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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分身人-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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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看到了索多玛小伙子和蛾摩拉女人的面孔,他们真诚地讲述着蝉的世界里生产的家庭构成。而且广播局的女人和事业家之间交谈的对话更深刻。蝉的叫声越来越大,预示着人类世界的灭亡,那声音不是已经从数千年开始就有了吗?现在有什么不同吗?不是每次都不同吗?不是的。我明白这种征兆。这声音已经到达顶点了,这就是最终点。
  我像艰难的人继续向前走着,精神病科医生在一个角落缩着上身用剃须刀削着铅笔,摄影师在旁边呆呆地凝视着医生手中的刀。
  他们中间有文身的旅店老板手里拿着一捆一次性橡皮膏,不是大公司产品,但是出口货。他说到这里时坐在旁边的小孩子突然大声叫嚷,小伙子忘了词儿,并不以为然,又清了清嗓子重新说了起来,当说到刚才掐断的地方时,小孩子又叫了起来,小伙子沮丧地试了好几次,但每回小孩子都不顾妈妈的阻拦而捣乱。
  到处发出了笑声,但并非小孩子故意的恶作剧,小孩子脸变得铁青,嘴唇也已微微发抖,因为身体痛苦,而不由自主地发出的叫声,小孩子的母亲不知所措,这时像熄灭的火花似的白发老太太摸着孩子的额头说道:“好好的小孩子突然这样,是因为脾脏受凉或惊吓使心脏产生虚热引起的,这时用蝉的躯壳先去掉头部和脚,再剁成末以后,用薄荷水拌着喝就能治疗,吃多了也不会有副作用。”蛾摩拉女人抱住小孩子的肩膀,闪烁着泪水点了点头。
  走在他们之间时,我的腿发软,就像穿越着集贸市场子的正中间,更何况他们虽然有着人类的模样,但细看表情却不同寻常,尤其是他们披着的人皮似乎马上要炸开似的岌岌可危。这种危机也有着喜剧性的一面,但也引起了我的怜悯之心。我咬紧牙关使自己冷漠,他们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他们到底想揭示什么?想把我定义成什么?我想甩掉他们,载着我的空间迅速更生动地传到我身上,我们待在巨大的盒子里,向某个地方转移,盒子里的风景辉煌,人们的表情却混乱不堪。
  这时我感觉到地板上有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脚腕,我吃惊地往下一看,原来是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趴在地板上望着我,乍一看觉得她挺像在银行边拄拐杖的老人,仔细一看,四肢萎缩得不成样子,已经无法活动。我想一脚把她踢开,但她却不放手,无奈我弯起腰抱她坐了起来,然后准备抱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这时她紧紧地抓住我的双臂,同时她呆滞的双眼从乱蓬蓬的白发间望着我。瞬间,我醒悟到我和她同时陷进了一个切实的情感里。那是恐惧感,说不上是什么,但刚才我们凝视着对方时看到了相同的东西,听到了相同的东西,也就是我们彼此的蝉的视线,与冰凉尖锐的眼神相对。
  我钉在那里,一动不能动,老人仍在用两只手抓着我的双臂,这时通过她的双手传过来强烈的振动,这样一来,嗡嗡声和扑腾声就像看得见抓得住似的变得明显,现在对她身上发出的声音没有怀疑的余地,虽然很难置信,却不得不这么想。
  但我却无法理解老人的行为,尽管她可能有自己的理由,但总觉得过分和冒昧。我弯下身俯视着她的脸,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全身在战栗,但她没有继续看我,我抓住她的胳膊摇了几下,但她没有任何反应,我的直觉告诉我事态严峻,可能要发生不寻常的事。瞬间,我想逃亡,但这时从我内心传来神灵天籁似的声音。你这样逃跑的话,就永远不会回到自己那里,你不听这个声音,以后就不会听到任何声音。
