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刀传说-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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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代“澜涛雅轩”的当家主是何劲松,但在武林中风头最劲名声最响的却是他的长子,身为“四大名剑”之一号称“澜涛公子”的何暮迟。
而“纵意山城”却是以河北巨盗人称“枪霸”拓拔展翼为首的黑道宗门,打家劫舍贩运私盐无所不为。拓拔展翼以手中一杆丈二红枪称霸河北二十年,无人敢攫其锋芒,其名为“纵意八十针”的枪法更是武林一绝。
以重达三十斤长一丈二尺的红枪来施展如绣花一般绵绵不绝、小巧细致的枪法,这对一般人来说绝对是无法想像的。
但是,拓拔展翼却可以。这不仅仅说明了拓拔展翼的真气已达到了收发自如运用于心的超强境界,更说明了他对“枪”这种武器的物理特性的掌握已到了颠峰极境。
他们到岳阳来究竟是为了什么?特别是这天魔宫和血剑盟的大战一触即发之时?鹰刀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
近几十年来,以长江为界的江北武林局势极为错综复杂,原本被誉为武林正宗的少林武当两大门派,秉着清净无为的佛道宗教思想,渐渐淡出争夺势力的舞台,超然物外。
取而代之的是被时下武林称之为“江北八阀”的新兴势力控制着整个江北地区,“澜涛雅轩”和“纵意山城”正是江北八阀之一。
与江南武林天魔宫或者花溪剑派一派独大的局面有所不同,江北八阀势力均衡割据一方,互相之间虽然偶有争端,但极少有大规模的冲突发生。
不过,这并不表示江北八阀的宗主们都是些不吃荤的和尚,都是世界和平的爱好者,而是形势所制不得动弹。因为大家实力相当,如果自己贸然挑起争端与另一大势力争斗导致自身实力下降,那么最有可能的结局便是被窥伺一旁的其他六大宗门连骨带皮一起吞并掉。所以,最稳妥的办法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的家里好。
但是,鹰刀在今夜却听到了一件难以想像的事──澜涛雅轩和纵意山城联袂下江南造访岳阳知府。如果这件事传扬出去,本身就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江北八阀的各大势力实力相当,无论哪两派联盟,对其他六大宗门都将是巨大的威胁。由此看来,江北武林的势力版图即将随着澜涛雅轩和纵意山庄的结盟而重新划分了。
然而,这位名唤丁盛年的岳阳知府只是一个地方行政长官,他有什么魅力,居然能令得澜涛雅轩和纵意山城千里迢迢地南下和他会面?其中必有蹊跷。
鹰刀沉吟半晌,脑中突然灵光一现,想到这次血剑盟围剿天魔宫的计划中,官府在暗中支援一环,不由恍然大悟。
莫非,血剑盟又将有什么大计划要行动了?
这是一种毫无来由的明悟,或者说是一种直觉。
销魂蚀骨的呻吟声再度响彻整个地窖传入鹰刀的耳内。原来是那对热情如火的野鸳鸯一见危机过去,便爱火重燃。鹰刀轻轻叹息一声,对他们舍生忘死肆无忌惮的精神着实佩服万分。他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身法催运至极限,如同鬼魅一般从酒架后滑出,掠向地窖的大门。
当听到他们二人的喘息声逐渐急促加快,即将进入爱欲交融的极乐颠峰,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时,鹰刀迅速地拉开地窖门穿射而出。
明月照大地。真不是一个刺探敌情的好天气呀!鹰刀抬头望着天上那轮皎洁的月亮摇了摇头。他先跃上身旁一棵大树上,观察了一下府衙内房屋建筑的布局。
见前后共分为三进建筑组群的府衙灯火通明,廊间屋角偶有身穿甲胄的军士在巡夜,尤以应该是作为饮食起居之地的第二进建筑组群中穿梭巡视的军士最多,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丁盛年和澜涛雅轩纵意山城会面的地方一定就在其中的某一间屋子。
鹰刀并没有忘记他自身仍然处在一个被追捕的境地,然而想要知道血剑盟下一步计划的冲动和好奇盖过了一切恐惧。
地窖处于府衙的西北角,中间隔着一个小花园。花园过后便是一组应该是丁盛年内眷居住的房屋组群。
