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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飓风 作者:[苏联] 谢苗·茨维贡-第23章

小说: 飓风 作者:[苏联] 谢苗·茨维贡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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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哈乔夫走到费尔德舍跟前,把手放在他的肩上说:“要是顺利的话,咱们还得稍微坚持一会儿──天亮之前,就在岛子上了。”

  “尽力而为吧,”费尔德舍说着又向伤员俯下身去。

  利哈乔夫从帐篷里走出来。夜幕沉沉,寒气逼人。他往下拽了换护耳帽,翻起领子,走到在松树下的雪地上安憩的游击队员跟前。推醒了梦境中的沙茨科夫说:

  “转告班长涅奇泰洛,叫他换岗,人家都站了两个半钟头了,也该让他们暖和暖和。”

  沙茨科夫吃力地站了起来:“遵命,首长同志,”说着便消失在黑暗中。

  上午十点半,副排长叶尔马科夫和游击队员波列扎耶夫滑雪接近第5号航标,这还是战前河运人员在岸边设立的。他们察看了一下,没发现任何足迹,便重返森林,缓缓地向南推进,仔细观察着湖岸和沿湖伸展着的被新雪覆盖的林中小路。他们有时停下来,叶尔马科夫在松树树干后面挑个合适的地方,从挂在胸前的破旧皮盒子里掏出望远镜,向湖的远处,道路上观望,但是没发现一个人影。在森林的右边延伸着沉寂的,铺满白雪的平坦湖面。

  抽了一支烟后,他们加快了速度。离第一个码头还剩三公里时,他们通过望远镜看见离岸约二百米的湖面上有三个穿便服的人。叶尔马科夫和波列扎耶夫死死盯住生人,飞快地滑进。他们之间的距离很快缩短了。游击队员向第一个码头走近约二、三百米,趴在灌木丛生的流水沟里隐藏起来,开始监视。

  他们发现靠近第一个码头还有一个穿便装的人,手里端着步枪,他左近有一辆淡绿色的德国小汽车。叶尔马科夫蹑手蹑脚地向前移动,波列扎耶夫跟在他后面。当离码头不到一百米时,波列扎耶夫突然被干树枝拴住,栽了个跟头,碰痛了腿。他揉着腿,直着身子站了起来,由于疏忽大意,马上就被对方发觉了。陌生人看见波列扎耶夫,用俄语大声吆喝:“同志,放下武器,下来,要不我就开枪了!”

  听到喊声,波列扎耶夫扑通一声就躺在水沟里。响起了一阵枪声,子弹从他头上呼啸飞过,射到灌木丛后面的松树上,落下一块块带雪团的干树皮。陌生人又放了几枪,就撒腿向汽车跑去。

  湖上的三个人撂下手头的活儿,蹬上滑雪板向岸边滑去,用短促的连发向灌木丛扫射。

  叶尔马科夫趴在地上用望远镜监视他们的行动。

  波列扎耶夫瞄准陌生人,激动不安地小声说:“副排长同志,送他们上西天吧,准是德国人。”

  “可能,但别伤了自己人,再看看清楚。”

  这时,一梭子弹穿过波列扎耶夫卧着的地方。他哼哼起来,咬紧牙关,使劲扣了一下扳机。两个奔跑的家伙不自然地扬了扬手,丢了滑雪杖,一下子倒在冰上。

  第三个藏到芦苇丛后边,向南逃窜,很快就无影无踪了。

  叶尔马科夫向汽车打了几梭子子弹,汽车燃烧起来,左右翻滚,接着从高高的湖岸上摔下去,翻了几翻,落在冰上,响起了噼噼啪啪的声音,汽车沉到水下去了。

  “你受伤了?”叶尔马科夫问波列扎耶夫。

  “膀子擦破点儿皮。”

  “怎么不早说?”

