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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布衣-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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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的人,已化为一团烈焰,熊熊燃烧,把竹林映成朱红。

  即使两败俱伤,即使……

  只要活着,就要完成他的命令。对于她来说,他是她的神,从小就是,她敬畏他,惧怕他,也恨他。

  多少次走在死亡的边缘,没有丝毫犹豫。四季堂的人,从来没有生命。

  只是傀儡偶人,无法改变的命运。

  如同飞蛾扑向烛火,瞬间殒灭。在最后的时刻,柳惊蛰蹁跹的躯体忽然回环,急转至田荷身前,一抬手,在她周身穴道刺入十四枚银针,以掌加其额,缕缕烟气从田荷的眉心汩汩流入柳惊蛰的掌心,泥牛入海一般化掉。

  “你对她做什么!”管策的呼喊,是真心的焦急。

  管策不顾伤口挣裂,勉力向田荷爬去。柳惊蛰已回转身,深呼一口气,周身泛出隐隐紫芒。她身后,田荷猝然倒下,终于爬到她身侧的管策抱起她的头,怀里,女子缓缓睁开双目,似乎很疲倦,然而,眼神清澈。御人术已经解去了。

  雷一声冷笑,“怕了,惊蛰使?”

  紫色的身影再不犹豫,就那样冲过去,那一抹柔软的紫色,穿过熊熊烈火,也穿过了雷。

  柳惊蛰在雷后站稳身形,显得苍白而憔悴。然而,雷的三味真火熄灭了。雷的目光中开始出现一丝慌乱。

  “怎么可能,你居然可以穿过三位真火?不可能的,血肉之躯是不可能穿过三味真火的,那是地狱之火,所有的血都将被焚烧,化为乌有。法力再高的人,也只是可以避开,怎么可能穿过!”

  虚弱的女子浅笑,“你又怎知我是血肉之躯。真火已破,你拦不住我了,后会有期。”

  拿起地上的白玉小坛。

  一道紫芒,女子霎时凭空消失了。

  “雷,怎么不拦住她。她还拿着我母亲的骨灰,我父亲可能已……”管策说不下去了。

  “公子,对不住。我已经无能为力了。我现在,受了极重的伤,已是自身难保。外表看不出来,不瞒你说,方才她穿过我的真火,将一股寒毒之气留在我的脾脏。炼至阳之功的人最怕寒气,三月之内若是无法排除,恐央及性命。”

  “雷,是我家连累了你……”管策眼中万般酸楚。

  “为管家尽力,应该的。只可惜,没能为公子留下管夫人的骨灰……”

  “别说了,雷,我们快去找替你排毒之法吧!”

  雷点点头。望着远方自语“血肉之躯,无法穿过真火,难道,难道,她竟不是人……”

  
  竹林深处,有琴声…… 。。

(四)浮生湖
早已习惯了这样无休止的坠落,黑暗中,似乎没有尽头的坠落在黑暗中,这便是浮生湖结界的入口,不但需要打开的法术,而且要忍受这漫长的黑暗与坠落。如果是外人,即使学到了密咒,也不会相信确实找对了地方,那无尽的黑暗之洞,如同幽冥之口,当你充满恐惧和绝望,会终于坠落在一片冰冷的水中,那水流动的没有声音,寒气刺骨,所以,几百年来,那些怀着各种目的来寻找四季堂的人,没有一个到达。这一汪冰冷的水,含着多少冤魂,多少至死不灭的恨,与永不停息的悔。

  柳惊蛰就是在这黑暗中坠落,抱着白玉小坛,飞絮般飘落。在无尽的黑暗之底,一叶扁舟在那里等她,还有驾船的断清明。是约定好的日子,她没有到,他就要一直等,因为那是门主的命令。

  终于落下了,躺在小舟上,她闭着眼,太疲惫了,不想说话。轻轻一点长篙,小舟悠悠荡去。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哪里有什么他们太熟悉了,小舟平稳的飘向浮生湖,还有很长的一段水路。

  “好多天了”,断清明说,声音没有感情,然而是干燥的,是四季堂里不多的属于人的声音。

  “遇到点麻烦,本想赶回来,后来还是在半路养伤的”。

  “会伤到你的人?是谁?”断清明对这个同僚的功力有几分深浅多少还是知道的。

  “是断石崖的司寇,雷。”

  “听说他在练三味真火?”

