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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魔仙道尊-第99章

小说: 魔仙道尊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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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林大才子施施然放下酒杯,从容笑道:“既然诸君抬爱,在下却之不恭。这些年来我无意科场,早将万字平戎策,换做邻家种树书,今日便献丑了。”

他仪态潇洒,信步而前,朝着放置题目的主案行去。尽管心怦怦直跳,表面上却没有一点儿畏惧之态,就连识人甚多的穆百万看过来,也没有看出林大才子的心虚,。

剽窃啊。。。顾子瑶心中暗自吐槽,这句“万字平戎册,邻家种树书”分明是他与林阁主喝花酒的时候无意吟出。当时林阁主心有戚戚,赞不绝口,此时信口引用,立刻现出了几分怀才不遇的情怀。

不过既然大家是朋友,那顿花酒也是林阁主会的账,这种“引用”就算了,顾子瑶不与他计较!

而且看到林阁主还能够从容装逼,顾子瑶更加放心几分。林老兄就尽管这么演下去,万事有他顾子瑶兜着!

那边李信听到这两句,也是心中震动。

这种感慨,是落地秀才们常有的感慨,只觉得一身本领无用武之地。哪怕是春风得意的李信,因为科考未曾进步,也往往有这种遗珠之憾。

但这种心情,不是每个人都能用合适词句凝练出来的。此时听到这两句,初闻尚还平平淡淡,但回味之后却觉得平淡中有大玄机,仿佛说尽几十年胸中大起大落的悲喜。

一时李信也被感染的情绪翻涌,连叫不妙。这林镇远几年不见,简直是修炼成精了,竟然随口就是这样强悍的词句!

他只能庆幸这次早有准备,不然只凭林镇远这两句,就能看出自己在这方面已经远远不如。要是比试诗词,那必败无疑。

好在今日评判文章的人都已经安排好了,林镇远天生又不擅长时文策论,就不信林镇远能翻了天去。

这时候林阁主已经走到了李信面前。提起主案上的题目纸张,看了几眼,不禁暗中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一百七十一章 难题

这题目大字只是两个字:“释租”。但后面却有洋洋洒洒一段阐述,所谓“田租者,所以畴壤地沃瘠之差。租之始起。以民生繁殖,沃土上田所出不足以赡民食,于是等而下之,迤耕瘠土下田。

生齿弥繁,所耕弥下,最下者无租,最上者租最重。故租者,所以第田品之上下,而其事生于差数者也。”

林阁主细细琢磨后,却觉得这文理之意。似是而非,或有违圣人教诲处。以此而论,解释田租之意,与以往大不相同,这决不可能是为了省试磨练文章,李信抛出这样的题目,是想做什么?

别人没动,顾子瑶却大摇大摆跟着林阁主,也瞥见了这题目,同样微微吃了一惊。将目光却转向低调到没什么存在感的主人翁穆百万。

只看这个解释,就知道这是为了收租在做辩护!如果这确实是穆百万授意的话,那先前倒是小看了此人,顾子瑶不能不猜测。难道这是穆百万开始为自己找喉舌了?

而且穆百万抛出招婿的消息,只怕不仅仅是要想找一个乘龙快婿,估计还想借这个机会,为自家的财富正名。

这几年来,穆百万年纪渐大,生意渐渐收拢。却不停在京城周边买下良田,用以租给佃农。他的收益重点也从暴利转向了细水长流,似乎是想求一个家道长远。

无论是自己中土时空的历史,还是在轩辕世界之中,某些道理是共通的。大商人赚钱以后,往往都会选择买入土地,相信这才能千秋万世的传下去。

但这般大手笔买田,难免也要受士人兼并之讥,而穆百万习惯了商业的高利润,所以田租甚苛,也难免怨声载道。今日这个释租,便是要为地租寻个冠冕堂皇的阐释?