  我感到很不愉快,好像有一种被自己内心的声音给威胁了似的感觉,但不管怎样这是我自己的声音,没有选择余地,我把她背起来了,她的身体比想象的要轻巧得多,背着她我反倒觉得步履轻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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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中篇小说)(55)
去哪里啊?我刚要踏出脚步,老人吐着温乎乎的气问道。我被这微弱的声音吓了一跳。要走出这里,回到地面上。她摇着头顶撞道:“我绝不回到地面上。”她的声音虽然低沉,态度却非常断然。
  我觉得不可理喻,虽然知道事情可能不会顺利地进行,但完全没有想到老人会做出如此的反应。“那么去哪里呢?有可去的地方吗?”我环顾着周围问道。再往下走,走到更深的地底下。瞬间,我毛骨悚然。她继续喃喃自语道,受到邀请了,季节已经到了,是去的时候了。我真想把她放下来,确切地说想把她甩掉,我的确也行动了,但她却用惊人的、顽强的力量贴在我身上,她可能使尽了最后的力量。
  我感觉到事情不妙,但现在甩掉她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更何况她像小孩子似的贴在我身上。是啊,得去哪里,现在她摇晃着身体督促着。他们邀请我了,漂亮的女人邀请我了。她像背一首歌词似的絮叨着。女人?我啼笑皆非地问道。就是蝉啊,是娇小而美丽的蝉。听到她的话我惊讶地抬了头,蝉?你说的是蝉吗?它们在哪里?
  察觉到我突然流露出强烈的好奇心,她没精打采地回答道,是蝉的王国。我无意中踏出脚步又问道,要往哪里走呢?她像赶马似的摇晃着脚说道,就这么走吧,一直往前走就可以了。
  我把她背在后背上,直奔发着朦胧的光的前方,正四方形通道时而变窄时而变宽,蜿蜒崎岖似乎把我们带进了迷宫。走了一阵子,我感觉到她松弛的身体突然恢复了生气,可能身体有规则的晃动多少激活了身体里的元气。虽然我自认为尽全力加快了步伐,但她却像促催鞭策偷懒的跑马似的反复道,要快点,没多少时间了。我这才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仅在老人身上,还有四周都有猛烈的蝉的叫声,听到这声音了吧?这不就是对有限的时间的恳切而又焦急的呼喊吗?蝉为了加速耗尽自己的生命力才叫得如此响亮。
  这时我觉得老人在不停地说话,也是和蝉一样为了枯竭自己的生命力,所以时间越久她的身体就变得越来越轻了。
  “现在你可以把我放下来了。和这家伙玩了六十年了,这段时间江山天地的变化也是翻天覆地啊。总之,这家伙是野马,不会引路,这期间一直骑着,现在也该把欲望的缰绳抛掉了,我要摆脱不掉而留下痕迹,继续拖延时间只会让你在我里面腐烂,摆脱我这家伙也会跑到某个地方像野马似的死去,然后我也该离开了。”
  “您老人家是如何受到蝉的邀请的呢?”
  几乎无意识地蹦出一这句话,她把嘴紧贴在我耳边,用带着情欲的干巴巴的气味哼着鼻子说道:
  “其实蝉想要的不是我,而是你。我并没有向蝉的世界走去,是你在走去,我在给你引路呢。还不明白吗?蝉为了把你请来才邀请我的,因为它们知道只有我才能把迷路而左右徘徊的你带进来,所以我才和你同行。为了把你引到这里,我刻意在那个路口等你的。对我来说,虽然是人类,在地上,我却一直以一只蝉的身份生活着,我无法摆脱自己是蝉的想法,现在时日也不多了,我憧憬着自己能变成蝉而死去。”
  “既然你是这样了,那为什么也要我走进蝉的世界呢?”
  “蝉在洞察时间对这个世界存在造成的狂乱,生命的悲剧也是时间造成的。现在你一直处于这种状态,蝉想从中把你解救。”
  “有这么多的人,蝉为什么只独对我如此关心?”
