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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女户-第176章

小说: 女户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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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想着,手里没田,心里还是慌,预备着钱再多些儿,看这京城附近哪处有好田,不拘贵贱,总要买上几十顷才放心。京里有盘铺子的,我也想买两间来,日后你是不须我操心银钱了,那几个小孽障总要分他们些家业,才不枉他们投生到我肚里。”

母女两日便如此日日闲话,玉姐有秀英说话,困于深宫的躁意也减了许多。秀英每见九哥日日往来见玉姐,心下颇觉安慰,待九哥越发和颜悦色、喜*之极。玉姐每与九哥抱怨:“娘面前,你好似她亲生的,我才是外头抱来的。”说得九哥直笑。

这一日,正说着中秋将至,玉姐却忽发动起来。九哥虽经过两回,依旧紧张难耐,还是秀英将他拦在门外,自去看玉姐。玉姐这胎生得极顺,不消两个时辰,又产下一子。玉姐口里说想要个女儿,见是个儿子,依旧欢喜得没了边儿。还是秀英那句话儿说得好“儿子永不嫌少”,尤其是这禁宫之中。

玉姐生产毕,秀英看着外孙,怎生看生好,又夸道:“这孩子心疼你,生的时辰好,天气不冷不热的,正好坐月子。”玉姐早已脱力,一翻眼睛,便昏睡过去了。

依九哥意思,还想留秀英多住几日,玉姐却以中秋将近,家中没人主持不便之故,叫秀英先回去。秀英临走前还说:“你这月子坐得不巧,偏又有这一大节,你要如何侍奉两重婆婆?不若备礼,请孝愍太子妃代你走一趟。”玉姐笑道:“我也是这般想的来。”秀英这才放心回去了。

玉姐却差朵儿领着章哥去求王氏,王氏宫里正枯坐,早算着玉姐产期,寻思着许有用着她的地方儿。此时见章哥亲来,便再不推脱,虽说道:“我寡妇人家,不好多生事。然娘娘既不方便,我便也只好领这差遣了。”

她原生过儿子的,只不幸早夭,也养到章哥这般大年纪,如今看着章哥,没来由心中一软。又问章哥读书如何,睡得可香。章哥答道:“每日除开读书,爹娘还教我习射,说大些儿教骑马哩。伯娘,可怪哩,读书累时活动活动筋骨,竟不觉得累。”

两个一递一递说了好一阵儿话,王氏才依依不舍送章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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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玉姐熬过月子,九月里往慈寿殿处请安,亦往慈明殿里小坐片刻,奉上贡梨,皇太后木着脸儿,两人说些客套话,玉姐便即辞出。复往谢了王氏相帮之义,回来却听着了一桩奇闻——

洪谦掌大理寺许久,终于遇着一件奇案。却是一个寡妇,前夫留下三个儿子,家中不贫不富,薄有几亩田产,既不想改嫁,儿子又小,没个男人不像个事儿。便招赘一男子,两下签了契书。不想这寡妇性烈,最不是那等受气妇人,每打骂丈夫。不合一日失手将丈夫打死了,这男子原是家贫,家中兄弟多,无力娶妻,才与个寡妇做“填房”。平日端人家的碗,叫打骂便也忍了,如今打死了,他兄弟便又不依。寡妇亦有亲戚宗族,两下各纠起数十人,闹出个百余人殴斗的大案来。

前赘婿审个赘婿被妻殴伤致死案,谁听了都觉新鲜可乐。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哪朝哪代都不缺悍妇来的……即使在明清。案例的原型就是清代的一桩案子,不过这里的判法可能略有出入。

☆、135弘法

洪谦新官上任;审的头一桩案子便有些叫人皮笑肉不笑。换个人来审这案子;不过是依法而断,洪谦来审这案子;便添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众人竟将百余人殴斗、致有死伤的大案暂放到一旁;交头接耳;只等着洪谦如何判这寡妇。连九哥听了,都只能呆呆说一句:“造化弄人。”却又不好临阵换判官,以免显得欲盖弥彰。

玉姐听着于向平打听而来的传闻;也是呆愣当场。小楼看她出神儿,上来请示:“娘娘;娘娘既有心事;明日不悟大师还宣他入宫不入?”

