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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论宠姬与贤后的距离-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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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并不说出自己心中的许多感慨。

“你呀!”昭律见她揶揄的笑意,没忍住用手指捏了捏对方的手。“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这种调调?不过你是什么调调,我都喜欢,这倒是真的。”他要到哪里找一个会出谋划策会随军同行会撒娇卖乖的王后?啧,真是的,他之前从未想过他也有被套牢的一天。

虞婵作势甩开他的手,嗔道:“也不看看多少人在呢。”不过他们这位置比较优越,昭律的宽袍大袖已经挡住了被发现的可能。“你好好准备一下,等魏伯上来,我们就一鼓作气地把事情做好了。”

这事情,除了邶水之盟,紧接着就是洛都里的事。这点昭律也知道,不过虞婵这么惦记着,他只感觉窝心。“行啦,你就知道打发我去对着那些个老头子。”他故作埋怨,但实际上却是飞快地在她脸上偷了个香。

……这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虞婵一瞬间没回过神,等到发现的时候,昭律早就向着另一边诸侯走过去了,不由得暗自在心里笑骂了一句。

昭律这一离开,虞城也就找到了时机。他之前注意到了虞婵和昭律的互动,心就先放下了一半;而再问了田克,知道后者实质上已经被越军羁押,剩下一半的心也放下了。然后他建议虞婵,养虎为患,还是趁早杀了田克为好;因为以田克的性子,他是肯定不会自杀的;长期关押夜长梦多,只有死人才能保证绝无后患。

就算他不说,虞婵也知道这点。卧薪尝胆的故事她印象深刻,三千越甲可吞吴的事情她也知道,这时候自然不会重蹈覆辙。虞城这么说,只是习惯性地事事看顾着她而已。“多谢大哥提点,婵儿知道了。”

虞城点了点头,又嘱咐了几句,不要太出风头。要知道这大胜在望,虞婵功劳不小是一回事,可能被猜忌又是另一回事了。俗话说,狡兔死走狗烹,又有一个词,叫功高震主,形容的便是可能的危机。此时的兄妹两人都还没有意识到,这一日竟然来得这么快。

72第七十一章 何而为王

田克上楼来的时候;引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轰动。因为他一方面看起来高冠华服;衣履鲜洁;另一方面看起来,却是脸色阴郁,丝毫不配现在的气氛。

当然了;现在的这种情况,田克高兴才是件不可能的事。人人都能看出他在做假,所以还不如就摆着一张脸色。反正想也知道,就算他这时候再配合,也没有办法挽回魏国的颓势了。至于这衣裳;所谓输人不输阵,越国既然给他提供了这样的待遇;那他为什么不穿?就算是死刑犯人;在上刑场之前都能吃一顿好的呢!

当然这比喻不是田克自己想的;而是其他诸人的感受。没错,在他们眼里,此时就是个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情况——刀是越国,肉是魏国。只不过他们再看昭律的脸色,一脸平静,并不显出被触怒的表情,一个个都在心里有了数,开始端着笑脸和田克打招呼。现在正事还没开始,撕破脸就没好戏看了。

田克也是个人精,当然知道那一张张看起来和平时无异的笑容下掩盖着什么。对失败者的同情和嘲讽,对他现在处境的怜悯和嗤笑,这些没有一个是他喜欢的。成王败寇,自古真理,他也只能打碎一口牙往肚子里咽。仗输了可以重打,国破了可以重建,但这都是建立在人还活着的基础上的。

他也不算年轻了,儿子也有几个,但那总角年纪,现在扶持也已经太晚,更何况魏国王宫上下的人基本都落到了越军手里。他自顾不暇,不可能救出所有人,只能尝试各种机会先自救。所以今天他就是再不高兴,也会在那一纸协议上盖上自己的印。一张纸算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演戏其实不难,难的是如何演得以假乱真,让别人都相信。田克显然就是个中高手。

在他上来之后,又等了一会儿,吉时到了,众人入座饮酒,又是一番歌功颂德。然后就有人出来说道,今日大家能齐聚一堂,都是托了越公这个地主的福。这么一说,大家自然要起身向昭律敬一杯酒。

再说会儿话,又有人站起来道,越公大胜凯旋,途中并未大举屠戮,都采取了稳妥的安定之策,不战而屈人之民,实乃天下典范——于是众人再起身,敬第二杯酒。这个时候田克的脸色真心非常难看了,因为这反过来理解一下,就是他不得民心。

等到酒过三巡,正事也被提出来了。就算昭律有这心思,联盟这主意也不该他提,所以自然也和先前一样,安排了别人去开这个头。说的就是近些年天下连年征战,如今越国既然打下了绝大部分的土地,就该为这上面的人负责。这话说得冠冕堂皇,是越国必须照顾其他国家,但本质上的意思是,其他国家必须共尊越国,行事以其号令为准。

这时候,田克的目光已经好像在下刀子了。但他仍然一言不发,只死死地盯着场中,确切来说,是坐在主位的虞婵和昭律。

大家对最后这个提议早有所料。不管是情愿还是不情愿,今天来到章华台,不签下这盟约,怕是今后不能好好过日子。所以这建议刚一提出,众人就交口称是,一个个盛赞此举英明,简直再好也没有了。

听到一片阿谀奉承之声,虞婵微微皱了皱眉。虽然这种反应在预料之中,但是真的发生的时候还是让人很不适应。她再偷偷地侧眼看了看身边的昭律,注意到对方眼里露出来的一丝得意之情,心头不由得一凛。相比于其他人的反应,她更关心昭律。若是他在此时志得意满了,被吹捧冲昏了头脑,那可不是一件好事。俗话有两句,一句是贫贱夫妻百事哀,还有一句是能共艰苦不能共富贵,他们好不容易挺过了前面,可不能败在后面。