  “没工夫,到现在才感到疼。”

  叶尔马科夫朝波列扎耶夫弯下腰,帮他翻身仰卧,解开他的短皮袄,小心翼翼地把衣袖从左臂上脱下来。波列扎耶夫由于剧痛蓦地大叫一声,喘着粗气。叶尔马科夫拧开水壶盖儿,送到同志唇边说:

  “喝下去,会马上感到好些的。出发前,戈罗霍夫让我们带上这个,带对了。”

  波列扎耶夫咕咚喝了几口。安静下来。叶尔马科夫脱下短皮袄,用芬兰刀把满是血的军便服袖子割开,看到了撕裂的创口。

  “匪徒们用的是炸子儿,炸掉了一整块肉,好在没伤到骨头。”

  “要是骨头在,肉会长起来的,”波列扎耶夫小声说。

  “你还是别说话吧,雅科夫·彼得罗维奇。我尽快包扎好伤口,”叶尔马科夫说,并用水壶里的自酿酒给他洗伤。

  波列扎耶夫又呻吟起来,但一言不发。

  叶尔马科夫洗完伤口,打开绷带包,包扎好胳臂,问:“还能滑雪吗?”

  “慢慢地滑还可以。”

  “那我扶你起来,你顺着来路口自己人那儿去吧。我很快会撵上你的.”

  叶尔马科夫飞快来到湖面上,察看了躺着的死尸。

  其中一个被击毙的长得干瘦,高个子,红头发,四十五岁上下。另一个──身材适中,体格强壮,黄头发,面孔细腻丰润,手指上还戴着订婚戒指。他们穿的是便服:暖和的灰色高领毛线衫,带保护色的短上衣、棉裤。脚蹬旧的油性革皮靴,头戴兔毛护耳帽,身上没有任何证件。

  “我们打死的该不是自己人吧,”叶尔马科夫心里嘀咕,倒吸了一口凉气:“要是自己人,那他们为什么用那么密集的自动枪火力对付我们?这可能是警察或是化了装的德国人。”叶尔马科夫揣摩不出。

  他解开红头发的衣领,只见他脖子上挂着一条带金颈饰的细链子,颈饰里有数字。叶尔马科夫摘下项链,放进自己的军用包,走到黄发男尸跟前,又仔细搜了搜身,但没发现任何标记。

  副排长捡起两只德国自动步枪和一只“瓦利捷尔”牌手枪,走近被击毙者活动过的地方。他发现那里雪地上有打了铁钉的靴子印和一个粗钻头——曾用它在冰上打眼;在凿出的小圆穴旁放着一件破旧的绒衣,里面放着一个用结实的毛织品包好缝上的军用水壶,装着半壶液体。

  叶尔马科夫拧开壶盖,拿到嘴边,一股不纯的酒精的难闻气味直冲鼻子。

  “有用,”叶尔马科夫说着把壶盖拧上,放进背囊,滑到汽车掉进湖里的地方。可是湖水幽幽,深不见底,只有点点油斑在水面浮动。

  叶尔马科夫转身向北,迅速有力地撑着滑雪杖,向第五号航标滑去。

  一小时后,他找到了躺在滑雪板上的波列扎耶夫。叶尔马科夫俯下身去,惊恐地问:“雅沙,朋友,你感觉不好吗?”

  波列扎耶夫默不作声。叶尔马科夫用手指握住他的腕子,试图摸到脉搏,但手是凉的,脉搏已经感觉不到了。他看见短皮袄上有两个小圆洞,赶紧解开袄扣──军便服上流满了鲜血。

  “强盗,残杀这样的人,”他悲痛地说,端起冲锋枪,察看了被害的波列扎耶夫的周围,没发现任何足迹,只是在樟树丛后面,五、六十米的地方,看见了向森林深处去的滑雪板的辙迹、打了铁钉的靴底印和两颗空弹壳。

  “这么说,他是躲在树丛后等到了雅沙,”副排长想,“干嘛放走了一个?”叶尔马科夫内疚地自责道。

  他回到波列扎耶夫那里,脱下自己身上的斗篷,小心地把被害的同志裹在里面,放在滑雪板上。然后从地上捡起冲锋枪,往肩上一挎,用尽全力,拖着滑雪板向前走去。他疲惫不堪迈着艰难的步子向前走啊,走,为的是告诉同志们:附近有阴险狡猾的敌人在活动。

  实在走不动时,他停下来,手指搭在冲锋枪扳机上,谛听着。风摇撼着树枝,摆弄着粗壮松树的树冠,使它们从雪的重压下解脱出来,成团成块的雪纷纷落在地上。

  稍微歇了口气,确信附近没有任何人。叶尔马科夫又开始向前移动。到了夜晚,他完全垮下来了,两脚象踩在棉花上,因得睁不开眼,头晕目眩。他背倚在松树上,用冻僵的手指从树枝上扒下雪往脸上擦,然后用湿袖子揩干脸,看了看表。夜光针指着三点一刻。