玉姐奇道:“为何不宣他来?”小楼不敢说永嘉侯遇着揭疮疤的案子;怕您心烦,没心情听大师讲经。只说:“怕娘娘将出月子,今日又跑了三处地方儿,累着了。”玉姐笑道:“你又弄鬼儿,今日累着了,明日往慈寿殿问安回来便不出门儿,只与方丈说说话儿便是了。”

小楼道:“那敢情好哩,听说大师极有道行的。奴婢们常见他,也能沾丝佛气儿。”说得一屋人都笑将起来。

晚间九哥过来,夫妇两个与章哥、湛哥一道用饭。章哥才读书,九哥一意栽培他,便讲究个“食不语”,一餐用得颇宁静。用罢饭,九哥漱了口、洗了手,却说:“如今孩子也多,总唤他们名字那一等糊涂的怕分不清谁个是长兄、谁个是幼弟,不如与他们叙一叙排行。从来也都是好唤个排行的。”

玉姐正擦手,听他这般说,点头道:“好。”当下便改了称呼,章哥最长,宫里便唤做大郎,湛哥居次,便是二郎,新生这个最幼,是为三郎。如此,三郎的名字便不须着急取了。

定了次序,九哥便命安氏将湛哥领去早早歇息,玉姐知他有话要说,却嘱咐安氏:“才吃了饭,休要倒头便睡,要积食的。如今天又不大冷,叫他前庭走走,回房里略坐片刻再睡。”安氏应了,领着湛哥出去。湛哥身后亦跟着几个宦官宫女,他却向父母、兄长拱手告退。

九哥这才与玉姐说及洪谦断案一事:“从未遇着这般巧事,真是叫人啼笑皆非。”

玉姐道:“那又有个甚?金哥现还姓着程呢,程家依旧是女户人家。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见,遮掩又有甚用?读书时,苏先生教授《论语》,说的是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我等虽不好自称君子,总是不想做小人。藏着掖着,旁人便看不着了?掩耳盗铃而已,愈发惹人嘲笑。”她想了半日,也唯有这般说、这般做,方不致叫人拿着这出身说事。

九哥听玉姐说这一套,便抿着嘴儿笑,待她说完了,便问章哥:“大郎可记着你娘说的话了?要记得牢牢的。”他素喜玉姐这不矫情的性子,颇觉有母如此,方好教得儿子坦坦荡荡,有德有行。

夫妻两个也不与章哥分说,章哥便只竖两耳听着,虽懵懂,却也不插言,只暗暗留心。金哥是他舅舅,他是晓得的,这舅舅又是随着外祖母的姓氏,便略有些儿奇怪。待两个说完了,九哥问他,章哥才一点头道:“都记着了,丁太傅也这般说来。只是……甚是女户?”

九哥与玉姐对视一眼,九哥便与他讲解何谓女户,又捎带着说了何为赘婿。且借着夸岳父,讨好一下妻子:“正所谓英雄莫问出处。人但行得端立得正,有情有义,便是正人君子。盗跖展季【1】为兄弟,一为盗寇、一为君子,可见一人是否有为,并不全在出身。”

玉姐听着九哥与章哥讲道理,说些个用人不拘一格,然须人品好。有能无德之人,只可用、不可信,诸如此类。暗道章哥这才读书几个月?你便说这许多?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转又想,谁个都是这般过来的,听不懂先记下了,听得多了也便懂了,便又心安理得听着九哥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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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审大案,总不好即时而断,大理寺所决之案,往往是人命大案。玉姐度其日期,想这案子自提审案犯至询问证人,再查看证物,又要记录卷宗。因死者是赘婿,又不同于寻常杀夫案,恐还有礼法之辩。凡事一涉礼法,便要拖个没完没了,没两个月出不来结果——两个月能审结的,已算是快的了。

