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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归路-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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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万万没想到,这么久过去竟又在一块了。他这心情起伏太大,一时不晓得如何掩饰这尴尬,粗糙的男人脸上竟袭上一抹红:“没想到,你最后还是跟晨哥了。真好啊,这都能再回来,真不容易。”

归晓余光里是路炎晨,对海剑锋笑笑,算是递了个台阶。

这种事,归晓不是没碰到过。

前几年高中同学聚会,大家还在饭桌上互相揭穿,谁谁暗恋谁,在宿舍熄灯后,狼嚎什么名字。暗恋的人大大方方自嘲一笑,被暗恋的也顺水推舟惊呼着“原来你暗恋我,怎么不早说呢?早说说不定就成了啊。”

众人再报以哄笑,都是对青春期的回忆和怀念,谁也没想如何。

路炎晨手指勾着车钥匙到海剑锋身后,捋他的后脑勺:“明天把照片送过来。”

海剑锋脸更红了,彻底憋红了:“没,晨哥你别误会,早不摆着了……”二十八的一个大男人被自己堂哥的酒后真言逼到这份上也是倒了血霉,海剑锋最后一咬牙,算了,现在就去拿吧,反正他家就在隔壁。

最后,照片真送回来了。

场面极诡异。

归晓弄得像自己偷情似的,接过海剑锋递来的装着她照片的相框。真是初中的她,是夏天,短袖衬衫,细长带子的红色背带裤。

车开离村子,土路颠簸,光线不好,她还在仔细看手里的相片,摸了摸里边自己的脸。那时真小啊,脸小也尖,再翻下镜子看现在的自己。远不及年少时。

“他怎么有你照片?”

归晓摇头:“不知道,好像这照片是老师照的。可能他和老师要的吧……”

去合唱团比赛路上?好像是。

迎面开来一辆卡车,骤然的灯光让路炎晨直觉眯起那双眼:“还挺有心。”

她识相地将相框倒扣在腿上,不敢看了。

车道左侧是运河,右边望出去是大片农田。

这夜里的天是墨青色的,透着冷。

田地里铺着白色塑料薄膜,隔没多远就有砖头或是黑色铁棍压着,无边无际的白,一望望出去老远,隐约能见到遥遥的一排树影之后还有。归晓刚认识孟小杉和海东时,骑车玩时路过这里,还问过铺塑料布是干什么的,海东说是为了增温保水、提高土壤肥力。

“我听海东叫孟小杉名字,特别心酸,怕他忘不掉孟小杉,”归晓心里有些闷,“可看到他有女朋友了也心酸,他怎么就真把孟小杉给放下了呢?”

这种想法对海东很不公平,归晓都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

路炎晨报以沉默。

男人之间的友谊和女人完全不同。对于海东的感情生活,他只在某年的电话里和路炎晨含糊带过一句“孟小杉跟秦枫结婚了”,就再没说别的。路炎晨也没再多问,这就像他和归晓分手也从没对海东交待,海东还是从孟小杉那听说的一样。

所以在路炎晨眼里,海东都有女朋友了,这事儿当然就过去了。

但看归晓的样子应该从孟小杉那听到挺多细枝末节的女人心事,信息太不对等,他就也不好发表任何看法。

“如果在二连浩特我没丢车,没找你帮忙,是不是我们就不会在一块了?”归晓想想,觉得很伤感,“会不会你就和赵敏姗结婚了?”

路炎晨久久没有开口。

女孩的心思他不懂,但他懂归晓,她小心思多,从小就爱东想西想,漫无边际。倘若不在一开始有苗头时控制住,到最后一定泛滥成洪。

路炎晨将安全带解开:“去后边说。”

归晓还在伤感着,被他突然这么一截断……她又不是小孩,不懂这些。

过去坐在他自行车前横梁上,依偎在这运河边的寒风里亲亲我我的事不是没做过。可那时单纯,最多就是接吻,现在——

等她撞上车门,门自动落了锁。

车内昏暗,仪表盘泛出漂亮的蓝光荧光,电台的声音被他早调到最小,费力气去听才能听得清是访谈节目。他身上的气息像从四面八方涌过来,脸近前,将将要挨上的距离:“你要不去二连浩特,我也不会回北京。懂了吗?”

