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阏氏-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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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人说，“你懂什么，别瞎说。”

落落看着贺兰明优轻松懒散地神情，心里便知道了这贺兰明优想干什么了。不由嘴角一扬，微微笑了起来。却不妨正好贺兰明优转过身来，眼神便直接看了过来，吓得落落赶紧低头，掩饰着嘴角的笑意。

贺兰明优的眼神只是一扫而过，将目光投向比刚才远一倍距离的箭靶。箭靶上，那支射中红心的箭依旧稳稳地插在红心上。

伸手，后边跟着的冒顿赶紧地上一支羽箭，贺兰明优接了过来，搭箭，挽弓，箭出，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般，也不见他用了多大的力气，但那箭却真的是嗖的一声疾速而去。

众人只看到一道流线划过，和感受到了被箭气带动的气流，落落站的地方也正好感受到了这箭气，羽箭过去，有轻微的叮咚之声，别人都没什么反应，落落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声音。

唯独贺兰明优疑惑地看向落落，落落一惊，正欲低头，想起此刻自己正带着面具，便立刻放松了神情，装作茫然不知的样子对上贺兰明优疑惑的眼神，看起来就像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宫女一般无二。

只听见众人惊呼的声音，落落连忙回头去看那靶子，原来贺兰明优射出的那支箭不仅射中了靶心，还带着一股劲风将库尔提射出的箭一劈为二，掉落在地，如今靶子上就只剩下贺兰明优射出的那支箭，犹自稳稳地扎在红心上，尾段的箭羽还兀自在颤动，发出细微的轰鸣声来。

一片寂静！众人尤其是这些宫女太监们都张着嘴，半天合不拢，冒顿他们倒是早就见识过贺兰明优的本事的，所以也没什么意外的。

落落心里对贺兰明优的看法开始改变了，一个能将有如此箭术和臂力的人怎么的也不会是个真的纨绔的。

沉寂之后，众人便纷纷发出赞叹声，贺兰明优仍然是一幅无所谓的样子，施施然走了回来，对几个随侍说道，“没意思，等回了草原，咱们来个真正的骑射比赛吧。”

冒顿就首先欢呼了起来，“右王说的对，我早就呆不下去了，赶紧回去，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在草原上策马狂奔去！嗬，那才叫一个自由呢！”

几人说笑着，收了弓箭进殿去了。

落落和其他宫女太监们便忙着收拾刚才的摊子，弄好了，又进去服侍这些人茶水什么的，等消停了出来时，时辰也快到交班了，落落便整理好茶具茶叶什么的，交给下一班的宫女，这才准备从澄心殿里退出来了。

谁知刚刚走到殿门口，便被那贺兰明优叫住了，“哎，你，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落落心中一紧，赶紧低头，装作怯懦的样子，“奴婢……”还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先装装傻再说。

贺兰明优皱了皱眉头，“抬起头来，叫本王看看！”

落落无奈，好在脸上有面具，只得微微抬了抬头，便又迅速低下了，贺兰明优惊讶地说道，“你不就是那天那个陪本王下棋的小宫女吗？怎么，你在这里当差？”

见他认出来了，落落也不好再装傻，只得老老实实地答道，“回右王的话，是的，奴婢小兰，是被临时派到这儿服侍的。”

贺兰明优笑了起来，“呵，看不出来嘛，大离皇宫之内还有你这样叫我吃惊的宫女呢。不错，不错。”

落落心里直冒火，怎么这么罗嗦，赶紧放自己回去就好了，反正他也就在这呆个几天，以后天涯海角再无相见，管他什么错不错的呢。

没想到贺兰明优接下来说的话却是真的将她唬了一跳，“嗯，不如跟了本王去草原吧，比这里好，三寸宫墙，有什么前途可言？将来本王给你找个好夫婿，你看如何？哈哈哈……”贺兰明优半真半假地笑着说着，一边自顾自地走了开去。

