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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冷香第三部下-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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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明宇长得实在是很象。 
神韵也有五分相似了。 
所以看到文苍别竟然这么对待他,心情上好象竟然觉得是明宇受了伤害一般,心里像是打翻五味罐,什么滋味都有,乱成了一窝粥。 

明宇……现在也知道我和庄天虹被挟持了吧? 
不知道他对我还会不会……有一丝的担忧呢? 
龙成天……又会怎么应对我失踪的事情? 

庄天虹幽幽醒转,睁眼看到我皱着眉头,倦倦一笑:“你来了?” 
虽然和他还是陌生人,心里却觉得说不出的熟悉:“你身上怎么样?” 
他重又闭上眼,声音很低:“我没什么……他也不算是强迫我。” 
也不算是,那就还是的了? 
“你为什么……对他诸般忍让?我虽然对你们当年的事情不太清楚,可你受的伤害却远大于他,他又凭什么向你索讨旧债?” 
庄天虹睁开眼来,清亮的眼睛有些晦暗:“他也是受了很重的伤……和我不一样,他的伤……眼睛看不到……” 
“可你的伤眼睛就能看到,难道他不长脑子不辨是非?” 
庄天虹嘴角微微一弯:“小竟……呵,明宇跟我提起你时总是这么称呼你,所以我也就跟着喊……” 
“你别说话了。要喝水么?”我从桌上端来茶水,幸好是温热的。 
他点一下头,就着我的手喝了两口水。他神情并没有特别不自在,但是锦被向下滑时露出光裸的肩膀手臂,他还是有些难堪。 
我放回杯子,在屋里看了看,竟然没看到他的衣衫。 
文苍别这大变态! 

忽然窗格轻轻一响,接着是三长两短几下清脆的敲击。 
我心中一喜,低声道:“我在屋里呢。” 
窗扇哗一声便被推开,两条人影闪身跳了进来,一起拜倒:“属下来迟,请千岁恕罪。” 
我长话短说:“你叫何名?隶属何部?我们的人到了多少?” 
“属下贱名吴勇,先行赶到保护千岁,杨统领已经得到消息,人手正在调集。”他重重叩首:“属下护卫不周,请千岁重重降罪。” 
切,在这种地方,先出去才是要紧,我降你什么罪? 
回头看一眼庄天虹,他的眼睛又闭了起来,似乎对身外的一切毫无所觉。我怕他觉得尴尬,压低声音道:“你们先去找一套衣裳来,内外都要。” 
吴勇一愣,立即应道:“是。” 
看那两人又跳出窗去,我的心事已经放下了大半,走到床前,俯下头说:“庄先生还能走动么?等下我们便能离开此地了。” 

庄天虹睁开眼睛,淡然说:“小竟自行离去便是,我和文兄还有些旧事未了。” 
这人! 
这会儿闹什么意气。 
“先离他的地头再说,不然话讲不清,反倒被他仗势欺人。” 
庄天虹动作轻微,但眼神坚定:“我是了解他的,他绝计不会伤我性命,你不用担心,速速离去为上。” 
我张口欲言,忽然眼角白影一闪,都未看清是什么人接近,身体已经被紧紧抱住。 
手刚举起来,鼻端就嗅到清香淡淡的气息,身体一下僵住。 
明,明宇? 


