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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鲁迅-第2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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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不为斋”

  孔子曰:“不得中行而与之,必也狂狷乎,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

  〔2〕于是很有一些人便争以“有不为”名斋〔3〕,以孔子之徒自居,以“狷者”

  自命。

  但敢问——

  “有所不为”的,是卑鄙龌龊的事乎,抑非卑鄙龌龊的事乎?

  “狂者”的界说没有“狷者”的含糊,所以以“进取”名斋者,至今还没有。

  EE

  〔1〕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三五年五月二十日《太白》半月刊第二卷第五期“掂斤簸两”栏,署名直入。

  〔2〕“不得中行而与之”等语,见《论语。子路》。〔3〕清代傅九渊、李翰华、光律元等,都曾用“有不为”作自己的书斋名。一九三二年至一九三四年间,林语堂在《论语》和《人间世》上以《有不为斋随笔》为总题发表过文章。
  “中国杰作小说”小引

  中国的新文学,自始至今,所经历的年月不算长。初时,也像巴尔干各国一样,大抵是由创作者和翻译者来扮演文学革新运动战斗者的角色,直到今天,才稍有区别。但由此而增长了一部分所谓作者的马虎从事。从这点看来,是颇为不幸的。

  一般说,目前的作者,创作上的不自由且不说,连处境也着实困难。第一,新文学是在外国文学潮流的推动下发生的,从中国古代文学方面,几乎一点遗产也没摄取。第二,外国文学的翻译极其有限,连全集或杰作也没有,所谓可资“他山之石”〔2〕的东西实在太贫乏。但创作中的短篇小说是较有成绩的,尽管这些作品还称不上什么杰作,要是比起最近流行的外国人写的,以中国事情为题材的东西来,却并不显得更低劣。从真实这点来看,应该说是很优秀的。在外国读者看来,也许会感到似有不真实之处,但实际大抵是真实的。现在我不揣浅陋,选出最近一些作者的短篇小说介绍给日本。——如果不是徒劳无益的话,那真是莫大的幸运了。

  鲁迅

  一九三六年四月三十日EE

  〔1〕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三六年六月一日日本《改造》月刊,原为日文,无标题。

  一九三六年青,鲁迅应日本改造社社长山本实彦的要求,选出中国青年作家短篇小说十篇,从同年六月起,在《改造》月刊“中国杰作小说”总题下陆续发表(只发表了六篇)。

  〔2〕“他山之石”语出《诗经。小雅。鹤鸣》:“它山之石,可以为错”;“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行路难”》按语

  鲁迅案:从去年以来,相类的事情我听得还很多;一位广东朋友还对我说道:

  “你的《略谈香港》之类真应该发表发表;但这于英国人是丝毫无损的。”我深信他的话的真实。今年到上海,在一所大桥上也被搜过一次了,但不及香港似的严厉。

  听说内地有几处比租界还要严,在旅馆里,巡警也会半夜进来的,倘若写东西,便都要研究。我的一个同乡〔2〕在旅馆里写一张节略,想保他在被通缉的哥哥,节略还未写完,自己倒被捉去了。至于报纸,何尝不检查,删去的处所有几处还不准留空白,因为一留空白便可以看出他们的压制来。香港还留空白,我不能不说英国人有时还不及同胞的细密。所以要别人承认是人,总须在自己本国里先争得人格。

  否则此后是洋人和军阀联合的吸吮,
  《〈母亲〉木刻十四幅》序

  高尔基的小说《母亲》一出版,革命者就说是一部“最合时的书”〔2〕。

  而且不但在那时,还在现在。

  我想,尤其是在中国的现在和未来,这有沈端先〔3〕君的译本为证,用不着多说。

  在那边,倒已经看不见这情形,成为陈迹了。

  这十四幅木刻,是装饰着近年的新印本的。

  刻者亚历克舍夫〔4〕,是一个刚才三十岁的青年,虽然技术还未能说是十分纯熟,然而生动,有力,活现了全书的神采。

  便是没有读过小说的人,不也在这里看见了暗黑的政治和奋斗的大众吗?一九三四年七月廿七日,鲁迅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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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本篇最初印入一九三四年八月蓝图纸翻印本《〈母亲〉木刻十四幅》画册。

  原无标题。

  《〈母亲〉木刻十四幅》,韩白罗用晒图法翻印,由鲁迅提供原插图并作序(参看一九三四年七月二十七日致韩白罗信)。

  按韩白罗,天津人,当时在山西太原铁路局工作。

  〔2〕“最合时的书”列宁语,见高尔基所著回忆录《列宁》。

  〔3〕沈端先笔名夏衍,浙江杭州人,剧作家,中国左翼作家联盟领导人之一。

  他翻译的《母亲》于一九二九年十月、一九三○年八月由大江书铺分上下册出版。

  〔4〕亚历克舍夫(H。A。AMVXNVVH,1894—1934)苏联画家V饕髌酚*高尔基《母亲》、陀思妥耶夫斯基《赌徒》、斐定《城与年》插图。
  《〈铁流〉图》特价告白

  当本书刚已装成的时候,才得译者来信并木刻《铁流》图像的原版印本,是终于找到这位版画大家Piskarev〔2〕了。

  并承作者好意,不收画价,仅欲得中国纸张,以作印刷木刻之用。

  惜得到迟了一点,不及印入书中,现拟用锌版复制单片,计四小幅(其一已见于书面,但仍另印)为一套,于明年正月底出版,对于购读本书者,只收制印及纸费大洋一角。

  倘欲并看插图的读者,可届时持特价券至代售处购取。

  无券者每份售价二角二分,又将专为研究美术者印玻璃版本二百五十部。

  价未定。

  一九三一年十二月八日,三闲书屋谨启。

  EE

  〔1〕本篇最初印于木刻《〈铁流〉图》的“特价券”背面,原题《告白》。

  《〈铁流〉图》在商务印书馆制版后未及印刷,即毁于一九三二年“一二八”

