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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江湖咸话-第3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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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而想到慕容。又忽然想到石宣。心口揪痛。

小壳垂眸思索未觉,继续道:“没有办法的时候,找到竹取新之介的确是唯一的办法。”笑了一笑,“薛大哥这差事来得果然凑巧。”

抬起头一愣。“……你不舒服?”小壳看着他泛白的脸色不禁立刻扶住了他。莫非是容成大哥气得他太过火了?

沧海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六角小漆盒,掰开盖子。“突然想到糖快吃光了。”

小壳有些无力。转眼看见书案上放着一封书信。正犹豫着该不该问,沧海已顺他目光望到,含着糖口齿不太清楚说道:“哦,那个呀,是大明朝唯一被加上柱国的臣子……”

第一百六十三章姹女洗新妆(二)

小壳立刻瞪大了眼睛。

沧海继续道:“少傅、太子太师、礼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

“夏言?!”小壳叫道,“就是去年参劾东厂陕西伏牛山‘小国库’未遂的那个夏大人?!”

沧海望着小壳快像死人头吴为善一样瞪出来的眼珠,眼底含笑,咕哝道:“看来我果然没有告诉过你。”故意让小壳这个表情多维持一会儿,才颔首浅笑道:“不错,就是那个夏大人。”

小壳的眼珠没有缩回去,似乎又瞪大了一点。“他为什么给你……他的信为什么在你手上?”

沧海似笑非笑的仰着脸儿,紧盯小壳表情。“你不信啊?可是那封信的确是写给我的。”

“他为什么写信给你?”

“因为从医学的角度说他其实是我的老师。”望着小壳多番打击之后暂处面瘫的神情,眸子水润,接道:“会试拜座主拜的也是他。”忽然嘻嘻一笑,又垂首,渐敛容,很有些惆怅。

小壳惊讶道:“他为什么写信给你?”

沧海叹了一声,“我们经常通信的。”

小壳惊讶道:“我问你他这次为什么写信给你!”

“哦。因为我先写信给他的。”抬眼淡笑望了望小壳,在他开口前接道:“去年他误参了东厂,且于官场中一直升升降降,虽然东厂不讨嘉靖的好儿,但是夏言亦然。所以问问他近来如何。”

小壳眨着眼睛蒙了良久。

之后,道:“都赖你吧?害夏大人又不招待见。”

沧海却用力哼了一声,十分不屑。“谁害谁啊。”

“怎么?”小壳挑起单边眉梢,“他也招着你了?”

沧海微启唇,猛吸了口气要说,又顿住。叹出这口气,哂笑半下,抬眼道:“这么说吧,你知道我和他怎么认识的?”

小壳转着眼珠想了想,“我知道!是你爹我舅在京城做官时认识的老朋友!”

“这话虽然不错,”沧海缓缓点头,“可那是他俩的事。我是跟陈超流浪江湖的时候被他绑架的。”

小壳又瞪起了眼睛。

“……啊?”

“唉。”沧海未言先叹。右肘支在扶手之上,右手攥着空拳将额角一抵,沉默。半天,才颇为失落道:“你以为我愿意认识他啊。那天陈超去消息站办事,留我一个人在街上玩,我逛啊逛的就到了他们家门口。正巧他跟门口望街,非要拉我上他们家玩去,我不去,他就仗着他是大官就硬给我抱进去了,哎你说,”抬眼十分不悦的望着小壳,右掌一摊,“这不是绑架是什么?”

小壳早已经笑起来。“那你赖谁啊,谁让你生来就一祸水呢。后来呢?”

“后来……?”沧海又低下眼睫,右拳抵在唇间。“他就叫他那些妻啊妾的全家上下出来围观我……”

“那你呢?”

“哭呗。”

小壳仰天大笑。“再后来?”

“再后来就哄我呗。摒去闲人,拿吃的、玩的、什么金银珠宝,反正都是老套路。”

第一百六十三章姹女洗新妆(三)

“还好只一会儿,陈超就找来了。要不是殴打朝廷命官是重罪,夏言绝活不到今天。”极端忿恨的撅了会儿嘴。

“我一看撑腰的来了,什么也不怕了,就拿四书五经上的话骂他,越骂他越乐,说我小小年纪就文采斐然,将来一定是栋梁之才,便非要当我老师教我念书,之后死活留了我和陈超三个月,闹得我们俩只能半夜翻墙逃跑,”咬了咬银牙,将扶手一拍,“我也没给他留面子,把他送我玩的那些东西全给卷走了,一件没留!”