  “已经练成了,我也尝试过了。”

  “你去拼三味真火?你真不要命了。”听到此处,断清明的声音里终于带了一丝动容。

  “我有命么?”柳惊蛰笑,一种带着悲凉的笑。

  无言。荡过很长一段,断清明忽然说,“有水仙的消息么?”

  “我就知道你还是要问,又何必一直忍着呢,”柳惊蛰的口气缓和下来,“还是没有。那么担心她,不如我去求师傅吧。”

  “不要去!我不会再求门主了,以前就说过,再也不会。”

  黑暗中,柳惊蛰睁开眼睛看断清明,她可以感受到他在哪,她轻轻自语,“何苦呢。”

  渐渐能看到模糊的轮廓,一点一点的天光侵入黑暗,可以看出小舟驶出的地方是狭深的山隙,而前方,一片烟波浩淼,便是四季堂所在地:浮生湖。湖中岛屿若干,大岛五个,分别驻扎着四季堂的四个门派,烟霞岛的春生门,华彩岛的夏盈门,夕照岛的秋凋门,水月岛的冬藏门,以及布衣岛的总坛。四季堂春夏秋冬四门,二十四位节气使,其中立春、立夏、立秋、立冬、春分、夏至、秋分、冬至八使在布衣岛守护总坛,一生不得离岛,其余每位门主带领本门余下四使及门众各自守本岛。

  一叶轻舟如飞,直飘向百花初绽的烟霞岛,岛上春色撩人,花气昼暖。

  几重院落,雕梁画栋。芳草鲜美,落英缤纷。莺歌燕舞,不知人间天上。

  丁香阁里,春生门主何长生仍是那一袭布衣,对面水榭中,翠绿青衫的舞姬们长袖翩跹,面若桃花。布衣人脸上,落寞依然。

  “门主,惊蛰使回来了”断清明向布衣人报告。

  何长生回过头,看到柳惊蛰,对断清明说,“你先退下吧。”

  断清明躬身退下。柳惊蛰把白玉小坛双手捧着交给何长生。

  “果然拿到了,唉,我为什么非要这个呢,”何长生揭开坛子盖,把坛口向下,一阵清风,白色粉末随风飞扬,没入碧波湖中。碧波湖,是岛上的众湖之一,丁香阁凌湖而建。

  “玉兰,你最终还是要永远陪着我了,你融在这湖里了,从今还有谁能夺去?就是你自己想跑也跑不了了,何苦要离开我呢,我找了七年,戈壁,荒漠,雪原,蛮地,我全都去到了;终于找到了救你的法子。而你呢,你就为了和他在一起,命都不要么,你真傻啊。”

  柳惊蛰在旁边看着,这个人居然也是有感情的,这个一身布衣,威震一方的人,原来也有像个常人的时候。

  骨灰撒完了,坛子丢在地上,碎了。他说过,就是化成灰也要把她找回来,终于做到了,当然,她早已化成灰了。

  “你脸色不好,遇到什么高手了?”没有回头,何长生问她。

  “遇到了雷。”

  “雷的三味真火练成了吧。”

  “是。”

  “不然你也不至于如此,”何长生终于回头看她,“冬门主派了小雪使来接你,已经等了你几天了,收拾一下过去吧。”

  “今天就要去么?我这次,有些累。想休息一下。”

  “有你说话的余地么?!”何长生淡淡地说。

  “你们眼里我是什么!”面纱后,柳惊蛰的脸上开始浮现压抑不住的愤恨。

  “你自己心里明白,何必要我把难听的话说出来。”

