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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我的皇后-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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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千清在后面踉踉跄跄,有些狼狈:“你别抓这么紧,我一点风度都没有了,喂……”
我扬扬脸:“萧千清,知道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吗?”
他不满的闷哼一声:“谁知道。”
“我在想,路是很长很辛苦,但是呢,也许就这么走着走着,有一天,就能够发现,所有的那些迷茫苦楚,罪孽救赎,都只是为了能够迎接最终的幸福。因为只有这样啊,幸福才能显得更加珍贵难得,我们才会更加去珍惜它,不正是因为有了痛苦,幸福才会被称作幸福的吗?”我也不管他听明白了没有,仰脸让被我的快步激起的清风吹拂起额前的碎发:“萧千清,我已经准备好了,有一天一定要走到所有的路的终点去看看。”
去看看,去看那个叫做幸福的目的地,即使到达的路途多么蜿蜒曲折,即使现在我的眼中,依然找不到一丝曙光。

新生

下卷
初夏天气反复无常,才刚放晴一天,紧接着又是一场绵延数日的潇潇冷雨。
等到天气又放晴的时候,萧千清的伤风早已痊愈,萧焕也终于决定启程返回金陵。
苏倩早在几天前就已经被派回总堂处理事务,因此这次随萧焕回凤来阁总堂的人员就包括:郦铭觞,荧,我,萧千清,还有御前侍卫两营的一干人等。
这群颇有些浩浩荡荡的人开进凤来阁总堂的时候,我下马看看身边站着的萧千清,他病既然好了,就一扫前几天的颓唐气质,皓齿朱唇,明眸如波,衬着身上的那件雪绸长衫,满园的风光都让他夺尽了颜色,光芒四射的让人简直不敢逼视。
我忍不住“哼”了一声:“郦先生是来做凤来阁的医师的,荧是跟着宏青来的,你也跟来干什么?”
他笑得清浅,狭长的凤眼里几乎要滴出水来:“哎呀,皇后娘娘这么说干什么?我这不是担心皇后娘娘你么?”
“担心我什么?”我没好气的问,最讨厌他阴阳怪气的叫我“皇后娘娘”的样子。
他笑睨了正在翻身下马的萧焕一眼:“我那位皇兄啊,不知道是不是让醋给泡了,这几日对皇后娘娘都是爱理不理的,我担心万一哪一天醋坛子打翻,不好收拾,这不就跟着皇后娘娘来看看?”
这哪儿是担心我,简直就是想看热闹,我真想拿马鞭抽他:“萧千清,有话好好说,捏腔拿调的你烦不烦?”
“啊,不好意思,惹皇后娘娘厌烦了呢,”他撩了撩披在肩上的长发,自怜自伤的哀叹:“我果然还是很惹人讨厌罢。”
不说还可以,一说居然变本加厉,我翻翻白眼,懒得理他,最后加一句:“都到外面了,不准再叫我皇后娘娘。”
萧千清懒懒的应一声,不知道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回到总堂之后,安排各人的去处,御前侍卫那帮人,统一了口径说是一群慕名结伴投诚的义士,安排在一水院直接听从萧焕调遣,郦铭觞是神医,另拨院子高高供起,萧千清和荧是客人,也拨了院子好好安顿。
唯独我,我还是刚入门的小弟子,鞍前马后的跟在阁主身边效力。
第一天回来后积压的事务很多,回到一水院的水榭,就看苏倩带着一拨一拨的人出出入入,卷宗帐薄什么的一本本的塞过来,看得站在萧焕身后待命的我都头晕。
不过这些东西还是比紫禁城里那些夹七夹八说不清楚的官样文章看起来要轻松的多,边看边听,我也听懂了几件事情,最让我关注的一件是:由于盘踞长江下游数年的七不坞势力瓦解,江浙一带有名的丝绸商闻应天把今年后半年全部进京货物的运送都委托给了凤来阁。可以预见,凤来阁在以往一直想要插足却从未有很大进展的营运业,也将渐渐的站稳脚跟。
而这一切,只是由萧焕在深夜出去杀了十几个人就办到了。想一想漕运帮派互相厮杀数十年,为争一个码头就血流成河的情况,这样真是再便宜不过。难道这就是武功高的好处?
