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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悍臣-第2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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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顿连拉带打,让包括邱濬在内的几位阁老全部没了脾气。这事本来就是只能打嘴仗的事,可偏偏白朗这想出位的小子不知轻重动了手。在海禁一事上,朱佑樘究竟动了几分心思别人猜不出来,他们几个离皇帝最近的人是能够猜出来的。

之所以依然不管不顾的反对开海禁,第一是给手下那些人做出一个姿态,第二则是为开了海禁以后的自己争取一些该有的权力。

每一个读书人在读书的时候都是有抱负的,如李白一般,为的都是匡扶社稷。既然做到了阁老这样的位置,那就意味着他们有了能够施展抱负的机会。这样的机会是他们经营了大半辈子才经营来的,如果被张儒一折腾,到手的权力转手回到了皇帝手中,那他们心里绝对是一百个不愿意。

可如果说要他们因为一个白朗逼迫张儒彻底致仕,他们也不愿意把事情做得这么死。张儒一走皇帝以后怎么看他们?现在皇帝有事没事喜欢找他们商量,张儒走了之后呢?

邱濬朝李敏使了个眼色,李敏马上在白朗的胳膊上拧了一下。

这一出根本就不是李敏授意,完全就是白朗这家伙擅做主张。他现在也没办法,只希望白朗能够懂自己的意思,好好跟张儒道歉。

至于事后如何处置白朗,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白朗诧异的看了李敏一眼,而后有些不屑的挣脱李敏的手,梗着脖子看向张儒:“定边侯,你也不用跟我来这一套。今日我白朗既然敢把话说出来,那就没打算好好在官场混下去。泱泱大明,总是要有几个说真话的人才行。

你要是能让白朗心服口服,白朗二话不说,给你跪下磕九个响头。之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四五,只要白朗一天不死,这大明就有一个人在背后说你定边侯不是东西。”

大明官员最看重的是名声,特别是文官。

张儒文武双全,白朗以为他也顾忌名声二字。可他没想到的是,张儒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在这个时代,张儒的名声已经够臭的了,他根本就不在乎再多一重恶名。

就算心里不是很在乎白朗,张儒还是觉得有必要做出解释。

这满朝文武,每个人的心都隔着一层肚皮,谁也不知道谁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这么多官员里面,有几个是对开海禁不满了,有几个又是因为钱才对朝廷开海禁不满了?

给出一个解释,让这些人接受这个解释,才是张儒的最终目的。

所以在白朗开口之后,张儒立马就开始解释:“成化二十三年朝廷增加商税,那时候所有人都说增加商税不行。可事实证明,增加商税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朝廷国库空虚的窘迫现状。弘治元年一年的商税就占据整个国库税收的两成,弘治二年的成果更是显著。

现在依然是如此,海禁未开,所有人都说开海禁伤国本,有违祖制。但是路都是人走出来的,不去走,那条路不会自己出现在我们脚下。

诸位守成有余,进去不足,这一点我张文轩不怪你们,也怪不上你们。毕竟每个人都有没跟人的活法,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明白其中的关键是什么。

可谁要是做张文轩前进道路上的拦路虎,张文轩还真不介意用手中的绣春刀好好修理修理一路上的荆棘。

你们说开海禁伤国本,东南沿海一带的海商家中抄出来的白银就足够大明三年的赋税。如果朝廷把这些银子收到国库之中,莫非国库还会空虚?一旦国库不再空虚,我们有足够的资本武装边疆士卒,难道鞑靼还敢大张旗鼓的派遣骑兵打草谷?

你们口口声声念着忠君爱国四个字,年年想着要清除鞑靼这个祸患,可是你们哪一年做到了?

我大明不称臣、不纳贡、不割地、不赔款、不和亲,哪怕是皇帝被俘虏了,我们也能够另外选一个皇帝出来。

你们以为自己很有骨气?屁的骨气!忠君爱国不是嘴巴上说说而已,而是从根子上去为朝廷考虑问题。

我大明每年为什么有那么多贪官污吏,为什么从太祖爷手里肃贪开始,贪官污吏依然层出不穷?无非就是俸禄太低,一个知县每年领的银子不过十余两,却要养活几家甚至十几家的人。

如果海禁成了,所有官员俸禄提高,还会有人不顾脖子上的脑袋贪污?如果官员自己的生活变好了,百姓的生活跟着变好了,难道还怕有人会因为一己之私而草菅人命?

张某言尽于此,若诸位一定要为了一己之私坏我大明万世江山,尽管放马过来。”

张儒说完之后,眼睛盯着白朗,一言不发。

一番话将整个金銮殿内的文官武将全部说得哑口无言,平心而论,张儒所说句句都在点子上。素来就爱面子的大明官员也着实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多年没人敢如此指摘他们,突然被人给揭了老底,这让文武百官感觉下体凉飕飕的。

白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变化几个呼吸,最终变成了惨白色。

他脚步有些踉跄的走向张儒,身后怕他再次做出过激反应的李敏想要拉他一把,手伸到半空中,又硬生生的收了回来。

他跟白朗只是同僚,再深一层意思,他也不过是白朗的上司。白朗自作孽,他不想把自己搭进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白朗一步一步走到张儒面前,那每次落下的脚步声,狠狠敲打在每一个官员的心坎上。

不少人心里祈祷:白朗啊白朗,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然而,白朗却做了一个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举动。只见他再离张儒还有五步左右的位置停下,咬了咬后槽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给张儒磕起头来。

“嘭!”