回手指着妆台上常用的八宝攒珠金梳篦,“呐,那玩意儿就是他们家顺来的。”

小壳大笑中继续挤眉弄眼不平了好久,才又沮丧道:“谁知道我这么倒霉!会试拜老师又遇上了他!结果名分坐实,我也没辙了。”

小壳大笑道:“我说你怎么老处变不惊,原来……”

“没错!”沧海立刻坐直指着小壳,“你试试从小一天被绑架八百多回,天大的事儿也不是事儿了!”

小壳笑道:“既然他没事,你怎么给他回的信?”

沧海端起影青茶盏。“叫他当心严嵩就是。”

“把他们杀光?”舞衣美丽的额头在微阴的窗前光中,像罩了一层薄雾,迷离。双鬟略松,发丝未理,唇红如昔。

“你不会的。”舞衣斜眺着小瓜翅下的窗外尘世,喃喃道,“你若要杀,不会留他们到现在。”

钟离破坐在彼处,四平八稳的姿势一直不曾变动。脸上浅淡的笑意也未改变。他从这角度望着的被风吹眯了眼睛的舞衣,像战火硝烟中楼兰古国残桓断瓦高阁上的公主,满头珠宝俯视殆尽的家国。灰尘苍凉了眉眼。

钟离破浅笑道:“你不怕我,为什么不敢看着我?”

舞衣依然眼望窗外,喃喃道:“我不怕你,但是你很恐怖。”

“哦?”钟离破不怒反笑,小瓜觉得他有些白痴。

钟离破笑道:“这话怎么说?”

舞衣姿势不变。“你那半个屋子就像灵堂一样,床铺摆得像棺材,床帐像白绫,而你,就是棺材旁边打幡儿的纸人儿。”

钟离破听完一愣,继而哈哈大笑。笑得喘不过气。

舞衣将不耐的白眼向他投去,被那比纸人儿还紧绷的利落轮廓吸住目光,有些别扭的一直瞪视着他。

“还是头一次有人敢这么说我,”钟离破笑完了,端起一旁的茶水饮了一口,“你比我有想象力。”极坏的看了一眼打盹儿的小瓜,又望向舞衣。

舞衣俯视窗外,顺带夹了他一眼。

“喝茶吗?”

舞衣不禁又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钟离破道:“我是要杀他们的。不过要留到两天以后……”

“你不说给他们三天时间考虑吗?”舞衣瞪向他,眉尖顿蹙。

“是。”钟离破垂眼,“不过是骗他们松懈。给他们两天时间,之后灭沈家堡,我只和神策说他们不合作,”抬眼,“而我是仁至义尽。”

第一百六十三章姹女洗新妆(四)

“到时候没有活口,谁还能出来拆穿我?”

钟离破说着,事不关己的残忍微笑。为灵堂纸人的脸皮增添动态。

舞衣觉得棺材里的死人坐起来了。

钟离破看她微启小口,暂引樱桃破。不过实说起来,她的唇色是略发一点紫的淡粉色。像什么呢?

像楼兰公主神秘的指甲草?

钟离破道:“我以前认识一个女孩子,名叫芳芳。”

舞衣又慢慢低下眼睛。半晌。轻道:“是你的什么人?”

“爱人。”钟离破道。“像你爱沈远鹰一样的爱人。”

舞衣飞快瞟了他一眼。飞快红了双颊。望着窗口,“我不爱他。”

“哦。这样啊。”钟离破始终看着她不曾瞬目。“那我和她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杀父杀母,杀夫杀子,灭满门的那种。”

“呵。”舞衣扯了扯唇角,“一点也不好笑。”

“你就快成我这样的仇人了。”

钟离破双眉忽然剔了剔。

舞衣脸瞬间就红了。纵使她没看钟离破的表情。

于是钟离破面向门口。不再盯着舞衣。

门是硬杂木的。刻着蝙蝠寿桃连环锦文,做工粗陋。涂着一层亮亮的好像从来没干过一样的透明油漆。地板是木头条铺的。明明在二楼,却似乎从木条缝隙里透出光线。

不知谁在走廊里行走。木板地轻微嘎吱的响。

窗外不远有一棵松树。二楼这里可以看见树顶盖着积雪。远处有一小株红色腊梅,也染着白雪。一共七条大小枝干,只开着一朵红花。

小瓜无聊得快睡着了。

舞衣望着窗外,忽然道:“后来呢?”