  “这个问题的答案在你身上。”
  “我只是不想以我个人的欲望的频率,而是以另外的频率看世界而已。”
  “这可能也是理由之一吧。”
  “我在这个世界期望的只是一小撮肉块儿,只是有一块我可以握住,扣住,可以吸取,啃掉,可以用刀刺进去挖洞,把我的肉套进去的肉。”
  “这是很重要的理由,而且从这方面来看和我非常相似。”
  “但,说实话,我根本无法从自己的肉体的束缚中解脱,更何况是变成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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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中篇小说)(56)
“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很久以前你就已经是老年人了,是非常天真烂漫的大人,是人生的落伍者,是脸庞比年纪老许多的老叫花子。对琐碎的事情你忽悲忽喜,你从没有做过自己欲望的主人。但你却不停地寻找什么。在你的大脑里有只蝉在嗡嗡地扇动翅膀叫着。就像破旧的窗台上的糊窗纸在嗡嗡地颤抖,引起风声似的。这个地面软弱的风土就像在你身上撕裂的美浓纸似的飘扬着,忘却你自身的权宜之计是就这样扰乱地叫着,至少对你来说是很深刻的问题。但也就仅此而已,就像蝉含着所有错综复杂的情绪和所有杂乱的念头颤动着身体,叫着。”
  我和老人就这样背对着背交谈着,这期间我们拐了无数个角落,每次都有无数个街头和数不清的人的欢呼声擦肩而过。我们横穿都市的幻影,也穿越了僻静马路的幻影,迎着风翻越了山岭,光脚蹚过了河。老人的身体越来越轻,与她相比我的身体却越来越重了。
  结果,我无法再继续移动我的沉重的大腿。突然,我发现自己走进了另外一个世界。这里像巨大的洞穴,又像坐落在坟丘下的墓穴。
  我在扁平的岩石下松了手,她温顺地离开我的身体,坐在地面上了。我一边缓缓地向里走,一边出神地望着石头和泥土组合成的所有形象。当我的手和脚触碰时,感觉到了它们的扭动,我吃了一惊。那里是活着的洞穴,是活着的坟墓。当我的身体走近时,四处的扭动和幻影就像全景画似的展现在我眼前。
  “去哪里?这些到底是什么?”
  “这里就是走进蝉的世界的入口,而且这一切是你丢失的,是你沉陷在幻灭感的时候丢掉的。”
  我这才看到那些幻影和影像是如此的熟悉,那里有多病的我的幼年时代和以离家出走、飞行和出轨构成的青少年时代,不仅有我的爸爸妈妈和我的家庭所有的模样,还有我老年的场面,他们都完美地与我对应。不,他们是和我隔着一定时间的同一个人物。这时我才明白,他们全都是我,我就是他们的全部,和我相关联的人们,他们就是象征我的人生的每个阶段的存在,他们像幽灵似的追随着我,老人是留给我的时间的残骸。我不仅真实地见到了他们。过去的时间被分散,重现我眼前。我就是蛾摩拉女人,摄影师就是另外一个我。
  “现在你在说自己成为失忆者,是虚伪地面对自己的人生的结果。”
  “但也不是绝对的,人生的真实本质和虚伪之间的界线很难划清,但即使不知道什么是本质,至少也要有认识自我的最小根据吧。这就是你的想法吧?可是那根据是什么?你不能接受别人就是你自己要面对的现实,你轻易地把自己寄托于生命,人类的历史就是人类软弱的证明。总之你没有救援,所以你只能改变,要全盘否认和否定自己。不管这否定的行为是否解救了你,还是让你掉进地狱,至少对你来说,就不是水中捞月。你已经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等待着付出代价以后遇到的世界,即使这是非常可怕的体验。所以你想蜷缩身体把自己的精神单纯化、最小化而蜕变,然后你所经历的痛苦传到了蝉那里,所以它们呼唤你,我也因此被夹进去了。”
  我抖动着肩说道: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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