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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北京段子-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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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小子,找你呢还敢出来!” 
  这大堆木料,是唐山大地震时候搭地震棚留下来的,支支棱棱占了好大一片地方。知青回城之前,好多院子都挺空旷的,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王所长就向汪家打听兔子这事儿。别说,还真找对了,汪老爷子“嗨”了一声,说别提了,都是我那老太婆一时心慈手软啊。 
  说起来汪家,可是有来历的。这胡同里多旗人,汪家祖上是大清一路贝勒爷,做过西安将军,是*回族同胞起义的刽子手,维护祖国统一的大功臣。我和他们家小刚是小学同学,挺温文尔雅的一个孩子,跟凶恶的辫子兵一点儿都拉不上关系。后来才知道,要不是辛亥革命,这小子生下来就是什么世袭二等轻车都尉!和二等轻车都尉一块儿扫地做值日什么感觉?当时不懂,现在想想觉得心里蛮怪异的。 
  因为是旗人,东北的亲戚就不少。有亲戚来北京住宿麻烦了贝勒爷后代,带来两只兔子,算给孩子做个玩物。当然,也可以杀了吃肉。汪家老太太信佛不让杀,一不留神俩兔子就跑进了木料堆里,不久竟然繁殖了起来,满院子地打洞,而且经常夜间啸聚,劫掠食品。这时候汪老太太也后悔了,但家里青壮都插队去了北大荒,剩下老的老、小的小,要把这一片木头都翻起来抓兔子,可不容易,就一直拖了下来。 
  行啊,只要你们同意杀就没问题。回所里王所长就指派了梁大盖儿。 
  照梁大盖儿自己说的,整个东城分局,抓人不好说,抓个山猫儿野兽儿的,我梁大盖儿认了第二也没人敢认第一。带了人去,一会儿就在66号墙根底下发现一个兔子洞。这肯定是从六十八号打过来的。梁大盖儿让其他的警察过去,把木料堆翻开找洞。 
  都翻开是不容易的,但翻开墙根这块儿,还不算难,不一会儿就找到四个洞。梁大盖儿让警察们堵住了其中三个,剩下一个买了盒“大生产”香烟,几个警察轮番往里面喷烟。 
  不一会儿,66号院这边就冒出烟来。再过一会儿,就有兔子蹦出来往外跑。 
  早就等着你呢,只要兔子往外蹿,梁大盖儿上去就是一脚,踢翻了往地上一摔打就是兔脑震荡休克,乖乖束手就擒。一转眼捉了三只,再没有往外跑的了。 
  连串动作干净利落,立竿见影。围观的老百姓都由衷地佩服鼓掌。 
  事情到这儿,本来已经做得很好,梁大盖儿偏偏节外生枝,拿兔子给群众做完反封建教育以后,就送了食堂,哥儿几个美美地打了牙祭。 
  这不怪梁大盖儿,那时候肉都凭票供应,警察也是人,也馋嘴不是? 
  王所长可比他想得深。他早就在琢磨——兔子这玩意儿,能吓住孩子,吴大爷早年也是张作霖手下干过宪兵的主儿,怎么会怕一个兔子呢? 
  还是吴老太太解释了——那怎么能是兔子?在院子里一走都会发光! 
  发光?这可就新鲜了,难道这兔子还带着手电筒么? 
  王所长就存了个心眼,想这兔子别是哪个实验室跑出来的吧?说不能还是做放射试验的,要不怎么会发光? 
  要真是这样那就可怕了,不成,得找老汪家调查兔子的出处。王所长琢磨着回到所里,一进门就得到了兔子已经被毁尸灭迹吃掉的可怕消息。 
  不过他还抱一丝侥幸,所以急急忙忙端了兔肉到黑屋子里看。看的结果——蓬荜生辉啊! 
