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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十里荒凉 胭脂泪-第33章

小说: 十里荒凉 胭脂泪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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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究,不如提点提点小女子?”

    高福荫面上三分颜色都不剩了,声调越发尖起来:“若离,你没要太过嚣张!”

    我摆摆手:“高大人,如今在凉国地上,你我都算得外人,高大人也不是不懂得韬晦的人,焰气末要太过了,荒国的脸面上,可也难说得过去。”

    高福荫恨极,竟伸手来抓我。我还未来得及惊吓,若即已伸出手来,一掌将他招式化去,将我搂着避开两步。

    若即未出手,已经是留情了,谁知高福荫却不避退,还要将来出手,却不等他有动作,一旁却是个温润声音插进来:“高大人如此热络,可是在和故人叙旧?”

    一听这话,我都不要看,便晓得是谁。这种场面,能被说成叙旧的,除了那个二王爷,还有谁能这般本事?

    果然,连同着身边几人,一起乒乒乓乓地跪了一地,连连说道:“请二王爷安。”

    便是跪在那里的时候,高福荫还侧过头来,狠狠地剐了我一眼,面上是莫名其妙的得意。

    我心下便奇怪。楚冉在这里,便是二王爷不能说有些偏颇,至少看在他份上,总是要权衡一下。高福荫于情于理不占多少便宜,怎么能这般胜券在握地。

    二王爷不显山不露水,只淡淡说道:“便有什么事情,也不要在这种地方纠缠,总给人看了是什么样子。”

    这么一说罢,便是招呼所有人都要上船了,高福荫走在前面,又回过头来给了我一个阴恻恻的笑,我浑身一悚,不好的感觉如潮袭来。

    而我也只有不好的感觉,每次都是灵验的。

    
 


十里荒凉之胭脂泪 正文 青山欲共高人语,联翩万马来无数
章节字数:2268 更新时间:08…04…06 03:06
    清晨天还未亮,猛烈的风吹得帐篷四面漏风,震耳掀天的狼嚎般,无论缩在哪里,浑身上下都被吹得发冷,饶是你再疲惫的身子,也不能睡过这清晨的光景。

    也记不起是第几天,冻得醒过来,睁眼就看见负雪已经端坐在那里。若不是她的装束稍有不同,我真要怀疑她昨晚是否合了眼。

    抖抖身上的尘土,四肢发僵地坐起来,皱着眉等那翻天般的眩晕过去,眼睛才稍微看得见东西。用手揉了揉,半睁着眼睛朝负雪打招呼:“早啊。”

    不等她回话,我挣扎着就要出去,却被她一把拉回来:“这样子就要出去了?待会撞着人,我又得被若即说半天。洗漱的水都在了,你弄干净了直接去那边吧。”

    我一抿嘴:“哪就有这种运气,天天撞着王爷?”

    负雪拖进来个桶,里面满满的一桶水,我把手伸进去,还微微有些温热。

    心中一动,都已经入了初冬,水早是彻骨的凉,每日早晨我都是咬咬牙洗洗弄弄,晚上才能从膳房蹭点热水。这样一大清早,天都没有亮透,让负雪去哪里弄这么些热水?

    她一下笑出来,素脸都显得光艳照人:“拿那水水的眼睛看谁呢?又不是我帮你弄的。过会若即知道了,又是将我剐一顿。”

    我登时一愣:“是若即送来的?”

    “也不算是,他手下那么多的罗罗,这么点事还要自己动手?不过倒真被他说中了,你那手再泡冷水就该变胡萝卜了。”

    我一笑:“又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娇贵什么。入了冬,该肿该长的一样逃不掉。”

    说是这样说,我寻了块布,把浑身上下够得着的地方都擦了遍,身体才觉得清爽起来。弄了半天,水都变浑了,我才撇撇嘴把衣服穿起来。

    负雪看了我半天,脸上退了笑:“你真是,犟什么,弄得现在这个样子,还不是自己吃苦。”

    我冷笑:“我怎么弄,有什么区别?”

    负雪听了眼神一暗,不接话了。

    赶紧转了话头:“倒是你,那样的身手,干什么要窝在这里,外面十丈红尘,要怎么样没有?”

    她向后一靠,半天没有说话。两人躲在阴影里,满耳只有嚣张的风声,整个天地都被吹得飘摇。

    半晌,她才幽幽地说:“若离,到时候你就会知道,天地再大,能去的地方也只有那么一块。”

    我一愣,顿时噎住,说不出话来。

    她一转眼,又满面是笑:“你还是不知道得好。”顺手拾掇了一下衣裙,漫不经心地问:“同那些人处得怎么样?”

    登时一愣,马上回过神来,知道他在说那些同处的丫鬟们:“能怎么样,个个都不知看着什么,那样的货色都争得头破血流的。”

    她迷眼一笑,绝对是猜出来了:“没些才色心性,都是冲着王爷身边的位置来的,你上回的事情一传开了,任谁听得舒坦?自己怎么都要不到的东西,被你当什么污糟一样避得远远的,她们心里自然不顺。狗眼的东西,真当你是落势了,难得逮到自然憋了一肚子的气。”

    我抿唇,眯着眼睛不说话,身上打理干净了,拍拍手准备出去。

    负雪一把拉住我:“也别当回事,低了自己身份。”

    我冷笑一下:“跟他们计较,我吃饱了空的。”

    负雪一愣,随即便会心地笑:“就喜欢你这副样子,什么人都不入眼似的。他们要做得太过了,可不要自己忍着。”

    我眯眼淡笑,微点了点头,心里却还想着旁的事,乱说几句,就告辞出去了。

    王爷的人马都随军扎了下来,不知寻的什么地方,茫茫的一片什么人都看不到,空空沙土样的地面,什么草都不长。

    二王爷,安昭文,还有几个将士一起,他们的帐篷都设在中间,随行的侍从都是睡的边上的小帐篷,每每的有什么事,都要巴结着跑大老远的路。

    沿途的风沙一片狂嚣,打在身上一阵阵的疼,眼睛都睁不开。往上面端茶递水的,早不能用案板,都是几层的传饭盒子包着。

    我同另一个丫鬟一起往主帐递茶,迎风走着,一手提着东西,一手捂着口鼻,北风吹得眼睛都睁不开。

    摇摇晃晃走了一会,正在走神,冷不丁被人从旁一叫:“若离?”

