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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分身人-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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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你所经历的痛苦传到了蝉那里,所以它们呼唤你,我也因此被夹进去了。”
  我抖动着肩说道:
  “你记着有关我的一切,不,自认为记着一切。那么我想问一下,能记得我在地下长久的生活吗?就像在地面似的在地下,你也会像幼虫一样钻进别人的记忆里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但我猜想,作为人类,在地面已经生活了很久。那么对你来说变成蝉的地面的生活就是地下的生活吧?而且在地面生活的其他的人,领悟和你相同的人生需要一生的时间。从现在开始你的时间就要用来接受你是一个与其他的蝉相同的蝉的事实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
  “那么现在我该怎么做呢?”
  “要选择,非常自发的选择。很久以前,恶魔曾找到我提示我的选择,我选择就这样平淡地结束自己的生命呢,还是选择即使痛苦并且会很可怕却也要焕然一新的生命呢?我一直保留,最终选择了后者,所以才来到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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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中篇小说)(57)
瞬间我身不由己地颤抖了。
  “原来你要逼迫我死亡,你在向我展示死亡的样子,老人就是我死亡的样子。”
  “不是的,不是这样,死亡是不可以选择和逼迫的。而且死亡也不会亲近我们,死亡不断地分泌什么东西防止我们和它亲近,是某种毒,所以我们要与繁杂而中毒状态的世界果断地隔绝,必要时要逼近死亡。反正生命就是走向死亡的过程。我们的内心隐藏着可以甩掉一切的庞大的欲望,但不要忘了,庞大的欲望往往会被不起眼的小欲望绊住脚。”
  她的话终于引起了让我难以忍受的痛苦,我并不是光听着她滔滔不绝的讲话,而是被抓破、刺伤,让我束手无策。于是,我激荡着上身大喊道:
  “你的话可真多,可为什么你不说自己变成蝉的事实呢?不是,原来你就是我自己,你就是我老年时的模样。”
  但没有听到任何回答,我焦急地又喊道:
  “不是的,这也不对,你才是人类蜕变的蝉,变成蝉的我的模样。”
  仍没有回应,我往后转了头,但哪里也看不见老人。而在她坐过的地方有只大幼虫,老人并没有像一缕烟似的消失,而是变成幼虫注视着我。同时我在那些影像、那些幻影中,所有的人在痛苦中开始蜕变,他们代替我一个个地开始实行蝉的蜕变过程。
  瞬间,我摸索着四肢抑制不住愤怒和憎恶,我因那个老人陷进了黑色的旋涡,我想变成不是自己之外的另外一个人。但现在,全部都错了,一切都不能挽回。我举起大石块向那个幼虫走去,我丝毫没有犹豫地向幼虫砸去,然后抬起头自言自语道,我杀了人,我杀了那可怜的老人。因此我和那个老人的灵魂被掉换了,那老人将会成为我的监狱。我颤抖的双手举向空中,我是杀人犯,恢复记忆的我是杀人犯。杀了人的惨淡的心情,我是杀了自己的杀人犯。
