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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翻云覆月-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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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曾听说,自玉离子和四狼主去扫荡中原,子龙儿小王爷就被送去了太阴山拜师学艺,如今下山来双枪却是舞动得宛若天将下凡。

“子龙儿,你还回太阴山去吗?”宗磐王爷问。

子龙儿牵马过来说:“自然要回去,这回是师父特许了子龙儿下山探亲。也是父王用了三坛百年陈酿堵了师父的嘴。子龙儿才能回来见见伯父和兄弟们。”

子龙儿话语洒脱自然。毫无造作之态,加上容貌清秀俊美,叔伯们都乐得同他搭讪说笑。

月儿反是颇有不服,却见子龙儿对了玉离子说:“哥哥,子龙儿不在的时日,你怎么不多回去陪陪父王?”

那言语间似乎对玉离子做了大金的谙班勃吉列丝毫不知,或许就是故意轻视玉离子。

不等玉离子搭话,一匹枣红色马驹载了一团红云飘来,停在玉离子跟前:“玉离子哥哥,总算见到你了。”

月儿仔细看。却是个五官夸张般漂亮地女孩子,年龄似乎比她大两三岁,大大地眼睛略显呆滞,稍大的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也算得上女真标准的美女。

玉离子平静的点点头搭理,那女孩子又亲热的凑到子龙儿身边责怪说:“让你等我。怎么自己就跑来了?”

“你抬头看看,日上三竿了!”子龙儿不服的驳斥。那副打情骂俏的样子,月儿见了厌恶。

“月儿,这是真真格格,裴满氏的第一美女。”玉离子说,那个真真格格骄傲的扬扬头。月儿心里不屑。就这幅模样,没有半点弱柳扶风的姿态,那张大口吃遍百家地不详。还有那大眼,就差瞪出来了。月儿草草的和她见礼,之后就分别跑开去玩。

这时柔福帝姬对月儿说:“女真有六大贵族,这裴满氏家族就是其中一家。女真人的皇帝肯定要娶六大家族的女子为正妻,这是规矩。”

言下之意,是在点播月儿这残花败柳之身与玉离子无缘。

月儿落寞的在林外观看守候,玉离子被宗磐拉去狩猎。

不多时,子龙儿和真真格格拎了猎物—一只锦鸡回来,见了月儿在呆望了林子里,真真格格说:“你是等玉离子吗?他还

猎物呢。不知道就这点本事来能做女真人的海东青?

子龙儿说:“哥哥自从大宋归来,似乎武艺退步许多,弓箭也不熟悉了。”

“为什么要他当大金地谙班勃吉列?”真真的话语狂纵无礼。

月儿却脱口而出:“因为玉离子小王爷是四狼主地惟一的儿子,是老皇爷的孙子。子龙儿小王爷只是四狼主在打仗时收养的士兵的遗孤,不是完颜家骨肉!”

不等子龙儿反驳,月儿又跟了一句:“是四狼主亲自对王妃和玉离子小王爷说地,月儿在场。”

“你浑说!”子龙儿半信半疑,惊愕地神态。

“不信你自己去问四狼主。”

一旁听到争吵过来的四狼主金兀术目眦欲裂,抽搐了唇角一鞭子抽向月儿。

“住手!”玉离子打马过来大喝一声扬鞭同金兀术的马鞭卷到一处,一把拉了月儿到自己地马上,愤怒的目光瞪了金兀术:“皇叔为什么打月儿?月儿有得罪皇叔的地方,尽可以找玉离子理论。”

“父王,月儿是在胡说是吗?”子龙儿小王爷急得满脸绯红,紧张的望着父王的目光。而金兀术怒不可遏的瞪了月儿,却舒缓语气对子龙儿说:“龙儿永远是父王的儿子。”

子龙儿咬碎银牙般失望的打马退了几步,猛然间打马狂奔,金兀术大喊“龙儿”紧追不舍,那疯狂的样子令众人骇然。

“玉离子,快把你这小妞妞藏起来吧。许久没见老四这么发疯了,怕他回来剁了月儿的心都有。”宗磐王爷嘱咐说。

柔福帝姬也慌得劝了月儿快走。

打马回宫的路上,月儿贴在玉离子的身上问:“哥哥,不觉得这么告诉子龙儿小王爷真相很残忍吗?他本来还以为自己有个爹爹,现在才知道自己本来是个孤儿,还不是女真贵族的血脉。”

