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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帝宫春-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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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浅淡地道:“你一直都把我当作,别人家的人?”

  “。。。是。。。不是。。。是。。。”好象无论怎样解释都不是,语无伦次地道:“虽然我不把你当作别人家的人,可是从理论上来讲,你的确是别人家的人,我们宗族不同,祖谱不同,又没有血缘关系。。。”

  他冷哼一声,“有血缘关系还了得?”

  然后他看着别处,再没看我,显然心理隐伤的,依旧是他那父亲背弃一事。

  有些神伤的事,又岂是闲话其他就能消释的?

  ……

  ……。。

  君临翌虽因擎天侯府大公子的身份,免于擎天侯与轩释然的逼迫,终究因袭击不是君家血脉,自主退位。一如早前计划,宣王即位,是为永康帝。因君临翌系侯府大公子身份未公诸于众,世人不知,宣王即位后,永乐帝君临翌被封昂王。

  而宣王母妃逝去多年,萧太后本是正宫皇后出身,又有擎天侯扶持,依为慈宁宫太后。

  持续了大半年的宫变于今日正式告一段落,局势暂定,大齐一时风平浪静。

  翌日过去释冰清的上清殿,一为拜见,二为探望。没想大清早的,凉亭里不仅有释冰清,还有轩释然。母子俩虽然仍有些落寞,但神情已好了许多。轩释然背靠在椅背撒谎能够,手里拿着本不知什么书在看着,释冰清坐在他对面。依旧是一身佛衣,手里亦有书,与轩释然讲解着什么。释冰清会看的书,自然是佛经了,释冰清在为轩释然讲解佛经?

  正像证实我的想法一样,夜影不知从哪里出来,神不知鬼不觉地立于我身后,说道:“这一年半,每日晨时,真人都会为少主讲上半个时辰的佛经。”

  颤声问着,“为什么……要讲解佛经?”问出口,才觉后悔,心下,其实猜出了不是吗?

  果然,夜影道:“真人不为少主讲解佛经,以佛经‘隐’、‘忍’的教义教化少主,时机不成熟前,少主怎在岳州待的住?不说小姐初和亲,少主被侯爷命龙虎卫围剿,又关押月余,离开京城,一路跋山涉水去燕邦看小姐,后被属下等人将重伤垂危的他救回岳州。就是真人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在他床边讲了三天三夜的佛经,后来他身心都恢复后,每日清晨也要看会佛经,一日才能心平气和地做事,常人看着喷舌的耐性便是这么来的;而晚上就寝前,更是要看半个时辰的佛经,才能静下心来入睡。小姐和亲燕邦后,少主的性命,完全可以说,是真人救下的。”

  “从你伤害他后,再见到我遍体鳞伤的儿子,我便打算,这一生,都不离他左右了。”悲伤恍惚的我,连释冰清过来了都不知道,正以为她这话是对我说的,在责怪我,我正要跪下请罪时,她又幽幽开口:“我不像侯爷,还有个大公子,我只有这一个儿子。”

  看去,擎天侯站于我身后丈远处,释冰清正怨恨地看着他。

  “清儿,我……”擎天侯急着解释。

  而释冰清已握了我的手,冷淡地往寝殿里踱步。

  随释冰清走着,又忍不住,往远处亭子里仍然看着佛经的轩释然看去。

  ……

  本以为因为轩释然受过的苦楚,释冰清是痛恨我的,至少是厌恶不待见的,没想拜见她时,她不说痛斥我,还亲自扶我。我心中惊异,而她也笑道:“我以为见到拂希后,我会好好骂骂你,至少也会不认你这个世侄女呢。”

  她感伤道:“这一生,我最羡慕的人,便是你的母亲了,你父亲虽然性情怪戾,迂腐顽固,但对于你母亲,真是没话说。你母亲在世时,你父亲便是事事顺她的意,连大声说话也不曾;你母亲死后,你父亲更是常年缅怀,不沾染别的女人。哪像我们侯爷。那些风流韵事,不知道多少呢。我对他心灰意懒,倒不闻不问,萧太后之流,他的老相好或者露水之缘,想是都一笔一笔记着呢。”