  就在这时,他侧目看见了三个滑雪者从灌木丛那边直朝着他飞驰而来。叶尔马科夫一把抓起冲锋枪,但听到了副排长利哈乔夫熟悉的声音:“叶尔马克!这是我们,千万别开枪,自己人!”滑雪的人快速滑到叶尔马科夫跟前说:“我们在找你们,戈罗霍夫中尉派我们来的。”

  叶尔马科夫身子晃了一下倒在雪地上。利哈乔夫坐到他身旁,稍稍托起他的头,打开水壶,往嘴里倒了几口自酿白酒。他睁开了眼睛。他们扶他站起来,搀着他上路了。

  拂晓,他们到达了游击分队驻地。这里人们坐立不安地等着他们。游击队员们争先恐后,盘根问底地打听:波列扎耶夫是在什么情况下怎么被打死的──游击队里的人都喜欢他。人们追念起亡友来;他是哪儿生人,该通知他的家属才对。

  “是的,我们失去了,失去了一个好同志”,戈罗霍夫低沉地说,大家不再作声。“波列扎耶夫牺牲了,而夜间克瓦什宁伤重去世了。但是朋友们,我们没工夫淌眼泪。应该尽快与阿法纳西耶夫侦察组会合。”

  他看了看表说:“现在九点,一小时后出发。咱们有信得过的向导,”

  中尉指着从阿法纳西耶夫大尉那儿来的护林员特罗菲莫夫说:“他帮助我们通过格尼洛伊湖上岛。由我自己带队。通过湖面时,要随向导鱼贯前进,保持十到十五米的间距,别脱滑雪板,随时准备战斗。副排长利哈乔夫、游击队员伊瓦金和切列姆内赫留在这儿,把同志的尸体埋葬好,坟上作个记号,在地形图上标出来,然后顺我们滑雪板的辙迹上岛。战后要在这里建一个纪念碑。而现在,我们告别吧。”

  中尉摘下帽子,随后大家也脱帽,肃立默哀了一分钟。

  “好了,准备吧!”戈罗霍夫打了个手势,就向躺着叶尔马科夫的自制“折叠床”走去。戈罗霍夫在“床”旁边的树墩上坐下来,从图囊中取出地图,在上面作起标记来,时而向叶尔马科夫问些什么.戈罗霍夫没觉察到护林员象猫一样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跟前。

  “中尉同志,该动身啦。我们要趁风还没把乌云吹散,赶到岛上。不然的话,飞机又要窜出来。它在湖面上空和四周已转了三天了。”

  中尉连忙叠起地图,塞进图囊,用责备的口气对特罗菲莫夫说:“这个情况你为什么不马上报告?”

  “我都向阿法纳西耶夫大尉报告过了。至于你们,我的具体任务是:协助游击分队上岛,并抹掉你们的足迹。要是我从他那儿得到的指示是同你们保持联系,那就请听取我的报告。但并不是这样,那就很抱歉。我是严格地按指示行事的。没多久前,阿法纳西耶夫大尉当着游击队长的面说,护林员特罗菲莫夫执行交给他的任务是认真的,呈请奖给我战斗勋章,就是说,我做得对。”

  中尉笑着说:“好吧,季莫费·扎哈罗维奇,就这样干下去吧。”

  护林员把毛里子的衬帽向脸颊上拽了拽,把帽子往下拽了拽,正了正胸前的冲锋枪,踏上宽大的滑雪板说:“我准备好了!”

  “那带路吧!”

  特罗菲莫夫滑在前面,中尉跟着他飞驰而去,其余的人保持间距,向前滑去,滑雪板在雪地上沙沙作响。

  侦察组代表季亚乌尔上尉在湖东岸的码头旁迎接游击队员们。

  “我们焦急地等了你们一个星期了,”季亚乌尔听完戈罗霍夫关于游击分队到达并接受阿法纳西耶夫大尉指挥的报告后,紧握着戈罗霍夫的手说:“我们别耽搁,同志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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