  
  冬藏门的船是乌木的,漆成黑色。小雪使黑色披风,黑色风帽,遮住上半边脸,看不到面容,冬藏门的四使都是同样装扮,不报名号是分不清的。小寒寒光,大寒寒影,小雪无声,大雪无形。小雪使名字叫无声,人如其名,踏雪无声。小雪使驾船,只见他站在船头,小舟疾行,是以真力催动外物而不露痕迹,可见比断清明功力高深许多。四季堂四门之中,论修为首推冬藏门,冬藏门四使个个身怀异术,门主巫瑟在四位门主中年纪最轻,道法却是仅次于春生门主何长生可以排在第二。

  柳惊蛰站在上,迎风而立。一身苍紫色衣衫,长发在身后飘飞。渐渐离近水月岛,风渐起,漫天阴云遮蔽日光,小雨靡靡,俄而细雪纷纷。披上灰白色的苍狐皮大麾,依然止不住的冷。

  水月岛总是下着大雪,偶尔雪止了,也是惨淡的天光。初到四季堂的时候,柳惊蛰便是在这个冰天雪地的岛上长大,那时何长生还是冬藏门的门主,柳惊蛰那时候还不是惊蛰使,也没有名字,他们都叫她阿七,因为何长生在灵蛇谷见到她的时候,她站在七棵巨大的苦竹旁,何长生问她叫什么,她说没有名字,于是数了数身后的竹子有七棵,何长生就对这个新手的小徒弟说,你就叫阿七吧。他带她回浮生湖,带她到水月岛,她和师姐萧水仙一起在这个岛上长大,后来何长生做了春生门的门主,萧水仙也做了春生门的雨水使,她便做了惊蛰使。初到春生岛,生在南蛮之地,长在冰雪之岛的她,第一次见到柳树,居然树也可以这样婀娜,她多喜欢柳树阿,何长生就说,你现在已经是四季堂的二十四使之一了,也该有个正经名字,不如喜欢柳树就姓柳,叫柳惊蛰就好。他从不肯为她多费心,于是,她有名字了,从此,她叫柳惊蛰,有时也想,那么从前是不是应该叫竹七呢?

  那时候,巫瑟只是小雪使,那时他叫无色。然而一身黑色披风,寡言少语,在岛上多年,柳惊蛰的记忆里就像没有这个人,如同现在的小雪使换了无声,也没有任何区别的感觉,反正都是没有言语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有时候,柳惊蛰觉得,冬藏门的这些人到底是不是活生生的人呢,难怪他们耐得住这一份冰天雪地的寂寞。从她和萧水仙离开以后,水月岛上就再没有女人。这是唯一一个从门主到四使到门众全是男子的岛。然而岛上充斥着阴气。

  以前,何长生说,这岛上有阴脉,适合修习异术。

  大雪纷飞,没有落到头顶就化了,这是岛上的风火泉,在一个背风的山坳里,一处冒着股股热浪的大温泉,是这寒冷的岛上唯一一点暖意。柳惊蛰恨不得整个泡在水里,整个人都散掉一般的舒服,融化一样的温暖。小时候,她就最喜欢泡在这里,从小,她就怕冷。

  大寒使站在岸上等她。

  天色渐暗,终于恋恋不舍的从水里出来,白的刺目的肌肤,湿漉漉的长发,就这样无视他的目光,赤裸的站到他面前。大寒使寒影递过棉布让她擦干身子,然后是门主特意给她准备的衣衫,巫瑟说,不喜欢她穿苍紫色,那颜色,让她看着显得破败。

  穿上巫瑟准备给她的衣服,大红的肚兜,薄博的纱裳,极艳的水红,若隐若现的质料,低低的露出大半个胸。柳惊蛰笑了笑,自嘲道,活像卖春的妓女。不,还有薄薄的红水纱做的面纱,他毕竟是懂得若隐若现的美。为她披上厚厚的火狐裘,送她去无妄堂巫瑟的寝馆,送到门口,示意她自己进去。大寒使抚过她一缕头发,不动声色的说,“下次,你就是我的。”

  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她独自走进灯火通明的殿堂。

  巫瑟坐在软榻上,铺了白虎皮的软榻,他穿了一件玄色长衫,白虎皮的大麾扔在一边的椅子上,屋里烧着红泥小火炉,不算冷。柳惊蛰也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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