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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清末民初历史演义-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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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羡慕虚荣的。只要这三样完全,晚生情愿以玉镜台为聘,结为终身的良好伴侣。”别人听了他这话,不过随声附和,夸他所见高明。唯有士雄俯首踌躇,似乎有满腔心事,但是急切间不好出口。少时间,酒席吃罢,大家便要陆续告辞,唯有士雄却拉着招商局沈观察,自言有要事相商。沈观察便陪他到一间密室,二人谈了许久,方才出来。只见沈观察眉开眼笑地对士雄说:“老兄所委的事,兄弟必能办到。请宽怀先走一步,明日定有好音。”士雄再三称谢,方才去了。
  座中只剩了天宠同沈观察两个人。沈观察向天宠笑道:“现在有一门极好的亲事,小弟想与大哥作伐。真可称门当户对,才子佳人,与方才大哥所谈的三个条件,无一不合。也算得是天假良缘,万不可当面错过。”天宠故意问道:“哪里有这样现成的妙事,晚生倒要领教了。”沈观察道:“适才欧阳部郎自言他有一位千金,今年二十二岁,才从日本毕业回国。容貌端庄,举止大雅,那是不必说了。最好有高等学校毕业的程度,而且志趣远大,非少年英俊,她本人决不肯嫁。大哥请想,这不是天造地设,替你预备的尊夫人吗?并且说你如乐意,他再同小姐商量,不妨彼此晤面一谈,两方情愿,然后再订百年之约。小弟已替你答应了。我办这事,你断无不赞成之理。也活该是我们做冰人的,喜酒有份了。”说罢哈哈大笑。天宠道:“果如老前辈所云,晚生还有什么说的。但是百年大事,也不能过于草草。欧阳老先生既准其男女晤谈,可算是开通极了,晚生情愿遵命。但不知晤谈的地点同时刻,是怎样定法?还要求老前辈指教一切。”沈观察听他慨然允许,已经乐得手舞足蹈,忙答道:“这一层很好办,我明天同他商量你们晤谈的地点,最好就在静安寺路我那招商局中。临时我预备茶点,在局静候。先给你们做一位介绍人,将来燕尔新婚,老夫便是系绳的月老,这也算得一段佳话了。”天宠再三称谢。沈观察去了。
  第二天掌灯时分,送过一封信来。内言已同女家议好,明日午后二点,在招商局恭候驾临。并言自己见过女士,不但容貌超群,而且大家风范,言谈举止,有一种英毅之气,胜过须眉,可称为奇女子,非执事莫足为之夫也。天宠看了好笑,心说他这考语加的诚然不错,但我已经赏识在前了。此日午后,他故意将曹玉琳的卒业证书,同外交局的委札揣在怀中,前往招商局赴约。少时欧阳士雄同文兰小姐同车而至,沈观察便作介绍,请他二人会晤。其实二人心中俱有成竹,不过面子上不能不假作周旋。略略谈了几句话,文兰小姐便告辞回栈。临行时候,附在他父亲耳旁谈了几句,便匆匆去了。只见这位欧阳老先生满面笑容,似乎十分得意,待他女儿走了,哈哈大笑道:“到底才貌两个字,是不可没有的。小女择婿甚苛,今天见了曹君,居然大加赞许,一切俱请老夫做主,这门亲事,真算得天作之合了。”沈观察一见这情形,知道大事已谐,自然也十分快活,又问天宠可曾带了什么定礼来。天宠将卒业证书同外交局的委札,一同交在沈观察手中,笑道:“这两宗东西是晚生的衣食饭碗,就请它做个聘礼,倒觉得郑重些。”沈观察看了看,不觉鼓掌称妙道:“到底是名士举动与众不同。”