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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

江湖咸话-第4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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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梁固拉着小沧海另一只手,兴奋又道:“哎大爷,你是藏剑收的徒弟吗?”

小沧海虽然没什么心情,却仍道:“老伯伯,您坐,不要蹲在地上了。”随姬梁固笑呵呵坐在身旁石凳而扭转身体,望着老人满面红光摇了摇头道:“不是藏剑老伯伯的徒弟。”撅了撅嘴巴,“我是被孙玄静前辈丢在满寿山脚下的……”似还要说,却又颇是忿忿住了口,高高撅起嘴巴。

姬梁固瞠目叫道:“孙玄静?!你是说邱祖岔派玄字分支金山派的玄静祖师?!”

小沧海无奈望了他一眼,不情愿点了点头。“算是吧。”

姬梁固震惊半天,又道:“不对不对,你不会是哪里听来个名字随口胡诌的吧?让我来问问你,你可知邱祖岔派源出何处?”

小沧海叹道:“老伯伯,你这么问有几个人能回答你啊?不过幸好我知道,不然被你问住了,你又要说我说谎。邱祖便是长春祖师丘处机。

“丘处机师全真派王重阳,创龙门派,后人又创随山派、南无派、遇山派、华山派、崳山派、清净派、金山派。门派虽多,孙真人却属于龙门派第四代传人,被当今圣上敕封‘护国天师’。”又叹口气,“老伯伯,不知我说得对不对?”

姬梁固却是仰天大笑,道:“这个小娃娃好有趣,你怎会知道这么全的?”

小沧海道:“是孙前辈说,如果有人问起,就叫我这么说。唉,这些前辈真奇怪,他们怎么知道一定会有人问我呢,每个人都教我这样说、那样说,更奇怪的是,还真的总有人要问我。”

姬梁固听完立刻道:“哎哎,大爷,我告诉你啊,我呢,叫做姬梁固,是文王姬昌的第四十三世孙,我师父是春秋战国时期著名铸剑师欧冶子第三十三代传人。记住没有?”

第二百二十四章欧冶子传人(下)

小沧海冷眼道:“你想干嘛?”

姬梁固开心笑道:“哈哈,大爷你以后就留在云门山上陪我罢“哈,哈,”小沧海跟着干笑两声,手指横伸道:“老伯伯,你的炉子开了。”

“哎我知道!”姬梁固拉下小沧海的手,仍旧握在手里,道:“老伯伯的炉子一年四季都开着。”

小沧海无奈道:“我暂时留在这里陪你是可以,不过如果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被孙前辈丢在满寿山下,也许你就不想让我陪了。”

“啊对对!我怎么忘了这件事!”姬梁固一拍脑门,笑道:“那孙玄静这小毛头为什么要把你丢在满寿山下呀?”

小沧海愣了愣,问道:“老伯伯你几岁了啊?”

姬梁固得意道:“哼,老伯伯我已经九十岁了!”

“哦。所以孙前辈才是小毛头。”小沧海认真点了点头,道:“因为孙前辈被峨眉派掌门星云道长一直追到了满寿山,孙前辈说带着我不方便,就把我放在地下叫我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看他们切磋,等他赢了再来找我。结果我一直听到他们打斗——啊不,切磋的声音,就一直往山上走,结果发现了一个很漂亮的房子,就跑进去玩,就遇到藏剑伯伯了喘了一大口气,耸了耸肩膀。

又道:“之后藏剑伯伯也和老伯伯你一样向我问东问西的,之后就要我在满寿山上陪他。”

“哦……哦,哦,”姬梁固听得入迷,不禁问道:“那星云小丫头为什么要追孙玄静啊?”

小沧海淡然道:“唔。是因为说好了先在金山派孙前辈家呆两个月,再到峨眉山上陪星云姑姑。结果差两天两个月星云姑姑就来接我了,说要让着女人,多和她呆两天,孙前辈就说明明说好的为什么不算?就非要留我再住两天,本来也没什么,只是星云姑姑不小心弄坏了孙前辈的拂尘,孙前辈就说不要她赔,只留我多住一个月好了。结果星云姑姑就急了,提起宝剑就追,孙前辈抱起我就跑。结果一直追到满寿山。”

姬梁固没听完就哈哈大笑。道:“星云丫头就是爱争强,孙玄静那么大了还这么孩子气。”

小沧海立刻撇嘴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姬梁固又道:“那你为什么会在孙玄静家呆着?听这意思你也不是孙玄静和星云的什么人啊?”

