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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天是红尘岸-第86章

小说: 天是红尘岸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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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石顿时笑作一团。

从这日开始,大街小巷便开始流传,大昱风亲王在大街上由于情事纠缠被一女子抓伤。几日后,这留言越传越离谱,变成了,大昱风亲王当街调戏妇女,被该女子抓伤身体。

因着她的见义勇为,张石笑了一路,卫子君也哼了一路,“天下还有这么贱的女人吗?真是给女人丢脸。”

到了张石府上,第一件事,张石便撩开了卫子君的衣袖,将外伤药轻轻撒到她的伤处,那份温柔细致,便似对待一件珍宝。

随后,张石即带着卫子君向自己的书房走去,当她望见占去书房差不多一面墙壁的那张地图时,顿时惊叹不已。

那是一张长约丈余,高约近丈的手绘图,上面细致地标明了黄河流经的每一个郡县,每一处村落,注明了哪一处是险段,注明了从古至今曾经溃堤的每一处河段。虽然标注众多,却井然有序,丝毫不显纷乱。在地图的右下角,写有一排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写满的居然是治理黄河的方案,卫子君细细读来,越读越是兴奋,这些治河之策,居然与自己不谋而合,并且,有几处显然比自己的更为专业更具实用性。

将那地图细细看过后,扭转头,看向张石的目光已是晶晶闪亮。

……

月色如水,氤氲在园中,夏风轻拂花树,带起一缕光晕轻轻流动。

灯笼摇曳,杯盘交叠,那个清雅的青衫男子已经面色醺红,却依旧扯着身边那面若桃花的玉人,“可汗,再饮一杯。”

那玉颊粉红的白衫少年如桃花般温柔婉约,眼波流转,一片迷离魅光,“不能多饮酒,饮酒会出事,会……会干坏事……”说罢,将酒一饮而尽。

“可汗……已经干了坏事……可汗杀了我的小月。”青衫男子又饮了一杯。

“小月?是谁?”白衫少年红唇微张,头却在眩晕。

“你看那里……”青衫男子手指亭中的一个小小的牌位。“那是我的媳妇……小月。”

“小月?”布满迷离流光的眼,望向那个牌位,“过世了?先生节哀顺变。女人多的是,再娶一房便是。”

“可汗,你还我小月,是你杀了我的小月……”

“我没杀……”少年摇头不承认。

“你把她吃了,是你把她吃了!”青衫男子悲愤地控诉。

“我吃了你的媳妇?乱讲,我不喜欢吃人,虽说有时候想尝尝,但是还一直没敢下手呢。”

“你看,这是小月最后脱下的衣裳。”青衫男子抓出一堆白鸟毛。

“啊——”白衫少年一乐,虽是醉酒,但那智慧还是超出常人,“那只破鸟,算什么东西,我来给你做媳妇,保证你满意。”他还豪气地拍拍胸脯。

“你……可说好了!不准反悔!”青衫男子扯住了白衫少年的衣袖。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就不信还抵不过一只没肉的鸟。”

“那……我们来喝交杯酒。”青衫男子缠过少年的手臂。

“喝……就喝,我绝对比那只鸟的酒量要好……”

杯酒下肚,少年的红唇因为沾了酒水,愈发明艳欲滴。细白的皮肤在月光与灯笼的交错映照下,溢着光芒,几缕发丝掠过面颊,一种超越了性别的邪美在他身上氤氲荡漾……

青衫男子将脸孔探向身边的少年,不待细想,唇便印了上去。

唇齿交缠的当儿,一声怒吼由身后响起。

“你们在干什么!”

