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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北京俗事录-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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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张彦脑子嗡地一下。霎那间他环顾了房间里子若留下的化妆品,内衣,女式拖鞋,刚才留言的小纸条,抽屉里放着的“邂逅”香水…不行,乐乐一旦进入这个房间,傻子也看出有问题了。张彦觉得喉咙发干,眼冒金星,他问,“你在哪呢?机场吗?”

“是啊,我为了给你惊喜没告诉你让你来接我。你说你在哪吧,我打车直接过去好啦。”

张彦脑子飞速地转动,不能让她来这个房间,甚至不能让她来这个如家,到时候撞见子若自己就死定了。他对北京不算熟悉,片刻间只在脑子里想起了团结湖还有一个如家。他告诉乐乐,你跟司机说如家快捷酒店团结湖店就好了。

挂了电话,张彦飞速地把自己的衣物塞进箱子,打车直奔团结湖如家。上帝保佑,还有单间。办手续开完房,刚坐下,乐乐的电话到了,“喂,我到啦,你在哪个房间啊?”

张彦说了房间号,挂了电话,才想起还没有跟子若说一下。他飞快地又拿出手机准备发条短信给子若。却发现收件箱里塞满了子若的甜言蜜语。这些让乐乐看见了也不得了,他顾不上别的,删除全部短信,又查了下发件箱,也全部删了。再想发条短信,乐乐已经在敲门了。张彦飞快地把手机静音,怕子若在乐乐面前来个电话或者短信。然后打开房门,带着微笑拥抱风尘仆仆的乐乐。

49。丁渐

《北京俗事录》    第44节

丁渐接到李楚电话的时候,正在网上找房子。他昨天晚上离开了家,随便找了个宾馆住了一晚上,那是个破旧的老式宾馆,房间里的一切都那么陈旧,杯子一股潮湿的霉味儿。丁渐不在乎太多,他只想要个能睡觉的地方,他真的感觉太累了。和前一段时间的身体濒临崩溃相比,这一刻他更多地感觉到发自心底的无法自抑的疲惫。他真的什么都不想想,就想拉上窗帘让黑夜把自己吞没让自己一片空白的睡去。可是无数的前尘往事爱恨离合偏偏不离不弃地回旋在他脑子里,他睁大了双眼,在黑暗之中盯着某个看不见的地方,刻骨的寂寞和疲倦,反而让他无论如何无法入睡。漫长的一夜,他也意识到如果一直不睡着,明天又将是个筋疲力尽的日子,但就偏偏毫无困意。窗外的天光投过劣质的窗帘泛出了浅浅的白色,丁渐意识到自己无法睡着了,他坐起身来,抽了根烟,体会着房间里令人窒息的霉味,开始考虑找房子的事情。

丁渐告别租房的生涯已经快5年了。他发现他刚毕业那会儿掌握的那些租房信息源都已经过时了。他也发现自己没必要再像刚毕业那会儿那样为了那一点中介费到处寻找不是中介的房子。现在一个月房租的中介费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问题。关键的是他希望尽快找到一个离公司近一点的房子,尽快。于是他直接打了几个他觉得还算靠谱的房产中介的电话,对方答复,您可以在我们网站上看看现有的房源,有合适的,随时可以看房,

丁渐正在翻看网上的房源的时候,接到了李楚的电话。李楚的声音和以往一样懒洋洋的,“丁总,在忙吗?最近还好吗?“

不知道为什么,李楚的声音总会让丁渐觉得放松和亲切。丁渐回答,我也不知道好不好,不过还是谢谢李总关心。李总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呵呵”李楚笑了,“丁总你千万别喊我李总,这完全就是在挤兑我嘛。我这儿有两张演唱会的票,没人陪我去了,就想起来你了,问问你去不。”

“演唱会?谁的啊?”丁渐是真没心情去听什么演唱会,虽然在这样的时刻听到李楚的声音让他感觉到有种莫明地想念,但是,低落的心情和疲倦的身体,包括今晚还不知道住哪儿的纷乱处境,让他对演唱会并不抱有太大兴趣。

