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惜胡乱-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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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但姜锵心里很郁闷，想到必然来到的结果，宫新成被逼之下，早晚会从世家里面挑一个女子做皇后。她想好了退路，但心里不快，很不快。
幸好，她及时突破身边铁桶般的监管，挣出一条缝隙，引入了鬼影。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3 章
宫新成打下世荣，回来后直接奔赴兵器司。前方快马来通报时，姜锵有些吃惊。他不是最该回去京城吗，离开京城多日，却总奔兵器司，她在士子嘴里的狐狸精形象是更鲜明了。
等侍卫们纷纷到位，姜锵才走出未完工行宫，去路口迎接宫新成。这回宫新成不是私下带几个侍卫过来，而是全副依仗。但还是行动很快，姜锵还没走到，前面兵器司有些头脸的早已跪拜在地了。
姜锵眼看自己在跪拜人群后显得突兀，虽然看见宫新成冲她伸出手，她想想自己名声正在被士子们刻薄，不愿再落下个不顾礼节的罪名，便当作没看见宫新成的手，赶紧就地跪下。但她到底不是个对礼节太虔诚的人，跪下就左右看看，不巧，身边这个人正是上回见过的宋自昔的手下。既然大家都离得远，姜锵低着头就问：“你怎么还在？我不是让你回去吗？”
那人一惊，连忙回答：“小的已经脱离那边。”
姜锵没多说，因为一句尖利的“平身”传来，她得起身了，而且得抬起头了，装若无其事地走向前去，走到宫新成身边。
宫新成看见她，脸上就挂了笑，嫌她走得慢，趋前几步走到姜锵身边，轻道：“朕替你把仇人除了。”
也就是说，世荣死了。姜锵也不知什么感觉，这个世界杀一个人这么容易。但起码一点是明白的，只要世荣活得好，她就活不好。世荣对她爱也好，恨也好，肯定对她造成伤害。忽然很有感触，“看来杀人也不是不能接受。你看来已经休息过了，要跟莫大人他们谈谈吗？”
“嗯，你一起来。”
“你先去，我几天坐困帐篷，浑身发臭。回头有件事要问你。”
宫新成微笑着放姜锵走，知道这个洁癖这几天没洗澡肯定难过得浑身生疹子了。他笑看着姜锵离去，才叫上莫大人，一起去兵器司衙门。
姜锵想想今天有宫新成在，那些官员都走不开得陪着皇帝，外来的则是被拦住，搞什么警戒，她反正没事做，不如洗完澡，做几只小菜，等宫新成来。她用的是就地取材制造的煤饼炉，以前在那个时空，她小时候用过煤饼炉煤球炉，现在手头煤炭丰富，正好假装发明一下。煤饼炉太方便，一下子让整个兵器司几乎废弃了大灶。她想哪天钢铁造多了，橡胶引进了，她还可以把炼焦煤气拿来用。
兵器司因为姜锵提议她在的时候为节约时间吃份饭，大厨那儿几乎没多少好菜。但姜锵当初还能做正始国京城大酒楼的大厨呢，自然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她很悠闲地焖一锅黄鱼鲞红烧五花肉，再做一只蒸火腿夹鲳扁鱼，炒个豆芽，做个蘑菇菠菜汤，又备下年糕和冬笋塌棵菜，等宫新成来了后做个炒年糕。料少，没办法。
宫新成很晚才来，进门就闻到扑鼻的浓香，可还是毅力十足地先打听贵妃在哪儿。一听贵妃就在厨房，便赶紧过去。“什么好吃的？”
“这儿没什么好吃的，你将就一下。去洗个手，换件衣服，我很快过来。嗳，看出这厨房有什么不同吗？”
宫新成茫然摇头，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但油嘴滑舌还是会的，“因为三儿在这儿，蓬荜生辉？”
