相信,这种电报是不会不予置理的,铁木辛哥元帅所不喜欢的就是出言不逊和在军事、尤其是在作战问题上颐指气使、轻率浮躁的人。他们怀着一种等着瞧,希望不会落空的心情等待复电,因为他们心里明白,现已陷入重围,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孤军奋战,情况是再糟糕不过了。

  ……次日黎明,德军占领了城市北区的墓地,这使他们能够越过第聂伯河,向已占领的地区投入新的兵力。卢金将军得知这一清况后,向师长戈罗德年斯基下令:“无论如何也要把敌军赶回第聂伯河右岸。我从兵营方向向沿岸派出自己的预备队,即一个步机枪连……”据说,这个连是东拼西凑起来的,没有象样的火力,在编成内除有一个步枪排外,还有三挺重机枪。

  卢金和洛巴切夫觉得,步兵第一二九师所属各团已打得精疲力竭,处境艰难,他们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戈罗德年斯基将军的指挥观察所,那里有一条下坡路通往第聂伯河大桥原址的大街,这座石头房子在一片废墟中装气子立,宛如一颗打断的牙齿。

  ……经过三小时激战,一些幸存的德军被赶出墓地,退缩到第聂伯河边。后来,当他们企图过河到对岸时,几乎全部被消灭。戈罗德年斯基将军这个师虽然取得了不大的胜利,但却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在树荫下和在通向大路的墓地斜坡上,尸横遍野,战死者中间不仅有穿着耗子皮色短袖军服的外国士兵,也有红军战士。

  在这场战斗之后,卢金将军和师级政委洛巴切夫离开当作掩蔽部使用的石头房子,坐在被炸毁的墓地围墙的砖砌基座上,忧伤地看着尸体遍地的凄凉景象,偶尔向下,朝大路望去,路那边,一溜枝叶茂密的树丛遮住了第聂伯河。

  从旁看来,卢金和洛巴切夫简直就象坐下来歇息的逃难者一样。他们的衣服上沾满了灰尘,面容惟悴,苍白的鬓发和胡须显得暗无光泽,还有那惨淡的目光,都显示出身心的疲惫。而在他们身旁,有一辆翘起辕杠的好象是属于他们的大车,这就更加说明,他们太累了。从深深的大车车厢中掉出来几捆书籍,落在净是烧黑了的碎砖头的草地上。

  洛巴切夫伸手从车上就近的一捆书中,抽出了一本深蓝色布面的书,闻了闻,有一股烦人的发霉气味,是一种经虫蛀的书橱和潮纸的气息,然后带着下意识的崇敬心情看了一眼书脊。原来,这是他所久仰的赫尔岑二十二卷文集中的一册——真是少见的古董!……他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心想,既然眼前的事情无法开脱,此刻又何妨发一发思古之幽情,但他又打消了这个想法。不过,他还是打开了这本书,读起首先看到的一段话:

  “每一个人都是一个宇宙,这个宇宙和人同生同死。每一块墓石下面埋葬着整个世界的历史。”这是赫尔岑,这位俄国作家和革命的民主主义者引自德国诗人兼政治家海涅的话……

  师级政委洛巴切夫的心颤了一下,突然领悟了德国伟大诗人思想的博大精深。他们的身后,在战火停息下来出现的寂静中,是一片建在斜坡上的广阔墓地,绿荫中密密麻麻地排列着成千上万的十字架和坟丘、石板和栏栅、石碑和埋在土里的石柱,现在,海涅的思想特别令人触景生情,黯然神伤。是啊,所有这些坟丘和石碑下面都埋着人的骨骸,他们当年在世时每个人就是自己的一个宇宙,就是无垠空间中的宇宙生命,他们有的有所发现,有的无所作为。随着每个人的死亡,那颗能思考,有灵肉知觉的星宿随之销声匿迹,就象陨落了一样,念面以独特方式反映整个宇宙的明镜变得黯淡无光,甚至漆黑一团了……

