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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足殇-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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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玉洁的话让着几个粗汉子心中热血沸腾。大家都是直爽人,又都对现实不满。就像一堆干柴,见火就着。朱越风找出一坛白酒,大家用刀子割破了手腕,将那鲜血都洒在酒中。然后抱着坛子,一人一口,轮流喝下去。一直到一坛子酒都喝光了,朱越风将酒坛子扔在院子里摔了个粉碎。

姜维举说:“大家都报了生日时辰,咱们拜了吧。”

四个人中,朱越风最大,姜维举次之,冯玉洁老三,孙飞最小。四个人一个头叩在地上,自此后成了生死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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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初冬的寒风呜呜刮着,天空中黑云翻腾。有一队人抬着棺木,沿着大街小巷出了驻马屯村口。驻马屯村有一百多人加入到了这个队伍中。

这队伍沿途经过各个村庄,大声呼喊:“严惩凶手,血债血偿!”、“还我积谷,度过灾荒!”等口号,引起了老百姓的共鸣。结果这个队伍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等队伍浩浩荡荡开到县城,居然有几千人了。

朱允第一时间就得知朱越风他们将去县城闹事,连忙派人快马加鞭,绕开朱越风他们,抢先去县城报信。

当朱越风他们到达县城的时候,县城大门紧闭,官兵们站在城墙上,手举火枪,严阵以待。

乡民们将棺木横亘在城门口,便开始高呼口号,要求严惩杀人凶手,要求官府发还积谷。然而,大家呼喊了一个多时辰,县城大门紧闭,城墙上的官兵像雕塑一样,毫无反应。官府的傲慢态度激怒了大家,于是,一窝蜂涌到城门下,开始砸门。这时候,朱越风已经控制不了局势了。

就在大门摇摇欲坠的时刻,朱君出现了。他一出现,大家都安静下来,纷纷向他注目,看他怎么说。

朱君站在城楼上,冲乡民们作揖施礼。他说:“乡亲们,我朱君忝为一县之父母官,无能令治下的乡亲丰衣足食,实在有愧。大家的心情我是理解的,但我还是要呼吁大家,安分守己,安居乐业,有事情通过正常的渠道向官府反映,不要受那极个别的,别有用心的人蛊惑,免得害了自己。”

朱君这番话虽然语调很平和,但内容却极其恶毒,一下子就把人们的火拱了起来。冯玉洁指点着朱君大声喊道:“你把话说清楚,谁是别有用心的人?”

朱君改口说:“也许大家的心情都是好的,都希望官府秉公办事。但是,大家还是应该通过正常的途径来解决问题。”

朱越风喊道:“朱君,我问你,什么样的途径,算是正常途径?”

朱君说:“原来是朱大哥!咱们乡里乡亲的,有天大的事情都可以坐下来谈,何必来这一套?比如前一阵你跟夼里村打仇家,我是怎么处理的,你该心里有数吧?”

话音刚落,就听有人瓮声瓮气地说:“朱君,你别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了!当日你把我们父子捉到县衙,你怎么说的?你只追究我们关押查脚员,却埋怨我们放了朱越风。你还说,朱越风欺到我们家门,就算把他打死,官府也不会追究。这些话,是不是你说的?”

朱越风一看,说话的人居然是自己刚刚跟他打过仇家的牛重天。他没料到牛重天也跟了来,而且还帮着他说话,于是连忙朝牛重天抱拳作揖,以示感谢。

牛重天的话让朱君非常尴尬,过了一会儿,他厉声说:“牛重天,官府已经对你出格宽大了,你还在这里大放厥词!”

牛重天喊道:“宽大个屁!你罚了我这么多银子,我们都倾家荡产了。我今天来不为别的,就问问你,什么时候返还积谷?我家里都揭不开锅了!”

朱君说:“前几年,家父不是都把积谷还给你们了吗?”

牛重天骂道:“返还个屁!当初,我家缴了八十六升积谷,那一年,却只还了我们十二升。剩下的七十多升积谷,难道喂狗了?”

朱越风说:“朱君,大家当初缴积谷,是因为相信官府才自愿交上去的。为什么大家伙的积谷,要存到你父亲的私人粮仓里?而且,那么多积谷,被你父亲这么一存,就莫名其妙消失了呢?”

朱君擦了把汗,说道:“历任县令更迭,再加上每年都要收新谷换旧谷,所以积谷到我手上,就剩那么多了。官仓有限,管理也不到位,所以家父出于一片好心,才答应借私人粮仓帮助官府储存积谷,不料到头来却赚了一身不是。”

冯玉洁说:“这批积谷是大伙一点一点凑起来的,究竟有多少,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就算每年收新谷换旧谷,有些损耗,也不至于损耗那么多。你把积谷的账目跟大家公布一下,我们看一看,这积谷究竟为何突然间消失了。”

朱君支支吾吾地说:“这账目……我接任的时候,就已经找不到了……”

冯玉洁喊道:“这么重要的账目找不到了?简直一派胡言!你心里有鬼,所以不敢把账目拿出来!”

朱君无言以对,城下的几千乡民们纷纷举起愤怒的拳头,齐声高呼:“还我积谷!还我积谷!!”

面对黑压压的拳头,朱君感到了空前的恐惧。好不容易等到大家平息下来,又有人喊道:“朱君,你父亲杀了朱越风的老婆,该如何处理?”

朱君说:“朱大嫂是与一个家丁相互拉扯中倒地受伤,这才意外去世的,与我父亲无关。”

人群中有人大喊:“撒谎,我明明看见朱大婶当时拉住了朱允,被朱允一把推倒,再也没爬起来。这关那个家丁什么事啊?”