再过去,便是定为目标物的第二进建筑群了。他脚尖在树上一点,如大鸟一般向前斜掠过去,穿过小花园,向上一纵,轻易地攀住房屋的檐角翻上屋顶。
从地窖旁的大树到丁盛年家眷居住的房屋组群,这远远十多丈的距离几乎是瞬间即至。
他轻轻趴伏在屋顶上缓缓移动,在移动的过程中,提聚了全身的功力将耳目的灵觉发挥到极限。
因为他知道,他所窥伺的对手并不是普通的武林中人,而是出身于“江北八阀”的超级高手,只要有一丝疏漏,都会引起敌方的警惕和怀疑,到那时,只怕自己便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月光洒落下来,将屋顶映照地如白昼一般。鹰刀皱了皱眉,停止了自己愚蠢的做法。要想在这种地方隐藏行迹的确是太困难了,况且从这边的屋顶望过去,虽然能看见对面房中的人迹走动,却不可能听得清对面的说话,这对自己所实行的“偷听”大计并没有实质上的帮助。最好是想办法冒充奴仆直接潜入对面的房舍。
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鹰刀俯头看去,见一个白发老仆手中端着一道托盘,慢慢行走在穿向对面房屋的回廊中,盘上装有时鲜水果,正是先前入地窖取酒未得的福老爹,想来是给对面送水果。
鹰刀大喜,暗叫一声天助我也。他游目四顾,见并无他人,而负责巡逻的军士还远在另一方拐角处,一时间无法监视到此处,便飞身下去,掠至福老爹的身后拍拍他的肩膀笑唤道:“福老爹……”
福老爹一惊,转过身子看着鹰刀奇道:“你是谁?怎么……”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鹰刀一指点中肋下穴道软倒在地。鹰刀左手一托接住福老爹手中的水果托盘,右手已拎住福老爹瘦小的身体向后飞退消失在黑暗之中。
过了一会儿,鹰刀身上穿着他从福老爹身上剥下来的衣裳,手中托着水果托盘,脸上带着贱贱的微笑,屁颠屁颠地向对面房屋走去。
秀水驿。
长达三里,宽阔的长街在秀水驿的市集中向前延伸。街道两旁的酒楼、店铺、妓馆等屋舍在夜色中静穆着,没有了昔日的繁华,也失去了往日的喧嚣。
整个秀水驿都像是一个被世人遗弃的角落,鸡犬不闻寂无人声。酒楼店铺檐下的灯笼在夜风中轻轻颤动,偶尔发出几声“沙沙”细响,更增添了一种令人心悸的诡异之色。
天地间一片死寂。但空气中却隐隐浮动着一股沉重的几乎让人透不过气来的压力。
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卷起漫天尘沙,整条长街黄沙漫漫,使得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下的街景立时朦朦胧胧起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
在长街尽头的一家楼高两层,名为“忘忧居”的酒楼中,荆流云双手背负在身后,脸色凝重地站立在二楼窗口默然不语。如果他此时的神情被鹰刀看见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
因为,在鹰刀的心中,荆流云一直是一个平庸猥琐、冲动莽撞、说话行事不经大脑的白痴型人物。可是,此时荆流云的眼神阴狠决断充满杀伐之气,神情镇定自若,肩背挺直如枪,浑身洋溢着一种惊人的气势,和平日里给人的印象大相迳庭。
难道,这才是“花云双剑”之一荆流云的真正面目吗?难道,他平日里所扮演的骄横跋扈目中无人的纨裤子弟形象,全是一种迷惑他人的手段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此人不但演技绝佳,其深沉隐忍的城府和心计更是深不可测。
“掌门,天魔宫在前方近八里处的小山谷中已经停留了将近半个时辰,一直没有任何异动……莫非,他们猜到我们会在秀水驿设下埋伏故而裹足不进?”黑暗中,一把粗哑的嗓音响起,打破了沉静。正是身形肥胖的吕东城。
荆流云并不回头。他冷笑一声,淡淡道:“秀水驿是北上中原最主要的渡口之一,在荆州、岳阳一带,除了长江上游距离此地八十里之遥的风陵渡之外,没有别的渡口有如此规模,乃是客商旅人云集之地。这么热闹的地方又怎么会如此静寂无人?只要不是笨蛋,必会对现在这种状况的秀水驿起疑心……天魔宫屯兵山谷不进秀水驿,正说明了他们已经意识到自己遭到蒙彩衣的背叛,中了我们的计了……嘿嘿,到这时才明白过来不嫌太迟了吗?他们远离川西本土,孤军深入秀水驿,陷入我们的包围圈中,兼且外无援军实力又远远不如我们,这一场仗不用打也知道是我们赢了。唯一的悬念只不过是我们能否全歼这批天魔宫的菁英!”
