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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门阀风流-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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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地……”

桥然愣愣地侧首,见刘浓面带微笑神色尚好,而祖盛却虚着眼睛仿若睁不开。神情一怔,随后恍然大悟,轻拍额间连连告罪。三人回返时,并未停留山水,疾疾赶了两日,若非自己因归家而心喜,定亦疲不可耐也。赶紧命人牵来牛车,笑着将刘浓、祖盛请上车,而后奔着心中早已备好的园子而去。

……

“咻儿!”

青鸟细长双足在技头一颠,身子如墨团骤展,拍过柳梢直窜而下,将近廊中时挥翅渐慢,悄悄试探,随后转动着小黑豆,轻临白晰如玉的手掌。

掌心,有粟。

“小娘子,大郎君回来了!”

脆脆的声音自廊后转来,正在喂鸟的小女郎双肩轻轻一颤,轻声道:“知道了!”随后将双手一抬,青鸟扑簌簌飞走。

“啪,啪……”

便在这时,廊后木屐声频频响起,熟悉的声音……

莫非阿兄将,将那美鹤,带,带来了?

小女郎心中一惊,随即将手端在腰间,缓缓转过身,漫眼看去,朱红画廊中行来了阿兄,却未见那美鹤。悄然吐出一口气,轻迈蓝丝履,款款迎向前,浅声问道:“阿兄,踏游可还顺遂?”

“甚好!”

桥然转过廊角,接过女婢递来的丝帕,边抹汗边笑道:“小妹,瞻箦、茂荫皆随我而至,将在咱们园子盘恒几日。近些日子,小妹身子可好?”

“好着呢。”

小女郎恬静的答着,冉冉跪坐于案前,捏起案上白子,看向盘中略一思索,落子。随后淡淡的笑道:“阿兄此番踏游,料来定有所获吧。前两日,闻听姑苏断流,便和阿兄有关呢……”

“姑苏断流?”

桥然大惑不解,捉着茶碗看向独自对弈的小妹,见其细眉淡若云烟,嘴角略略带笑,实是美得不可方物。心中却暗叹:小妹自小便聪慧过人,不论棋、画皆胜过我不知凡几。自阿父、娘亲走后,这偌大的庄园便是她一人打理,若非如此,我怎可踏行于外!葛先生曾言,过慧易夭……阿弟已去,小妹……

“啪!”

小女郎持着黑子落向棋盘,似乎觉得这一着极妙,嘴角的笑意渐浓,缓声道:“华亭美鹤携友至姑苏,逢人挥麈邀谈于夕亭中;恰事时,闻者甚众,画亭环牛成群,渡口排舟似栏,以致断流……”

……

夜月初流,无声。

刘浓小憩而醒,三足金乌铜灯静吐火舌,将室内映得通明。默然下榻,绿萝栖于前室睡得极沉,眉头微微皱着,不知梦里在想甚,矮床边软着蓝底紫边绣花船鞋。看来她是真累了,竟将鞋脱在这里。不过,漫说是她,便是自小习剑的自己,何尝不是倒下便睡。

轻手轻脚绕过屏风,缓缓拉开门。月华水洒于院中,桂花树下有案席。立于阶上,闻着阵阵若有还无的香气,情不自禁的伸了个懒腰。

“小郎君,要练字么?”

身后传来软软糯糯的声音,刘浓微一侧身,见绿萝头发蓬乱,神态羞窘,脚上绣鞋未穿好,尚露脚后跟一截雪色罗袜。

“小郎君?”

绿萝顺着小郎君的目光一溜,唰的一下脸红尽,两只手在腰间绞来绞去,想弯身将鞋穿好,可又怕这样极是失礼。愣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心里却幽幽地:碎湖说过要端庄知礼……

刘浓笑道:“歇着吧,晚些我若练字,会叫你!”

“哦!”

绿萝疾疾的窜至角落,先将鞋穿好,回首一眼看见铜镜中的自己,“呀!”的叫了一声,急急的跪坐于镜前梳头,心道:丑样都让小郎君瞧见了!

