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特穿越之旅-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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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风随纸扇舞动，急速的斩破空气，化作坚固有形的刀锋，层层袭去。那窗前身影不避不闪发出沉闷的爆破声，桌椅毁灭，就连水晶球都碎裂成晶莹的晶体碎末，散落在地。
而神秘的斗篷同时被揭开，并不是人，而是一节又一节的白骨，落在地上发出碰撞声，沉重，干脆。更有手臂滚到了脚边。一个小小的录音笔从骷髅的身上落下，摔碎在地上。
冰冷的落满尘埃的空气中，传来一声嗤笑，“真暴力啊，蔑视亡者，只随心而行，真是任性又自私，不愧是冷血的杀手。”
“不要藏头露尾了，出来吧。”柯特撇过坐在那残败桌椅前故作神秘的人形骷髅架，一看就是一个死去已久的尸体且保藏完好长期遭受空气腐蚀，剩下这完整的镂空骷髅。
而一直靠着这个骷髅隐藏真实模样的人，也终于走出了阴影，和柯特一样站在了月光下，露出那细腻且白净的容颜，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举手投足透漏着优雅。这样的人，不该躲在流星街。而柯特身边的基里亚随手按下墙边的开关，灯光顿时驱散了一切的黑暗。
“你是谁。”
“我叫做末晓，初次见面，柯特。”
“你认识我？”
“这个世界，只要我见过的，就没有不认识的人。”他露出的笑容，干净，且纯粹，没有谎言，但是隐瞒了全部。
给柯特一种奇怪的感觉。
只见末晓继续说，“我是预言者，在这里给有需要的人预言。”他走到七零八路的骷髅身边，像是对待亲昵的玩具，“只不过这里的人，包括你的祖母，都不曾知道我的身份，因为就像面对你这样，我都是用这个白骨对待的他们。他们不曾怀疑，因为对着可以预知未来的我，感觉到恐怖。很愚蠢，对不对？”末晓的眼也是灰色，但是和柯特深邃的灰暗色不同，末晓的灰是一种冻结的混沌浅灰。
“我知道你讨厌我，因为我的预言造成了你的这一切，对不对？但，其实我说的不是预言，而是，注定的，未来。即便你的祖母没有遇到我，她依旧会讨厌揍敌客，依旧会带走你，造就你已经发生的一切，会死的人依旧会死。”末晓冷漠的笑着，月光将他的影衬的冰冷。“因为你的祖母是个执着的人，执着到，将我说过的‘你会回来找揍敌客复仇，并且第一个手刃的就是她’，将你当做毁灭一切的灾祸，说到底只是恐惧你杀了她的事实，人啊，永远这么奇怪。”
末晓微笑，带着一种危险的美丽，将一切不放在眼里的蔑视与嘲讽，言行中透漏着一种果决的残酷。因为他看得到未来，他想看看未来是不是毫无改变，命运是不是依旧像他看见的那样运行。所以他无所顾忌。
只因为，他看得见他人的过去和未来，唯独看不见自己的，是毁灭还是继续……已经很久了，就像不灭的轮回。
已经厌倦了，在一个又一个的人生末路游走。
“我对你的一切都不感兴趣，我的问题只有一个，那便是‘时间的禁忌’。”
末晓拾起地面上的录音笔，“时间的禁忌？呵，不过是一种称呼罢了，一种对你经历，对错乱的时空表示的一个称呼。刚才的录音就是你的未来。”带着杀意的纸片划过末晓的面颊，插入了墙壁。
而末晓依旧笑得那么风轻云淡，仿佛什么都不放在眼里，更不在意柯特的威胁。随即，随即他转身，敛起了笑容，冷漠的眼静静的停在柯特身上，与身边的骷髅一起带着不寒而栗的冰冷。“这里不是你的世界，不是你该来的世界。”
刷然一声，漆黑通透的剑身已经抵住了末晓的脖子，是基里亚，看不惯这个人的态度，没有谁能在他的面前说出伤害柯特的话，他知道，柯特是多么想回到这个世界，回到家，纵然柯特不说，但是从他的态度和言行中透漏的都能感觉到。
谁否认柯特的一切，他便毁掉那个人。
末晓感觉到趣味的瞥了基里亚一眼，“如果你觉得杀死我，可以改变我说出来的事实，你大可以动手。如果你真的做得到。”甚至毫无畏惧的赤手去握那锋利的剑刃，基里亚敏抽回武器，不解的看着让他住手的柯特。
“让他继续说。”柯特并没有惊讶，反而等待末晓继续的话。
“这里犹如一个站点，人生一圈的停止站点，亦是起点。然而同样的时间内，会有不同的站点重叠，正因为你那不切实际的愿望，导致你回到了这样一个不属于你的地点。在你的世界里，同样有这样一个站点，只不过没有我的存在，但是你的命运却和我说的一样，因为会有一个陌生人站在我的位置，说出同样的话，然后你会重复同样的轮回，经历同样的故事。”说着这样话的末晓，双眸闪烁的是与笑容不同的认真，他直视柯特，说出的话无疑在给他指引方向。而不是借机嘲笑。
“这个世界不是你的世界，你不是这里的原始居民，所以再不会有给你站立的地方。留下，痛苦的也只是你而已。”
但是，即便是属于柯特的世界，他也无法回到同样的站点了，只要是这个站点，这个时间段，他的存在就一定是错的。末晓知道自己即便不说，对方也一定是明白的，但如果要自欺，他也无法做什么。
因为只要是人，就会强求，强求那些得不到的东西。