  这时不知从哪里飞过来的岁月之箭扎在我的额头正中央。这一瞬间,时间停止了,我的心脏猛地僵硬了,全身的骨节咯咯作响,心肺被撕成万段像鸭毛般落满地。主张灭亡论的男人就用像看不到幻影停止的瞬间恶魔的来临似的眼睛看着我。我向小孩子耳语道,不要忘记不管什么时候,在哪里,我都围绕在你身边。迎着风,我的身体一点点地掉落了,但留在我身上的欲望还是产生了犯罪意识,现在我才明白。今天我不是为了寻找失去的记忆,而是在寻找自己犯下的罪。但两个被混淆,结果什么也没找到。
  这时从背后传来撕成两半的痛苦,我失去知觉,摔倒在地上。昏迷中在我记忆的最深处传来一种声音,这分明是蝉的叫声。起初,让我感到恐惧和害怕的这声音,在我空荡荡的内心引起共鸣,像交响乐似的回荡着。
  终于我拖着疲惫的身体,以蝉的姿态走出我的世界。我矗立在那里等待着翅膀变干,扑腾一声向着一棵高大的橡胶树飞去。我的视野里充满了蝉的世界。微风吹过来,温柔地吞噬着我的双眼。
  34
  我的旅程结束了。回想一下,怀疑自己是不是体验了在寻找失去记忆时,渐渐消失自我的感觉。但现在我已能坦然地接受自己变成蝉的事实了,因为这已是不以我的意志而转移的既成事实了。从早上醒来,我就已经开始了变成蝉的蜕变。我就像被蝉声催眠了似的变成了失去记忆的人,这是我变成蝉时最初的形象。
  刚才我醒悟到我要一直跟踪自己,我没有跟踪任何人,那位老人也没有跟踪我,因此那天我过完了我的整个人生。是从未曾谋面的子宫中掉下来扔在大街上的婴儿,自生自灭。走在街头与人相遇、吵架、相爱,与一个女人发生情事,生下了孩子。看到了蜷缩在街边的老人,我也曾与她为伴,照相馆里的陈列窗里露出极其衰老的我的模样。就这样突然回到原点,一天之间变成了老人,而且一天就走完了整个人生,结果我回到无可奈何的、荒凉的终点,这瞬间我变成了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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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中篇小说)(58)
就像作为人会做有关蝉的梦,变成蝉的我偶尔也会做有关人类的梦。在梦里我周围布满了失去灵魂的人,不,是觉得失去灵魂的人,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不知自己在哪里的傻瓜。我与他们快要窒息似的共存着。因此我也是其中的一个傻瓜,其中灵魂缩成团的人们发着蝉的叫声。听着他们号哭的声音,我用膝盖跪在地上,蹒跚着,膝盖和小腿流出了血,这血渗透进泥土变成泥泞。我的膝盖陷进了掺杂血的泥潭里,下体和腰被埋没了。渐渐地,我的身体陷得更深,然后嘴里充满了混合着血的泥土。就在气味已经让我的鼻子发怵时,我掉进了地下深处的墓穴。
  墓穴里传来了蝉的叫声,我毫不犹豫地向里走去。我看到有个男人躺在粗糙的地面。我走近他,然后想握住他的手,抱着他,和他搭话,但我已经失去了作为人类的手和脚。这时,从我的脸庞伸出长管,我把这只管插在他身上,用多条腿把他钳住,把管子插进他的眼睛、鼻子、嘴和耳朵,吸着他的体液。
  但他仍是没有动静,我小心地不让血与体液混合。我讨厌血,我不是吸血鬼,人类的血流进我身上,脑袋就会像要炸开似的痛。我继续执著地吸着他,他的眼泪流进我的心里。我把他赶进死亡也是出于崇高的冲动,善意的自我牺牲。我想通过消灭他,让他得到解脱,忘却我自己。当他在梦中醒悟的瞬间,我也醒了。再次入睡时,随时做着刚才的梦。在反复的梦里,不断地蜕变,逐渐变成了一只完整的蝉。
  现在我的故事终于接近尾声了。不知何时,黎明已经到来,远处已经泛出了鱼肚白,都市的烟雾使太阳失去了力量,太阳也陷进了忘却的悬崖。我已经精疲力竭,恐怕精疲力竭的人不止我一个,我周围的蝉一个个掉在地上,死去了,时间的发条已经燃尽。我有气无力地问自己,我给这个世界留下了什么样的回忆呢?如果没有留下任何记忆,那么这到底是好还是坏呢?贯通着杂乱无序的我的碎片是什么?
