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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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帝……”年纪已经不轻的机械师看着幻影扎古·斩上密密麻麻的弹孔，惊得说不出话来，很难想象驾驶员是怎么穿过这么密集的炮火的。
　　“嗤——”舱门四周冒出白烟，气密锁已经打开，机械师忙靠上去，可首先出现在他眼前的不是驾驶员，而是一个惊恐的瞪着大眼睛的男孩。
　　“诶？”机械师塄住了。
　　“医疗班！”里面的驾驶员又扶出一个浑身湿透的女人。
　　“耶？”机械师更加惊讶，直到驾驶员摘下头盔，露出雪般银发，冰蓝眼眸。
　　“kuso！”yzak呵斥着愣在原地的机械师，“快叫医疗班！”
　　“哦，哦。”机械师回过神，忙抱起惊恐的孩子，和搀着mili的yzak一起跳上升降机。
　　“yzak！”已经在地面上等候的dearka迎上来，刚才通过通讯已经知道救了mili的事，虽然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看着惊魂辅定的mili，又看看满脸疲惫的yzak只好作罢。
　　升降机上，稍稍恢复力气的mili挣扎着，“放开我！”
　　“别乱动！”yzak忙拽住她，以防她掉下升降机。
　　三个人刚刚在地面站定，mili猛的转过身，一巴掌掴在yzak脸上，清脆的响声盖过了机库中的一片嘈杂。
　　“kuso——”yzak一把抓住她的衣领，苍白的脸色让红色的掌印更加鲜明。
　　“住手，yzak！”dearka一个箭步上来，钳住yzak的右手。
　　“kisama——”yzak猛得转过脸，银色的发丝飞扬起来，“dearka你闪开！”
　　“yzak！”紫色的眼眸中闪动着严厉的目光。
　　yzak怒视着那双从未如此严厉的紫眸，猛得甩开dearka的手，向机库大门跑去。
　　“yzak！”dearka追了几步，又转回身，看着同样怒目圆瞪的mili，“先去医务室吧。“

　　“你是说他是暂时的失语？”mili从女军医手中接过Gill。
　　“我们检查了他的听力系统和声带，没有发现器质性问题。”女军医轻轻捏了捏孩子圆鼓鼓的脸蛋，“大概是过度惊吓，癔病性失语。”
　　“那怎么治疗呢？”
　　“也许暗示疗法会有效，不过这么小的孩子……”女军医面露难色，“很难配合治疗。”
　　“谢谢。”mili抱着孩子站起身。
　　“你身上的擦伤还是处理一下比较好。”女军医关心的叫住她。
　　“不用了，谢谢。”mili说着走出门去。
　　“非常感谢。”dearka向军医敬个礼，匆忙追出去，“喂，等等我！”
　　“先把湿衣服换了吧。”dearka紧跟在mili一旁。
　　“不用。”mili抱着gill沿着狭窄的通道急急前行。
　　“赶这么急，你这是要去哪儿啊？”dearka加快脚步。
　　“奥布。”mili头也不回。
　　“喂喂，这是在潜艇上呢。”dearka伸手拉住她，“等到了卡潘塔利亚基地就送你回去。”
　　“不用你操心。”mili甩开dearka的手，“我宁愿游回奥布。”
　　“难道让他也游回去？”dearka指着瞪着蓝眼睛盯着自己的gill。
　　mili终于停下脚步，就算自己不在乎，可孩子的安全呢？
　　“我来吧。”dearka把小gill抱过来，“好漂亮的孩子……对了，你和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啊？”
　　“那得问你们这些侵略者。”mili蓝色的眼睛里是凌然的目光。
　　“我是说你们怎么会在曙光社？”dearka能理解mili的心情，祖国被攻击，换了谁都会愤怒吧。
　　“跟侵略者没有什么说的。”mili别过脸。
　　“那先去休息吧。”
　　“说了不用你管。”mili径直向前走去。
　　“米丽阿丽雅·哈乌！”dearka几步跟上去，抓住她的肩膀，“是奥布先签署条约，先向plant宣战的！奥布已经不是中立国了！”