脑袋和地板接触发出沉闷的声音,每一下,都实打实的传进在场每一个官员的耳中。

结结实实的九个响头磕完,白朗一字一顿的道:“明日白朗便会离开京城,三年,我给你也给我自己三年时间。如果三年之后你做不到今日的诺言。古有荆轲刺秦,三年之后,这世间将多一个白朗。”

抹了一把带血的额头之后,白朗毫不留恋的离开了金銮殿,没跟皇帝打招呼,没跟自己的上司打招呼,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出了金銮殿。

这一刻,张儒不由有些佩服起这个三十岁的户部侍郎来,他身居高位,却能够深明大义,没有被那些金钱腐蚀掉自己的理想。

一开始他还以为白朗是海商利益集团的代表,直到那九个结实的响头之后,他才明白,这世上,还是有铮铮傲骨的文人存在的。

从某些方面说,他跟白朗之间,只是理念不同而已。

闹了这么一出,金銮殿上顿时安静了不少,在场官员或多或少都有些触动。那触动,来自于白朗的执拗,也有来自于张儒的话语。

朱佑樘叹了口气,一句话宣布了白朗的去处:“李爱卿,开封黄河决堤,五月便是白朗去的,明日让他收拾行囊,继续到黄河配合工部修筑大堤。三年之内不得升迁,不纳入京察考评。”

待李敏领命之后,朱佑樘顿了顿:“定边侯张儒劳苦功高,赏黄金千两,锦绣五十匹,食郡公俸禄,他日海禁成功,再行论功。就这样,散了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在邱濬的带领下,群臣高喝。

张儒同样喊了一声,然后转身独自一人朝外面走去。途中朱祐樬叫他,他都没有理会,因为他现在脑子里实在是有些乱,不知道该如何整理思绪。

走到半路上,看着路上行人畏惧的表情,他突然有所顿悟,猛然转身,重新朝皇宫方向走去。

第334章 :戏说江山4

和张儒一样,皇宫内的朱佑樘,也在沉思。↖頂↖点↖小↖说,x。

“陛下,定边侯求见。”覃吉苍老而尖锐的声音将朱佑樘从沉思中拉回现实。

“哦!”朱佑樘回过神,表情略微有些讶异,随后马上道:“让他进来。”

覃吉转身走到门口,眼皮都不抬:“陛下宣见定边侯。”

张儒也不拿正眼瞧这个心眼有些小的太监,迈开大步走进东暖阁,顺手就将门给关上了。

朱佑樘在张儒将汪直弄回京城之后虽然把东厂交给了汪直,骨子里他认为最信任的依然是覃吉。覃吉一日不死,他信任的人一日不会改变。毕竟是个老人,而且是在东宫潜邸陪了自己很久的老人。

人总是有感情的,朱佑樘贵为皇帝也不例外,只是皇帝的感情,很多时候都不会表现出来罢了。

走进东暖阁,单膝跪下给朱佑樘行了礼,等朱佑樘道了声平身之后,张儒才站起来恭恭敬敬站在一边。

朱佑樘脸上讶异之色更为浓郁:“虎哥,你这是怎么了,缘何一次大朝会过后,便变得如此拘谨?”

张儒微笑道:“臣只是时刻告诫自己,这大明是陛下的江山天下。同时也恭喜陛下,能够得到白朗这样的臣子。”

朱佑樘接口道:“你呀,又想多了。对了,白朗这人你怎么看?朕总觉得他今日之举有哗众取宠之嫌,但最后那九个结实的响头又有些解释不通。看李敏的脸色,今日之事似乎并非他幕后主使,其他人表情也都是充满惊诧,似乎这就是白朗一人所为。”

张儒沉吟道:“臣以为,这白朗倒是没有哗众取宠的意思,他是个读书人,读书人最好的就是个脸面。更何况他是户部侍郎,身份地位在朝臣中仅次于勋贵、内阁、六部尚书。如果是哗众取宠,他完全没有必要自己出头,找一两个相熟的给事中或者言官就能将臣弹劾得体无完肤。

然而在陛下摆明旗帜站在臣这边的时候,他依然不知死活跳出来攻讦,此非明智之举,他宦海沉浮十余载,没理由不明白这个道理。

臣的解释多有牵强之处,他并未反驳,而是立马下跪磕头,并自请处分。

离开金銮殿的时候最后那句话,古有荆轲刺秦,今有白朗刺张。那话明显就是充满死志,一个了无生趣之人,已是可以无所顾忌,偏生他相信了臣的解释。

所以臣以为,这白朗,应该是真心劝谏。”

朱佑樘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张儒的分析让他茅塞顿开,不再钻进死胡同出不来。

勉强给了一个笑容,他有些迟疑的问了句:“那你说的三年改变朝廷现状,是否可以做到?”

张儒很坦率了的摇了摇头:“这个臣也不知道,臣会尽力而为,最后发展成什么样子,臣自己也不清楚。以后的事,谁又能说得清楚呢。可事情总需要人去做,不做则是一成不变,最后变成一潭死水,做,至少有将活水引入死水的机会。”

朱佑樘右手食指和拇指不停摩挲着左手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虎哥,说心里话,朕到现在都不知道支持你到底是对是错。”

“你我君臣二人,如今已经站在了所有朝臣的对立面。若成功,就算今日所为是错,我们也是对的。若不成功,就算今日我们所为是正确的,我们也是错的。对错从来没有绝对,只有相对。”张儒道。

朱佑樘点头赞同:“是啊!反正已经被你给拉上了贼船,朕如今也只有一条道走到黑了。”

张儒笑道:“陛下不要杞人忧天,做什么事都有难做的时候,就像白朗今日在大朝会上说出的话一样,艰难的抉择,才能让人选择出自己的道路。不管那条道路到底是对是错,是曲折还是笔直,是黑暗还是光明。既然选择了,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牙走过去。”

朱佑樘叹道:“唉。。。国事烦心,不说那些了。你怎么突然又进宫了,别跟朕说你是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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