只不过这时刚刚大胜,恐怕并不是说这个的合适时机?虞婵轻轻地抚摸着手里的酒杯,心里的担忧从脸上完全显现不出来。也许还是要拜托宗伯才是……她这么想着,然后注意到了下面传来的一道如同鹰隼般的目光。

这种被窥伺的感觉虞婵很熟悉,即使离上一次已经过去了好些年。虽然那时只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对方也隐藏得很好,但给她留下的危险感觉十分深刻。她现在清楚地意识到,对方是一匹狼,一不留神就会被咬得血肉不剩的那种。试想这样的人能做出的事情……若是再给这个人机会,他们一定会后悔。

有这么一个人在底下虎视眈眈,虞婵觉得换了谁都不可能坐得安稳。她只转眼装没看见,将注意力放在了呈上来的盟约上。这是一条很长的卷轴,内容很简略,大部分位置都是留给在座的国君盖印章的。因为天子还在,盟约订得过细根本没有意义,还容易被人抓到把柄。这就是形式上的盟约,代表着一种意义上的臣服。等到越国真正君临天下的一天,这东西也就没用了,而且估计就在眼前。

在这过程中,虽然在座诸人心思各异,但至少表面上十分顺利。虽然只是个形式,但是这也足够一些心怀不轨的人意识到,越国在实际上已经有了号令天下的实力。

最后轮到田克手里的时候,空白的卷轴差不多都快盖满了。他看着上面大大小小、形状不同、颜色深浅不一的各种印记,再看到卷轴里出现最频繁的“越”字,只有一种撕碎它、然后付诸一炬的冲动。但是这样的情绪,如果真的表达出来,那也就是立刻丢命的结果了。

田克微微低下头,装作看得认真,实际上是在掩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凶光。不能在这时候露馅,他告诉自己,还不是机会。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将代表魏国最高权力的印章压了下去,朱红的颜色鲜艳又刺眼。

等到这件事情做完之后,酒宴也差不多该散场了。几乎没有人不急着赶回自己的封地,好提前做点准备的。暂时留下来的无非就是想再打听一点事情;又或者是有非常铁杆的姻亲关系,比如虞城;再比如说想走也走不了的,也就是田克。

目的既然达成,越军自然班师回朝。按照田克原本的设想,他应该在途中找个机会溜掉,但一次都没有成功。其一是越军的看守太严密了,其二是越国无坚不摧的铁器又发挥了作用——平时脚上戴的锁链很细,但就是弄不断;这玩意儿上面还有响铃,动作大一点就叮当作响,根本做不到悄无声息地逃走。而且据他一路观察,虞婵昭律的夫妻关系还真如传言中的一样好,而策反越国官员为他所用的概率实在低到没可能,所以有些事情就只能自己上了。

大军行了几日,这一日到达了洛水河畔,可远远望向洛都的方向。因为天色已晚,大军在河边扎了营,等着天一亮再渡江。田克心知此时是他的大好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于是瞅准了众人吃完晚饭的间隙,要求单独面见昭律。

彼时昭律正在处理军中事务。他和虞婵都知道接下来还要对付洛都的问题,神经一点都不敢放松。在这样的时间地点,田克忽然做出这样的要求,不免让人生疑。

“他这是终于打算归顺寡人了么?”昭律顺口就这么说。当然,他也知道这件事概率不大,所以只是在开玩笑而已。他喜欢胜利,最近这些日子里一直情绪高涨,所以并不怎么把一个败军之将放在心上。

“前几天还不是这个样子的啊……”虞婵道。既然对方要求单独,她就该避而不见了。但是同时她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觉得田克要做的一定不是件好事。“要不,桌上这些折子便命人收了罢。还有一句话,便是……”

昭律没等她说完,就挥了挥手。“便是这人留不得,是不是?”

虞婵一听就笑了。看起来她又多心了,章华台的时候,昭律又演戏给田克看呢,为的就是故意让他现在来找吧?“行,那你看着办。”

她从后面的帐门出去了,昭律脸上的笑容立刻收了起来。他在帐里踱了两圈,脸上全是思索的神情,然后又走回原地,让人叫田克进来。他倒要瞧瞧,到这种地步了,田克所能想到的最后一招绝地反击是什么。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说的大概就是这种情况。虽说是单独会见,但是昭律留了个神,让自家贴身甲卫站在所允许的最近的地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可不能在这节骨眼儿上出纰漏。

田克和他的反应差不多,如果可能的话。但是他现在只能站在离对方一丈远的地方,差不多看清楚人脸。不过他也没打算再进一步了,动手为下,攻心为上。所以他只微微一笑道:“对于阶下囚,越公真让我感到荣幸。”

这一开头就听着感觉不大对。昭律没露出什么表情,只等着他继续说。“你今天莫不是就想和寡人说这些?”

田克轻笑一声。“当然不是。只是来给你做个提醒的,别到时候白白给别人做嫁衣。”

“什么?”昭律扬了扬眉。对方的意思是他想象的那个意思吗?

田克对于他的回话、以及那种马上就紧张了的表情非常满意。就是要这样的开头,他就可以继续往下说了。“越国大胜,我等技不如人,无话可说。但我魏国难道是输给了你吗?怕是别有其人吧?”

73第七十二章 窃国者侯

只一句话;昭律就隐约猜出了这谈话很可能的走向。但是他依旧不动声色;只徐徐道:“这又怎么说?”

田克看着他的表情,笑了。“你知道。”他话语里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肯定,“你也在怀疑;但是你不能说出来。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你在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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