  原来因为被擎天侯重重伤心,我们同是女人之故,不谴责我什么。大公子事件,不知这于我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苦涩一笑。

  释冰清转入正题,看我道:“和亲虽是侯爷促成,是他的过错,但你害释然也不浅,难辞其咎。”

  请罪的话都是多余的,哪有做了伤害别人的事,一句很抱歉,一句对不起就消释了的?磕头道:“这一年来,谢释姑姑对他的照料。”

  “我是他的母亲,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释冰清轻笑道:“你可是燕王妃啊,与释然毫无关系。而我是他的母亲。一个根本没有关系的人,却谢起他至亲的母亲来了。还是,在你的潜意识里,我这个母亲,还没有你之于他亲了?”

  不明白释冰清这话什么意思,只惶恐道:“我没有那样的意思。”

  释冰清不见怪地笑着,竟是心情挺好的样子。这时茜夫人照例过来替她抄佛经了,闻得茜夫人与我见礼,知我们已经认识,释冰清与我温和道:“好了,别跪着了,今儿上午就在这陪陪我们,一起用过了午膳,你再回去。”

  “是。”

  在张上清殿待了一上午,也总算明白了茜夫人与释冰清怎么合拍了。两个人脾性相投,都很清冷。可惜了,释冰清是外冷内热,清冷只在外表;而茜夫人,那是自内而外的清高,却又是不同了。一个是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莲,一个就世俗了。

  用午膳时轩释然也过来了,爱人同桌而食倒也其乐融融,因为昨日后山走了一遭,他与我之间,更像增进了感情——纯洁的感情。他看我时,唇边有笑意,席间更是关怀备至。虽仍有些因大公子事件的落寞,但他整个人,都像脱胎换骨,蜕变了,真的超脱了……就好象清心寡欲,什么有不强求的那种。。。。。那种不强求,自然也包括感情……男女感情……我突然就觉得很放心,松了一口起,一直担忧的,忧虑的东西都不存在了,浑身紧绷的那根弦都松了……就感觉我们之间的相处不存在任何问题了,友好了,甚至我不日离开大齐回燕邦,他还会祝我一路顺风,送我一程的那种感觉。。。。。虽然,与此同时,也有心底最深处的落寞、悲伤,酸楚翻涌着,撕扯着心扉……但总的来说,我可以微笑了……即使笑的落泪……

  但物品显然异想天开了,轩释然,生性放浪不羁,一如他的名字,洒脱而释然,他什么都能洒脱和释然,包括大公子事件,唯有一样东西做不到洒脱,无可释然,那便是情感,男女之情。

  ……

  ……。。

  回去公主殿,在公主殿外等我回来的相知,与宫女正玩着丢手绢的游戏。见我回来了,硬扯住我加入。拗不过她,只得不合身份地参与游戏。然玩了一会儿,玩心就被逗起了,身心都放了开来。不觉已是下午过半,我说道:“相知,玩完这一局,我们就不玩了!”

  “好。”相知答应着,却诡异地将手绢丢到了我的背后。

  丢手绢的游戏规则是这样的,所有成员围成一个圈,蹲在地上,由一人延着圈外跑,边跑边唱丢手绢的歌,然后那人将手绢丢到另一人的背后,另一人便起身捉那人,那人奔跑过程中,若被另一人捉住,丢手绢的人便仍是她;若她很快回到了自己的原位,并且蹲下,另一人便不能捉她了,游戏便得由另一人继续。

  依游戏规则,我去捉相知,但相知很快蹿回她的原位蹲下,无奈,堂堂燕王妃只能像个小孩子似的,甩着手绢边跑,边唱:“丢,丢手绢,轻轻地放在……”

  “小姐姐,轩少叔叔在那边!”