“郑钧”李楚说,“在工人体育馆的小型演唱会,我想,一个喜欢唱伍佰的人,应该不反感郑钧的。”

这个名字让丁渐心中一震。丁渐喜欢郑钧,虽然他从来没有什么偶像,但许巍,伍佰和郑钧,是他最喜欢的国内摇滚歌手。丁渐总能在他们的音乐里听到一种力量,一种外表颓唐内心坚持的力量。丁渐没有听过郑钧的现场,但他相信这个看似羸弱苍凉声线也偏细的男人,会有着穿透人心的感染力。稍稍犹豫了下,丁渐同意了。

演唱会开始之前,丁渐和李楚坐在工体对面的小饭馆吃饭。李楚一如既往地缩在角落里,丁渐发现,几次见到李楚,她穿的衣服除了黑白灰,几乎很少有别的颜色。偶尔出现的颜色也只是暗绿、米色这样温和的颜色,这个女孩好像拒绝一切鲜艳的颜色,生活在一个类似黑白的世界里。李楚笑吟吟地用手在桌子上画圈,含笑的眼睛看着丁渐,她说:

“丁总,还站在别人画的圈子里转圈呢?看你憔悴了很多啊。”

丁渐苦笑,不知道该跟这个女孩说点什么。

“干嘛不站出来看一眼,干嘛非逼着自己站在那圈子里?”李楚又说。

“李楚,我始终想知道,你这样的女孩,怎么看待爱情?”丁渐没有回答她,反问道。

“咱能不每次都聊这么深沉的话题吗?”李楚理了理垂下的长发,脸上还是那种懒洋洋的微笑,“前两天有一男人在QQ上跟我表白,他说,我不能保证让你幸福,但我保证让你舒服。你看,这个表白不就挺别致的。我一激动差点儿就同意了。”

“……”丁渐无语了半天,李楚就有这种完全无视你心情如何,自己就没脸没皮地开玩笑,但却永远不惹人讨厌的能耐,“你能不能有句正经话?说说嘛,我想听听女人的角度怎么思考问题。”

“好吧好吧,我怕了你了你个唐僧。”李楚举手投降,“我想到哪说到哪哦。”

“我觉得谈恋爱的条件呢,就是让自己从精神到物质,从灵魂到肉体,因为有了对方都比从前的状态更好。否则何必呢?”

“我觉得呢,不妨让男人为我多花点时间和钱,通常人投入的越多,就越难割舍。但就算我已经为他投入了很多时间和钱,该离开的时候也要利索点离开。勇于承担恋爱的沉没成本,是展开新生活的前提。”

“我觉得呢,一个身体再性感,展开后翻来覆去看也就两个平方米,互相失去兴趣是正常的规律。只是晚点失去兴趣的那个人会觉得受伤。”

“我觉得呢,成功的感情关系里,爱情是一定会转化成亲情的。如果爱情没了亲情又没形成,那该关系已经失败。通常人们用生育来协助这一转化的完成。你也可以考虑试一下哦。”

“我觉得呢,男人也是人,他不是必然比你还要聪明、勇敢、勤劳和富有。如果你不能爱一个男人的本尊,而是爱上你期待中的他的话,你会一直失望,而他会因压力过大而沉默和崩溃。”

“差不多了吧,最后一点就是,爱情就他妈的是不讲理的,你非让我说,我也只能告诉你,对以上各条,爱情拥有最终解释权。”

李楚一口气说出了这一大段话,丁渐听得有点晕,他沉默着,慢慢品味李楚这些语言中蕴含的思想。李楚站起来,居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说走啦闹心王子,演唱会要开始啦。

郑钧的演唱会开场音乐居然是喀秋莎,丁渐没想过这个以往给他感觉悠扬深情的俄罗斯音乐,换一个节奏居然能演绎出如此恢宏的气势。郑钧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中出场,仰天长啸,然后清了清嗓子,对大家说:“好久没有呐喊了,再不呐喊,就忘了怎么呐喊了。”