    我吓得几乎跳起来,六神归了位,转眼一看,是戎装的安昭文。

    我和那丫鬟赶紧下了手里的东西,弯下身来就要行礼,谁知我头一底,就被安昭文连手掺起来。

    他荒得调子都变了:“这是做什么?起来起来,怎么弄成这样?”

    我直直站着,双眼砸在地上,不接他的话。他显是急了,夺过我手里的盒子交给那个丫鬟:“你先送过去,就和王爷说我碰着故人了,晚会再去。”

    说完,他拉着我拐七拐八不知走了多久,闪到了一个帐篷里。

    稍微定下心来,他把我仔仔细细打量了遍,叹了口气:“都成什么样子了,谁弄得?”

    我盯着地上的猩红地毡:“回安大人的话,若离冲撞朝廷命官,按律当处流放三年,二王爷阵前大赦,改为随军服役一年。现在膳房当差。”

    安昭文笑得发冷:“冲撞朝廷命官?你说的那些话,捅出去了杀十八个轮回的头都够,二王爷都不计较,什么人倒是那么大的脸面,拂不得的?”

    “高福荫。”

    他一愣:“可是此次军备总管高大人家公子?”

    我淡淡一笑:“正是。”

    他反手一把抓住我的手:“你说,他们怎么逼你的?”

    我一愣,不知他在说什么。

    “那人我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回偏还当了权,什么事都做出来了。再说,你管它谁家公子,总归是当耳旁风的,这次他们拿什么逼你?”

    我笑:“若离想做,端茶递水,一样都不漏,若不想做,拿着全天下来要挟都没用。”

    
 


十里荒凉之胭脂泪 正文 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
章节字数:2341 更新时间:08…04…06 03:07
    他一顿,叹了口气:“你跟我说这种气话做什么,要不是前线告急,我也定不会留你们在二王爷那里。”

    安昭文待我向来不薄,却每次都被我出气,心中一黯,下身一礼:“若离失礼了。”

    他这才笑出来:“这样才是,好好说话。”又指着旁边一张椅子,让我坐下来。

    做了一早上的活,什么都没有下肚,早就头晕目眩的。他肯给坐,我一点不客气。

    那日随二王爷回到船上,安昭文的人马早就被一道军令调走了大半。负雪不知为何随着二王爷一道,她不见有想说的意思,我便没有多问了。

    先不要说上回下定礼的事,与二王爷见了面大家尴尬,何况高福荫也在船对里面,说什么都不肯放我走。二王爷一直避着没见面,五王爷的船队也没到,到算是高福荫当权了。

    上回若即将他一顿打,估计是记在心里了,却不提他的事情,只说我冲撞朝廷命官,都抓进牢里去了。

    他叹口气:“留着将暮和若即在这里,我本以为无事的,怎么弄成这样了?”

    我垂了眼不说话,若即自然是说过不能呆在这里的,那一晚说什么都要带我走,却被高福荫截到,说了一番话,彻底打消了我要走的念头。

    安昭文倾身过来:“高福荫到底拿什么威胁你?”

    我不说话,沉眼看着地。

    他说:“如果他那些话,你又何必放在心上,莫说二王爷那里不能袖手旁观,有将暮那样伴着,也顶不能让你吃了大亏去的。”

    我仍不抬头,问:“如果是楚冉呢?”

    安昭文一愣,不接话了。

    先前听说了,楚冉是同二王爷一同长大的,虽只是个小小书童,到底是不一样的感情。可我等的那两日,楚冉被高福荫扣着,二王爷那边却连个信都没有。

    当时高福荫一句话:“以为自己什么东西?粮草军备全掐在我爹手里,当二王爷是什么人,为你个湘楚冉乱他这一盘棋?若离你给我乖乖呆着,三百六十五天的苦役,你要是少了一分一毫的,别怪我拖了那姓湘的去营里,兄弟们一起开开荤。哼,别不信,早出了荒国的地界,天高皇帝远的,什么王法都管不着。他那几手功夫,当年还是我爹的侍卫教的,别不识好歹。”

    见着安昭文不接话,我笑:“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似是有些上火,眼里都是丝丝的怒气:“若即和将暮呢,都干什么去了?”

    “自当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将校尉忙着兵士的操练,连着几天的不回营。没有上面的消息,他怎么干乱动。若即定是要陪我,应了征,已经提成统领,在外营扎着呢。”

    他向屋里扫了半天,没寻到一杯茶,只能用手敲着桌面:“弄的这种样子,二王爷也不管么?”

    我笑:“他自然是管的,那个膳房就是专门为他弄东西的,他不管谁管。”

    他了然地笑笑:“你在这里当差,总比被送到大营里去好,我们几个靠得紧,也有些照应。现逢着高福荫站在浪尖上,忍一时就过去了,后面的事情,谁还由着他来。”

    说这些话,不过也是表面上糊弄糊弄人。别说二王爷那些妻室,便是丫鬟们也把我当着眼中钉似的,能打坎使袢的地方,一处也不放过。我原来只当是朝堂腐暗,不想这些鸡毛蒜皮的地方,竟然也是一般的不堪。

    当真人心狭处,便是天地再宽,也容不下一针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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