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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破国公主-第5章

小说: 破国公主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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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在队伍中目视前方之人后脑,心事重重,并未发觉我凝视的目光。

  队伍行过,百姓交谈随之而起,只闻其中一名(A)问道,“那些被拷了手脚的便是‘昆仑奴’?”

  “没错!别看他们为奴,却什么都懂,奴隶主把他们培养得个个全能!”另一名(B)回答。

  “这么神?!能卖不少钱吧?”

  “可不,少说也得这个数!”B伸出双手翻摆。

  “十两?!”

  “对!”

  “一名奴隶卖十两,那么奴隶得卖多少!”A显然受惊。

  “天晓得,光靠贩卖他们、奴隶主便可赚取许多银两,更何况值钱的奴隶身价翻一翻。”

  对话至此,我不想再听,举步离去。

  昆仑奴……心中默念,一种有别于苦力的人种,过得比苦力更加凄惨!

  寝前,我泡在木桶内净身,洗去一身疲劳。

  陆婶拎着小桶掀帘走进,将火盆小心旁踢,对我说道,“往桶边靠靠,我给你加点热水。”

  闻言,我贴于桶壁。随热水注入,觉得身子被浸泡的更舒服了,禁不住阂目享受。

  享受中被抽泣声打断,张目望去,只见陆婶双目含泪。

  “你还是这么瘦,为何不长肉?看看这些伤,全结疤了……”她颤抖着手碰触我肩头上的伤疤。

  我懂她的心,一直以来她都想将我喂胖,但我却半两肉也不长。

  我扫了眼自已的身子,神情淡漠,“无妨,习惯了。”

  平淡的口气引出她心酸的泪水,她抚着我恢复些血色的脸庞、操着鼻音说道,“究竟有多少人打你?”

  我定定的望着她,片刻后垂下眼睑,“记不得了。”

  她呜咽,抱紧我、与我额头贴抵,“我苦命的孩子,日后你要如何嫁人!”

  嫁人?呵……我唇边泛起冷笑,国恨家仇未报,嫁人太过遥远。

  “别笑话自己……再也无人打你!”她粗糙的指腹划过我的唇瓣,试图将冷笑抹去。

  她误解了我的意,错将冷笑当作贬低的嘲讽,我未在意,无声冷嗤。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有嫁人之日,又有谁愿娶浑身是伤的女子为妻?难道不怕夜半噩梦难以入眠?

  ★

  天蒙蒙亮……

  我按以往时辰起床,将被子、枕头叠放整齐置于床头,轻轻掀起棉帘踏入中间大屋。

  说是为我打床,实质上陆严将自己的屋子让给我,他却睡在大屋、睡在那硬板床上。

  我朝墙角看去,他未醒,对面的陆叔、陆婶也仍于睡梦。

  出屋、轻阂门,我朝院落左侧的膳房走去。

  生火做饭,一面煮粥、一面捏着窝头。时候不长,门启。不需回首,我晓得来人是谁。

  “莫晨,你为何又这么早起来做饭?”陆严净手,净罢大步走至我身旁,从我手里拿走尚未成形的窝头,口气略含埋怨。

  我未在意,蹲身从灶旁桌下拉出菜坛,去掉坛盖从内掏出一块咸菜疙瘩。

  抄刀欲切,他压刀对我说道,“再去躺会儿,虽已初春,但早晨的天气还有些凉。”

  “我不是富家女。”丢下一句似答非应的话,我轻推开他的手执刀切菜。

  若以前我的确是金贵之躯,现下不过草命,多年的苦力地生活都熬过来了,何况区区切菜?

  我,鄂尔朵,没那么娇气!