  全身僵立地侧头,果然看到了丈远处白玉桌旁坐着喝酒的轩释然。

  是早就闻到了酒气,但在这夏日,那般清凉的味道,闻着只觉得花香,令人心旷神怡。何况全副身心投入在游戏中,哪会想到轩释然早坐一旁喝酒。这样笼罩四周的酒气,天知道他喝了多少。

  眯眼看了眼相知,她一定是早看到轩释然过来了,才促狭地整我,将手绢放我背后的。

  都看到了轩释然,游戏自然不可能再继续下去,宫女们与他欠身告退。

  我让相知先回公主殿玩,便过轩释然那里去了。

  他端着酒,目光恶寒地看着我,跟不认识我似的,然后将樽里的酒灌下肚去。

  知道是为我这么大还玩小孩子游戏那般看我的,何况当着他的面,刚才还那么幼稚可笑地甩手绢跑圈圈唱歌。手里捻着手绢站在他面前,有些尴尬,倒也没觉这是出丑。心里腹讲了一句,有什么,小时侯他不是也陪着我玩过!

  但马上想起,我们的小时侯过去了,我们现在的,对立的,并且尘埃落定的身份。

  心里忽地一阵隐痛。

  他也没就着先前的游戏说什么,只踉跄着站起了身,也没让宫女服侍,自己为自己斟了一斟酒,然后拾起酒樽,看着我,恶狠狠笑道:“娘刚才跟我说了一件很好笑的事!”

  来找我,与我说,又这般看着我,显然,这件‘很好笑’的事,与我有关了。

  只得问道:“什么事?”……让他这般借酒浇愁?

  “她说你爱我!哈……”他已经克制不住地大笑起来,然后仰头一口灌下了樽里的酒,接着又大笑起来,不知是喝的急被酒呛到了,还是心底本来的悲呛,他不时呛咳几声,又止不住地大笑着,走过来,一手捻在我肩上,一手端着空了的酒樽,不知是在嘲笑释冰清的话,嘲笑我,还是嘲笑他自己:“你爱我?你爱我吗,嗯?……哈哈……娘说你爱我?……你爱我?爱我从小到大你会那么讨厌我吗?爱我你会一次又一次要我解除婚约,说出悔婚的话吗?爱我你会喜欢上君临翌一个有妇之夫吗?爱我你又会去和亲吗?爱我信阳战场上会与我站在敌对的立场上,甚至说出‘燕顼离在,你在;他死,你死’这样的话来吗?”

  他低首笑着,浓重的酒气笼罩着我;那双嘲天笑地黑眸,更好似深深的,又酒气弥漫地,锁着我。

  静静地看着他,我悲伤笑道:“对啊,你也知道这很好笑。”

  我说道:“释姑姑她误会了。”

  他定定看着我,虽是不相信释冰清的话,这会听我亲口否决,一双眸子仍是阴兀阵痛,仿佛被针刺了般地瑟缩了一下,接着有凛冽地笑起来,“明明知道娘说的那话是错误的,被你否决,我还是失望,内心深处竟会隐隐希冀那是真的。还真是犯贱呢。从还是孩子的时候就犯贱,一直就知道你不喜欢我,你讨厌我,我还是来纠缠你。现在仍是这样。呵……”

  他笑着,笑得一杀瞳仁里都是满满的雾霭,不晓得那到底是酒气,还是他从不曾,也不该有的,男儿有泪不轻弹的,水气。

  “你到底有没有心?有没有心?我待你如此,就是块石头,也早该被我捂热了……”他与我面对面地,脸庞对着脸庞,看着我,按楚痛探究的目光,似要看清我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然终究什么也看不清。

  他的额头抵着我的额头,轻柔地问我:“你有喜欢过我吗?十多年来,你有喜欢过我吗?哪怕是一点点,哪怕只在稍纵即逝的瞬息间?”

  “拂希……”没得我应答,他低楚的唤我,痴缠地看我,那样原不属于不羁如他的目光,我敢肯定,他真是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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