　　几句话就说的mili无言以对，他说的都是事实……攻击做为敌人的奥布，zaft军无可厚非……可奥布毕竟还是自己的祖国啊。
　　“如果不是yzak那家伙据理力争，今天晚上奥布全境就变成一片火海了！”dearka加重了语气。
　　“yzak？”
　　“就是今天被你打了一巴掌的家伙，他去找议长，请求议长放弃全面进攻奥布的计划。”dearka突然打住话头，“真是的，不该说这么多，说不定又要被送上军事法庭。”
　　“yzak　jule？”mili想起了那个曾经在AA上见过一面的赤服驾驶员，刚才慌乱中竟然没有认出他。难道本来的计划是全面进攻？也就是说为了减少平民伤亡，只局部打击了曙光社和加速器……
　　“找个机会道歉吧，毕竟今天是他救了你们。”dearka说着低下头，看看正饶有兴趣抠着自己领章的gill，露出温柔的笑容，“你喜欢？回头送你一个。”
　　“elthman副队长！”一个士兵匆匆追过来，看了看mili欲言又止。
　　“说吧。”dearka冲他点点头。
　　“bill和king伤势过重，牺牲了。”士兵低下头，“jule队长说，按照海军的习惯1小时后在前甲板为他们举行海葬仪式。”
　　“知道了。”deraka的心情很沉重，在今天的行动中，一共损失了7名战友，加上bill和king是9名……
　　“我能参加他们的葬礼吗？”mili握紧手中相机，她预感到，展现在自己面前的，将是从全新视角来诠释的世界，这将是另一半真实的世界。

　　天空中，乌云匆匆向西边天际挤压着，海面上，飒飒的海风吹的军旗猎猎做响，翻滚的海浪不时卷上漆黑的甲板。jule队的官兵在甲板上列队，默默注视着战友的遗体缓缓经过。
　　“举枪——”
　　mili举起手中相机，透过镜头，她惊讶的发现，银发人冰蓝的眼眸中竟然闪动着晶莹。
　　“放——”
　　伴随着清脆的枪声，战友的遗体在浪尖上翻滚几下，旋即便消失在藏蓝色的大海中。
　　mili放下相机，心中突然升起的沉重感挥之不去。战争对双方来说都是残酷的……
　　“dearka。”仪式结束的时候，yzak转身叫住走在后面的兄弟。
　　“怎么？”
　　“你的女人，那个mili……”飒飒的海风吹乱yzak银色的发丝，遮住他水蓝的眸子，“今天让她住我的单人间。”
　　“诶？yzak，你？”
　　“我和军需主任住一间！”yzak整理好被吹乱的银发。
　　“那我呢？”
　　“睡驾驶舱！”yzak径直朝潜艇的水密门走去。
　　“喂，喂，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啊——”
　　在到达卡潘塔利亚前的这一夜，dearka最终还是和yzak挤在了一张宽80CM的潜艇标准铺位上。
　　听着对面的军需主任发出低沉的鼾声，dearka翻过身，“睡了吗，yzak？”
　　“睡着了！”yzak背对着他，拉过毯子蒙住头。
　　“喂，喂。”deraka拉开毯子，扳住yzak的肩。
　　“kuso！你干嘛！”yzak猛得翻过来。
　　“嘘——”dearka把手指放在yzak嘴边，“小声点……”
　　“你这家伙要干嘛！”yzak揪住dearka的T恤。
　　“mili会向你道歉的。”dearka拿开他的手。
　　“哼，谁在乎。”yzak又翻过身去。
　　“yzak，”dearka再次打破沉默，“你和daya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yzak身子动了一下，没有回答。
　　“我不小心看了你口袋里的照片，你休假的时候一定发生了什么。”
　　仍然没有回答。
　　“你有点喜欢daya吧。”
　　“你说什么？！”yzak翻过身，皱起眉头。
　　“和她在一起，会有一种安心感。”dearka拍拍战友的肩，“其实你也喜欢shiho吧。”
　　“诶？”
　　“像shiho这么优秀的女孩子，没有人会不喜欢的。”dearka伸手拨开遮住那双冰蓝眼眸的银发，“可喜欢与爱是不同的。”
