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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和母亲的情人-第7章

小说: 我和母亲的情人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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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来到北京,自从带着母亲的秘密离开孤独的父亲,我脑子里经常出现种种奇怪的念头:拥挤的城市是一个巨大的海洋,它分娩了数不清的波浪,而且永远不停地生产着。它没有爱情,但是欲望却能使之怀孕。这样的城市偶尔落下一两片叶又算得了什么呢?母亲不就是这样一片叶吗?它不是果实,却熟透了,便挣脱捆绑自己的柔韧绳索,逃了,留下了满身的伤痕。至于它的脉络纹理、它的爱恨情仇、它的血液是沸腾抑或是冷酷,只有它自己知道。我在冬天的北京城继续走着。我怀疑自己真的病了。因为,觉出了冷。只要生病,不管冬夏,我就会觉得冷。此时,我又觉出冷来。这种冷不是身体对外界冷空气袭来时的反应,而是来自自身。我的腿裹挟着一股冷风,它们钻入骨髓,怎么都摆不掉,身体的表面仿佛涂了一层冷凝剂,所有的冷空气一来到四周就紧紧搂住了我。我想找个没有风的地方坐下来,渴望喝点热热的液体来驱散彻骨的寒冷,我甚至渴望就在此时邂逅生命中的白马王子,他是个男人或者男孩,有一间小小的暖和的房子,眼睛里能发散出太阳般温暖的光辉,我要他将屋子里所有的灯全打开,我需要他的肩膀和温度,我想在这个男人或男孩怀里昏睡三天三夜。

  没有王子,白马倒是经常看到,在动物园里。

  终于,胡同里飘来的香味钻进了鼻孔,我下意识在鼻尖处深吸了一口气,贪婪的。走近一看,果然,是一家孝感汤圆米酒店,一个漂亮的湖北女人在炉子边搓着汤圆,小小的、白白的、圆圆的,它们从女人的手掌心滑落进沸腾的水里,就那么看一眼,我身上就有了一丝暖意。忙在一个角落处坐下来,要了一碗汤圆米酒。一片水雾弥漫开来,它笼罩打湿了我这只流浪的小猫。食物,是最挚爱的亲人,在我们饥渴无力丧魂落魄时,它没有空洞的语言只有忠实的行动,它给我们的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力量和温暖,它进入我们又不霸占我们,它只会牺牲自己,成为我们的血液。

  我想,若干年后,当我回忆起这碗饱含家乡气息的汤圆米酒时,一定会久久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恩,眼波里荡漾出只有回忆起亲密爱人时才会有的柔情。

  终于有了进攻的力量。

  我掏出那个奶黄色手机,以母亲的名义给这个叫钟新的男人发出了第一条短信:新,你好!在干什么?

  新,这是一句令我恶心的称呼。那些滑下肚的汤圆,如元宵节夜晚的灯笼,点燃了,苍白顿时变得火红,然而,顽童提在的手上,颠簸着欢笑着四遭游走,有一种即将被毁灭的悲壮。整个夜空,宛如一只巨大的胃,忍受着被刺痛被划破的阵阵痉挛。

  手机屏幕上掠过淡蓝的光,瞬间照亮了我纯洁狡黠的笑。当一个女孩把她所拥有的全部智谋及精力全身心去做她所认为生命中最重要事情的时候,这种顽固的意志是非常可怕的,人们仿佛看到貌似坚固的城墙在口腔里被咀嚼,瞬间绽放成花朵。而春天,在几秒钟里凋谢,严冬幻化为一匹白色骏马飞驰而来。风中,一切根基在摇摇欲坠,惊雷把江南黑瓦劈成一节节痛苦蠕动的蚯蚓,血液已经凝为屋檐下的冰凌,只剩下屠宰自己的勇气。城墙脚下已绣满蚁穴,千年混凝土被蝼蚁们丝线般的牙齿勒碎,变成美丽轻盈的沙粒。