  见扭不过我,他轻叹口气未再言语。

  我下刀利落,全拜苦力地所赐。

  不需费力便将一整块咸菜切成薄片,继而由薄片改丝、细细长长,在烛火的掩映下明亮好看。

  咸菜放进盘,将锅内白粥以勺搅和,搅罢立在旁瞧陆严捏窝头。

  窝头在他宽大的手掌内显得小巧,好似玩艺。

  我嘴唇轻抿,他如此健壮的男子摆弄着小窝头令人禁不住想笑。

  早膳后,我二人于北院忙活开来。

  陆严在外头熟练的操着工具制作轿子,我则在偏房内绘制彩纸,以便轿子制成时糊上去。

  我阂目沉思,径自思索陆员外的要求。大气……大气……不多时张目,脑中已有样式,提笔绘图。

  外头搓木音停,“吱嘎”门启,刻意放轻的脚步于桌旁停下。

  我未理会,聚精汇神绘图。

  自小受父皇宠爱,凡女子应会均掌握,小至缝纫、大至琴棋书画。虽称不上精湛,却也实用。

  一张轿侧之图绘罢,耳边随即传来陆严的称赞,“你画的真漂亮!似真的一样!”

  我将绘笔搁在色盘上,双手撑桌打量着绘好的彩图。

  目光从上至下,将彩图看过一遍后怔在当场。

  多么熟悉的样式、多么熟悉的颜色,原来在潜意识下我将自己的凤轿绘上了白纸!

  心头几经翻涌,凤轿已离我太远,远得遥不可及……

  见我神色有异,陆严轻拍我肩头轻声询问,“莫晨,你怎么了?”

  闻言,我眨了下眼睛,摇摇头不动声色的回道,“不,没什么。”

  语毕,将绘好的彩图搭在旁边的椅上晾干,继续绘制。

  甩去心头惆怅,我现下要做的是绘好彩图,其余不需多想!

第009章 一百两奴隶
四月七日清明节,我与陆家三口将轿子与小人提前送至员外府。

  庄员外立在轿前半晌未动,良久才抬手轻轻的抚上轿子,仿佛那轿子便是他已过世的亡妻。

  我望着他苍老的背影静立,春风拂面,吹动轿子四角的纸制彩穗,似乎是对他的抚慰。

  男人自古三妻四妾,有些钱势的人家无不女人围绕,像庄员外此般重情元配者实属少见。

  或许感到失态、或许从悲伤中回神,庄员外背对着我们拭了下眼睛,随即转身微笑说道,“有劳你们了,我很满意。”

  “员外请节哀,人死不能复生……”陆叔不晓得说什么,蠕动几下嘴唇终化为一句安慰。

  庄员外点点头,笑容有着些许扩大,唤来管家去帐房支取银两。

  领得丧银,我四人告辞。

  回去时见百姓纷纷朝同一方向跑去,并闻有人喊道,“奴隶贩卖会就要开始了,快去看呀——”

  我四人对望,默契的朝众人急聚之地赶去。

  当来到时贩卖会已开始,夹在人群中,挤至中央与一位少女臂有擦碰。

  我抬首、她垂头,视线对在一起,我二人同讶,她脱口而出,“是你?”

  我朝她微点头,收回目光看向高台。

  她正是前段时日在街头碰见的赤衣女子,想不到在此重遇。

  她似笑非笑的翘了下嘴角,与我同望。

  贩卖会场面浩大,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奴隶主在台上吆喝,满面财色,一批一批的奴隶被买走,他笑得合不拢嘴。

  在众人的等待中,奴隶主高喝,全场安静。

  只闻他道,“众位,下面进入高价奴隶竟标,请众位张大眼睛看清楚!”语毕,朝幕后打出响指。

  音落,五名壮丁一一登台。

  抽气声顿时,众人的目光被吸引而去。

  五人的容貌较之前几批俊逸几分,只从外形便可辨别出前后者的差别。

  我心下暗忖,既然无所不能,价格自然高涨,或许不止翻一翻那样简单。

  在五人中我看见了心事重重的清俊少年,立在台上,他似乎比前些时日更为慌恐,灵动的眸转来转去无法定下。

  我想他一定吃了许多苦,否则也不会造就出现下的不安。

  既为贵奴,那么定要有过人之处才可,在奴隶主欣赏台下惊叹的表情时有人首先发问,“他们都会什么?”

