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路军一一五师六八六团征战历程-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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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团，不是两个团。正月十六，我军又返回秀水河子重新围歼进犯之敌。一师从北面攻，三旅从南面攻。一师选的突破口是秀水河子村的西北角丘陵地带，二团担任主攻。可是敌人利用其占领坟地的有利地势，进行顽抗，二团前锋突击连被敌人火力压住，战士们都伏在雪地上，不能前进。在前沿指挥的二团长江拥辉头部负伤，被担架抬下急救。这时，我师马上改由一团从秀水河子正北方向，三团从秀水河子东北方向同时发起攻势。敌我机枪声、步枪声分不出个数来，如刮大风的声音一样（战斗结束时看到敌人机枪旁的弹壳如小粪堆一般）。战斗不到一个小时，敌人防线被攻破，我军进入村内，开始同敌人进行巷战和肉搏战。战斗从下午五点钟打响，一直到第二天早七点才结束。打扫战场时，在一个老百姓家的柴火垛里搜查出一个大个子敌人，他穿着很不可身的老百姓的小棉袄，头戴一个小毡帽头。经查问他承认自己是少校付团长。之后，把他押送到总指挥部。我军进村后，总指挥部设在秀水河子后街东头一个老百姓家。敌付团长押到后，由林彪亲自审问。林彪坐在炕上，让敌人副团长在炕边坐下，我们这些警卫人员都在窗外，挨着开着的窗子，师首长们都在里屋。听敌人副团长讲，他们的团长不在指挥所，夜间一点钟左右，团长打电话给他，让他到指挥所指挥战斗。团长要到前沿阵地了解战况，实际上是带着警卫人员逃跑了。
秀水河子战斗，除敌团长带警卫人员逃跑外，有数百人被俘，其余全部被歼，敌人的尸体躺满了村子。我们缴获了榴弹炮六门，战防炮十二门，十轮卡车和美吉普二十八辆。
　　　　秀水河子战斗是东北解放战争第一个歼灭战，沉重地打击了国民党反共反人民的反动气焰，使我军树立了敢打和能打败国民党军队的胜利信心。　　
　　

00、秀水河子，出关后第一个歼灭战


1946年2月上旬，国民党军集中第52军、新6军、第13军共6个师的兵力，分三路沿北宁路及两侧发动大举进攻。

南路，新6军新22团由沟帮子、大虎山一线出动，10日占领盘山、台安，14日占领辽阳；

中路，第52军（欠第195师）由北镇、黑山出动，占领新民后，其第25师继续推进至沈阳市郊苏家屯；

北路，第13军89师由阜新、彰武出动，向法库方向攻击前进，19日该师265团1营首先进入法库县城西南的秀水河子。

林彪接到情报，判断敌军前头部队远离主力，孤立突出，决定抓住机会集中兵力将其消灭。

2月9日，林彪在秀水河子一个小学校里召集山东1师和新四军3师7旅的营以上干部开会，进行战斗动员。他说：“东北和平已经确定，但和平到来之前尚有一番激烈的争夺战。国民党新6军集结在附近，说明这一仗不是好打的。但这一战的意义很大，是争取我军在东北的地位。只有英勇顽强的浴血奋战与辉煌伟大的战果，才能较多的分给我们以生存的根据地，才能打下国民党的威风，才能争取我党在国内国际的地位。”

2月10日5时，林彪命令新四军3师10旅和独立旅在吴信泉、钟伟指挥下消灭进入鹜欢池的敌2个营，并乘胜夺取阜新；由新四军3师7旅、山东1师在彭明治、梁兴初指挥下担任消灭秀水河子的敌4个营，并准备乘胜夺取彰武。一待敌情弄清，地形查明，本身准备妥当后，即采取包围攻击。

当日15时半，林彪在给吴、钟、彭、梁的电报中特别强调：“这一仗关系重大，必须打得很艺术，很坚决，切不可鲁莽、草率，务须严密弄清敌情，干部须亲自侦察地形，选择攻击点与布置火力，当面详细交代任务，切实做好联络，规定统一动作时间，一切布置好后，即进行猛打，最好明日进行秘密包围（但须防止分散主力）免敌走脱，明夜或后日晚攻击。如情况许可时，亦可白天攻击，一切望机断处置。”