大家扭头一看,却是于之树的儿子于小满。

朱君说:“你是谁,站出来说话。”

于小满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说道:“我叫于小满,还怕了你不成。”

朱君说:“你父亲叫什么?”

于小满说:“我父亲叫于之树。”

“原来是这样。那么你说的话不能作为证据。”朱君说,“乡亲们,当初于之树父子在五龙河边摆渡,乡亲们过河,都要交银钱。我父亲为了方便大家,就干脆在五龙河上修了一座桥,这样就断了他们家的财路。他们恨我们朱家,这也有情可原。”

冯玉洁说:“既然你不承认于小满的证言,那么你们就把那个家丁交出来。我们把他送到知府衙门,让知府大人审问他一下,看看究竟是谁害死了朱大嫂。”

朱君说:“据家父说,他们也在全力寻找那个家丁呢。那家丁本是我父亲雇来的临时工,出了事之后,就逃跑了。”

朱越风说:“一派胡言!有了丑闻你们就按在临时工身上,玩那别人一眼就能识破的金蝉脱壳计。这行为太卑鄙了,把全天下的老百姓都当傻瓜!”

大家被朱君的推诿态度惹怒了,一齐高呼:“交出罪魁,血债血偿!!”

朱君脸色惨白,受不了这个场面,转身就逃下城楼。有人喊道:“县令逃了,大家砸开城门,把他揪出来!”

就在这时候,县丞赵云天出现在城楼,他大声喊道:“乡亲们,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

众人平息下来,听他怎么说。

赵云天说:“刚才县令忽然觉得头晕,站不住了,所以先下去休息了。他让我转告大伙,关于韩氏死亡事件,他会一查到底。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何况我们芸芸众生?因此,这案子不管涉及到谁,都会得到应有的处理。至于积谷的事情,县令也会详细查询。总之,这两件事,在三天之内,将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希望大家回家等候消息,安居乐业,度过眼下的灾荒之年。”

姜维举看了朱越风一眼,问道:“怎么办?”

朱越风说:“要是我们还纠缠下去,显得我们无理取闹了。既然他说三天之内给我们答复,那么我们就等他三天。”

冯玉洁说:“好,就等他三天。要是三天之后还没个答复,我们就把这县城攻下来,把那个县衙给一把火烧了!”

队伍撤了。往回走的路上,冯玉洁显得热别兴奋,他说:“看来这些官员也是纸老虎。我们大家包成团儿,他也害怕。”

朱越风说:“当官的一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我们不得不防。今天回去之后,大家晚上千万不要在自己家里睡觉,以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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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驻马屯,朱越风第二天就殡葬了妻子。吴氏在城里得知了消息,和嫣红、梅七巧、马元华一起赶了回来,并且参加了韩氏的葬礼。本来,连朱开宇也要过来给石头的妈妈叩头的,他毕竟和石头有过一段交往。

但是,由于朱开宇身份特殊,吴氏考虑再三,不同意他过来。但是朱开宇的立场却很分明,他反对他爷爷欺压百姓,也反对他大伯和爷爷一起侵吞乡亲们的积谷。

就在朱君三天承诺的最后一天晚上,官府半夜时分出动了大批官兵开始捉人了。幸亏朱越风、冯玉洁、姜维举、孙飞他们早有防备,官兵没有捉到他们。但是,那天在县城门口带头喊话的牛重天以及其他五名乡民被官兵捉去了。

于是,朱越风、冯玉洁、姜维举、孙飞他们开了一个碰头会。他们对朱君的卑鄙行为分外愤慨,同时认为,就算自此后他们偃旗息鼓,朱君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既然事情已经惹起来了,那就不能怕事。于是,弟兄四个再次喝酒盟誓,决心同贪官朱君斗争到底。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第二天,弟兄四人各自以自己居住的村庄为根据地,暗自发动召集乡民。时下正是灾荒之年,官府横征暴敛,早就激起了共愤。所以,弟兄四人很快就发动了大批骨干。他们私下里准备了刀叉剑戟,甚至还弄了几条火枪,只等择好日子,一发举事。

九十二、朱越风命丧密道

是年冬至月二十二日,天空布满了阴霾。吃罢早饭,大雪便拂拂扬扬下了起来。

辰时,驻马屯、姜山镇、七里庄、兴隆庄四个村庄,各涌出一大群持着火枪、大刀、棍棒、甚至铁锨锄头的乡民,浩浩荡荡往朱允府集中。先是朱越风带领了大约三四百人包围了朱府,过了不久,姜山镇、七里庄、兴隆庄四个村庄的乡民也纷纷赶到。

周围村庄的乡民们也都往这里集中,到了巳时,大约有一万多人将朱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马元华、朱石头、梅七巧、嫣红也在这群人中间。看到这宏大的场面,四个年轻人心中都非常兴奋。尤其是马元华,在人群中手舞足蹈,连声喊道:“好啊好啊,革命了,革命了!那就让暴风雪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石头说:“老百姓要革命,首先就要革像你父亲这样大官大臣的命,你高兴什么?”

马元华说:“我自然高兴。不革命,中国就永远是一潭死水,就不会有希望。天下人都起来革命了,中国就进步了,贪官污吏,土豪劣绅就消失了。中国的种种丑陋的积习,就根除了。”说到这里看了嫣红一眼,说道:“包括缠足现象,也就不会再出现了。”

嫣红抬了抬脚说:“我已经放足好几天了。不过,我觉得放了足还不如缠足呢。放足之后,走起路来更艰难了。”

马元华说:“一开始放足会不习惯,时间长了就习惯了。还有刘凤,也放足了。看来,女人缠足这个陋习,正在有效地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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