留下落落手脚冰凉地站在那里，半天才缓过神来。我的娘呐，谁愿意跟着你啊，真是自作多情，多管闲事！落落心里暗自啐道。

想想也觉得贺兰明优只是说说而已，再说了，小兰也差不多可以当差了，这使臣也不会一直呆在宫里，也是迟早要走的。自己还是赶紧回到自己的生活里去吧，再招惹上什么麻烦可就真的麻烦了。

回去的路上，先顺到去了小兰那里一趟，小兰果然好多了，已经能够坐起来了，落落给了小兰自己配的最后一点药，然后跟她讲了自己帮她顶着的差事，嘱咐了她几句，便轻轻地呼了口气，这个任务终于要还回去的。

回到自己的破旧宫殿，远远的，落落就瞧见门口似乎站着几个人，心里还觉得奇怪，平常自己的宫殿几乎没有人来的，除了那些找她瞧病拿药的，不过这些人也都很清楚自己的习惯，如果自己不在，也不会等在门口的，那么说，这些旧应该是自己不熟悉的陌生人了。

想到这个，落落便有些警醒了，慢慢走上前去，这才发现，那边站着一个年纪稍大的妆容精致素雅的姑姑，带着四个同样妆容精致的二等宫女。

那个姑姑见落落走了过来，便喊道，“哎，你过来一下！”

落落低头走上前去，行了礼，自己身上穿的是三等宫女的衣裳，那姑姑自然也是看出来了，点了点头，问道，“这殿里住的人，你知道吗？”

落落假装惊讶地答道，“姑姑说的是落落姑娘吗？”

那姑姑听见这么说，便扬起嘴角，笑道，“可不就是落落姑娘吗，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落落摇了摇头，“这个奴婢不知，落落姑娘向来独来独往，性子又有些孤僻，奴婢也不知道她会去哪。”

－－－－－－题外话－－－－－－

今天给学生上《论语八则》，古人真的是言简而意丰啊

第十五章　皇后有请

那姑姑皱了皱眉，“怎的一个人也没有？先回去跟皇后娘娘交差吧，明儿再说吧。爱殢殩獍”说着，便带着那几个宫女高昂着头，从落落身边走过了。

落落谦卑地躬身在一旁，目送几人离开走远，等到拐到看不见身影时，这才起身松了口气，这拨人是皇后的人？她们来干什么？落落心里不由得打起了鼓。

这几年来，虽然也偶有人会过来看看她，其实落落都知道，无非就是看她死了没有，在作些什么等等，渐渐的，来的人越来越少了，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近两年，落落就再没发现过身边有人打探。今儿这是怎么了，竟然还劳动皇后娘娘了？

落落转身走入殿内，脱了面具，洗净了脸，换了自己常穿的衣裳，坐在窗前细细思量了起来。

这拨人说明日再来，看来是真的会再来，皇后找自己干什么呢？自己该如何应对呢？装傻还是……

想也想不出什么，落落甩甩头，干脆别想了，顺其自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穿都穿了，还怕这点事吗？

落落定了心，便去洗漱了，早早上床歇了。

果然，第二日，一大早的，那个姑姑带着四个宫女又来了，她们进殿，刚踏入大门，在内殿捣鼓草药的落落便已发觉，然而却丝毫不为所动，还在鼓捣着自己的草药，将背影留给了即将走过来的几个人。

这个姑姑乃是皇后身边的如云姑姑，是皇后的心腹，要不也不会被派到这桩差事。如云姑姑进门就远远地看见了那个背对着自己的纤细窈窕的身影。

那身影正在忙碌着，不知道在弄些什么，似乎对殿里进了人丝毫没有察觉。如云姑姑走到了内殿的门边，咳嗽了一声。

那身影这才转过身来，看见几人，惊讶的表情立马就表现在脸上，“你……你们是谁？”

落落装作怯怯的样子，颤抖着声音问道。

如云姑姑一笑，这么胆小怯懦的样子，当真是一点皇家风范都没有，哪里像皇后娘娘的璃珠公主，高贵端庄，行动言语之间便有一股子傲视睥睨之态。

如云姑姑还是微微欠了欠身子，“敢问姑娘可是璃落？”