2月11日，北路国民党军第13军89师266团于占领法库途中和该师进占彰武的第265团第1营及师属山炮连、运输连在秀水河子会合。

东总认为，消灭该敌有很多有利条件：这股敌人兵力不多，而且又集中一地；远离主力约一日行程，不能及时得到增援；我军兵力占绝对优势，获胜把握很大。于是拟定了两个作战预案：

（1）如果敌人由秀水河子继续东犯，即将其诱至法库西南双山子地区，以少数兵力正面牵制，以主力由两翼攻其侧背而歼灭之。

（2）如敌人在秀水河子停止前进，就主动进攻而歼灭之。

这时敌第266团一个营在秀水河子东北10公里的双山子遭打击后很快撤回秀水河子，东总遂决定按第2方案行动。

秀水河子位于彰武至法库的公路上，镇内有500余户人家。东西走向的公路把镇子分成南北两部分。镇子东南地势平坦，有一条秀水河，时值封冻时节。西北地形起伏，北山和西山是该镇的制高点。

我军的攻击部署是：以新四军3师7旅19团由西南向东北主攻，第21团由东南向东北助攻；山东1师2团由北向南主攻，1团由西北向东南助攻；1师3团为预备队，在秀水河子向榛子街及彰武县叶茂台方向警戒，准备截歼西逃之敌；第7旅20团和保安1团负责阻援。

当“打秀水河子”的命令一传到部队，大家情绪就立刻沸腾起来。各连队之间的挑战和应战书，战士们的决心书，要求火线入党的申请信，还有营与营、团与团之间的竞赛书，纷纷送到连部、营部、团部和师部。人民群众也动员起来了。连日来，从秀水河子跑出不少村民，向部队控诉敌人的罪行，要求部队去解救他们的亲人。部队开进时，许多群众组成担架队在后面跟着；一些熟悉秀水河子地理环境的人，自告奋勇为部队做向导。15天前，部队刚到这一带的时候，他们由于长期受日伪军的欺压，受国民党的反面宣传，不了解共产党和人民军队，对我们的部队有些怀疑，甚至害怕。在这种情况下，部队就发扬爱人民守纪律的老传统，广泛开展群众工作，没收汉奸浮财分给群众，助民劳动，建立各种村民组织。群众不乐意部队进院子，大家就在门外等；进了院子不乐意部队进屋，大家就在院里休息。尽管时间不长，部队与当地群众很快消除隔阂，相处很好，部队各方面得到了群众的大力支援和帮助。同志们把前后情况一对比，更加认清了做群众工作、创建根据地的重大意义，也更加激起了我军消灭秀水河子敌人的勇气。

　　　　　　　　　　　　　　　　　　　　　（梁必业：《东北解放战争中的第一纵队》）



13日，秀水河子守敌已陷入我军重围。天色渐渐黑下来了，大约在下午5点半钟，我军开始歼敌行动，进行肃清外围战斗。由当地群众临时组成的担架队，赶着一辆辆大轱辘车，紧紧地跟在部队的后面。不少熟悉秀水河子地理环境的老乡，自动为部队当向导。在“军民团结一条心，彻底消灭‘遭殃军’”的口号下，形成了一个战斗的整体。

山炮一阵隆隆吼叫之后，激烈的机枪声显得更加清脆。敌我进行了猛烈的火力战。整个秀水河子沉浸在炮火的烟雾中。我们2团的部署是：3营担任主攻北山，1营在3营以东担任突破任务，2营为预备队，团指挥所设在3营与1营之间。在战斗打响半小时后，我团即抢占了敌在外围黄家窝棚设的警戒阵地，继而夺取了秀水河子北山附近敌人一个阵地。