姜锵才想到，这家伙从小锦衣玉食，哪懂灶间的东西。“对喽。要不，看我炒年糕给你吃。现炒现吃，带着烟火气，比从御厨房老远地端来，好多了。”
“你怎么这也会？”
“我们那儿喜欢有闲的时候自己动手，还喜欢休息的时间凑一帮人到有山有水的地方，爬一上午的山，下来水边捡树枝，搭土灶，烧烤各种肉啊鱼啊，爬山累了胃口特别好，再难吃的也吃得下。我烤鱼水平一流。我洒白酒烤的台湾鱼子，在朋友间有口碑的。”
“等春天来时，我们也这么玩去。”
姜锵摇头，“这边不文明，出门要带侍卫，有侍卫包抄着，野趣全没了。还是关上门，假装一下小门小户吧。”
宫新成笑道：“其实三儿心里在说，你们是真野人，我们那边是装野人，趣味全然不同。”
姜锵扑哧一声，“犀利啊。”说话间，她锅铲翻飞，将一盘翡翠白玉般的炒年糕做了出来。
宫新成饶有兴趣地看着，还是忍不住感慨，“你怎么这也会。莫大人他们现在说到你，比天王老子还尊重，态度与你第一次来兵器司时候全不一样。”
姜锵将炒年糕递给小绿端去饭厅，她洗手。“士子们可不怎么认为。天大地大，女人失节事大。”
“你知道了？”
“都快闹翻天了。前阵子你专心对付世荣，我才不来问你。”
宫新成皱眉沉默了会儿，“等下我们一起回宫，路上慢慢告诉你。”
姜锵拉宫新成去饭厅，看看他不快的脸色，还是逆龙鳞说出自己所想，“如果你打算娶个世家女做皇后，我就不回去了。我这人从小接受平等教育，跪你也就罢了，要我跪个小屁蛋儿皇后，那就都给我滚一边去。”
宫新成坐下，正好坐在鱼鲞红烧五花肉面前，很符合他这个食肉动物的天性。“你显然不相信朕跟你说过的话。朕倒是想知道，如果朕开春娶个皇后进来，免得开春恩科时士子们闹事，你会怎么做？”
姜锵坐下，淡定地道：“我会杀人，青天白日之下，当着恩科进京士子们的脸，用文明人的办法，不动你一兵一卒，同时杀成千上万的人。”
姜锵完全不让宫新成说出他的实际态度，直接就一巴掌打出去，表明自己的绝不接受。那么宫新成再反对，那就是明显与她作对，宫新成需要在心里掂量掂量。
宫新成眉头皱得更深，“万箭阵？不妥。”
姜锵摇头，就像在说身外事。“万箭阵依然是冷兵器，只是我心怀善意做出的防御性武器。但我也会做心怀恶意的攻击性武器，叫做热兵器。如果说冷兵器打斗是血肉横飞，惨不忍睹，那么我做的热兵器则是小小一盒爆开后，方圆二里地内，所有生灵窒息而死，无一幸免。但场面倒不会很血腥。其实我所在的地方早已跨越冷兵器时代，也跨越热兵器时代，进入核武器时代了。核武器一出，那就是直接从有机物变为无机物。我限于条件，暂时还无法做。”
宫新成道：“你手里要是真有这种来无踪去无影，让朕可以兵不血刃灭了那几个世家的热兵器，你尽管放手去做，朕把那几家在京城的产业，和全国各地的产业都挖出来交给你。你给朕一锅端了，别留下罪证就行。”
姜锵忽然意识到，她这几天躲帐篷里一定是睡眠不佳脑袋坏掉了，忘记眼前这个妖孽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再回头想想两人的对话，显然这妖孽一定早就在打杀鸡儆猴对付那几个世家的主意了。只是那种世家盘根错节，对付起来牵一发动千机，太难，用朝廷争斗的办法需要时日。而宫新成如今是皇帝了，自然不好在自己国内经常搞暗杀，那会带坏社会风气。但一锅端，同时，全歼，却是别人无法做到，想学都学不来的，带不坏风气，只能助长皇帝的威严。
“你该不会原本打算娶个皇后放宫里，换来时间，慢慢收拾那些不听话的世家吧？”
“对。一朝天子一朝臣，话虽俗套，但落谁手里都不可避免。而且朕的功臣需要良田美宅等赏赐，那帮世家一直占着，害朕两手空空拿不出赏赐，不是回事。”
“好吧，但你娶皇后倒是说得轻松，你就没想过我怎么想，我怎么过日子？”