落落继续装，“你……你怎么知道我……我的名字的？”故意搞的好像结巴似的，一边观察那姑姑脸上的神情。

果然，那姑姑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如云说道，“总算找到您了！姑娘，请随奴婢去趟凤藻宫吧。”

凤藻宫？那不是皇后的宫殿吗？皇后竟然传召自己去见她？

落落深深吸了口气，皇后这么多年来不闻不问，暗地里也没少动手脚，大有任其自生自灭之意，怎么会突然大张旗鼓地宣自己去见她呢？恐怕是恨都来不及吧，事出反常必有妖，落落在心底反复提醒自己。

也就是一转念的事，落落马上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真的吗？皇后娘娘要见我吗？那太好了，我早就想见娘娘了，快带我去吧！”

说着便上前去拉如云姑姑的衣袖，如云瞧着落落那粗鄙的衣裳和鼓捣草药而变得有些灰绿的手，轻轻避开了落落的手，转身对那几个宫女说道，“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伺候姑娘沐浴更衣？”

落落将如云的躲避都看在眼里，却还不动声色，傻傻地问道，“怎么还要先洗澡吗？我身上不脏，前几天才洗呢。”

如云立马皱了眉头，但马上又恢复了正常，尽量柔和地说道，“娘娘爱干净，姑娘还是去沐浴，换身干净衣裳，叫娘娘看了也欢喜不是？”

落落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可不是嘛，多谢姑姑了。那咱们快走吧。”说着朝如云身后的几个宫女看去。

那几个宫女手里都端着托盘，上边放的都是沐浴用品和衣裳什么的，四人便没有如云的那个涵养了，轻视鄙夷不满都明白地表现在了脸上，但是碍于如云的吩咐，不得不照办，所以，都垮着个脸，上前来请落落往后堂去了。

净房里摆放着落落日常用的木桶，几个宫女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便四处打量，大剌剌地就问道，“水在哪里打？”

落落怯怯地答道，“热水得到后厨房去要，一般我也要不大到……”

那几个宫女轻轻嗤了一声，互相看了看便让其中一个出去了，不多久回来，便有几个老嬷嬷抬了热水来。

果真是比自己好办事，落落心里暗想，今儿托皇后娘娘的福了，自己还能洗个热水澡呢，要知道平常都是落落自己打理这些，勤快点便烧点水洗，懒起来了也不是没用过冷水的。

水放好，几人便催着落落赶紧下水洗，在非常不情愿的状况下，几人手上的力气就不知轻重了起来，该搓的使劲擦，该擦的却一下带过，只求快点完成活好向姑姑交差吧。

胡乱洗了几把，宫女拿了衣裳来给自己穿，啧啧，落落一边在心里叹气，一边不住地去用手摸那料子，似乎是真的没见过好东西一般。

宫女眼底的轻视更加重了，几人也不管轻重就给落落将衣裳穿好了，全套的新的小衣中衣，外头上边是粉色的软烟罗的薄衫，下头是绛红的八幅湘妃裙，又给落落梳了个发髻，因问落落要首饰插戴。

落落惊讶地说道，“我没有首饰啊？”

几个宫女一愣，捂嘴笑了，眼底的轻视更加明显了，对比之下，几人头上或碧玉的簪子或珍珠的簪花或上好的步摇就显得那么的贵气了。

没有首饰，那也没办法，落落自顾自地束了两根粉色的发带在发髻上，一长一短，尾段飘逸在盈盈一握的腰肢上，反倒显出无限的雅致来。

对比还在嬉笑的几个宫女的满头珠翠，落落顿时显得清雅了不少。那几个宫女也显然被打扮一新的落落给震住了，讪讪地请了落落出了后堂。

如云姑姑还坐在那等着呢，听见动静，知道是弄妥了，便要起身，招呼着落落赶紧动身，一抬头，却对上了落落那黑如点漆灿若星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