冷香12 
更新时间: 10/28 2006 
他一手环住我,简洁明快的说:“庄兄能否起身?” 
庄天虹轻轻摇头:“我留在此处还有事情,你们先走吧。” 
明宇点一下头,一个字也不多讲,我被他半抱半挟着走,不放心的回头:“庄先生……” 
明宇袍袖一拂,我胸口几处要穴同时被封,一个字也讲不出来,他将我斜斜抱着,纵身便上了房,身法轻捷无伦,别说好象我的重量不算一回事,就是他自己,还是飘忽如燕的。 
红日东升,光芒四射。两耳中灌满了风声,身体不由自主,随他的身势上下起伏跌荡,却一点不劳累,只觉得轻飘飘安稳异常。 
不知道在空中停留了多久,当然也不清楚已经离开了多远,他放我下地,一手解开我穴道,我张口便说:“怎么能把庄先生一个人留在那里,那个姓文的……” 
声音全被噎在了自己嗓子里。 
我睁大了眼,却只看到明宇纤长细密的睫毛,与我的眼睛,只有毫厘之距。 
脑中一片空白,却觉出他的拥抱越来越紧,几乎要把我勒作两半,嵌进他的身体里去一样。 
等到唇舌终于得回自由,我深吸一口气,结结巴巴,刚才要说什么差点忘记:“明,明宇……庄先生他在那处恐怕会有危险,得将他一并救出来才行。” 
明宇的手指蹭过我的唇角,像是不经意,我刚放松一点点的身体又立记得僵了起来。 
“不用担心……”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转了话头:“你受了什么伤没有?” 
“伤是没有,”我苦笑:“可是被他们下了点迷药,现在内力使不上。就算能……那点功夫,不说也罢。”顿了一下说:“庄先生真的不要紧么?姓文的那混蛋做事不干不脆一点胸襟风度也没有,庄先生在他那里……” 
明宇一笑:“你这么放心不下他?” 
我差点咬着舌头。 
这个人惯会说话,听他的话,须得三分话里七分话外。 
“你怎么会来?” 
他负手向前行,山野低涧,他却仿如踏在圣堂大道之上闲适从容:“你希望谁来?” 
愣了一下,急忙追上他脚步:“明宇……”话开了个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龙成天差不多快把方圆五百里的地皮全翻过来了,不过正是古话说的好,强龙难压地头蛇。文苍别这处地方经营许久,哪有这么容易被找出来。” 
我现在和他出来了,等回来杨简的人手去,还不得扑个空么? 
若是他们和文苍别动起手来,殃及庄天虹怎办? 
偷眼看明宇的脸色,他好像毫不挂怀此事,一点没有担心的样子。 
朝阳初升,林间的晨雾还没有散尽,远远望去,一片苍莽。 
“你这些年……都在做些什么?” 
明宇轻轻嗯了一声,鼻音甚重,似乎心不在焉。 
“现在离最近的驿馆城镇有多远?” 
他并不答话,我也就不再发问。 
脚步踏在草叶上簌簌轻响,山间露水大,不多时便浸湿了鞋面,隐隐的凉意一直蔓上来。 
明宇并没有用轻功,就是这样不急不慢的缓缓漫步。 
我没有他那样好整以暇,头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呵,暮春了么? 
昨天似乎还是满天雪飘的寒冬,今天却已经暖煦融融。 
时光真是一样奇妙的东西,忽快忽慢,忽响忽沉。 
“小竟?” 
“呃?”猛然回过神来,有些不安的应一声。 
大太阳底下我却净在想些昨夜星辰昨夜风的琐碎回忆,实在有些离谱。 
明宇。 
只看着背景就觉得心里微微抽痛。 
“你在宫中日子过得快活么?” 
万万没想到他问出这个问题来,愣了一下还是没有答。 
我快活么? 
我不知道,我也一直在寻找答案,可是从未找到过。 
也许快乐,也许…… 
谁知道呢,不快乐的人生可不止我一个,还不是人人笑颜灿烂。 
他似乎也不是非要得到一个答案,并没有再问,依旧前行。 
“明宇,来日分别之后,你时常捎个信儿来。象前两前一样音讯全无,总让人放心不下。” 
他轻轻的一声笑,似真似幻。 
不知道他笑什么?笑我么? 