“迟早要让他知道,不如早些知道的好。”玉离子说:“本来就不是完颜家族的血脉,还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筹的样子。”

“可月儿真觉得子龙儿小王爷可怜,四狼主也可怜。”

“月儿!”玉离子制止说:“父王的性子,他安抚了子龙儿肯定会回来杀你。他容忍不了任何背叛,你毁了子龙儿,随然是哥哥借你的口出口恶气,不过你必须离开,在他寻仇前离开。”

“离开?我去哪里?”月儿默然的问。

“离开大金。因为,你在玩火自焚,别以为我不知道,还有你那美貌如花,心如蛇蝎般的姐姐柔福帝姬。你们瞒得过谁,瞒不过我。走吧,我只能做到放你走。”玉离子仰头望月,眼里笼罩迷雾。

“月儿不走!”月儿坚决的说:“姐姐说,我们指望不上父皇母妃,也指望不上江南的九哥,但我们姐妹一样能复仇。”

“所以你按了她的安排去做?”玉离子冷笑片刻说:“很傻,愚蠢。你破绽百出,若不是我在左右为你遮掩,怕早被宗磐王爷识破你的诡计,或许他现在已经猜疑。”

月儿微抬精巧的小巴迷惑的说:“那哥哥应该看出,月儿也是在帮哥哥。”

“你快些走就是帮哥哥了。”玉离子果断的说。

“所以今天让我去说出子龙儿小王爷的身世之谜,也是哥哥你~~”

玉离子哈哈笑了点点头:“月儿,你是长大了,也聪明了。”

绯闻 I

 正文 绯闻 I

绯闻 I

夜时分,岳飞回到家中,向母亲请过安,拖着一身疲息。

屋里传来霖儿的哭闹声,见了岳飞进来,李娃吩咐下人把岳霖带走。

“爹爹,娘打霖儿。”霖儿委屈的抱住爹爹的腿啼哭不止。

岳飞平日难得在家中,就是回家也多是陪伴母亲,同床共枕时同夫人李娃有意无意询问些家里的情况,道几声辛苦,却未能像管教云儿一样仔细对雷儿和霖儿用过心督导。如今见霖儿哭得可怜,心里也有丝爱怜般的歉意。

刚要为霖儿求情,却见夫人嗔怪的瞪他一眼,似是在说:“相公既然平日不理家里的事,就不要插手此事。”

岳飞只得板起脸吓霖儿说:“霖儿如何惹娘亲生气了?是不是想挨篾条了?”

一听篾条,霖儿止住了哭,抽噎着摇着头。

下人忙哄骗说:“三官儿快跑吧,你爹娘恼了。”

见霖儿被下人带走,李娃这才露出笑容,自嘲的说:“霖儿也是越大越顽皮。”

李娃为岳飞张罗着洗漱,好安置他早些休息。

却忽然低声对岳飞说:“云儿入夜才回家。”

岳飞听出夫人话里有话,拧了手巾擦着脸问:“云儿今天随杨贤弟去几家庄院筹粮,怕是遇雨,路上有些耽搁。”

岳飞分明记得今天云儿要随杨再兴去巩家庄、扈家庄去筹借军粮,大军在准备随他开往江洲赴任。

“杨将军下午曾来家里寻过云儿。”李娃吞吞吐吐说。

“夫人要说些什么?”岳飞停滞下来问,并未回头。

李娃这才说:“近来传出些闲言碎语,云儿似乎往城东那巩家庄跑得近了些。”

“夫人要讲什么。但可明说。”岳飞略有不快。他厌烦同家人还要费心思琢磨话外之音。

李娃为难的说:“巩员外家境是不错,人也是个大善人。这员外家中有个女儿,小字玉蝉的,听说前次打山贼时,云儿救过巩姑娘,还曾在巩家庄小住,这员外夫妇似乎也对云儿颇有好感,云儿同巩家过往频繁妾身从未多过问。只是今日,有人看到云儿和那巩姑娘在巩家庄后山的春秋亭说笑,孤男寡女共处无人之境。怕这传出去有辱家风。”