小沧海道:“您要这么认为可就错了,我和这两个人关系可大着呢。他们都算是我的师父吧。”

姬梁固愣了愣,“他们都收你做徒弟啦?大爷你面子好大啊!”

小沧海道:我宁愿不呢。我是青城掌门的师叔霍匀道长寄放在孙前辈那里的。”

“哈?”姬梁固瞪大眼珠道:“什么什么?你还认得霍匀?!”

小沧海道:“是啊,因为是霍前辈把我从崆峒派掌派飞云子那里抢来的,飞云子前辈是从‘长青剑客’孟长青和‘飞索连云’吴融香夫妇手里把我骗走的……”

姬梁固忙道:“等等!你说‘飞索连云’难道是‘飞云堡’堡主吴莲机的女儿吴融香?!”

沧海点点头。

姬梁固眼睛瞪得更大,道:“你又怎会认得他们夫妇俩?”

小沧海冷笑道:“我倒不稀罕认得呢。他们说要带我去玩,要我跟着他们走。”

姬梁固道:“那时你还不认得他们?”

小沧海摇摇头。“不认得。”

姬梁固道:“那你就敢跟着走?”

小沧海无奈道:“我想不愿意也不行啊。”

姬梁固愣了愣,道:“哼,这些‘名门正派’……!”老目微眯,面色严峻,映着石槽中赤黄的铁水颇有些骇人。

洞外渐暗。洞内却一无所觉。

姬梁固又笑嘻嘻对小沧海道:“大爷,你难道你没碰上过坏人?”

小沧海道:“什么叫坏人?是邪道的朋友吗?”眨巴眨巴眼睛,“‘罗刹剑’岑斌算不算?他把我带回他们‘窝’里去……”

“什么?!”姬梁固不禁激动握拳。

小沧海却叫道:“哎呀!老伯伯你捏痛我了!”

姬梁固忙松手掌,“岑斌居然带你回了他们老巢?!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小沧海想了想,“……不知道。本来他们说要把毕生武学全都教给我,后来我说没那么长时间。我师父就要来接我了,他们问我师父是谁,之后那个帅帅的岑叔叔就说他们的武功不适合我就把我送出来了。”

姬梁固瞪眼道:“你还有师父?你师父是谁?”

小沧海道:“我说了您也不一定认得他啊。”

姬梁固道:“嘿,天下武林还没有我不认得的人呢!”

“那好吧,我告诉你,”小沧海道:“我师父叫陈超,武当派的。”

姬梁固听完简直目瞪口呆,半晌才颤声道:“‘武当游侠’……你居然是陈大侠的徒弟……怪不得‘罗刹剑’吓成那个样子……”忽然眼珠一定,将油亮脑门一拍,喜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小孩!陈大侠在江湖到处夸耀的那个小孩!”

“哈?”小沧海立刻皱起整张脸,抽回小手连连摆动,不住道:“老伯伯你一定认错人了,一定不是我,师父天天说我是小笨蛋、小白痴、小傻瓜、小呆瓜、小弱智……”认真掰着手指头数了半日,才撅着嘴巴接道:“还天天逼着我做饭给他吃,从来没有夸奖过我,怎么会传到江湖上去呢!”

姬梁固哈哈大笑,也不说破,又道:“大爷,那你方才说的‘楼主’又是什么?是‘听雪楼’?‘慎思楼’?‘蓝燕赵楼’?还是……”尾音拉长,神色似为紧张。

小沧海摇摇头,“都不是。是‘方外楼’。老伯伯没听过吧?”

姬梁固先前已闻陈超之名,心中便是有底,此刻听小沧海说来虽不致震惊,也不禁一怔。

半晌,姬梁固又奇道:“那不对呀,既然如此,陈大侠又怎会任你被人拐来拐去呢?”