  今天黎明时分,在仅仅几个小时的战斗中,这里又陨落了几百颗“星宿”……

  师级政委洛巴切夫心情烦闷……这种事情果然发生了,战争来到了这里,来到了这块永远古老和永远年轻的墓地,在绿荫覆盖下,人的血肉之躯化作粪土,战争来了,它夺去了人们的生命,把人的僵冷躯体密密麻麻地放在这里,实际上简直就是抹杀了每个人的宇宙和世界史……

  是啊,侵略战争是坏人恶意挑起和操纵的,其本质就是奴役和毁灭。地球上的恶人何时才能绝迹呢,那些坏人,确切地说,那些贪婪成性的坏政府何时才能垮台呢?因为大家知道,宣战者不是各国人民,而是各国的统治者……什么时候良知才能获胜,人们才能认真思考:人一生的使命本来就是建设,为什么人栖居地球上世代的历史象大路上的里程碑一样,由无休止的破坏性和毁灭性的战争来划界呢了我们且不去问战争的起因的缘由,虽则战争构成了人类历史的框架。但是,有的人如狼似虎,贪得无厌,他们总认为,别人的信仰是危险的,别人的家园是诱人的,因而兵戎相见,这真是最坏不过的了。

  于是,红军被迫抗击打着法西斯强盗千字旗的外国入侵者。这些强盗巳经征服了欧洲大部分国家,还要征服所有其余的国家,向苏联发动了毁灭性战争。苏联儿女前仆后继,为国捐躯……在广 无垠的战场上,希特勒的士兵尸横遍野,死得更多。这些土兵居然盲目相信他们元首的一派胡言,说什么日耳曼民族优越,说什么“大”日耳曼有权统治全世界。洛巴切夫咬牙切齿地想,这些侵略者真是死有余辜。战争时期就是怀着深仇大恨、奋勇杀敌的时期。但是,当你从炮声隆隆的战场冲杀出来,哪怕只有一分钟的时间,痛定思痛,想起死去的战友的时候,又怎么能不泪如泉涌,痛哭失声呢?……当他们最后履行了战士的使命,行将与人生告别,想到壮志未酬,还没有完成命运安排给他们的重任的时候,他们中的每一个人将会怎样百感交集,五内俱伤啊!

  有战争就有牺牲……这话尽管是无可置疑的真理,但听起来总是令人厌恶。在想到这话无可置疑,想到这场战争是正义的解放战争时,切不可忘记,所有战争中的牺牲者都反对战争,反对屠杀,他们以自己的牺牲告诫人类要理智,他们提醒人们,人,无论他们在哪里生活。他们永恒的主要使命,就其本质来说,就是每走一步都应使大地添色增辉,他们应当牢记,地上的生活不能复古倒退,不能重蹈旧辙,也不可游离于现实与过去之,间……人,只有当他理解生命是永恒的时候,就会把自己的短暂的存在置诸脑后,而使自己的言行从属于永恒……

  人生是永恒的!……什么叫永恒?如果说,永恒就是永无尽期,那么,它岂不是没有开头,也不会有结尾吗?又该怎样理解处于永恒之中的人生呢?就象是漫无尽头的黑夜中星星之火的闪烁吗?……无论过去和未来,整个人类中都会存在博闻强记的天才和冥顽不化的歹徒,有的人才华出众,有的人则碌碌无为,有为数甚多的人孜孜不倦,热中于创造,也有些人无所事事,懒惰成性,那么,整个人类在永恒之中是一种什么样子呢?……如果从宇宙的深处遥看人类,那么这数以亿计的会会众生,就象是一系列闪烁的繁星,它们划破永恒的夜空,以自己的行这描绘出一些古怪离奇、硕大无比的问号……与此同时,谁也回答不了这样一个问题,即在人的生前和死后,是否存在着一成不变的东西……那么,何谓虚幻呢?我们每个人都曾不止一次地回顾我们出生之前的时代和历史。于是我们不无忧伤地看到,世界纵使没有我们的存在,也照样是美好的,即使我们没来到这个世界上,谁也不会注意到这一点。但是,我们已经生于斯时斯世,我们,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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