  现在我躲在作为人时曾渴求的躯壳里面,呼吸着。不知不觉中呼吸缓慢时,死亡用温柔的手抚摸着我,但死亡识别不出坚硬而粗糙的躯壳里面的生命状态,躯壳里还有新生命却登记成死亡,相反已经没有生命的却视为活着,从名册上漏掉。
  我在如此半死半活的状态下,仍在回味着刚才自己讲的故事。然后我就会感觉到所有的故事都集中在了某个瞬间。既是故事的原点也是故事的终点的瞬间,对那个瞬间我还记忆犹新。所以最后再说一句,如果以后你们用心去听蝉的叫声,每次都会听到我要讲述的故事。
  35
  我随着脚步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回过神停止脚步望了望周围,我周围什么也没有,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世界是黑暗的。只有之前经过的路为周围微弱的光照亮着。从刚才开始,在我的右边,有人的个头那么高的墙伴我同行,我脚下的地面是修好的路,墙内侧的几棵枝叶茂盛的参天大树伸到路边。我却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从前不久开始迷迷糊糊地生活着,我连自己生活的地方都不知道,而且开始熟悉了陌生的地方,这次也会是这样。
  好像在刮风,地面上的落叶随风飘动。可是初入盛夏,哪来的落叶?大气中没有一丝的风,饱含湿气的酷暑没有受到丝毫的妨碍。这样一来还有几个疑点,那些被视为落叶的东西并没有随意飘荡,当我的脚步走近时就会像有生命的生物惊讶着、颤抖着、身体旋转着。我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脚尖用力,小心翼翼地向前迈去,但没有任何改变。每当我移动时,四处的落叶就会像陷进临死之前的痛苦之中的小昆虫似的,拼命地扇动着翅膀团团转。
  噢,我停止脚步了,过了一会儿,我周边吵闹的骚乱也渐渐平息了。这时我才醒悟到那些类似螺旋桨的东西,活着的生物正是蝉。白天一直悬挂在树枝上,拼命地叫着的蝉,不知为何集体掉进寸草不生的坚硬的地面,吸着最后一口气,被突如其来的人的脚步声惊吓,扑腾着翅膀。
  

蝉(中篇小说)(59)
这一瞬间,我的双脚僵在那里了。在这静谧的黑暗之中,我被陌生的存在画出的圆包围,又掉进了这个圆。现在我才明白这是什么地方,这里分明是蝉的世界。
  孤独地关在快要死去跳着圆舞的蝉之中,我似乎才知道自己是谁了。起初,我既像人又像蝉。这时蝉的声音像幻觉似的传来了,我才恍然大悟,蝉的尸体旁边的我,也只是一只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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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身人(短篇小说)(1)
1
  我的身影在瞄着我。它自始至终严密地注视着我,模仿着、尾随着我。尽管在灯火通明之处它变得很薄,不易察觉,却并没有消失。它是黑暗的一部分。一旦有月亮、烛光或路灯,只要我走到有侧光的地方,它就一定会没羞没臊地大胆暴露自己,与我相对。然而影子就是影子,与我无关,不论它干什么,我不会干预。犹如任何人对自己的身影不负其责一样,我也从没想到过对它的行为承担任何责任。
  见到韩头条,大约是在两个月前。我作为检查官,正在领导调查一系列发生在,确切地说是猜测,以北汉江某地为中心的汉城郊外谋杀案。他便是这一连锁杀人案的嫌疑犯。搜查工作展开不久,我就对他进行了集中审问,因为在大家看来,他的嫌疑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当他被搜查员带进审问室时,我有意不看他,低着头瞧着搜查记录。但我的全部神经正集中在他的身上,我知道,他正在狠盯着看我的额头与双肩。我“啪”的一声合上记录本,抬头一望,他便把目光悄悄移到了一旁。苍白的脸、略翘的唇角、干瘦的身子、无力的四肢,这便是我对他的初次印象。
  诚然,我干检查官工作已多年,但我仍然不习惯于第一次面对嫌疑犯。这跟医生每每面对陌生的病人,心中感到不自在、慌乱是一样的。而这又怎能治好病人呢?正基于这种自知之明,凡是我第一次面对嫌疑犯时,总想给他们一种难以捉摸的印象。在审讯者和被审讯者之间,存在适度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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