而在他的眼中，柯特在这样的强求中困守一生。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什么眼神，我只是在看和我一样不属于这个世间的怪物罢了。”末晓轻笑，嘲讽里掩饰着眼底最深处的悲哀。
“而且，我可以告诉你，即便你透露杀意，也是做不到的，无论你，还是这里任何一个人，你杀不死我的。”
那一瞬间，柯特的动作顿止，不是因为自己的杀心被看透，而是从末晓深邃似海的目光中看见了熟悉的影子，看见了曾经克拉迪斯苍凉放手挡在自己面前的模样。
——你杀不死我的。
那言语透漏着刻骨的悲凉，笑容里透漏着哀伤。
——我们都是一样的，早已不再属于这个世界。
“所以很抱歉，无法满足你复仇的心情。我要离开了，你可以当做流星街的预言者已经被你杀死了的心态活下去。因为……”末晓背对着柯特，窗户打开，风猛烈的刮在玻璃上发出沉重的要裂开的撞击声。
“因为这骷髅是你的？”柯特接口，言语犀利带刀并不是只有末晓会，“所以我打散了它就可以当做杀了你一次？你真是个奇怪的家伙，既然你说我不属于这个世界，那么你为什么要背负不熟于这个世界的对我的愧疚？”
“你……”末晓转身，却止住了话语。
因为柯特已经走到了那狼狈倒在地上的尸骨旁，这里的任何有来历的，身负故事的物品都带着时间的尘灰，唯有这个骨架不同，白净甚至有着圆润的光泽，代表这里的主人长期的抚摸。“我以为你会很爱惜它。难道你要告诉我，任我破坏任我威胁，有能力却不反手的原因，不是为亏欠？”
“为什么你会认为我爱惜它。”已经决定舍弃了，连同这个旧的住址，被柯特找到破坏的那一刻，他终于找到了放手放弃的理由，可以离去的。
——你的存在和我的存在都是依靠着这个世界，你忘了吗，克拉迪斯，如今这个样子的你要如何控制？别忘了，我们都已经死了！
作为死者看着自己尸体的感觉，看着遗像的冰冷，那是活着的人永远也不会明白的……
眼前的这个人，和克拉迪斯，和自己一样……都是看着过去的自己，然后，穷途末路。
“因为我已经死了，因为我也回去过一次，所以我知道你说的不同世界的含义。”柯特的神情，那种悲伤，基里亚见过，是那一夜发现自己已经死去时候的柯特露出过的悲伤，此刻的柯特和那一夜为自己的遗像跳绝舞祭奠时的表情是一样的。
是的，早就知道，自己生活了那么久的流星街，都没有听过这个预言者，为何这个流星街随便抓一个人就知道。
因为已经死了，所以能理解，那种复杂的心情，放手，与困守。
曾经，柯特比末晓更加果断，抓住了基里亚的手，选择了数码宝贝世界，对那已经死去的自己选择放手。
而末晓则困守在死去的尸体旁。
也因为死去，所以，他的心情，“我了解。”柯特捧起了那个干净的不沾染任何的颅骨，唇瓣轻轻的贴在那额骨之上，一个安慰，一份温暖。末晓从未感觉过，看着柯特抱着的颅骨，却下意识的抚摸上自己的额头。
多久了，守在这个早已磨破的‘家’，孤独的尸体旁。每年还是习惯与‘自己’坐在一起喝酒吃东西，因为唯有自己，再不曾有其它。
而柯特却说，他了解。并且给了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温和借慰。
全世界再也没有人站在自己身边，除了自己，孤独的墓碑与尸骨不被任何人祭奠，除了自己，再无人怜爱。
守护自己坟墓，陪伴自己尸骨的孤独，他深有体会。
末晓哑然失笑，“真想不到，你会这样做，你这是把我当做你自己了吗。抱着一个颅骨，你也不会觉得恐惧，不会觉得脏，你还真亲的下去啊。”
“既然是自己，又为何要觉得脏……”柯特的话，是回答末晓，同样又是反问他。柯特看见颅骨就仿佛看见了自己，而这全部的骨头是末晓自己的，又为什么连他自己都要觉得脏。所以，柯特不会觉得。
在末晓无法回答时。
柯特又开口，“世间所有的人，将之杀死时，皮下流淌的血液中扯断的血管还有血肉模糊的内脏，都要比颅骨脏，所以反倒不如颅骨给我安心。”那言语内含的悲哀，也只有经历过，才能知晓。
忽然，柯特感觉头上一沉，抬头看见的就是靠近的末晓，这个行为处事与克拉迪斯截然不同，却有些相似的人正用可以成为温柔的动作，揉着他的脑袋。
在柯特反应的时候，是基里亚，啪的一声拍开末晓放在柯特脑袋上面的手，血色眼冰冷的面容，透漏着微微愠怒。末晓轻怔，看了基里亚一眼，灰色的眼似海，却也没有开口。更没有生气。只是收回了手。
“想不到我会被你安慰。这个未来是我不曾看见的，但是，我很喜欢。”
“我也想不到，我以为我一定会将你杀死。”话语轻落，在柯特还未察觉，手中的颅骨已经回到了末晓的手中，只是轻轻的，就化作了白色尘灰，不复存在，连同其他的骨架一同。“我已经不需要了，这些。”
柯特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准备离去，对这个末晓已经没有了杀意。因为对方和自己一样，已经放下。
“等等，柯特·揍敌客，这个名字对你而言，是什么。”
“我不需要你的提醒。”
“错乱的相遇，是颜非颜，是真非真，时间的禁忌到来，你注定与悲哀相连，星辰尚且闪耀，生命暂时存活，命运开始旋转，天平开始倾斜，世界不容双子。”末晓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