胡思乱想着,天色渐渐晚了,事务也处理的差不多了,苏倩让侍女撤了桌上早已经凉透的那壶药茶,换上一壶新的,然后去吩咐厨房准备晚饭。
屋子里就只剩下我和萧焕两个人,他端起散发着袅袅药香的茶碗放到鼻尖闻了闻,终于还是又放下,回头看到我,指了指桌旁另一把椅子,笑笑:“忘了叫你先回去了,没有外人,坐下休息一下吧。”
我拉椅子坐下,烛火在眼前跳动,前几天在行宫他一直躲着我一样,我们很少能够说话,现在突然坐在一起了,居然有点尴尬。
为了缓和气氛,我把放在桌子上的茶碗端过来嗅嗅,药味浓的直冲鼻子,不用尝也知道很苦:“郦先生要你喝的吧。”
他颇无奈的叹了口气:“简直要命。”
我忍不住笑了:“不管怎么说,好过你自己做的那些用糖包了的药丸。”
他又叹了口气:“药只要吃下去不就好了?”
“那是你自己以为。”我不以为然地轻嗤。
他笑了笑,隔了很久才再次开口:“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你适合什么样的武功,到底应该教你什么才好,昨天终于给我想到一种,那种兵器应该很适合你来学,进益也会比较快些。”
“什么?”我有些愣。
“你不是拜在我座下,要跟我学武的吗?”他笑:“杨柳风已经断了,也该给你找个新兵器了,况且,我一直觉得,你不适合用剑。”
我这才醒悟过来,笑笑说:“用什么都无所谓吧,反正我练什么都是半吊子。”
“不能那样断言的,”他慢慢解释:“每个人生来的资质不同,再有天分的人,如果没有选对道路,也一样学无所成。我觉得你并不是没有练武的天分,而是没有选对道路,剑和你的性子合不来。”
我点点头:“嗯,我小时候就老想这么一个长长的把子,拿在手里挥来挥去有个什么劲儿啊。”
他笑笑,没有再接话。
烛芯燃烧的哔剥声在耳边作响,四周安静的有些异常。我突然想到了一年之间的那个夜晚,萧焕在养心殿内昏倒,我去看他,现在的气氛居然和那时候有些象。那时候我在想:如果真的是无话可说的两个人,那么最好还是不要再说话了。
这种氛围真的很容易让人忽然心生厌倦,不能再这样下去,我故意扬高声音:“啊,太好了,要开始练新的兵器了,要是你来教我的话,我一定学的特别快,因为我一看到你就很高兴。”边说边向他眨眨眼睛,笑:“阁主,你看到我高不高兴?”
他没有跟着我笑起来,他淡淡的把眼睛转开:“不要再这样了,苍苍。”
空气仿佛凝滞,他侧着的脸上看不出一点表情:“不要再这样,没用的。”
“你再这样,我会觉得难堪。”最后一句话,淡的像是吹皱一池春水的那阵清风,潇洒的不留痕迹。
指甲渐渐用力嵌到肉里,我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是我不够好吗?”
“不是。”
“你喜欢上比我更好的了吗?”
“没有。”
“是我惹你讨厌了吗?”
“不是。”
“你觉得我很无聊?”
“没有。”
“既然不是我不够好,不是你喜欢上比我更好的了,我没有惹你讨厌,你也不觉得我无聊,为什么要结束?为什么?”
“我早说过了,只是倦了而已。”平淡的不起一丝波澜的语调,那双深瞳,依然沉寂如水。
“倦了?”我冷笑:“那你告诉我,行走江湖,你为什么要用我给你起的那个化名?”
“也说过了,就算是对过去的一个纪念。”
“就算是纪念,又为什么那天晚上我受伤,你会那么着急?”