  只需要一掌风,就能摧垮一座城池。

  我想象着这个名叫钟新的男人——他是男的,他在北京,这些勿庸置疑。但除此之外,我一无所知。他是何职业?多大年纪?与母亲是如何相识?……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我来一一解开,就像中学时所做的证明题,用尽可能少的已知条件来求得最有说服力最准确的证明。

  胡同里传来《京华时报》、《法制晚报》等报纸的叫卖声,声音是报亭的老板预先录好的,并非现场直播,一场公开的叫嚣的预谋。

  手机许久没有动静。

  我有些失望。自从发现母亲的秘密,钟新就再也没有发来只言片语。8个月,整整8个月,不问生死。气若游丝并不等于销声匿迹,毕竟,线还在。这手机,却如同被装了定时炸弹,又如被置了窃听器。我猜不出钟新不回短信的原因,难道真的如他所说的相忘于江湖么?

  我在思考下一步。

  假如钟新真的坚决不回短信怎么办?那自己不是白费苦心吗?在手机完全坏掉之前,我决定必须坚持不懈的把短信发下去,只到他回复为止。

  想到这儿,我从座位上站起来。湖北女店主接过钱,笑眯眯地说:走好。我点点头,下了台阶,见胡同里站了几个卖菜的农民,他们把菜蔬摆成整齐划一的几何图形,在寒风中观望着。丁字形胡同的尽头,偶尔闪过几辆自行车,东来西往,在视线里交织着,也如那些菜蔬一样,成为一种游戏。我决定换一钟语气发第二条短信。在走出胡同口的时候,第二条短信已经到了钟新那里。

  钟新,我是莹。我想你。这样的文字对于母亲来说也许是种亵渎,但是,在母亲神秘的爱情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惊心动魄呢?漠然、无知也许才是最可怕的。

  胡同的拐角处也在卖《法制晚报》,一个铁喇叭喋喋不休地对路人说:法制晚报法制晚报法制晚报法制晚报法制晚报……谎言重复一千遍也会成为真理。看看天,刚才还明亮的天在法制“晚”报的劝说下果然暗了下来。异乡的茫然就如这眼前渐近的天色,昏暗无边。我甚至想到了退缩。想起母亲,想起父亲,于是,拨通了电话,那边传来父亲的声音,他说:宝宝,吃饭了吗?北京冷不冷?还好吗?快点回来吧!

  我说:爸,您放心吧。我今天赶了两场招聘会,北京机会很多,您就放心吧,我已经长大了。我要挣钱给妈妈看病。

  父亲说:傻孩子,在外面可千万要照顾好自己。

  我说:爸,你也是,别太累着。妈妈现在怎么样?

  父亲说:还不是老样子。

  电话那端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它,落到耳里,成为我的乡愁。

  11

  
  那缕甜香牵引着我,把我带到宝宝身边,我挨着她坐下来。如此近距离,我嗅到了宝宝身上的灰尘,它们携着人世间的烟火味儿,粘附在她还略显稚嫩的肩头。我想到了家里的那瓶腌桂花。它们大概已经湿了裙衫,浸渍在甜蜜的芬芳里了。没有机会再为我的宝宝煮一碗桂花汤元了,宝宝喜欢吃甜食,从来就没有瘦骨嶙峋过。但我希望她能记住那场桂花雨,无论身处多么肮脏的地方,无论脚下多么浑浊,一定要记住生命中曾有过一场桂花雨。那是我特意为她安排的,冒着被音乐学院批评的风险。板凳有点儿轻微抖动,我发现宝宝的脑门上弥漫着一种邪恶气息。手一挨上去,就被弹出很远。宝宝发烧了,她的发不再灵动,而是无精打采耷拉在肩头。

  我的心,生疼生疼,仿佛刀割。

  从宝宝降临到人世间的第一天起,我就没有让她受过一点点委屈。不,应该是从她在腹中存在的那天算起。我曾经有过爱,和大勇。所以,宝宝是我们爱的结晶。而当我们爱情之花凋零的时候,果实却越来越发散香甜诱人的魅力。

