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进大洋 之 王牌飞行员-第2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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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不幸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地面指挥中心的各方面专家忙作一团也无济于事，飞船已经没有燃料返回预先轨道，就算返回成功，陈成也只能维持两天的生命，但对再发射一艘救援飞船来讲，两天的时间是无论如何也不够的。
“可以让陈成进行一次太空行走，在舱外修补！”###焦灼异常。
地面指挥官沉重地摇了摇头，“飞船已经不可停下来了，再有几分钟就要进入大气层。”
茫茫星空，谁也帮不了陈成，所有人都绝望了。指挥中心死一般安静。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陈成的生命也在分分秒秒中消逝。“怎么办？怎么办？”十三亿人的心，不由得加剧了跳动。人们紧张的程度，甚至超过了前不久“核危机”。
“地面中心，前进２号呼叫。现在，从飞船的情况来看，进入太气层可能就是我的最后时刻……我没有别的什么请求，只想和我的妻子、女儿说几话，可以吗？”陈成目光泰然，就像坐在办公室里正常工作一样，神色是那样认真，态度是那样从容。自从决定上太空，自已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是这一天来的有点快，不容他与家人团聚，不容他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不容他尽一个丈夫的义务，不容他尽一个父亲的责任，不容他去照顾疼爱妻子女儿，不容他有片刻的天伦之乐……不幸降临的速度，就像下达一道命令一样地快！
“陈成……”杨雪抱着话筒泪如雨下，再也说不出话来，眼前的世界是苍白的而后又陷入黑暗。
“别哭，你每一次掉泪，我都会伤心的……这辈子我欠你的太多，用我的保险金把生活弄得好一点，不要不舍得花，为了你自已，也为了我们的孩子……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我会为你们祝福的。”如泣如诉的语调，饱含了陈成对妻子的爱，对生活的爱，屏幕前的人全落泪了。
“我怎么看不到女儿？”
“我没有让她来，我怕孩子受不了……”
“不，回避和沉默永远是无力的，只有正视现实，才能坚强的活着。让她来吧，让我亲自告诉她，让她再看一眼爸爸吧。”陈成在尽力压抑着，但人们仍可以听到他那是无法完全掩饰住的哽咽声。
女儿幼小的身影出现在了宏大的指挥大厅。尽管，没人告诉她发生了什么、妈妈一直瞒着他爸爸很好、幼小的年纪不会明白此刻意味着什么，但是，周围人们哀怜的目光、母亲哽咽无法说一句整话、超越所有感觉器官的血脉相通之感，令她明白了一切。见到爸爸，郁在心中的委屈，忍不住的如山洪般奔泻，宣泄而出：
“爸爸，我要你回来！”
女儿痛哭无助，那父女连心的血缘之亲抽痛了陈成的心，坚强的脸也划下了眼泪：“我的乖女儿，别哭……好孩子，我知道你是坚强的，不哭不哭……飞船出现了故障，无法穿越大气层，也就无法着陆……就是说，爸爸要永远离开你了，别怪爸爸好吗？”
“不嘛，爸爸你要回来，你可以，你是王牌飞行员……”女儿的任性令在场的许多人扭过脸，被牙咬的嘴唇扭曲着，尽最大可能抑制眼泪。
“女儿，乖，听爸爸说。”陈成又落泪了，声音似乎是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的酸楚：“女儿，你不是说过爸爸是英雄吗？那你就是英雄的女儿，你要像英雄一样坚强。这是爸爸的最后几分钟，快告诉爸爸，你长大以后想干什么？”
“我要当飞行员，像爸爸一样当王牌飞行员……也要上太空，我要找爸爸！”女儿已经泣不成声。
“女儿你要记住，无论做什么，你都要做一个有梦想的人，做任何事情都不能有半丝的功利思想，要踏实，要认真，要一点一滴的积累！你要记住这不幸的今天，记住爸爸说过的每一个字！”语调突变，异常的严厉。
女儿稍稍止住了眼泪，点了点头，她第一次见到父亲这么严厉，也并没有完全听懂话的全部含义，但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父亲的慈爱。
陈成的收了收语气，话又变得温柔：“女儿，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是有梦想的，但他们都是永远地停留在梦想的阶段。女儿，你要时刻记着你是王牌飞行员的女儿，你要用梦想来鞭挞自已，只有大胆地去追求梦想、勇敢地去实现梦想、执着地去坚持梦想的人，才会赢得人生的‘六点钟位置’！这样的人生才会有意义！当然，也许结果会是一种痛苦，但是，努力的过程却一定是百分之一百的幸福！女儿，爸爸希望你得到人生真正的幸福！好了，爸爸要走了，别怪爸爸，跟爸爸说再见。”陈成毅然擦干了眼泪，勉强笑着与女儿挥手告别。
“爸爸……”女儿泪花花的也冲着大屏幕挥挥手。时间已经不多了，指挥官说：“陈成，你还有什么最后要求，我们一定满足你。”
“我是一名海军的飞行员，参加了收复海疆、统一祖国的战斗。请在我死后，把我的名字刻在‘纪念墙’上，让我和战友们在一起吧。我真的不想孤独，那种感受真的不好受。”
范长城情绪激动地说：“陈成你放心，你的要求一定办到！”