第1团打得也很顽强，驱逐五里山子敌人警戒后，进至秀水河子西山附近，占了进攻出发地域。与此同时，7旅的2个团，也分别向虎皮山、羊桥、大架山的敌人展开进攻。19团将敌265团1营包围。

各部队经过3个小时的外围战斗，全部进入了冲击出发地域，尔后立即部署兵力，组织火力，开始了紧张的冲击准备工作。

这天夜晚，北风呼啸，天冷得出奇。都是正月十二了，立春已经8天，这在苏北和山东，已有几分春意，可这个地方，嘴里呼出的哈气，不一会儿便在棉帽耳上结出很厚的一层白霜，连人们的眉毛和胡须上也都结了一串小冰溜。我们的战士穿着一身薄薄的棉衣，冻得直打牙巴骨，特别是一些尚穿夹鞋的同志，脚冻得像猫咬刀割似的疼。时间持续得越长，越使人难以忍受。我们参战的这两支部队，有着井冈山艰苦斗争长征中前仆后继的光荣传统，此时又在经受一场严峻的考验。

现在离总攻还有一段时间，敌人不断打出照明弹给自己壮胆。敌人的火炮和机枪，既像有目标又像没目标地打个不停。

在总攻发起前的短暂时刻里，表上的时针似乎有意慢得使人难熬。我心里不停地寻思，外围战斗经过激烈争夺，已顺利通过。总攻发起后又将是个什么情形呢？

（江拥辉：《进军东北后的第一个歼灭战》）

第2团经过半小时战斗，攻占黄家窝棚及北山敌阵地；1团驱逐五里山子守敌后，进至西山附近；7旅2个团分别向虎皮山、羊桥、大架山守敌进攻；19团将敌265团1营包围。

22日，我军总攻开始。

第2团原定在北面打开突破口，但发现敌加强了此方向的工事和火力配备，使我攻击受阻，于是及时调整部队，改由东北角发起攻击。为迷惑敌人，在主攻方向的第7旅晚于助攻方向的部队20分钟发起攻击，使敌判断有误，来不及调整部署。

各部队彻夜与敌在镇子中展开逐屋逐院的争夺，战至14日晨结束战斗。

前来增援的第52军2师1个团，被担任助援的20团和保安一团堵截于太平庄一带。

此次战斗，共歼灭敌13军266团全部、265团1营及师部山炮连、运输连共1；500人，其中毙伤500人，俘副团长以下900余人，缴炮38门，机枪100余挺，步枪800余支，汽车32辆。我军伤亡711人。

秀水河子战斗是我军在东北取得的第一个歼灭战大胜仗。军委于2月16日来电：“在秀水河歼灭敌5个营甚喜，在顽军进攻下如能再打两次这样战斗，国民党将不能不承认我在东北地位，而与我进行和平谈判。”

16日，林彪在致中央、东北局的电报中谈了自己对秀水河子战斗的体会：

“经此次战，数月来战略战术上的怀疑，均取得不约而同的一致认识，证明敌过去集中兵力攻锦州及阜新时我不与敌决战，是一个无形的重大胜利，否则今后局面甚狼狈与困难，更加坚定了在战役上仍应采取待敌分散以多胜少的原则，在战术上更确定了夜战的原则。不过经过此次胜利后敌士气下降及我本身条件逐渐改善，故今后打仗是可以较过去放手一点了，同时对美械师及较弱部队的打法应放手些，但在目前阶段仍以稳打为主。”

林彪的这个电报里有一个潜台词，那就是回答中央2月5日对他“在锦州、阜新、热河丧失了作战机会”的批评：那回如果不“丧失”，这回能胜利吗！

秀水河子战斗是在林彪直接指挥下进行的。在林彪被称为“副统帅”的年代，秀水河子战斗曾被作为贯彻执行林彪“一点两面”战术原则的典型战例。

应该说，林彪的“一点两面”，确实是在秀水河子战斗中初次提出来的。就在2月10日他给7旅等部的电报里，林彪论述了“一点两面”：“所谓一点，就是要选择敌人一个最薄弱点，将主要兵力集中使用于这一点上，对其他的方面只用少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