立时将这两件宝贝交与士雄,又向士雄讨回礼。士雄笑道:“他们夫妻。可称是英雄所见大略相同了,小女也早将卒业证书交与兄弟带来。言彼此相中,即以此为定礼。”说罢从怀中取出,也由沈观察转交。然后天宠拜见岳父,又一定要随到楼房参谒岳母。士雄道:“贱内早已逝世,现在乃是小妾,不敢劳贤婿大驾。”天宠道:“既然岳母不在,庶岳母也是一样,小婿应当执同样的敬礼。”中国的大老官十个中八个有宠妾,士雄见天宠这样抬举他的如夫人,自然非常高兴。果然与女婿同车回栈。天宠拜见他这岳母,只见徐娘虽老,风韵犹存。年纪不过在三十四五,言谈举止,倒也很正派的。士雄又叫儿子文华拜见姐夫。天宠特取出二百两银票,以一百两为岳母点心之敬,以一百两为内弟笔墨之仪。士雄执意不肯收。天宠道:“女婿有半子之劳,比如儿子奉上父母银钱,难道还有拒绝不受的道理吗?”士雄被问住了,只得含笑收下。他那如夫人张氏,自然也是非常欢喜,把姑老爷招呼得震天价响。从此天宠每日必来给他夫妻请安。过了几天,天宠忽对士雄道:“小婿有一事,要同岳父商量,务请委曲从全才好。”士雄笑道:“贤婿请说,老夫没有不能从全的。”天宠道:“小婿此次出差,所事已将告竣,再有十来天,便须回湖北销差。岳父回京日期,大约也不甚远。假如此时不娶,将来小婿有要差在身,既不能就往北京,岳父部务甚繁,也很难就到湖北。家母盼媳之心甚切,既知定下,便想早早迎娶过门。小婿之意,拟趁岳父母俱在上海,就在此地从全娶过。小婿回湖北时,便可挈同前往,以后可免去许多手续。不知岳父大人可肯从全否?再者小婿还有一种建议,岳父年纪高迈,膝下有人,料想决不再续娶了。正好趁小姐于归之期,即为岳母扶正之日,双喜临门,千古佳话。想岳父大人必能俯允所请。”说罢又深深请了一个安。士雄道:“贤婿所言,甚合老夫之意。但是有一层,在此仓促间,为小女备些妆奁,哪里来得及呢?”天宠大笑道:“岳父这话太可笑了。小婿高攀,原图的是女公子学问,哪里说到妆奁。请岳父千万不要谈此末节,甚至连衣服梳妆之物,全由小婿自备,不必再分心了。”士雄本来愿意女儿早嫁出去,省得带到京中闯出祸来。今见天宠如此慷慨,自然百依百随,择于二十二日迎娶。他那如夫人张氏希图扶正,自然也格外赞助。天宠特备了几桌席,将本埠官员俱都请到。大家饮酒猜拳,十分热闹。好在文兰小姐,不是世俗女子,羞羞怯怯的,当日过门,便帮同天宠照料一切。夫妻二人,又亲至众来宾前致谢。大家见这新夫妇,真如一对璧人,谁不羡慕。次日士雄便接他夫妻过门。过了两日,天宠忽接到一封家信,便愁眉不展地拿与文兰观看。原来信上说,太夫人因为身体不快,已于日前回河南原籍。临行时嘱咐叫家人写信,请少爷少奶奶,不可在上海淹滞,亦不必在湖北勾留,速速回家省亲扫墓。文兰看罢,向天宠道:“既然老太太有命,你我夫妻岂可久延?不拘何日起身,我全赞成。”天宠道:“难得贤妻如此明白,最好咱们后日起身,也不必向各处告辞。因为官场应酬讨厌,一去辞行,他们全要送行,倒招出麻烦来了。只有岳父处,明日你我亲身走一趟,甚余全可不必。”文兰点点头称是。
  次日辞过士雄,第二天早晨便乘江轮到汉口,码头上果然有人迎接。天宠向文兰道:“这是咱们的家人。”又向大家示意,不叫声张,免得局中人知道,又要绊住不得脱身。我回家不过几天,便赶紧回来销差,你们也随我回家好了。众人答应一声是。便在汉阳大旅馆只休息了半天,乘夜车便回河南去了。先到郑州,仍住在鸿升栈中。栈中上上下下,一见是天宠,哪个敢怠慢。立时招呼行李,打扫房间。因见天宠带着家属,便将后院一所四合房,完全让与他住。店小二跑前跑后,问爷从何处来,这位可是太太吗,天宠笑着点点头。