观察室，艾米丽神情极度哀伤的看着屏幕，眼泪没有知觉的在脸上流淌。赛蒙来到她身边，声音很轻怕打扰了她：“你应该爱他，他是英雄，他值得你爱！”情感冲破了最后一道防线，艾米丽一下搂住了赛蒙，拥在他的怀中放声痛哭！
生命的最后一分钟，舱内的温度在骤然升高。陈成的情绪也很激动：“你们怎么不说话了，别为我难过……来，我唱支歌吧……在我心中曾经有一个梦，要用歌声让你忘了所有的痛，灿烂星空谁是真的英雄，平凡的人们给我最多感动；再没有恨也没有了痛，但愿人间处处都有爱的影踪，用我们的歌换你真心笑容……”微微拔高的声音嘎然而止，如一根绷紧的弓弦，撑到极限后，断裂。
悲剧发生在大地朦胧、新月初辉的时候，无情的气流把飞船撕成无数的碎片，也把人的心撕碎。气象雷达捕捉到了飞船解体的那一瞬，一条鲜红色的飘带划过屏幕，好像赤色的长风掠过天际，又如一腔热血撒向祖国的山河大地！所有人的心上经不住一阵抽痛，双眼蒙上一层淡薄的雾气，悲伤的抽泣在整个大厅无休止的弥漫。
范长城带头，指挥大厅、观察室里所有的军人起立敬礼，无论是中国军人，还是外国军人。
数日之后的北京。
午夜时分夜色深沉，阴云遮住月光无边的黑暗笼罩下来。街道上空荡无人。航天局数据大楼里万籁俱寂。突然，两个像鬼魂般地黑影闪进了数据中心机密室。
一只手开启了电脑终端，液晶显示屏射出的淡冷冷地光映照在高鹏、###两人严肃的面孔上。
认证通过，进入系统。
搜索资料的时间锁定在火箭发射至“前进”号飞船解体期间，轻点鼠标，若干条记录显现了出来。###压住声音：“这些就是发射前后的所用指令与记录。”
“我听有人说，留守在‘前进’号的宇航员应该是驾驶员，而不应该是飞行指挥官。你查一下，看看当时的指令有没有变动过？”高鹏的声音也很低。
然而，指令日志与通话记录并没有变更的痕迹。
“对了！”###忽然想起在命令下达之前，范长城与曾如月到过一间小会议室。他把上改换视频记录，小会议室当天的监视录像很快呈现在两人面前。
整个画面是静默无声的，高鹏看到曾如月当时的情绪相当的激动，冲着范长城大喊大叫，最后还哭着跑了出去。而在她走后，范长城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在小会议室里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走了出去。
几分钟的录像资料反复放了好几遍，高鹏真像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可是用广角拍摄的画面很不清晰，放大就看不清了，连读唇都不行！
“他们在说什么？”高鹏很焦急。
###在慢慢帮他分析：“我看应该不是公事，不然不会选择一间没有人的小会议室；第二，这件事对如月而言事关重大，不然她不会如此激动；第三，范长城似乎与如月有矛盾，不然如月不会哭着跑出去，但是这却对范影响很大，之后他一个人的这段时间里，或许改变自已想法，遵从了如月；第四，他们淡话的时间不长，可能这件事马上就要处理，很急。对了，后来我看见范长城走到了指挥官面前说了句，之后，指挥官就下达了命令，让陈成驾驶‘前进’号！”
“你是说，为了我，他们出卖了陈成？！”高鹏也不是傻子，从职位看“飞行指挥官”要比“飞行员”各方面都出色，而“年轻的科学家”也要比“前进２号”更重要，按着这个推论，那么留在“前进２号”的应该是我，而不是陈成……心中的压抑不可遏制的爆发了：“陈成为了国家两次主动放弃退伍的机会，为了国家不止一次忘我的出生入死，为了国家……国家……他们……竟然出卖了他！”
在此之前，结束太空之旅后，高鹏经过一个星期的体检、观察与隔离，告别了航天局，回家度假。晚饭时间，如月在厨房忙碌着，高鹏奉命出来打酱油，在路过报亭时，顺便买了份晚报，边走边看。
报纸上都是大篇幅宣扬营救计划的成功，称创造了航天史上的奇迹，而歌颂伟大成就的文章更比比皆是，可是连一篇检讨与反省的报道也没有看到。为什么只有粉饰太平的歌颂，而没有一针见血的批判？为什么我们就那么害怕失败？难道我们勇敢地反省错误就会失去民心？就会打击国民的自信心？俗话讲：“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做个成功的人尚须气魄，何况一个有心实现伟大复兴的国家！高鹏厌烦地扫了扫这些妙笔生花的文章，一个字也读不进去！
更令高鹏不解的是，报纸中有一、两个整版都是介绍自已的英雄事迹，都是那些被人杜撰的英雄故事，好像自已是这个国家唯一的大英雄！“陈成”这个名字在放大镜下都看不到，只是在《中央军委授予高鹏、陈成“功勋飞行员”称号》提到了陈成，其它的地方都是自已。每当他看到一个“高鹏”，就觉得脸上的温度在升高渐而发烫，烫得不能自已，就像干了一件不光彩的事，正在接受良心的审判！
在“神舟”号安全着落的那一刻，高鹏就得知陈成遇难了。他曾不止一次的问过范长城、曾如月，以及航天部门的同事，陈成到底是怎么死的？飞船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得到的回答却是“机械故障”这个模糊的词眼，而且大家是出奇的一致。
晚饭，如月做了一桌子的菜，两荤两素一条鱼，外加高鹏最喜欢吃的红菜汤和姜丝炒肉。可是《新闻联播》里的《“功勋飞行员”英雄事迹连播》让高鹏一点胃口也没有。
高鹏再一次问起陈成和飞船的事情，可如月一会儿说菜咸了，一会儿又说菜淡了，总是打岔轮番搪塞，就是避而不答，还劝他别老想了，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想它干嘛！
最后，没有办法高鹏只得找到了###。###一开始也想骗过高鹏算了，可是他忘了他从来没说过慌，说出来的话自已都不信，一眼便被高鹏识破了。在高鹏的逼问下，老实巴交的###只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