第三卷 大昱篇 第一百零一章 请婚

卫子君还没有见过这样的李天祁,那一声怒吼把她的酒惊醒了一半。

接着便犹如丧家犬一半被提了回去。

被提走时,好似耳边听的一声吼,“张石,明日即起身去荥阳郡治理黄河——”

一路上,李天祁都瞪着冒火的眼睛,喘着粗气,将卫子君狠狠桎梏在怀里,拼命擦她的唇。

心中又恨又气,却不敢对她发太大的火,唯恐伤了她,恐她会再也不理他。

像这样自己憋闷着,气着,唯一的解气方式就是扯过衣袖用力的擦她的唇,恨不得将所有的气闷都放在她的唇上,最后,擦得不解气,干脆用衣袖沾了自己的唾液来擦。

眼见着被他嘴里的唾液濡湿了一大片的衣袖就要覆上来,卫子君在他怀里不住疯狂摇摆大叫,“李天祁,你敢恶心我……唔……”终是躲不过去,“吧唧”一声,一片湿淋淋的布片,糊在了嘴上。

直到唇上被擦得火烧火燎的疼,直到那布片闷得她差点窒息,卫子君终于服软,“行了,别擦了啊,再擦就没皮了。”

李天祁又哪里肯住手,换了一块干爽的地方,又是用嘴巴濡湿了一大片,毫不留情的糊了上来。

他的唾液……怎么这么多啊,醉酒的人心里哀叫。

怀里的人被折磨的气若游丝,“杀人也不过如此啊,伯远,饶了我吧,真的……很恶心啊。”

李天祁闻言怒道:“你吃别人的唾液怎么不觉得恶心——”

“我……我没吃。”唉,矢口否认吧,被抓现行了?她又怎么知道呢,一切朦朦胧胧的,记不起什么啊?瞧瞧,醉酒就是容易干坏事。

……

大兴宫的崇德殿,面阔九间,分为前殿后殿,东西暖阁。后殿被当今天子辟为后寝,前殿侧门设有隐秘的曲尺影壁,为皇帝处理政事场所。殿内精致华美,雕龙漆柱,梁枋饰有金龙玺彩画,名贵的紫檀木龙案上铺锦缎,顶端匾额上,刻有四个大字“中正仁和” 。

坐于龙案旁的两人,默默不语,都低头看着各自手上的折子。

良久,李天祁忍不住了,抬头盯着卫子君看了一会儿,见仍旧就俯头垂睫,模样异常认真,那股怒气便又来了。

因为赌气,从头到尾他都没有与她说一句话,她为何还这般气定神闲?

“真是死性难改,左勾右搭!”终于忍不住哼出一句。

认真看着折子的人,眼睫轻轻微抬,想了想又是垂了下去。

见她依旧没反应,心中气不过,“啪”的一声,一本折子掷到了她面前,“看看这个!”

卫子君抬头看了他一眼,推开手上正在批阅的西突厥奏折,默默拾起他扔过来的折子,展开来看。

轻垂眼帘,挺直的润鼻闪着莹光,唇角轻轻抿起,迅速扫过一遍后方道:“你这批示,我觉得不妥。”

李天祁冷着脸道:“如何不妥?”

“动辄救灾,看似仁善,实则应有当救不当救之分。”合上了折子,推回给某人。

“何为当救?何为不当救?”依旧冷着脸。

“所为王者爱人,不在赐予。实非必要当以养民为先。这些被冲毁家园的灾民,便当给予救助。”顿了下又道:“而那些所出甚少的灾区,则要使之耕耘纺织,可运送谷物往这些歉收地区,贱价出售,同时换取其他的土地产杂物专卖丰处,如此即可救灾,又无损国用,且刺激循环产出。丰则贵取,饥则贱与,此方为富民之道。”

李天祁撇撇嘴角,“便按你说的批示上去,你来处理此事吧。”随即又似是响起了什么,挑眉看向她,“那里,好了吗?”

“嗯?”卫子君被这一问弄得有些愣怔,“哪里?”

“下边!”李天祁扬起下颌,向她身体某处示意。

“下边?”卫子君更加糊涂。

李天祁白了她一眼,“昨日听闻你光天化日调戏妇女,并当街对良家妇女用强,被该烈性女子抓伤了下体。”

卫子君嘴角抽搐了一下,已经传成这样了?“你信?”

