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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雪线-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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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乌黑而柔软的鬃毛在风中象一面猎猎旗帜。我试着去拉马缰,但大马已无力量站立,它煎熬了一夜的严寒和饥饿,已经奄奄一息。

  

二十六、魔王追击
估摸到了傍晚时分,风声渐渐息了,风沙小了。我爬出洞口,夜空中挂着朦胧的月亮。我给马塞一块糌粑进嘴,它已不能嚼动,看来它已不能逃脱死亡的命运。

  这时,我忽然发现鬼城黑暗的深处,飘浮着游离着一片星星点点的绿萤火。是鬼火吗?听老人们说过,在黑夜的坟墓地里,时常能见到蓬头垢面的小鬼们打着灯笼,忽闪忽闪的在夜里巡夜。我也曾见过夜里的坟间萤火,那只不过是腐烂的骸骨放出的磷化氢气体在空气中燃烧罢了,却从没见过打着灯笼的有鼻子有眼的小鬼。

  那片萤火向我游来,幽幽的阴森森的越来越近了,而且传来喳喳喳喳的沙子磨擦声。果然是小鬼吗?是来劫财还是索命?

  月光下我终于看清,是狼群!它们象一支机智而神秘的游击队,迅速围住了我的洞口。会不会是雅买的狼群呢?我高声喊道:“雅买,雅买。”但没有任何反应,这不是雅买的狼群。片刻的沉静之后,狼王一声尖嚎,几十头恶狼如万箭齐发般射向那匹可怜的杏黄大马。马只短促地发出一声悲嘶,挣扎了几下便倒下了它那高贵的头颅。饥饿的狼群疯狂地撕咬着马的躯体,仅十分钟,弥散着血腥气的一架马的骸骨便兀立在寒光冷风之中。

  一匹马怎能填饱这群饿狼的空腹?狼群又逼近洞口,但洞内的篝火阻止了它们贪婪的企图。它们惧怕红色的跳跃的火舌。我抽出七星藏刀一边挑亮篝火,一边警惕地把守洞口。

  一只公狼试探性地伸入利爪,被我狠命地一刀戳伤皮肉,它嚎叫着退下。其它的狼不敢贸然进攻。只围坐着虎视耽耽地凯觎着,以待良机。

  良久,柴尽火熄,恶狼们果然蠢蠢欲动。几只强健的公狼依次轮番探进头来,被我用藏刀刺伤而告退,看来凶残贪婪的野狼们是不会就此罢休。我被逼入洞中的另一个洞口,这个洞深而狭窄。群狼鱼贯而入,已有三只了。

  我忽然想我旅行袋中还有剩余的自制土火药,这东西曾为我击败雪豹而立下汗马功劳。我趁隙掏出那包裹来,撕下衣布片,裹进一团火药,做了两个火药包。我瞄准那堆既将熄灭的火炭堆掷去,只几分钟,轰地一团耀眼的火光腾空而起,一只狼的皮毛被烧焦,狼群窜出洞外,惊慌失措地退到距洞口几米外立定。平静了约一刻钟,狼群又蹑手蹑脚地钻入洞来。我又抛出一团火药包,几分钟后又是一团火焰腾起,狼群又退出洞外。

  十来分钟后,狼王无可奈何地嚎叫了一声,率群狼悻悻而去。

  天亮了,我警惕地摸爬出洞口,狼群早已无踪影了。阳光灿烂,晴空万里。我想应该马上离开这鬼城,不然会困死在鬼城的。我爬上岩顶四下环顾,已不能辨明方向了。鬼城好似诸葛孔明的八卦阵,又好似迷魂宫,认不出来时的路和应去的方向。

  正在迷惑时,忽听远方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俄而,一股黄尘起处,一匹快马飞奔而来。远远的我逐渐看清了骑马人,是马金川,人称“狂骡子”的神枪手。我的心登时紧张起来,他一定是摆脱了曲卧坚朵克和桑金珠玛的阻挠,马不停蹄追踪而来。他比那群恶狼更难对付。