  我们渐渐衰老的同时,她在长大。

  我跟着宝宝走。

  虽然她不能感觉我的存在。每天早上从她起床,晚上再回到她的小窝里去,我都要让她完整无缺地落在眼睛里,这样,我的魂灵才能得到一丝慰安。我跟着她,走在胡同里,走在马路上。城市的车流与灯火淹没了我的宝宝,当然,夜色也吞没了我。只有在夜里,我的肉体才因为黑暗的浇灌而丰腴。死亡般的碰撞曾使我在刹那间飞翔,我永远无法着陆。我的灵魂渴望拥抱,渴望我的爱人能感知我的存在与爱意。

  当宝宝拐进她所住的平房院子的时候,我才放下心来。我向另一条路奔去。我听到了马蹄声,它们从逶迤古老的城墙边飞过;我看到了沙尘暴,它们蝗虫般遮天蔽日,为了更快前进,它们扔掉了翅膀;我尝到了来自嘴角边的一缕血丝,这血腥,诱惑我一定要到达刑场。我要穿越要去找寻源头。

  这个夜里,我准备去看一看我的爱人钟新。

  我无处可去。

  我的身体被悬挂着。我的灵魂每日每夜孤寂地游荡着,找不到归宿。那辆突如其来的车在瞬间碾碎了我未了的心愿,心结被鲜血浸泡变成了火红的中国结,它挂在我所能看到的每一扇玻璃门上,透明而温暖。我留恋尘世的幸福。在我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枯萎之前,我渴望如一片小小的花瓣,得到哪怕一滴露水的滋润。

  我渴望爱情。

  渴望钟新的爱情。

  尽管钟新对现在的我一无所知。

  现在,我能轻而易举地找到他的家,还有他的卧室。多年来,“家”这个词在我眼里没有血肉,除了深夜里醒来能偶尔听到自己的心跳。我站在窗台上,透过玻璃窗,看见他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离他不远的地方,坐着一个女人,短短的头发,圆圆的脸。还有一位老人,他们彼此好像在说着什么,述说着属于他们这个家庭的无聊或者秘密。

  钟新——

  忍不住,我在窗外轻唤了一声。钟新的脸朝向我,起身,向我走来,他的鼻尖几乎贴在玻璃上,雾气很快淹没了他眼里异样的光茫,一切,很快消失了。他在窗边停顿片刻,有些失望,然后离开。接着,我见他走进厨房,卷起袖,大刀阔斧洗起碗来。

  他的额头又新添了许多皱纹,手掌心里长满老茧。他面前堆放着白亮的还粘着细小泡沫的瓷碗。我只能在他世界的对面静静地观望,别无他法。客厅里的电视热热闹闹放映着生活。希区柯克说:“这个世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偷窥者;一种是被偷窥者。”而我说:这个世界只有一种生活,那就是:被偷窥者偷窥。

  我长时间盯着玻璃窗那边的男人,贪婪地,想念着这个世界上唯一让我震撼的肉体,尽管它已呈衰老之势。他的眼睛,曾那么近的在我面前,如一条深藏在密林里的古老河流,写满沧桑而又清澈无比,那种清澈,不是懵懂的羞涩,而是灵动的智慧,令我无法拒绝。我的手指,曾滑过他每一寸肌肤,那平凡质朴的土地激发了我拷问的潜能。在我眼里,肉体已经不再是肉体,它是思想,滲透于我;它是蜜糖,为我熔化;它是酒心巧克力,把我变成了搂在怀里的一盅甜香。

  我曾清晰见证这个男人从幼稚走向成熟。我的衣襟被风撩起,而后,宛如听到一个声音说:女人,你的家呢?跟我走吧!我想走,可是脚却被风兜着牢牢钉住。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当钟新离开厨房回到客厅的时候,我看到惊人的一幕:他,从椅子上慢慢搀扶起那个年迈的女人。那女人蹒跚着,腿,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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