玉姐暂将此事放下,却于次日单唤了珍哥来,问他家中如何。珍哥满眼疑惑,问道:“家中并无甚事,娘娘怎这般问哩?”玉姐一噎,道:“许久不见,有些想了。你好生读书,休管旁人淘气。”珍哥道:“我不与淘气的一道混闹。前儿王赟又捉了只蚂蚱,我都没理他。”

玉姐笑道:“也不要摆脸子与人看,他肯与你玩,是瞧着喜欢你哩。”珍哥道:“娘娘,我省得。”两个一递一递地说话,直到朵儿上前道:“哥儿该去读书了。”玉姐才打发珍哥往东宫里去。

不悟却又前后脚来了。

玉姐看这和尚,虽上了年纪,须眉毕花白,却依旧清癯俊雅,披一件僧袍,挂一串念珠,手拎着菩提子的珠串儿——如今越发过得滋润了。不悟渐也与玉姐相熟,见礼毕,玉姐请他坐下,他也不客气,谢座之后却说:“外间云永嘉侯审案,审着个棘手的案子,娘娘可知?”

玉姐道:“不过是些个车轱辘话罢了,南蛮子、小户人家、女人当家、赘婿……这些年,我听得耳朵都要生起茧来,早不当回事了。我自家不觉得有甚,纵他们说,又有如何?他自己就先没趣儿了。虽语带恶意,说的却是实情,由他们去罢。”

不悟双掌拿什,宣一声佛号,却说:“昔日寒山问拾得曰: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拾得云: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玉姐笑而不语,心道,我才没那般好性儿哩!口上却不多言,只问不悟:“方丈真个要将慈渡寺交出去?”不悟正色道:“慈渡寺本非老衲私产,如今老衲又久居京中不能主持寺庙,不若让贤。”玉姐道:“大师不回江州,想是在要大相国寺挂单久住了,却是便宜了我。”不悟笑道:“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不空与他商议许久,以宫中惯信道人,恐不悟一旦离去,帝后二人复又因循旧缺,佛门反要叫道门压制。虽清静真人为人极明事理,却依旧不是同道中人,设若清静一朝羽化,道门中人有何举措尚未可知。是以不空苦留不悟,乃至欲以大相国寺住持相让,只为不悟颇得帝后信任,欲因其之力,弘扬佛法。

玉姐心道,不空虽是不悟师兄,却又自有弟子,不空之后,不悟若想掌大相国寺,却又是一等麻烦事。这情形倒好与九哥过继相仿了,想着便咯咯笑出声儿来。不悟因为问:“檀越何以失笑?”玉姐正容道:“不知大师将何以弘法?”

不悟更肃容,言欲以门徒四处讲经。玉姐道:“大师既有此善心,还请先往北去。”

不悟何等颖悟,一思便明,如今朝廷官员虽有清流与勋贵之分,更有南北之别。天下之大,人皆安土重迁,看他乡之人便不如乡党亲近。不悟更通经济学问,晓得这天下,秦汉时中原之地富饶,视南方烟瘴之地为未开化。至于永嘉南渡,南方渐丰,到唐时南人虽受些歧视,却更富裕,所纳之税赋渐多。时至今日,官家又要重工商,南方比之北方税赋已大致相当。南人读书的亦是累年增加,渐有与北方角逐之势。

官家虽是宗室,生母却是南人,娶妻亦是南人,吴王昔年于东南道经营多年,官家生父与南人亦颇亲近。是以朝廷上虽认了这官家,亦认了这娘娘,提及帝后,北人亲近之心实不似南人。南人闻官家登基,娘娘是南人,凡官家有善举,总要称颂。近来收路费,因多在南方,竟无许多人反对,老老实实交了税,又有那一等信官家的,有叫小吏敲诈了的,竟敢告官。官家与政事堂颇重期事,竟严问小吏之罪,南人更*戴帝后。

北人却还不曾得这许多实惠,虽无反心,然较南人之心,却是有些许差异。想来皇后此举,也是借着佛门传法,要宣扬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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