莫怪她,自从碎湖做得庄中大管事,制定了各项内事规矩礼仪。谁人不晓,何人不遵!她的心思明净如雪,奈何小郎君仿若未开窍一般呀。

想着想着,绿萝心里乱了。

而室外,月袍郎君度步行至树下苇席,将将撩袍落座,院外便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而后两个人影一前一后自月洞口迈进。

“哈哈……”

桥然挥着大袖,边走边笑:“茂荫,如何?我说瞻箦定然正在赏月,汝竟不信。瞻箦,今夜咱们对月长谈!”

祖盛犹自睡意朦胧,嘴里嘟嚷道:“瞻箦,非常人也,岂能与之相比!”心里则在腹诽:唉,你个桥玉鞠,我睡得正浓,偏要拉我起来侍月歌咏……

当下,三人落座。桥然命人呈上各色吃食点心,刘浓叫来福摆上一坛竹叶青。一番推杯换盏后,三位少年郎君眼花耳热,意气素霓生。

祖盛饮得最多,酒意将疲累尽数逐走,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歪歪斜斜地指着钩月,大声咏道:“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

“妙哉!”

刘浓、桥然拍案齐赞。

如此一来,祖盛兴致更佳,猛地一把拽起桥然,拉着他绕桂树打转。桥然自回庄后,性情不复以往温雅内敛,仿若豁然开朗,哈哈笑着与祖盛执袖乱舞。

当此时,天上月魅,地下人醉。

祖盛兴起,放声歌咏:“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桥然接咏:“彼黍离离,彼稷之穗……悠悠苍天,汝与我哉!”

“啪,啪……”

刘浓面带笑容身子斜歪,左肘撑席,两腿自然作曲于怀前,右手则随着他们的咏叹节凑缓缓拍膝。来福与绿萝侍在一侧,笑意溢得满脸,他们尚是首次见小郎君如此闲适呢。

歌咏毕。

祖盛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撑在背后,仰望苍穹星月,叹道:“玉鞠、瞻箦,日前蒙君得问祖盛之志。现下,尚愿再闻否?”

眉色正然,神情幽幽!

闻言,刘浓、桥然对视一眼,齐道:“愿闻茂荫之志!”

“无它,唯愿似陶公尔!”

言罢,嘴角一歪,嘻然而笑,随后仰天便倒。幸而侍婢雪瞳知其酒量不佳,一直小心翼翼地在其身后候着,赶紧一把扶住,娇声唤道:“郎君,醒醒!”

“呼呼……”

鼾声已起。

待送走祖盛与桥然,刘浓返回室中,得来福奉上酸梅解酒,随后换得一身箭袍,练剑一个时辰,而后再是练字。待停笔时,已是三更时分,四野皆静。凝目投纸,磨笔已有月旬,字迹已然工整许多,可笔髓依旧尚缺,总在得与不得之间徘徊,似清风难定其形,心道:看来,会稽是不得不往。总不能,次次让人代笔啊!

绿萝虽然困得眼皮老打架,但看着小郎君专注的模样,心里却满满的尽是骄傲,暗想:天下间,恐怕就属我家小郎君,最是勤奋了……

……

竖日,曲廊。

矮案上摆着棋盘,黑白子纵横厮杀,执黑的郎君圆脸大眼,时尔捉着下巴思索,倏尔捏拳击掌,总是皱着眉的时候居多。执白的郎君面目英俊,嘴角带笑,左手轻抚棋壶,右手两指捏弄着棋子,秀丽的眉时桃,时挑。

观战的郎君绝美,着青冠月袍,面若冠玉晶透,剑眉斜长欲飞;鼻侧如刀削,悬危;丹眼似画,锋唇略薄。此刻身子微微前倾,眯眼琢磨棋中妙境。

“叽啾!”

梁上燕子一声轻喃,将这静画打碎。

刘浓回过神来,瞅一眼祖盛,再看一眼微笑的桥然,双手按膝,摇着头缓缓直身。此局祖盛必败,只是其向来棋锋坚韧,不杀至山清水明时,断不肯轻易认输。料来,最终投子尚得半个时辰。

舒展着肩漫眼四掠,微雨后的画园格外幽清。对面的长廊中穿梭着一群女婢,正将怀中纸卷逐一挂于迎阳两面。红日透映,隐约可见是画。

晒画?

嗯,对了,桥然有个极擅作画的妹妹,其画最擅捕神……

看看去!