这种很有前瞻性的心思,顾子瑶也不得不称赞。果然能够成为本地首富的人不简单,就算看上去是胡闹,也有一番自己的盘算。

那么从这个角度想去,李信就是穆百万选择的代言人了。看着他得意洋洋宣布了题目,然后又用揶揄挑衅的目光望着林阁主,显然是胸有成竹,之后的评判想必也早有安排。

这李信先自己出题,然后下场考试,最后可能还是自己充当裁判?这文会还怎么愉快的玩耍?顾子瑶心里不停吐槽,若不是自己碍于当下不好发作,此时就真的只能掀桌子了。

“按照一般文会惯例,我们此次桃花文会所做‘释租’文章,一样不许动用灵力,免得勾动天机,影响评判。”李信皮笑肉不笑,还在补充条件,要堵上林阁主所有可能翻盘的漏洞。

林阁主文章平平,但毕竟六七年过去,有没有突飞猛进李信并无把握。何况这老小子灵力深厚,若真被他以力破巧勾动天机,引出什么异象来可不好收场,故而要尽可能消除一切不稳定元素。

而且没有灵力,没有天机,说起来只是为了磨练技巧、推演道理,这也让李信找来的评判者具有了足够的话语权。

还真是要绝了我的生路!林阁主一看到这题目,本来就已经没了什么信心,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凭着充沛灵力一搏,看能否侥幸牵引天机,哪怕是输了,至少也不那么丢脸。

但若排除了灵力天机,完全凭借几个人主观判断,文章好不好岂不完全由别人说了算?

到那时候,李信找来的人岂会口中留德?

如果将自己抨击的一文不值,那他林镇远还有什么脸面在京城立足?难道要出师未捷身先死?甚至连穆小姐都未曾见一面,梅林藏酒都未曾喝上一口,就要像丧家之犬一般落荒而逃?

明知不公,但却无法宣之于口反驳,不然反会被讥讽为心虚,所以今天就不该来到别人的主场!

林阁主心中怆然,正要破罐子破摔,突然顾子瑶从旁插了过来,伸手接过唐师偃手中的纸卷。

然后又轻松的笑道:“我道是何等难题,原来不过是田地经济之理。有次林前辈对在下有所指点,在下略有所悟,至今记忆犹新。”

如果说找你讨论“青楼女子哪家强”,这是有的,可什么时候讨论过田地经济?林阁主不禁愕然,却看到顾子瑶悄悄的对自己递了个眼色。

难道顾子瑶恰巧对经济有研究,有本事写出好文章来?还是纯粹的讲义气为自己背锅?林阁主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感动的几乎要热泪盈眶,便顺着顾子瑶的话,含含糊糊说:“似有这么一次。。。。。。”

顾子瑶拍了拍掌,转头对李信笑道:“这便是了!林前辈于田地经济之道颇有心得,这方面在下尊他为师,受益良多。今日恰好碰到这个题目,在下想代替林前辈作文,算是出师之作!

在下文章或许只有林前辈胸中锦绣的皮毛,但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就让在下献丑,再请诸君品鉴如何?”

林镇远还真是交了个讲义气的小兄弟,宁可自己丢脸,也要维护他林阁主的脸面!李信咬牙切齿,但人家要花花轿子抬人,他也没什么借口阻拦。

反正这也只能是缓兵之计,如果此子文章被批得一文不值,林镇远还能不出手?连着两篇被驳倒,那就再看看北部第一才子还有什么脸面!

李信心中计议已定,假笑道:“既然你自告奋勇,对林贤弟以师长相敬,这倒是一段前后辈的佳话,我等拭目以待便是。”

既然你要讲义气,干脆把你们绑得更紧些,就当是师徒两人一起来丢人现眼吧!李信想道。

顾子瑶对别人的眼光毫不在意,接过笔墨纸砚,眼观鼻鼻观心沉思片刻,摊开白纸,稳稳的写下了第一个字。

嗖。。。一道清光字纸面而起,化作青莲形状,旋即又散于无形。旁边有人好心的提醒道:“小兄弟,这写文不能动用灵力的。”

李信也面色一凛,喝道:“顾子瑶!此处不可动用灵力,再用便是犯规!”