店小二忙向文兰请安,把太太叫得格外响亮。少时一个栈中人,都知道他娶了太太,哪个不来巴结。磕头的,叩喜的,讨赏钱的,嘈成一片。栈中老板又备了上等酒席,与老爷太太接风贺喜。天宠拿出二百块钱来,赏与本栈伙友,大家更是欢声雷动。文兰在一旁观看,心中打算:他既是候补道,久在湖北,为何河南人同他这般熟识?况且候补道到处全要称大人,为何栈中人全称他为二爷?并且看他举止豪爽,并不带一点官气,心中已猜透了一二分。只是假装糊涂,也不去问他。住了一天,天宠对文兰说:“咱们要回老家,不能坐火车,必须起早。此处驼轿很稳当,请你避点委曲,只好坐驼轿吧。”文兰道:“这倒不拘,我全可以将就。”少时果然备了两乘驼轿,五六匹驴,另外有两辆装行李的大车。天宠同文兰坐上驼轿,贾贵等骑驴,行李放在大车上载着。离了郑州几十里,便是山道,崎岖难行。离鸡公山还有二三里路,却见数十匹大马,如风驰电掣一般迎上来。早有贾贵在驴上紧加几鞭,也迎上去。不知说了几句什么,早见为首的人跳下马来,紧跟着一班人,全都甩镫离鞍,如雁翅一般排开。此时天宠同文兰的驼轿,已到面前。只见这一群人,全都立正举手,以军礼相见,非常的整齐严肃。天宠吩咐停住轿,自己跳下来,笑着向众人还礼。轿内的文兰,早已猜透三四分了。天宠同这些人谈了几句话,便到文兰轿前,低声说道:“这来的人全是我手下同事,如亲兄弟一般。他们想同你见一见,不知你肯不肯?”文兰笑道:“这有什么,既是自家弟兄,见见何妨。”天宠便将轿门拉开。文兰这驼轿离地很高,天宠的意思,想要在旁边搀扶她。文兰摆摆手道:“不用搀扶,我自己能下去。”天宠忙闪开。文兰一纵身,早已脚踏平地。天宠暗暗诧异,难道她练过武功不成。只见文兰不慌不忙,走至众人面前,深深鞠了一躬。众人一齐立正举手。文兰见这四五十人,俱是彪形大汉,雄赳赳的,全是短装皮靴,腰间挎着手枪。看面目便不是善类,心中早已猜透五六分了,只得含笑说道:“承众家兄弟远路迎接,实在辛苦得很了。”为首的头目答道:“部下是奉二主人之命,特来迎接大主人、大太太。前面山路更不易走,除去乘马之外别无他法,哪驼轿是不适用了。请示大太太,是乘马,还是绕道而行?”文兰一听这头目的话,绝不是候补道的行径,心中已猜透七八分了,便侃侃说道:“行路不易,哪有绕道之理?乘马是好极的了。”头目随牵过两匹马来,请他夫妻乘坐。天宠要过来搀她上马,文兰笑道:“不用不用。好在我穿的是外国式的裙子,乘马倒还便利。”说着走近马的身前,用手扶一扶马背,扣住丝缰,一纵身便跳上去,把丝缰勒住了,上身不动,中气不涌,天宠不由得喝了一声彩,那五六十人,也拍了一回巴掌。闹得文兰倒有些不好意思的,埋怨天宠道:“乘马不过是小事,也值得这般吆喝吗!”天宠道:“妇人乘马,照你这样干净利落的,我还是初次见。所以乐而忘情,求你不要见怪。”说着自己也跳上马去。赏了赶驼轿的十块钱,叫他仍旧回去。将车上的行李,也全载在马上,贾贵等也全弃驴乘马。驴仍由赶脚的领回,天宠也分赏了几块钱,众人叩谢而去。这里五六十匹马,一齐放开,直奔鸡公山。虽然山路难行,怎当这几十匹马非常雄俊,蹿山跳涧如履平地,转眼间已到鸡公山下。远远地望着山下支着几架帐棚,帐棚外插着两杆大旗,红地白字,上首一个王字,下首一个白字,随风飘摆,隐隐有一团杀气。天宠同文兰并马而行。帐棚外的军乐队看见,便响鼓吹号,做起乐来。少时帐棚内早拥出几十个人,为首的少年军装挎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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