　　“要你管！”yzak瞪起眼睛，“哼，你也没有资格说我吧！你的那个mili，对你还不是不冷不热！”　
　　“我和你不同啦。”dearka微笑一下，“对了，daya抱的孩子是谁？”
　　“她女儿。”昏黄的睡灯下，水蓝的眸子里荡漾着复杂的目光。
　　“耶？”dearka睁大眼睛，“她已经结婚了？yzak，看来你没有希望了。”dearka露出一脸坏笑。
　　“那个男人阵亡了。”　yzak的声音很低，仿佛压抑在喉咙中。
　　dearka收起笑容，不再说话，战争中这样的悲剧实在是太多了。
　　“说起来，那个mili怎么会在曙光社，又躲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差点死掉！”yzak叉开了话题。
　　“我也想知道……”dearka眼中的光芒突然黯淡下去。
　　“你没问？”
　　“连话都不想跟我说。”dearka笑了一下，“换了是我，也不想和攻击自己祖国的侵略者说话吧。”
　　“dearka……”yzak看着紫眸透出的疲惫目光，心中一阵刺痛，身在不同阵营的两个人，会有未来吗？
　　“喂，不要用这么善良的目光看着我。”dearka伸手摸着yzak毛茸茸的脑袋，“这点事都搞不定，还算男人吗。我对付女人至少比你强啦。”
　　“哼，谁担心你！”yzak的把他的手拍到一旁，翻过身去，面对墙壁。
　　“你才是真的让人放心不下呢，跟个刺猬一样，把人都得罪光了，”dearka帮yzak把毯子拉到肩头，“睡吧。”
　　“dearka，”yzak的肩膀动了一下，“你会和mili一起回奥布吗？”
　　沉默……昏黄的灯光下看不清两个人的脸。
　　“不会。”声音不高，但却像一粒石子落进镜子般的湖面。
　　“我会跟在你后面收拾你制造的烂摊子，直到有人能接替我的工作。”dearka使劲捏了捏yzak的肩，“安心睡吧。”
　　不一会儿，狭窄的舱室里就只听得到军需主任低沉的鼾声和两个人均匀的呼吸声。

　　黎明时分，淡淡的薄雾笼罩着尚未苏醒的卡潘塔利亚基地，巨鲸般的DE　DANNA划开海面上柔曼的轻纱，缓缓驶进静悄悄的军港。
　　yzak站在甲板上，凝视着晨曦中的港口，流淌的雾气，闪烁的灯塔，还有远方若隐若现的山峦，一切都是那么宁静……只有港口中错落的沙袋，凌乱的路障和密密麻麻的铁丝网提醒着人们，在海的那边，在天的尽头，进行着一场将要改变人类历史的战争。
　　jule队与先期到达的维护大队汇合后只在基地做短暂休整，等待与母舰汇合，然后就要再次踏上征程。在仅有的两天停留时间里，yzak和dearka决定给全体队员半天自由活动的时间。虽然是自由活动，却不允许随便离开基地。可即便如此，午后明媚的阳光仍述说着这将是一个美妙的下午。
　　“喂，yzak，有什么要带的吗？”dearka穿着便装，他得到yzak的特批，陪mili到附近城里的奥布办事处。
　　“再罗嗦太阳就下山了！”yzak靠在床上看书，眼都不抬一下。
　　“对了，军需主任一会要去后勤处开会，你帮忙照顾一下gill。”
　　“kuso！我又不是保姆！”yzak把书扣在床上。
　　“你先练习一下，等将来当了父亲就不会手忙脚乱了。”dearka坏笑着眨眨眼。
　　“父亲……”yzak愣了一下，他又想起了lisa那双湖水般碧绿的眼眸……大哥哥，做我爸爸吧……
　　“咦，你脸红什么？”
　　“kuso！”yzak随手把枕头扔过去，“晚饭前赶不回来，军法处置！”
　　“遵命，队长阁下！”dearka崩直身体，敬了个礼，“除非我MIA了。”
　　“你说啥？！”yzak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揪住他的领子，“你敢MIA我宰了你！”
　　“知道啦，逗你玩的。”dearka陪着笑脸，抓住yzak的手，“会尽快赶回来。”
　　yzak松开手，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战友，决不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