  逃跑是徒劳的,他的快枪,他的快马,任我插翅也难逃。

  我迅速跳下岩顶,躲在一块岩石后做好迎战准备。马金川进入鬼城后放慢马,机警地搜索行进。在距我三十米的前方停住,四处张望着。糟糕的是这时候我脚下的砾石忽然崩塌滑动,沙石顺坡滚下来,响起一片流沙声。马金川发现了岩石后面的我,策马向我奔来。我跳下岩层绕着石柱疾迅逃走。马金川拔枪射来,一声枪响,我猛感到右肋骨旁一震,棉絮飞溅,而后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我没有停止奔跑,在几十根石柱间捉迷藏的左闪右躲,穿梭缠绕。马金川骑着马紧追不舍,走马灯似的围着我转。一场性命攸关的追逐之后,我获得逃脱马金川视线的机会,失去目标的马金川茫然地四处张望。

  我悄悄爬上一块岩石顶端,贴岩扒着,屏声静气地盯着马金川的举动。好一阵子,马金川偶然催马走过我所在的岩石旁。这是我唯一的从死神手中逃脱的稍纵即逝的时机,我猛地从身边搬起一块沙石团瞄准马金川脑袋砸下去。轰的一声,那团沙石被马金川的脑袋击得尘烟四溅。马金川应声倒下,而他的马受惊吓奋蹄狂奔而去。

  我跳下岩石,看见马金川昏迷在沙地上。我顾不上许多,夺下他手中的那把十二响老匣子。我本可以一枪打碎他的脑袋,但我与他并无怨仇,何必杀他。

  我背好旅行袋,飞跑出了鬼城,看看太阳已经西斜,便朝着太阳的方向跑去。

  也不知跑了多久,直到我筋疲力尽,呼吸不济时才一头栽倒在沙丘里,急喘着粗气。这时候我感到左肋旁发痛,解衣来查看,原来子弹并未伤着骨头,只是擦去一层皮,渗出一些血迹来。马金川的神枪也真是名不虚传,如果向外偏一点就击断我的左臂,向内偏一点则击中我的心脏。我忽然想起马金川总共有两支手枪随身带。他还有一支五四式手枪掖在长筒靴里。我慌张离开他时竟忘了这件事。我感到不能麻痹大意,还得尽快离开这个死神派来的夺命魔王。

  奔往紫金台的一路上,餐风露宿、茹毛饮血的艰苦卓绝,加上遇到天降大雪,道路难辨且艰险的苦难经历不必细说。

  这一日,摸到雪坂山口时已近黄昏。由于雪坂山口的海拔高度约有六千三百米,空气中的含氧量约是沿海地区的一半,我出现了轻微的高原反应,恶心想吐,脑袋胀疼,嘴唇、指甲盖发紫。我坐在一块覆盖着积雪的石头上,大口大口地喘气。由于极度缺氧,就必须减少运动量,降低血液的耗氧量,因此我控制住自己尽量少活动。

  我一边休息一边环望四周,雪坂山口象敝开的天门,两边是陡峭的山崖,向内是被群山环抱的一个谷地,这就是黄金谷了。整个谷地和环绕的山峰全都被大雪覆盖,在夕阳的辉映下是深红色的世界。

  太阳落山后,我开始往峡谷里走去,走了约一里路,忽闻隐隐约约的密集的枪声和偶尔的炸弹爆炸声。我狐疑地警觉起来,在这僻静的无人区怎么会发生枪战?

  

二十七、踏雪寻梅
又行了半里地,忽听到嘈杂的喊叫声,但听不清喊什么。在夜色中我看见一条身影踉踉跄跄地向我跑来,但在距我二十来米的前方突然倒地。我急忙快步跑过去,发现躺在雪地上的汉子已中弹负伤,昏迷过去。

  这时,前面已经有一群人举着火把向这方向跑来,呐喊声、叫骂声在空谷里回荡。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决定救出这个人。现在情况十分火急,我必须立刻采取救援行动。

  我背起雪地上的汉子一边退向道旁的岩石后面,一边用脚扫平雪地上留下的鞋印。

  大约有七、八个人举着火把追过来。“地上有血”,一个人喊道,他们在汉子躺倒的地方站定了,火光照见雪地上一滩血迹。

  一个人说:“他中枪子儿啦,不会跑多远的,我们顺脚印快追。”

  他们在夜色中未能仔细辨清脚印的行进方向,误将我来时的脚印当做这汉子逃遁的脚印了,遂循脚印直追远去。

  我把汉子靠放在岩石边,抓一把雪粉拍打他的脑门,他从昏迷中醒来。他惶恐地挣扎着问:“你是谁?”