  战火,后于一九三三年七月在《文学》月刊创刊号上刊出,次年印入《引玉集》。

  〔2〕Piskarev毕斯凯莱夫,参看本卷第325页注〔3〕。
  《鲍明远集》校记

  此从毛斧季校宋本〔2〕录出,皆缺笔〔3〕;又有世则袭唐讳。毛所用明本〔4〕,每页十行,行十七字,目在每卷前,与程本〔5〕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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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本篇据手稿编入,原无标题、标点。据《鲁迅日记》,当写于一九一八年九月二十五日前后。

  《鲍明远集》,南朝宋文学家鲍照的诗文集。原由南齐虞炎编定,题为《鲍照集》,共十卷;据《隋书。经籍志》注,南朝梁还有一种六卷本。皆失传。后来传世的有《鲍明远集》、《鲍参军集》、《鲍照集》、《鲍氏集》等不同版本。鲁迅校勘所用底本为明代新安汪士贤校本,十卷。鲍照(约414—466),字明远,东海(今江苏连云港)人。宋孝武帝时官太子博士兼中书舍人,后为临海王刘子顼前军参军。〔2〕毛斧季(1640—?)名'指荆髂┣宄醭J欤ń袷艚眨┤耍厥榧摇姹狙*家。著有《汲古阁珍藏秘书图目》等。毛氏校宋本《鲍氏集》共十卷,校勘后记和识语中说:康熙丙辰(1676)“借吴趋友人宋本比较一过”,宋本“每幅廿行,每行十六字,小字不等。”

  〔3〕缺笔唐代开始的一种避讳方式,在书写和镌刻本朝皇帝或尊长的名字时,一般省略最末一笔。本文中的,是避宋太祖赵匡胤父弘殷、始祖玄朗,英宗父允让,仁宗赵祯、太祖匡胤、英宗赵曙(与树同音)、钦宗赵桓、真宗赵恒的名讳。世,是避唐太宗李世民的名讳。

  〔4〕毛斧季校勘所用的底本,是明代正德庚午(1510)朱应登刊本。

  〔5〕程本指明代程荣的刻本,十卷,目在前,每页九行,行二十字,前有虞炎序,后有朱应登跋。(见《汉魏六朝诸家文集二十二种》)程荣,字伯仁,安徽歙县人。曾辑刊《汉魏丛书》三十八种。
  《丙和甲》按语

  编者谨案:这是去年的稿子,不知怎地昨天寄到了。作者现在才寄出欤,抑在路上邮了一年欤?不得而知。据愚见,学者〔2〕是不会错的,盖“烈士〔3〕死时,应是十一岁”无疑。谓予不信,则今年“正法”的乱党,不有十二三岁者乎?

  但确否亦不得而知,一切仍当于“甲寅暮春”,伫聆研究院教授之明教也。中华民国十六年即丁卯暮冬,中拉附识。
  《大云寺弥勒重阁碑》校记

  大云寺弥勒重阁碑,唐天授三年立,在山西猗氏县仁寿寺。

  全文见胡聘之《山右石刻丛编》〔2〕。

  胡氏言,今拓本多磨泐,故所录全文颇有阙误,首一行书撰人尤甚。

  余于乙卯春从长安买得新拓本,殊不然,以校《丛编》,为补正二十余所,疑碑本未泐,胡氏所得拓本恶耳。

  其末三行泐失甚多,今亦不复写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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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本篇据手稿编入,原无标题、标点。

  鲁迅手写的《大云寺弥勒重阁碑》释文前署:“乙卯(按即一九一五年)十一月十八日以精拓本校”。

  《大云寺弥勒重阁碑》,碑文共三十四行,行六十五字至六十八字不等,正书。

  题“前校郎杜登撰”,“前县荆师善书”。

  《旧唐书。则天皇后本纪》:载初元年(689)“秋七月,……有沙门十人伪撰《大云经》,表上之,盛言神皇受命之事。

  制颁于天下,令诸州各置大云寺,总度僧千人。“大云寺碑文称:”天授二年二月二十四日准制置为‘大云寺’;至三年正月十八日,准制回换额为‘仁寿寺’。“

  〔2〕胡聘之字蕲生,清代湖北天门人。

  《山右石刻丛编》,四十卷,共收后魏正光四年(523)至元代至正二十七年(1367)间山右(今山西)石刻七百余通。

  前有胡氏光绪戊戌(1898)、辛丑(1901)序及缪荃荪光绪戊戌序。

  《大云寺弥勒重阁碑》全文,见于该书卷五。
  《东京通信》按语

  得了这一封信后,实在使不佞有些踌躇。登不登呢?看那写法的出色而有趣(又讲趣味,乞创造社“普罗列塔利亚特”文学家〔2〕暂且恕之),又可以略知海外留学界情况。是应该登载的。但登出来将怎样?《语丝》南来以后之碰壁也屡矣,仿吾将加以“打发”〔3〕,浙江已赐以“禁止”〔4〕,正人〔5〕既恨其骂人,革家(革命家也,为对仗计,略去一字)又斥为“落伍”〔6〕;何况我恰恰看见一种期刊,因为“某女士”〔7〕说了某国留学生的不好,诸公已以团体的大名义,声罪致讨了。这信中所述,不知何人,此后那能保得没有全国国民代表起而讨伐呢。眼光要远看五十年,大约我的踌躇,正不足怪罢。但是,再看一回,还觉得写得栩栩欲活,于是“趣味”终于战胜利害,编进去了;但也改换了几个字,这是希望作者原谅的,因为其中涉及的大约并非“落伍者”,语丝社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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