  所以,一出来王所长就叫了救护车。 
  麻烦的是医生也说不准这是什么毒,甚至有毒没毒,只是到了暗处,能看得出老梁他们的确口冒火花很不正常。化验需要时间,只能尽量从最坏考虑。这样一说,警察们也都紧张起来,一阵儿觉得肚里不对付。就这样梁大盖儿一班人算是领教了灌肠洗胃的可怕,一天下来老梁掉了四斤多。可是医生还不放弃,叮嘱化验结果之前警察同志们继续洗胃,天天洗,直到嘴上不再冒亮光为止。 
  与此同时,兔子的出身也查明了。原来送兔子的客人是东北一家兔肉加工厂的,干这个,难免每天要杀几百只兔子。去了骨头把兔子肉用兔子的膀胱包起来,都是蛋白质没肥膘,卖到香港换外汇。送来的兔子都是不合格的“劣等产品”,但是来路蛮正的,世界人民都吃它。 
  找不到原因,老王发愁啊。 
  正这时候,有人报告,说68号和像章工厂的打起来了。 
  

12 惊动了法医谢大拿
东四派出所本来编制就不大,这一下走了六个警察去洗胃,人手不足,上下忙得团团转,有点儿事就得王所长亲自出马。 
  原来,打架的起因还是梁大盖儿,他打了三个“妖怪”以后,变态地曝尸示众,炫耀武功,给广大居民同志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下来以后,有俩像章厂的工人就想起厂里的一档子事儿来。 
  原来,这个厂子做的毛主席像,最近颇有一些无端损坏。他们厂做的毛主席像是立式,军装,姿势是一手挥起、一手背后那种,石膏胎子,上荧光颜色,很受欢迎。成品都放在车间阴干等包装,结果最近有相当多的主席军帽大衣被啃成渔网状。根据情况,厂里认为是闹耗子咬坏的,这还得了?于是向上申请,专门买了块腊肉拌耗子药打埋伏。那时候供应困难,腊肉是内部供应的高档食品,别说耗子,普通老百姓都吃不着。用这个稀罕东西做饵效果不错,每天都能捡到一两个死老鼠——这耗子算幸运,此时极“左”的劲风已过,还能留个全尸。要照“*”初期的时候非得按现行反革命发动群众搞批斗不可,那结果就不知道是碎尸万断还是变肉饼子了。 
  耗子虽然抓了不少,主席像被啃的问题依然如故,当时没有经济效益一说,可政治影响不是闹着玩的,看来这耗子真是有阶级仇恨,要不,怎么不啃桌子椅子,专对毛主席下手呢? 
  看了梁大盖儿捉妖精,俩工人就琢磨了,这“犯人”闹不好不是耗子,是兔儿爷吧? 
  俩人留了个心眼,晚上埋伏下,结果半夜里一头漏网的“妖精”,对梁大盖儿的“曝尸示众”不当回事,又溜过来啃主席的大衣,当场让两个工人打翻壮烈牺牲。 
  第二天,趾高气扬的两个工人带着死兔子就上六十八号讲理去了。 
  其实,这个事儿要是好好沟通,是个皆大欢喜的,毕竟汪家也希望这妖精早点儿落入法网才好,不然传出去六十八号汪家老往外跑这个东西名声也是不大好的。但两个工人埋伏成功,比较兴奋,说话就冲了点儿。汪老先生担着封建残渣余孽的高风险名声几十年,一看这事儿闹不好能和恶毒攻击毛主席挂上号就不干了,死活不认这兔子是自家的。死兔子又不会说话,确实不能证明是他这儿跑出去的——废话,活兔子也不能说话啊。 
  双方一较真,就不免有了些肢体语言的交流。 
  不过,汪老先生那么大岁数,俩工人手上也很有分寸,所以王所长赶到的时候,局面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所里一堆事儿呢没功夫跟他们较劲,问明情况,王所长的处理干脆果断——没人能指挥兔子啃主席像,这事儿纯粹工厂方面不对。两个小伙子给人家老人道歉,跟着去医院看看有没有受伤,回来厂里内部教育……最后,兔子,没收。 
  俩工人蔫头耷拉脑地要走,王所长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来:“等等,你们那主席像是荧光的?” 