  “哈哈哈哈——”奴隶主大笑,以鞭柄戳戳奴隶结实的胸膛,“无所不能,只要是想得到他们都能做!”

  “无所不能”四字太*,台下一阵交头接耳,发问者指着清俊少发续问,“他呢?”

  闻言,清俊少年明显一震,身子也瑟了一下。

  奴隶主挑起半边眉,鞭柄移至少年胸口,“他精通音律,天下无人能及!”

  抽气声二次响起,众人左顾右看,面露怀疑。

  见众人不信,奴隶主当下以鞭柄敲击自己掌心,并道:“若不信,试试便知!”

  台下登时沸腾,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何人高喝阴损,只闻声道:“不如让他们一人弹奏、一人伴舞,如何?”

  音落,台上五人均愣。

  台下除惊奇还有戏虐,弹琴者为清俊少年,伴舞者自然是另四人中的一位。

  奴隶主没想到竟有人出此高招,当下双掌相击,大喝一声“好”,随即推了下就近的奴隶说道,“你伴舞。”

  我半眯双目望着台上,被点名的奴隶面上褪去血色,如此一来侮辱已然成形。

  人,复杂的生物,好、坏并存,荣、辱形影不离。

  在我儿时的记忆中北皇子民圴淳朴善良,想不到事隔多年竟也出此败类!

  瞅着这些兴灾乐祸的人们,我觉得心中似有气憋,不舒服。

  见台上无人动,起哄声顿起。

  被点名伴舞的奴隶脸色变得快之又快,除去尴尬还有侮辱。清俊少年更显无措。

  “我要他,多少银两?”赤衣女子的高喝在哄闹的台下显得格外清亮。

  闻言,我用余光扫了她一眼,顺她手指方向看去刚好是清俊少年。

  见人问价,奴隶主忙不跌示意台下安静,并道:“30两!”

  “好,我要了!”赤衣女子红唇勾翘,一抹欣赏浮现于面。

  奴隶主笑得合不拢嘴,双目迸发金光,未等他言语,另一道男声*,“我出40两,少年归我!”

  望去,只见左侧两三米远处有位中年男人,他直视台上清俊少年。

  “50两!”赤衣女子加价。

  “60两!”男人跟,闻有怒气。

  “70两!”

  “80两!”男人面色沉下。

  赤衣女子眸色蓦然下沉,隐藏的英气刹那间流露。

  我心头一凛,她绝不是普通角色、更非普通富贵人家!

  奴隶主咋舌,目光于赤衣女子、男人间兜转。

  敢问天下有谁会为一名奴隶连续标价?

  清俊少年受惊不小,铐着铁链的双手于体前交握,目光紧盯赤衣女子,眼神迫切。

  台下无声,目光均投放在赤衣女子与男人身上。

  80两……我思索着,片刻后心中有数,女子还会再跟,错不了!

  赤衣女子不语,男人以为自己赢了,怎料她再暴惊人语,“100两!”

  抽气声奏响,不止台下众人不敢相信,就连台上的清俊少年也惊呆了。

  奴隶主更不用说,口大张,双目凸瞪。

  中年男人面部肌肉抽搐,恨恨的瞪着泰然自若的赤衣女子。

  赤衣女子挑衅的朝他扬起下巴,面露轻蔑。

  男人面部肌肉抽搐加剧,却未跟价。

  会场气氛陷入僵局,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不晓得该如何打破,鸦雀无声。

  奴隶主怔着,没有反应。

  僵局由赤衣女子打破,“100两是否成交?痛快点!”她口中虽这样说,但唇边却翘起心有成竹的得意之笑。

  回神,奴隶主看向中年男人,见他铁青着脸不语便晓得不会再加价,当下拍大腿高喝:“成交!请姑娘到后台领取奴隶与卖身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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