“死了。”

钟离破淡淡回答。

舞衣一愣,心中难过的消化了会儿,不知所措中微微生起了气。小嘴一撅,道:“你这人,除了说‘杀’和‘死’,不会说别的了么?”

紧跟“哧”的一声,钟离破笑了。“那你希望听我说些什么?”

于是舞衣又犹豫。

钟离破静静的坐着。

一刻钟后,钟离破忽然道:“姑娘,你不是不想和我说话么?”

半晌。没有回答。

钟离破的目光从土黄色的门板上挪到舞衣娇美的瓜子脸上。那张小脸红通通的,却不是羞涩。是晕开了花的胭脂。

钟离破微笑张开了口,尚未出声。

舞衣已轻轻道:“那我呢?”下意识的伸出右手食指,伸向闭目的小瓜温热的蜷翅,突然间收住手。转过头看见钟离破的微笑。“你也会杀……”

“我叫人打水给你洗脸。”钟离破冷着面孔站起身,语气生硬。

“不……!”舞衣叫着扭转了整个身子,望了他的脸后缩了一缩,声如蚊蚋,“我……想洗澡。”

之后。她感到自己的心,跳得好厉害。浑身经脉都发紧。没有思绪。

微笑。绽开。像用力拉扯一根牛蹄筋。

钟离破又慢慢微笑起来。微笑着轻快走到门前,拉开。

“我半个时辰之后回来。小瓜会替我陪着你。”

小瓜冷冷看着面前这个心不在焉的女人。

第一百六十三章姹女洗新妆(五)

漆黑而濡湿的长发披在雪一般的肌肤上。她的脸又白,又粉,像三月里白桃的瓣根。带着一丝红润。她的眉好弯,眼好黑,却未垂着眼帘。小瓜站在她浴桶的边沿。

一个沐浴的美人,和一只五彩斑斓叫声婉转的美丽小鸟。

小瓜金鸡独立,伸爪挠了挠头皮。哈,果然还是后者美丽。

浴水轻轻荡在她的肩头锁骨,连水也销魂,水也香,水也是桃瓣般粉质多香。她的弯弯的眉弯弯细细的颦着。一对湿润的藕臂搭在浴桶边沿。小瓜的脚边。

小瓜看着自己的脚。嗯。十指纤纤。

小瓜居高临下鄙视的望着这个失神的女人。细致的水珠凝结在她细长的鼻梁,像刚刚渗出来,又像立刻就会渗进去。双唇饱满如一颗粉紫色的樱桃。)双唇吸饱了水般。

还这么小。小瓜极不屑的仰了个脑袋。这水气,这香味,熏得我头晕。小瓜向浴桶中香水深处望去。

看不太清。可是它觉得自己更晕。

于是它向浴桶后面绕去。一步一个脚印。一溜歪斜。行走在浴桶人生的边缘。黑发蜉蝣在水面。惆怅的卷成圆圈。

像远古黑色圆圈的符咒。

符咒,黑发。黑发,符咒。手肘,手臂。

手,脸蛋。

小瓜又绕了回来。

那女人丢了魂魄般痴痴坐在澡桶里面。启着小口,颦着眉尖。目光幽忧。

忽然锁向小瓜。

“……他走了?”半张脸的唐秋池探头探脑问道。之所以是半张脸,因为他半个身子都隐在床架后面。床架后面有马桶。

沧海缓缓回过头。点了下头。

“那你为什么不叫我?”唐秋池从床后走出来,走到沧海面前,端起他面前的茶盏。

被他一把夺回。

沧海又洗了一个杯子,倾了一盏茶水搁置唐秋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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