他就是为了她回来的,没别的原因。

如果没有归晓,他大可以直接留在二连浩特,等赵家憋不住了自然会要退婚。可他不能拖,拖不起,人生苦短,他拖得都是自己和归晓的时间。从开口让她帮秦小楠找学校就抱着想要重新开始的念头,在二连浩特机场看她牵着小孩走进安检口,他就知道,这么多年对她的感情没减过半分。

本想解决一切,让归晓毫无察觉地重新和自己开始,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那天她问他,你是不是要结婚了?当时什么都没解决,他不能骗她说没有。

对她,他从未说过一个字的谎话。

借着月光,归晓能看到他短短的头发茬,清晰的五官,再往下,就是衬衫领口了。

她轻动了动唇,也对他小声交待了实话:“其实我这次去二连浩特,就算不丢车也会找你。两年前我就和黄婷要了你的电话……”因为想见他,哪怕死皮赖脸见一面也好。

路炎晨盯着她的眼睛。

归晓又轻声说:“你的号码,我都能倒着背了。”

路炎晨一句话都没说低俯下头,他的舌头从她唇间越过去,去找她的。掌心在她长发下柔软细腻的皮肤上摩挲着,亲到后边,他将她的舌头带出来,在空气里吮着,凉飕飕的空气让感知被无限放大。

她隐隐能看到,两人是如何吮吻的动作。

车外的风声很大,却和草原上的截然不同。深夜草原的风让你听到的是辽阔和苍凉,而这里,再大的风都会被困在一排排高耸的杨树间,回旋着,打出沉闷的风哨,像在困着你,将年少的路晨重新绑回这深冬的运河畔,绑在她身边。

归晓穿得羊绒衫是在领口交叉系带的,他上午解开过一次,此时倒是轻车熟路。三十出头的男人了,对着心爱的姑娘还像是个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上午稍稍窥探过她身体的某部分,就会想,想试,想要,要她每部分都成为自己的。

吻得不可收拾,他不自觉地用拇指去揉按搓弄她毛衣下、内衣里那一点嫣红,他暗影沉沉的眼去看她所有的细微表情,归晓被他隔着衣服弄得背脊发麻,洇润的唇微张开:“别弄,难受……”

他自喉咙口压出笑来,沙沙的:“别弄什么?”

归晓噌地脸红了,听到自己的心怦怦撞着胸膛,不一样了,曾经十几岁的少年,如今都过了而立之年,那眼底浮上来的欲火是那么直白诱人,像个无底漩涡拽着她跌下去。

第十八章前路未可知(4)

路炎晨把归晓送到孟小杉家。

刚才退了婚,硬留她在厂里住不说传出去惹麻烦,也容易让家里人对她妄下定论。

况且,刚和好就在一间屋里睡,哪怕不做什么也不妥。

铁门被拽开,孟小杉将自己长发挽个髻卷在脑后,打着哈欠说:“我还担心你住修车厂呢,人多眼杂的,这么一看路晨还挺懂事,真把你送过来了。”

归晓用肩撞她,一步三回头去瞧车里的路炎晨。

这心境和当初刚恋爱时没大差别,舍不得分开,多望一眼就多赚了似的。

铁门落了锁。

路炎晨在车里坐着,将天窗开了,座椅后仰,瞧着天上那挂明月,静静地抽烟。

……

约莫半小时过去,归晓如他所料打来电话。

路炎晨掐灭烟。

呼吸声,细微的,是她的:“我后悔了,应该和你多呆会儿。”

他开门,下车:“想看我?”

“嗯。”

“我还没走。”

“啊?”那边有掀被子,塔拉拖鞋的声响,很轻,“他们都睡了,我出去不方便,院儿里还有好几条狗。”

秦枫家他去过:“客房在三楼?”