第一百七十二章 笔下生花

此子难道想舍己为人,通过自己自爆来给林镇远增添光彩?李信疑神疑鬼,绝对不能给这个机会。

顾子瑶回头淡定的讥讽道:“也不知道李前辈紧张什么?在下并未动用灵力,诸君可看卷面。”

李信愣了愣,再看顾子瑶写的第一个字,分明毫无灵光。这要么是灵力与天机没有共鸣,要么就是确实不曾动用灵力。在这片大陆上,对于一个秀才来说,灵力与天机不共鸣根本不可能,那也就说明真相只能是后者。

有老成之人笑道:“这便是你们没有见识了,这位小兄弟并非是动用灵力,而是书法境界高明。笔下生花,刹那而消,此乃笔意动天,与灵力并无干系,所以这青莲倏忽而散。如果他用了灵力,只怕这笔下字字生莲如玉,那可是难得的神品了!”

李信羞得面红耳赤,旁人认不出来倒也罢了,他堂堂京城大才子,虽然对书法之道并不算太高明,但总该有基础的见识。刚才只不过因为心急,害怕顾子瑶弄鬼而看差了,一时脱口而出,真是丢了一次人。

别人给面子,没什么反应,只有林阁主很恰到好处的“呵呵”几声,回荡在大堂中很是刺耳。

此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书法能写到如此地步?顾子瑶这个名字在李信脑中盘旋,仔细回想起自己到底为什么感到耳熟。李信心中如何盘算,顾子瑶根本不在乎,无论这假惺惺的家伙有什么花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小花招都是笑话而已。

关于“释租”这题目,顾子瑶略加思索,已有腹稿。在经济学的问题上,他之前在中土所受教育虽然不是这专业,但见识肯定远远超越轩辕世界现在的中古水平,写出点有门道的文章不难。

但为了不至于太超前,还是要注意略微保守一些。顾子瑶落笔第一句便是“今夫地之有租,所以易用地之权者也。”

这观点其实与题目释义已经有所不同。题目的释义其实有些牵强附会,说的是上古三代之时,天下之土为天下人公有,然后拿到好田的人要付出地租,作为给拿坏田的人的补偿。

而现如今,虽然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其实土地都掌握在大大小小的地主手里。土地私有,乃是三千年惯例,而改朝换代的风波,也往往因为土地兼并太过严重,流民四起,水深火热而引起。

大地主良田千顷,他的地种不过来;而贫民无片瓦遮身,无地可种,因此今日之所谓“租”,就是叶行远所说的“易用地之权”。

这一句平平实实,却是道破了“租”的本质,李信在旁看着,只觉得心里跳了跳,产生点不妙的预感。但又想道,大概这是这小年轻从什么地方看来听来的一句话,放在篇首充门面,后面必无展开!

李信不再看顾子瑶书写,反而盯着林阁主。此时林阁主腋下已经都出了热汗,但表面上还是从容自在,悠然自得的环顾四周,仿佛早已胜券在握。

这时候怎么也要撑下去!林阁主知道自己只要露出一丝畏缩担忧的样子,李信这小人只会更加得意穷追猛打。今日他也是破釜沉舟,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顾子瑶的文章上了。

一时间场中反而是静默下来。只有顾子瑶挥笔疾书,沙沙声不绝于耳。约莫半柱香时分,顾子瑶已经整整写了三大张白纸,细数下来也有千余字。自觉立论已足。

虽然还不是特别详细,但在眼下这个场合拿出来,已经足够了。顾子瑶搁笔,回头笑道:“林前辈!在下幸不辱命,今日这几笔大约能写出你的三分学问。勉强也够将‘租’之义理说的清楚。前辈是否先指点一二,再交付评判?”

顾子瑶拼命往林阁主脸上贴金,他自己在京城之中可不想再出什么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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