第二百二十五章故友的遗物(上)

“唉,”一闻此言,沧海不禁托腮苦叹,半晌才道:“也许师父有些习惯了吧……”撅着嘴巴出了会儿神,忿忿道:“我有时候觉得师父甚至是故意的!当时……”

一对水汪汪眼珠被赤黄铁水映照,机灵乱滚,眉头轻蹙,“……其中周折实在一言难尽,我自己也有些不记得了,好像……当时……师父带我去参加武林大会,路上师父和皇甫绿石盟主讨论事情走不开身,我一个人跑街角去上茅厕,结果这样了。”

姬梁固忍不住掩口偷笑,道:“大爷,武林大会哎,离现在都一年半载了吧?”

“可呢,”沧海甚是纳闷,“本来我还在武林大会附近转悠呢,谁知道一下跑这么远来了,唉,害我连十五年一度的武林大会都没去成。”

姬梁固于是又笑。“那么你跑藏剑老糊涂那里去,孙玄静和星云丫头不你吗?”

沧海道:“啊。可是我被藏剑伯伯锁在柜子里,被放出来时藏剑伯伯已经打发了他们,”耸了耸肩膀,“我也不清楚。”

于是姬梁固不停在笑。二人谈谈讲讲不觉又吃饭时候,姬梁固听他给陈超做饭,于是也央求他施展厨艺,沧海虽不愿意,也只得半推半。

这才是事实的真相。

慕容笑道:“原来是你主动烧饭给姬老前辈吃的,他吃了以后怎么?”

沧海面现羞色。当是谎所致。“姬老前辈饭菜烧得不错。可是费时太长了。”罢,笑望慕容花枝乱颤,忍不住目光温柔。

“后来我很长时间都留在云门山上,”沧海不觉柔声低笑,“每天是看姬老前辈打剑、磨剑,那石槽里的铁水果然一年四季都滚开着。姬老前辈空了和我聊天故事,讲讲打造刀剑的要领。工作起来却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更别搭理我了。我呢,每天早上起来用姬老前辈放在瓦缸里的钱……”

慕容笑道:“怎么姬老前辈的钱都放在瓦缸里吗?”

“对啊。有一大——缸呢,”沧海将两臂张开比划,直伸慕容身后去。“我用这些钱下山去买米买面。买菜买酒,有时候买些煮熟了的鸡鸭牛羊,又山后泉眼去挑水,回来倒在另一口大缸里,生火做饭、打扫石洞,姬老前辈从来不挑食,我烧什么他吃什么,也从来不管我。”

慕容笑道:“忘情大公子,我实在不想打断你,可是我实在太想知道那两柄宝剑是怎么打磨出来的。你能不能先告诉我再继续你的回忆?我保证你多少我乖乖听多少。”

沧海佯作不悦,哼了一声。“我正要呢,你却没有耐心再多等一等。我住下来不久便在石洞后面发现了一个奇怪的褐色圆形,摸起来很软,又不是很软。摸起来很脆,又不是很脆,我想方设法要把它全部启出来看看,谁知挖了半天那却是一张箍在一只很大瓦罐口上的皮纸,那瓦罐口有这么大,”伸手一比。“底下还不知有多广,除了罐口附近不一寸露在外面,其余的都埋在地下,你猜罐子里满满的都是什么?”

“是什么?”慕容不禁好奇追问,听故事听的入迷,什么正事也不顾了。或许听故事本身才是慕容今晚的正事。

沧海得意笑道:“是酒哦,香喷喷的一埕酒!我当时觉得自己发现了天大的秘密,也没有和姬老前辈,仍旧蒙好了皮纸,把罐子周围的土拍平,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突然叹了一叹,苦笑道:“谁知道倒霉倒霉在这埕酒上。”

帐内昏暗幽香,慕容被夜明珠照亮的如丝媚眼睁得大大的,圆圆的,神情甚是专注,连偶尔抽痛的右手臂也如完好无损一样轻松自如,两腿后舒侧坐,靛蓝夜空般靛蓝罩纱轻覆白罗袜。

长夜漫漫,沧海既盼天明,又似暗戒时光莫要贪心多走,只得低笑接道:“那天傍晚我实在懒得动了,本以为姬老前辈会彻夜工作,谁知他却忽然放下那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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