  我微笑着和善地说:“你不用怕。我从帖木里克草原来,我叫周劲夫。你的伤口还在流血,必须马上包扎。”

  我在袋里翻出一条旧裤子,撕成条给他包扎大腿部的伤口。我问:“能走路吗?我扶你回去。”

  汉子说:“我姓韩,名耶提木(撒拉语:孤儿),我的营地在台东合水滩。现在不能回去,马家帮的人要把我们赶尽杀绝。”

  我说:“你流血太多,很虚弱,要找一个地方安心养伤。”

  韩耶提木迟疑一下说:“那你送我去神鹰崮吧,我和丹玛叉根是很好的雅目巴加(撒拉语:朋友)。”

  我搀扶着韩耶提木沿着他指示的山路摸黑上了神鹰崮。沿一条一米多宽的石阶攀登而上,中途歇了两三回,爬过七八十个台阶,才在一片昏暗的火光里看见一个小石门。

  刚跨过窄石门,突然从黑暗中蹿出个小牛犊般大的黑影,向我们扑来。我大吃一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黑影已经张嘴咬住了我的左脚腕子。只听到韩耶提木轻声喝道:“卡加!”那黑影才松开了口。我定神一看,原来是一只雄壮的浑身黑毛的藏獒犬。

  这时,有两个沙娃走过来拦住我们问话。我们说明了来意,一个沙娃跑去通报。

  片刻,沙娃带我们转过两道石围墙,走进一个依石壁开凿的山洞。山洞内亮着油脂灯,洞窟很宽大,能容十来个人。

  丹玛叉根是神鹰崮的主人,是一位四十来岁的藏民,身体壮硕,黑脸粗犷,头顶盘一根粗辫子,身穿墨绿色藏袍。丹玛叉根一边命人去喊医生,一边亲自扶韩耶提木在一张石床上躺下。

  他把韩耶提木安顿好后,就问我从哪里来,叫什么名字。

  一时间医生来了,不是别人,却是洛桑顿珠。我们热烈地拥抱,相互问好。洛桑马上为韩耶提木重新洗了伤口,上了药,包扎好。丹玛叉根已叫人备好了酒菜,扶了韩耶提木在石台前坐下,几个人一起喝酒吃饭。因为韩耶提木是吃清真的,所以我们都跟着吃清真。

  韩耶提木说:“多亏这位周兄弟相救,不然我今日……”

  丹玛叉根劝道:“你就安心养伤吧。在我这里,他马长芳能把你怎么样?”

  我问:“马长芳要杀你吗?”

  耶提木说:“马长芳指使沙娃们来抢我的合水滩,双方打起来,他仗着人多枪多,要把我们赶尽杀绝。现在我们守矿点的六个兄弟全部散了,生死还不知呢。”

  洛桑气愤道:“马长芳也太霸道,年头他已霸占了分水岭,赶走了马阿布都,现在又来霸占合水滩,将来还会来霸占我们神鹰崮的。”

  丹玛说:“我想他马长芳暂时还不敢来碰我,一是我们兄弟多,二是枪弹足,三是神鹰崮易守难攻。”

  耶提木说:“那也要小心呀。马长芳的后台硬,早有独吞紫金台的野心,我看他迟早会来惹你。”

  丹玛愤怒地拍着石台说:“他敢来,我奉陪到底,大家落得个鱼死网破,谁也别想有好结果。他打伤昂琼送回曲库就死了,这口气我都忍着,还没跟他算帐呢。”

  洛桑说:“大哥,现在咱们还得忍着他,表面上跟他讲和,到明年沙娃们来了,再想法跟他斗。”

  丹玛说:“到时再说吧。洛桑,今晚你要照顾好韩老兄,另外给这位周老弟安排好住处。”

  我说:“我和老韩一起住吧,我可以照顾他。”于是吃过酒饭后,我和韩耶提木住在隔壁洛桑的洞窟里。洛桑添了些毛毡、毛毯,加宽铺盖,三个人挤着睡。洞内燃着火炉,因此很温暖。因为夜深疲倦,一夜无话。

  次日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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