“是啊。”

路炎晨抬头打量另一堵红砖墙。

秦枫家是标准的农家小院,前院有邻居,后院这堵墙里是个空院子,地卖出去了,新主人还没搬进来。他目测了大约四个能落脚点,又回头去看秦枫家的墙:“等会儿。”

将手机咬住,黑色影子两堵墙一借力,跳上了后墙三楼屋顶。

落地。

秦枫家院子里的狗似乎察觉了,几条被拴着的黑影在大院子里低声呜咽着,蹿来蹿去的打转找不对劲的地方,可就是没看到后院屋顶上站着的那个黑影。

路炎晨将手机重新拿起来:“四处找找。”他视线里,三楼的最右边的窗帘被掀开,隐约有白色的人影:“看到了……你不怕被人看到啊?”

路炎晨笑。

“你这一身功夫,退伍真可惜了。”

路炎晨仿佛被戳到了某个点,默了许久。

他们这些人对人民是义不容辞的,对国家是誓死报效的,有任务出任务,没任务就扛圆木爬泥潭泅渡对抗,很多人一身伤换个嘉奖,退伍了,没得做,也只能做保安……

他为了让归晓看自己明显点儿,在屋顶呼呼的大风里,挺费劲点了半天才算点着一根烟。归晓远远看着,像有一点星火在那黑影边,忽明忽暗,就知道是烟。

“每个人选择不同,没什么好抱怨的,”路炎晨低声说着,将左手抄到兜里,触到了一张叠起来的卡片,这里是今天刚拿到的地址电话,“想和我回内蒙再看看吗?”

“回内蒙?”

“去拿秦小楠的户口。”

“寄过来不行吗?”

“有点儿复杂,明天细说。想去吗?”

说内蒙是他的第二故乡并不为过。

这次匆忙回来是想尽快处理掉那桩荒唐婚事,而现在倒是想和她一起去,以另一种心态再看看那片草原,沙漠,还有人。

归晓答应的挺痛快,表示自己随时可以走,这又让路炎晨对她的职业有了几分猜想。但也没准备此时细问,他和归晓之间倒像是废墟重建,有点“百废待兴”的意思,所以这些不急着问,慢慢来,包括他很多事也要和她逐步交待。

第二天,刚第二天。

路炎晨远看着有人骑车过来,怕被看到说不清楚,又翻身悄然跳到车顶上,落了地。

归晓猛瞧见月下人影不见了,吓了一跳:“你摔下去了?”

手机里的男人被她这说法逗得笑了:“有人来,先走了。”

“嗯。”

“早点睡。”

她隔着墙,看到有强光在两堵墙之间透上来,知道是他特意打得光给自己看。

示意是他真走了。

路炎晨回到修车厂,那些连夜加班赶工的小年轻们在厂房东北角拉了破沙发和椅子、桌子,打牌喝酒。烟味酒气混杂着汽油味,嬉笑怒骂,吵得人脑袋疼。大伙看到路炎晨,叫两声晨哥:“晨哥,来点儿?”

路炎晨也没拒绝,过去,有人想从沙发起来,被他按回去:“板凳给我。”

于是要了个最简单的小木板凳,跨坐上去,半点老板儿子的架子都没有。

有人递烟,他举起右手,示意这儿还有半截没抽完的。

这里有不少年纪轻的孩子也想入伍,听说路炎晨过去在部队是军官又是反恐的,追着问了不少。换做平时,路炎晨不太会满足这种纯粹外人的好奇心,今晚心情不错,倒是应了几句。说到兴起有人还手机搜图片给他看,问他是不是也穿这种排爆服,听说有足足七十斤。他笑:“挺重的,就是穿个心理安慰,真碰上专业炸|弹也就保你留个全尸。”

众人被唬住。

有个小学徒要连夜赶工,带他的师傅出去搓麻将了,小学徒看着一伙人都醉醺醺的,就路炎晨一个还挺清醒,于是好声好气地求路炎晨去帮忙个麻烦的东西,他不会弄。

路炎晨没多废话,跟过去,半蹲在车子旁瞧着,时不时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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