吕东城也笑道:“老爷子这一手耍得实在是漂亮,让人心服口服。今夜一战之后,整个江南都将是我们花溪剑派的天下了,呵呵!”
荆流云傲然道:“爹爹向来算无遗策,区区天魔宫也敢和我们争锋真是不知死活!不过,这次若非蒙彩衣从中出了大力,我们也不会如此轻易地引天魔宫入毂……说起来,我们还要感谢鹰刀,如果没有他的精采配合,事情进行得也没有这般容易。总之,这一次乃是皇天祐我,天赐良机。巴蜀乃天府之国,富户百万,只要拿下天魔宫,控制了整个巴蜀,不但能从各大商家手中抽取大量的税银,就是将浙东私盐运进巴蜀贩卖这一项,我们花溪剑派就能赚个盘满钵满。有了这笔巨额进帐作为强大的经济后盾,我们就可以挺进江北,逐鹿中原了。”
荆流云这一番话语,不但表明了花溪剑派之所以对天魔宫志在必得的原因和决心,也表明了花溪剑派欲图称霸整个中原武林的野心。
而这美好蓝图的构画者,正是荆流云口中的“爹爹”,吕东城口中的“老爷子”──原花溪剑派掌门荆悲情,从两人对话的口气中可以知道,本该死在鹰刀刀下的荆悲情正隐身在幕后操纵着一切。
看来,鹰刀和楚天舒并没有料错,死在鹰刀刀下的或许是阿猫阿狗,或许是世上任何一人,但绝不会是真正的荆悲情。
吕东城“嘿嘿”陪着荆流云笑了两声。以他的圆滑世故,在这种时候自然不会忘记跟在主子的屁股后面摇几下尾巴,这正是他之所以能在花溪剑派中立足二十余载屹立不倒的致胜法宝之一。
他过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道:“掌门,既然天魔宫已经知道我们在秀水驿伏击他们,他们还会送上门来送死吗?”
荆流云眼中突现凌厉之色,仿佛如刀光闪现。他静静地道:“我之所以要将整个秀水驿弄成这般看似死寂无人的模样,正是特意暴露我们伏击他们的用意,希望对方能意识到我全军埋伏在长街的两侧,好知险而退向后撤军。这样一来,他们在士气受损的状态下回撤,骤然遭遇到蒙彩衣九帮十三派在他们后侧及两翼的伏兵,必然会阵形大乱溃不成军,然后我们再衔尾而上给对方致命一击。这样做不但能最大限度的重创天魔宫,达到全歼敌军的效果,更重要的是可以保全我花溪剑派的实力,将我们的损伤减低到最低限度,我们还要去接收天魔宫在巴蜀的地盘呢,没有大量的人手怎么可以……世上有很多事都是吃力不讨好的,重活脏活就让蒙彩衣的手下去做好了,我们只要能舒舒服服地享受胜利的果实便行了……”
吕东城脸色一变。和这种人共事可千万要打起精神呀!在这一刹那间,他有着一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
他悄悄地在荆流云的身后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笑道:“高,实在是高!掌门这招借刀杀人之计果然高明之极,既不用自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