  工人点点头。 
  下午,王所长就把分局的法医谢大拿叫来了。 
  东四这片儿治安良好,大案极少,很少有用得着谢大拿的时候,但我一直记得此人,因为他曾经和所里唯一的女警察冯姐打得火热,差点儿成一对。而萨对冯姐的警花形象也挺敬仰的,自然就多留了一个心。别想错啊,冯姐干警察的时候萨还上小学呢,就是一个纯粹的敬仰。 
  俩人最后还是没成,人说是冯姐受不了谢大拿的大大咧咧。 
  按说大大咧咧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冯姐自己也不是什么细致人,曾有一年射击测试走火,一枪击穿旁边警察帽子的壮举。有人劝冯姐凑合算了。冯姐说,那是能凑合的么?开完死尸不洗手就抓馒头吃,提醒一回忘一回。上回给他洗衣服,一掏兜,一节手指头…… 
  都闭嘴了。 
  冯姐的话不无夸张,比如手指头是装在证物袋里的。但谢大拿的敬业精神可见一斑。论业务大家都非常信任谢大拿,人家有一条猪腿破一起凶杀案的光辉履历,都上了当年的《啄木鸟》杂志呢。 
  那案子别让大伙儿惦记了,不过就是罪犯想把死者塞进一个箱子里,但死者腿太长只好打断了塞,谢大拿弄了条猪腿,用嫌疑犯屋里的扳道钳砸断,得到了和死者腿骨一样的破坏特征,从而确定了凶器,让罪犯无可抵赖。 
  所以这回让他看个兔子,谢大拿肯定觉得是小菜一碟。 
  不一会儿结果就出来了——头部有钝器伤,皮下四方形凝血块,可判断致命一击是头部被钝器所伤,因伤及脑部动脉形成颅内大出血而身亡…… 
  王所长看得直上火,“这个不用你分析,我早知道它怎么死的,我就想知道它有没有毒。” 
  毒?谢大拿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似的,很有把握地说:“发育良好,肌*性极佳,神经系统无兴奋现象,没有中毒。” 
  就差说皇上六脉吉祥了。 
  王所长终于松口气。 
  事后的调查证明,这兔子之所以发光,就是因为啃了荧光的主席像,这种荧光物质倒是没什么毒性。也是,主席像上用带毒的玩意儿,弄不好就算罪名呢。那么,兔子怎么会啃主席像呢?兔子虽然是啮齿类动物,但和耗子不一样,没有到处啃东西磨牙的习惯。荧光材料也不好吃。这原因颇为有趣,原来是兔子在北京城混生活营养不平衡,食物主要是菜站和垃圾站的菜帮子,缺少矿物质。而主席像上涂帽子和大衣的染料里面,正有一些兔子需要的元素,兔子是为了吃染料才啃主席像,吃了荧光材料的,纯属无意。 
  就是可怜梁大盖儿一班人,无缘无故被大夫整得半死不活的,回来一听洗胃就哆嗦。多年以后小刘调到外地当刑警,据说有一次抓了个老贼,不供窝点。刘队长审了一夜一无所获,忽然发了神经,怀疑老贼吞了香烟屁股自杀,送去医院连续洗胃灌肠,充分发扬革命的人道主义精神整整抢救了两天两夜。 
  于是,老贼招了。 
  这两件事有啥关系,那我可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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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动物园的友好单位
大破兔子精的事儿讲完,似乎还应该说说梁大盖儿的擒拿功夫来历,这算是前面交待过的。 
  梁大盖儿,本来不是这里的片儿警。原来他是海淀区白石桥派出所的,因为娶了我们胡同的英子姐,愣托熟人调东四来——要说警察就这点儿好,县官不如现管,那时候俺老爹也在海淀区上班,他就没能耐调回东四来。 
  话又说回来了,不怪萨爹没能耐,派出所哪儿都有,中科院能每个胡同都设个点儿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顺便说一下梁大盖儿的媳妇英子姐,也是一位奇人,爸爸是军统特务,跑去台湾了,妈妈是被霸占的纺织女工。别以为解放前特务欺负人是瞎说,那时候的特务的确无法无天。老太太活着的时候,说那特务凶得很,连川岛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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