平平常常的开场白,忽然在丁渐心里激起了异样的感觉。他想起来那些听着郑钧的青春飞扬的日子,和那些日子里不加掩饰的欢乐和泪水,什么时候他学会了掩盖每一种情绪,什么他学会了戴上虚伪的面具?什么时候他不再拥有淋漓的爱恨,什么时候他忘记了如何呐喊…眼前的郑钧也不再是记忆中那个翩翩的少年,他长发凌乱中年的脸上写满了苍凉。时间带走了太多的东西,但留给我们的是沉淀在心里的不变的坚持,一如,他的音乐,一如,我的感情。

郑钧转身,激扬的音乐响起,他纵身跳跃,他的乐队成员在那一瞬间配合默契地一起跃起,落地的时候,郑钧的歌声响起,是一曲简单粗暴。随着音乐,丁渐忘记了繁复的工作,忘记了历久的争吵,忘记了这些日子以来太多的烦恼。李楚一改平日懒洋洋的样子,站在位子上随着郑钧的歌跳着叫着。丁渐也好像回到了年轻时代,激动的时候,随着身边的人群齐声高唱,久违的孩子般的笑容,由李楚,由音乐,带回了丁渐的脸上。

当一段悠扬的佤族民乐响起时,全场忽然安静了下来,丁渐听着耳熟,就是想不起这是什么歌。他用目光询问李楚。李楚趴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没等他反应过来,郑钧沧桑而高亢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曾经以为生命还很漫长

也曾经以为你还和以前一样

其实我错了一切全都变了

就在你转眼的一瞬间一瞬间

我听见你说…

这歌声里真的有一种力量在一瞬间穿透了丁渐的胸膛,仿佛也让全场所有人都有种被击中的感觉。几乎所有人跟着喊出了下一句: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一切全都全都会失去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你的眼泪欢笑全都会失去

所以我们不要哭泣所以我们不要回忆过去

所以我们不要在意所以我们不要埋怨自己

丁渐忽然间发现自己脸上有了泪水,他生怕李楚看见,偷偷低头擦去,再抬头观察李楚,发现她同样泪流满面,默默地注视着自己。在周围所有人站起身随着郑钧高歌的时候,李楚坐回了位子,轻轻地说了一句,丁渐,抱我会儿。

她轻柔的语言淹没在现场群情激昂的歌声中几乎完全听不见,但丁渐注视着她嘴唇的开阖,却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她说的是这句话。这很久以前,一切开始的时候,在那个KTV的包间里,缩在沙发一角的李楚,也轻声地对丁渐说过一句,抱我会儿。那一刻丁渐觉得她那么的孤独无依需要自己,他忘记了自己客串鸭子的身份,给了她一个真心的拥抱。而现在,在这个万头攒动声音震耳的人群中,他忽然又感觉到这个平时荤段子不离口永远笑嘻嘻懒洋洋的女孩,掩藏在内心的孤独和柔弱。他坐下来,伸右臂环住李楚。李楚侧过脸靠在他胸前。在一片喧嚣之中,两个人好像安静了下来。仿佛天地间只剩下流着泪的李楚和刚擦干泪的丁渐,还有耳边回响的孤独的呐喊。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一切全都全都会失去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你的眼泪欢笑全都会失去

《北京俗事录》    第45节

50。刘洋

刘洋带着沉甸甸的三万元,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再把钱交给父亲的那个瞬间,刘洋的心情是复杂的,既有骄傲,又有恐惧。但不论如何,能为辛苦操劳一辈子的父母做一点小小的回报,他还是感觉到了欣慰的。母亲再次进入手术室之前,刘洋感到特别的心酸。在我们心中父母仿佛永远是高大的保护伞,他们如此坚强从不曾倒下。每个孩子心里最初的英雄都是自己的父母。纵然我们目睹他们慢慢蔓延的白发,和逐渐苍老的容颜,我们依然不愿相信父母已经老去,不愿相信他们会有一天离开我们。当刘洋看着憔悴消瘦的母亲躺在病床上的时候,看着父亲两鬓斑白地跑前跑后为母亲忙碌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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