“当然不信,你只对男人感兴趣,不是吗?”李天祁侧着脸不看她。

卫子君看了他一眼,终是没说出什么,解释吗?可昨日被抓了现行,解释因为醉酒吗,谁又会信?越抹越黑,不如不去理睬。

“你打伤之人乃门下省侍中吴樵之子,今日吴樵已经向刑部告了你一状了,此人素来与令尊不合,你却又来火上浇油,除了打架便是挑逗男人,你自己看怎么收场吧。”李天祁又白了她一眼,向门外唤道:“传膳。”

午膳陆陆续续的端进来,大大小小的碟子布满了整桌。正准备用膳的时候,有人急匆匆过来传报,“陛下,上洛公主(上洛公主,隋唐的公主封号,一般以封地封号。上洛为地名,当然这个公主历史是没有的。)侯在外面,她想见风王殿下,请殿下过去一叙。”

李天祁慵懒抬眸,“七妹什么事?这么急,偏偏赶在用膳?”

“我去看看。”卫子君起身,随着那个内宦,绕过亭台水榭,转过几处山石,便看见了山石后面的背影。

那内宦将人送到,不待吩咐,便自动退下了。

卫子君走至身后拱手施礼,“公主见卫风可是有事?”

唉——一声长叹传来,背着身形的人缓缓转身,当那身体转过来时,卫子君有了些微的吃惊。李娰懿一直饱满的如花容貌,而今瘦的居然剩下一条条,形容异常的憔悴,惹人怜悯。

“娰懿几日前去了鹿城,那蝶儿姑娘也见识过了,凡是能了解的过问的也都晓得了,娰懿想问风王,为何屡次三番以这种手段拒绝娰懿,是否娰懿生的令人厌恶。”

想不到她居然如此认真,卫子君心中异常愧疚,不知该如何作答,“公主,并非卫风有意欺瞒,实乃卫风无法娶妻,卫风只是不想要娶妻而已。”

“是否真如外界传言,风王独爱男子?”

卫子君咬咬唇,“是。”

一滴晶莹的泪,溢出眼角,“风王可知娰懿每日都等在日华门,就为着见风王从那里走过,一睹风王俊美飞扬之风姿,可是,只能看一眼,之后便是漫漫相思……摸不着,留不得。风王你……何其狠心……”

情到伤心处,泪水扑簌簌滚落,流满憔悴的面颊,犹如雨中残荷,于风中不住摇摆,凄楚不堪。

卫子君心中难过,轻抬眉眼,柔声安稳,“公主,莫要再哭了,都是卫风的错,连累了公主……”

话未说完,李娰懿哭泣着扑进了卫子君的怀中,由于未作防备,人被扑了个趔趄,急忙伸手揽住李娰懿以寻求平衡。

恰在此时,身后传来冷冷的一声询问,“七妹,可是有人欺负你吗?”

李娰懿慌张由卫子君怀中撤离,脸上多了一层红云。

卫子君看了眼跟过来的李天祁,对他略作示意,便快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待卫子君走后,李天祁才轻声问道:“七妹,风王他对你如何了?”

李娰懿含羞低头,默默不语。

“他可是欺负娰懿了?”

李娰懿轻轻摇头,又轻轻点头。稍后,鼓足勇气说:“皇兄,请皇兄赐婚与风王,成全娰懿。”

李天祁闻言愣住了,心中顿时百味陈杂。赐婚吗?一直刻意回避的问题终于被摆在明面了。其实子君早该有个王妃了,不是吗?可是他却让自己故意忽略这件事。为何,想起子君若要娶王妃他便会心痛?痛到自私地忽略了这个问题。而今日,自己最疼爱的七妹想要风王,他给是不给?

“娰懿,好男儿多的是,你知道风王他……”说他不喜欢女人吗?他又怎么允许别人来议论他的嗜好,只好敷衍,“不要再想他了,三哥绝对会给你找个比风王强百倍的驸马。”比风王强的?会有吗?在欺骗七妹吧,欺骗她,也欺骗自己。

想了一路,也痛了一路,只要想到卫子君早晚都会娶妻生子,那种刀绞般的痛便来了。好似被紧紧扼住咽喉,好似心中堵了一块大石,令到他无法呼吸。

心中只有一丝恐惧在滋生蔓延,他最珍视的子君,也许,就要被人抢走了。

走至崇德殿的时候,见到门外候了中书省几位大臣。,那几位大臣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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