刘浓拿定主意,见二人犹坠棋局,亦不言语径自起身,沿着朱廊行至对面。此时婢女们晒画已毕,只余两个小婢看守着,以免画作被鸟雀所毁。瞧见刘浓负手而来,知晓这是自家郎君好友,齐齐欠着身子万福。刘浓微笑阖首,驻足于画前细观。

有山水、有人物、亦有花鸟,各作不同。

捕神立意确是绝妙,亦不知作画者是甚样人物,视角极为独特,便是平凡一株松柳,在其笔下只需借着霜、月,悄然间即赋于灵魂。

一幅幅观过,越看越是心惊。观其形,知其意;意犹未尽时,神再起,恰是画中藏画矣!若是将自己正作的《夏日桃亭》与之相较,无异于天壤之别也。

云泥,高不可攀矣!

刘浓止步于最后一幅画前,陷入其神不可自拔。突地想起杨少柳所言:若想事事皆达,则难致其极……

莫非真是贪多嚼不烂?

转念再思:若遇难则退,如何可致其极!

沉吟半晌,眼底漫散的光芒徐徐而收,随即展颜而笑,恍若阳春融白雪。看得廊侧的两个女婢神色微愣,随即悄然低首敛眉,心中暗赞:好美的郎君呀……

刘浓回首见桥然、祖盛仍在行棋,正欲转身而回,便在此时,眼底蓦然一凝。

是她?!

稍远,青柳下。

雪色人影跪坐于地,背对,堕马髻、雪莲步摇。

注:推荐女频小说,民国的《锦秀荣华乱世歌》,女主会盗墓。

第六十八章琴箫合鸣

刘浓识得这步摇。

清风亭,祈福飞石,虔诚的小女郎,雪色的襦裙淹没于云海,唯余这枚雪莲步摇……

此时再见,心中不知何味,情不自禁的轻步而前。

小女郎背对而坐,双眼凝视着柳下,一瞬不瞬。那里,三只小蚂蚁正在转圈圈,它们已经转得半日了,明明家就近在咫尺,却终不得入。

要不要帮它们呢?

该如何做呢?

想了想,堕马髻微微向左而倾,顺手从身后矮案摸了画笔,身子冉冉而起。提着裙摆,轻轻走到近前,蹲下。稍顿,捏着笔杆,想挑断不知是谁画的圈圈。

“不可!”

身侧传来轻呼,桥游思心中一惊,手中的笔啪哒一声掉在地上。斜长的人影悄投,修长的手指倒执画笔,以无墨的一端在圈圈上方一挑。

一只蚂蚁跑过来,伸出两根触觉几番试探,而后沿着挑开的痕迹爬出了圈……

淡淡的清香袭来,呼吸在耳边,脸越来越烫。

桥游思目随三只蚂蚁尽数钻进树洞,眨了两下眼睛,缓缓转过头,低敛着眉,想浅身万福,却发现自己尚蹲着,极是不雅。身侧的人似有所觉察,淡然默笑,退后两步,徐徐直身,将笔搁在案上。

清和的声音传来:“蚁类敏锐,不可嗅墨。”

“嗯!”

桥游思淡淡的应着,不着痕迹的起身,将手叠在腰间,朝着月袍的一角欠身万福:“桥游思,见过刘郎君!”

“刘浓,见过桥小娘子!”刘浓双手挽礼微微而还,垂首敛眼时,瞥见雪色襦裙下若隐若现的蓝丝履。突地一顿,而后忍不住的徐徐抬眼,恰若雪莲。

微怔。

“瞻箦……”

廊上传来呼唤,桥然与祖盛联袂而至。见得此景桥然嘴角一歪,瞅一眼淡若烟云的小妹,再瞄一眼略显局促的刘浓,笑着介绍道:“瞻箦,茂荫,这是小妹游思!”

再对桥游思道:“小妹,这是刘瞻箦、祖茂荫。”

桥游思对着二人万福,轻声道:“桥游思,见过刘郎君、祖郎君!”

刘浓只得再次还礼。

祖盛自见桥游思便一直呆着,得桥然一声假咳方才回神,神情颇是窘然,急急见礼。

将将见过,桥然便邀二人与小妹对弈。

一个时辰后,祖盛连投三局,搓着手羞愧无颜。桥然靠着廊柱默笑,刘浓则观得心惊。桥游思微微向祖盛阖首道:“祖郎君,若行棋时稍敛一二,定成大器!”

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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