岳飞又皱起眉,又听夫人叨念:“这男娃子通常比女孩子明白那些事要晚些,巩姑娘似乎大云儿一些,就不知道是芳心暗属了,还是无心贪玩,不管如何。相公都不能坐视不理。”

“若是霖儿如此,夫人当如何处置?”岳飞忽然反问。

“这如何能一样。自己地儿子,话轻话重,就是打骂也是无妨。”李娃嗔怪说,心里还记得当年责备安娘,安娘反去跳井。害她担了继母恶名地往事。

岳飞沉默。看了李娃片刻说,喃喃说:“夫人还是没拿云儿当自己的儿子。”

李娃一阵面赤,心里无限委屈。云儿如今十五岁。都快到及冠的年龄,一天天长成大孩子,立在一旁比她个子都高。对他这个母亲十分恭敬守礼,却不见亲近,李娃也不想去惹出是非。

岳飞转身对外面喊:“喊岳云书房见我。”

“父亲,唤孩儿来有何吩咐?”云儿进屋施礼问。

岳飞抬眼看了眼前的儿子,葛麻的圆领衣衫,腰上一条丝绦带非常别致典雅,衬得整个人都精神秀气几分。肝火也灭了些。

“下午做什么去了?”

岳云看了眼父亲,猜度父亲为什么忽然问他这个问题。

犹豫一刻,岳云说:“去巩家庄看望巩员外,顺便帮杨叔父去筹集军粮。巩员外唤儿子过去几次,再推却怕是无礼了。”

岳云偷眼看了父亲表情沉肃,又忙跟了句:“儿子出门前禀明母亲了。”

子丝毫没有戒备,岳飞沉声问:“何时去的巩家庄?来?”

“天降大雨,儿子同~~”岳云忽然迟疑一下,又坦然的说:“同巩姑娘在半山亭避雨。雨停了下山赶到家中,天就黑了。”

“避雨?都有什么人在?”

一阵沉默。

“就孩儿和同玉蝉姐姐。”

“你未带亲兵,她未带丫鬟。孤男寡女在春秋亭。”

“爹爹!”云儿怒上眉梢:“爹爹此言何意?儿子并不想遇雨,只是玉蝉姐姐陪儿子去山上屯粮的洞里去查询粮食,下山时遇到大雨。巩家的家丁都冒雨跑下山,只玉蝉姐姐脚有外伤不能沾雨,岳云才陪她在半山春秋亭避雨。爹爹想到了哪里?这么讲也要顾及玉蝉姐姐的清誉。”

“所幸你还知道清誉。你处世孟浪也就罢了,但‘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你不知道吗?传出去对巩姑娘一个女孩子家如何地影响?”岳飞听了儿子一口一句“玉蝉姐姐”,心生怒火。难不成这云儿生出几分讨人怜爱的模样,就真要学了潘安邓尉般的孟浪轻浮?

“清者自清,云儿和玉蝉姐姐行的端正,怕的什么?”岳云脱口而出。

“如今说你一句,怕是十句、八句在后面等了为父。你以为自己真长大了?不管教你,是觉得你也不小,知道是非曲直,指明一条道摔摔磕磕不错了大方向父亲是不该去事无巨细的管你。但你记住,如果离经叛道做出有辱门风纲常地事,为父定然要严惩。否则~~”

岳飞顿顿:“就是为父的渎职!”

话是重了些,岳云扬起头。

齿间地怒意要奔出,又忽然拦了进去。

他毕竟不是当年那个哭哭闹闹撒娇的小童,爹爹也不再是他惟一可依靠的爹爹。

总要有个下台的方法,父子间该谁去退这步。书房内气氛凝滞,沉寂中只听到窗外蟋蟀的鸣叫。

岳云定定神,沉了气,尽量让面容平和。然后恭敬地去取了家法篾条,跪到父亲地面前,头也不抬,低声说:“云儿放肆,惹爹爹气恼。求爹爹管束。”

岳飞也极力压了怒火。云儿不是个放肆的孩子,虽然平日调皮顽劣,他一直希望岳家长子能深沉持重,但云儿毕竟才是个十五岁的孩子,还未及冠。又见岳云沉稳地跪在眼前,也知道他心有不服,却不再似前时那样竹篾未上身,就抓了父亲衣带啼哭求饶的楚楚可怜,一脸泪水。

有些事情,若是估纵,怕是一步错就步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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