“切，你进宫后一次都没去拜太后，你能去拜皇后？论玩手段，后宫谁玩得过你。再说你现在把侍卫收得服服帖帖，莫丘能为了保护你，连朕的牌子都不认，谁能欺负你。”
“太后懂权谋，万一那小毛蛋蛋皇后拎不清，非要送上门来跟我打最低级的泥浆战呢？”
宫新成一脸鄙夷地看着姜锵，“女人果然一吃醋，就变笨。”
“不行，这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你跟皇后按规矩有必须一起睡的日子，这事你必须表态。”
宫新成大笑，“绕半天才肯说这句话，哼。”
姜锵打掉宫新成的筷子，“对，核心中的核心，你不表态别想吃饭。”
宫新成更是眉开眼笑，“娘子吃醋时候最好看。可娘子啊，朕是守规矩的人吗？不信你天天盯着，朕除了凤仪宫，哪儿都不去。”
“啐，早说不就结了？告你，我们那儿有句话，装逼遭雷劈。”
从牛逼到装逼，宫新成早已黯熟于胸，当然牛逼向来属于姜锵，装逼属于他。但听到最新这一句，还是不淡定了，“小心点，雷劈这种词用到朕头上，让别人听见，你就真没救了。”
“我只是说谁装逼谁遭雷劈。你非要认领，我也没办法。”
宫新成咬牙，“该让你使劲儿吃醋，多笨会儿。朕还是心软，见不得你脑子坏掉一半。”
“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种事从别人嘴里传到我耳朵里，你说我心里好受吗？”姜锵一边说，一边再度拍掉宫新成的筷子。
“朝中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朕会处理。朕即使告诉你，你也领会不了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不，你从来懒得理那种小伎俩。你反正信任朕好了，急什么呢？”
看宫新成还一脸委屈，姜锵恨不得一把抓过这妖孽的领子来教训，忍了忍，才恨铁不成钢地道：“沟通，两个人之间要沟通。我又不是神仙，看你一眼就能明白你在想什么。这样会造成误会。幸好我爽快，有不快直接问你，我要心怀不满，对你多有误会，以后再也不爱你了呢？”
宫新成颇郁闷，“我们不是说好互相信任吗？你做再大的事业，朕从来不细细过问，你也向来懒得跟朕说。怎么朕跟你一样做，你倒是要沟通了？”
姜锵一愣，“是你忙不过来好不好，我这儿一大块呢，你过问不过来。”
宫新成想了想，“要过问还是有时间的，这不是管住自己手脚不过问吗，说好信任你的。连那帮番仔天天围着你发骚，朕都忍痛假装视而不见。做人就是这么一言九鼎。”
姜锵怔怔地看着宫新成，忽然明白两人的问题出在哪儿了，“我们两个都孤家寡人惯了，对了，就是这么回事。看来跟家人沟通这种事，我们俩都得学着做起来。”但看一眼妖孽，又忍不住想到一个关键问题，万一是她自作多情，一厢情愿，而人家不知多享受当皇帝孤家寡人的感觉，谁跟她沟通呢。再者，他万一真沟通起来，后宫还有一堆给他生了孩子的嫔妃要跟他沟通，那时候她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了。但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只得自嘲地一笑。
宫新成却想起某一夜，他到兵器司时已经很累，姜锵替他洗脸，按摩，他惬意地靠着姜锵的胸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心里满满的幸福，可羞于表达，不，耻于表达。可又很想知道这是不是人家小门小户夫妻的感情，因此不断提起。这会儿见姜锵说她也是孤家寡人惯了，想想也是，她在兵器司才两个月多点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