想起很久之前的事。 
那时候我们在碧桐宫,有一天我吵着无聊,从早上一迭声叫到掌灯。明宇被吵得无法,说只要我不吵,他讲一个极精彩的故事给我听。 
我大为兴奋,马上发誓不吵。 
明宇于是说:从前有个剑客,独步天下。 
后来遇到一个女子…… 
我随即兴奋插言,那么一定是英雄美人,名花倾国两相欢了? 
明宇一笑,是啊,没有错,两人历经波折最终结为夫妻。 
我一愣,他一笑。 
完啦,他说。 
啊?我反应不过来,这怎么就完了? 
他笑不可抑,这故事只有这么完整了,怎么不算完? 
那中间呢,中间那些精彩呢? 
明宇指着头,这里面,要多精彩有多精彩,自己想去吧。 
后来看我实在气忿,他半安慰半调侃,一个故事,知道结局才是最重要的,过程其实总是吃苦多而快乐少,既然结局美满,不如淡忘了过程。 

只要记得结果,最好忘记过程。 

有些恍惚,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没有吃早饭,也没有喝水,有些气喘。 
功夫只是想起来才练几手,很不扎实。现在就看得出来水平了,和尽欢偶尔动动手,拉那样的好看架式并不费力,可是长途行路,就有点吃不消。况且赖以支撑的内力还被药物消化掉,更觉得吃力。 
明宇回过手来扶我一把,轻声道:“你脸色不大好,歇一会儿?” 
我摇摇头:“要是不麻烦的话,你送我去最近的驿馆……或是章记商行,都行。” 
明宇的手慢慢松开:“你急着回去?” 
我迎着他的目光,不闪不避,清晰的说:“是。” 
他点了点头,说:“好。” 
眼前景物一花,身体腾空而起,被他挟着前行。 
密林如海,浓绿无边。 
眼睛有些痛……风太大,阳光也太强。 
闭上眼睛,眼角的湿意瞬间就被风吹干了。 


冷香13 
更新时间: 10/28 2006 

三个人,不能都死在一个局里。 
最起码,活得一个是一个吧。 
或许这个结打开后,就是光风霁月,海阔天空了。 
明宇在城门口放下我,一指城内:“东街口便有驿馆,你也可以对城守说明身份。” 
我点个头:“有劳相送。” 
他一眼都没有多看我,转头便走。 
白影只是一闪,大道上空空如也。好象刚才那人只是出现在我的幻觉臆想中。 
胸口闷痛起来。 
刚才在山上时便痛了一阵,停步不走便觉得好些,一动就喘得停不住。 
竭力压制着咳嗽,结果现在憋得自己眼睛发涨,能咳了却又咳不出来,胸口难受之极。 
闷闷咳了一声,喉头发甜,舌根腥滑。 
捂着嘴的手放下,掌心里一片殷红,胸腹间却已经舒缓许多。 
我愣了一下……最近已经有过两次,但也没什么别的不适,顺手将掌中血抹在树身上。 
拿巾帕擦去指缝里的血,远远听到呼啸之声,我回过头来,不用我去找他们,他们已经找到了我。 
手指松开,巾帕落在草丛里。 
我从容的站直身体,迎上前去。 

原来预计的行程还有大半,还要去探望龙成天的儿子,却被这么凭空扰断,一行人打道回京。 
我翻着手里的账目,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浮气燥。撩开车帘,暮春的微风吹在脸上,却吹不散身上浓浓的倦意。 
龙成天的手拂过我鬓边的一绺头发,低声问:“要不要停车你休息一会儿?” 
我轻轻摇头,忽然说:“又是四月了?” 
他轻声一笑:“怎么叫又是?年年不都有四月?” 
他一个字也没有问过,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我不知道心里到底是在想什么,他不问,当然很好,难道我还盼着他来问,那一天的上午我和明宇在一起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么? 
“也不是,我就是想,四月里要做的事情太多。” 
龙成天吁了口气,把折子一扔:“谁说不是!一样一样都得办。” 
松松往锦褥中靠过去,虽然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起来,我却有点畏寒。龙成天笑我把日子又过回去了,可是一面也紧着让太医来请脉,只是说气虚脾弱,用汤药。 
我不爱喝,送一碗上来就倒一碗。龙成天没法子,让人改奉丸药。 
宫里一切照旧,不过也有点不同。我们不在宫里头的时候,太后搬回宫来,说是想念太御池的荷花,回来赏一赏。天知道荷叶都还没有露角,荷花从哪里观起? 
其实老太太想赏荷,我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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