“只要是我的属下受伤,我都会焦急。”
“好,”我继续冷笑:“那你告诉我,看到我和萧千清或者是别人在一起,你会不会不高兴?老实说。”
“会,”他毫不否认,淡然说下去:“即使是你早已经放弃的东西,如果看到这个原来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拿走,心里总会有些不舒服。”
“自己的东西?”我“哈”的一声冷笑出来:“萧焕!我还不知道你这么龌龊!”
“对不起,或许我该再洒脱一些。”他微微挑起嘴角,目光如雾:“龌龊?你把我当成什么了?神吗?不会嫉妒,没有丑恶。那么的话,破坏了你的幻想,不好意思。”
我忽然再也不想多说一个字,面前的这个人陌生的让我不敢相认。
我转开脸:“萧焕,我再问你几个问题,真的爱一个人,是不是就要全心全意对她,心里只能有她一个?”
“是的。”
“可你有三宫六院几十个嫔妃,当你和你的那些大妾小妾同床共枕的时候,你的心里装得下谁?”我不等他说话,接着问:“那么真的爱一个人,是不是就要坦诚地对待她,和她共同分担风雨严霜,而不是什么都瞒着她?”
那边静默一下:“是的。”
“可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要做的事情不告诉我,要对付的敌人不告诉我,连你为什么抛下我消失半年都不告诉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笑:“现在你知道了?我是怎么克制住那些总在沙沙的咬着我的心小虫子,来到你面前,对你说我还想要爱你的?”
我站起来,笑了笑:“我在几天前才刚刚下定决心,一定要勇敢的抓住自己想要的东西,不管是多么难走的路,一定要走到底,最终一定要过的比谁都幸福。可是现在我发现,我好像是选错了路,我想要和他一起走到终点的那个人,他从来没想过要和我一起赶路。”我转过头,依然还是笑:“萧焕,既然你这么希望我离开你,那么我会从明天起,找到新的人,走新的路,一起去到新的目的地,就算你再为我死一百次,就算你跪下来求我一千次,我也不会回头,记好了。”
侍女的脚步声在门口停住,她托着食盒,有些慌恐的看着屋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我回头看着萧焕笑了笑:“都快忘了,阁主忙了一天,还要用膳呢,请慢用。”
我抓起桌上那碗药茶,抬手全泼在他脸上:“属下失礼,先告退了。”
扔掉茶碗,拍拍手,我在那个哑巴侍女惊愕的目光中转身出了水榭。
凤来阁的规矩,新入门的弟子除吃饭睡觉外,自辰至晚,一整天都要跟着师父,一边学武,一边侍候。
第二天早上起床洗漱吃饭,一切完毕,还不到辰时,我就向水榭赶去。
刚出门遇到苏倩,她拉住我:“昨天晚上你和阁主吵架了?”
居然就知道了,她是怎么跟那些不识字的哑巴侍女交流的,我点头:“是啊,怎么了?”
“吵得好厉害啊,”苏倩微叹:“那些侍女说不清楚,不过我在外面很远都听到你的声音了,怎么,你们吵什么?”
女人对小道消息热心一点是很没什么,可是这会儿看着苏倩用一幅冷傲绝艳吓得退无名小贼的面容,这么热心的打听着小道消息还真是有点……有些女人,你永远无法用外貌判断她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我摊摊手:“闹翻了,你该高兴了,这个男人我不要了,给你了。”
苏倩眼睛一亮:“当真?”
我用力点头:“当真。”
苏倩“噢”一声,眼珠转了转:“我说呢,阁主昨夜伤势复发,惊动的那位新来的郦大夫连夜赶去。”
“管我什么事?”我淡看她一眼:“别试探了,我凌苍苍说话从来算数,这个人的私事儿和我没关系,我只是他的临时徒弟,要跟他学门功夫而已,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苏倩脸上这才显出喜悦,难得的笑了笑:“看来是真的。”
我无奈的叹气:“没话说了吧,没话说我走了。”
撇开苏倩直奔水榭,进了内室,萧焕正在对一个坛主交待着什么,他脸色是比昨天苍白了几分,除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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