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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绚日春秋-第157章

小说: 绚日春秋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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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南堂扫视了一圈,先让文成广坐下,想了一下说:“成广的话不是没有可取之处,你们说这些狗人逃窜各地,会造成多大的破坏!我看,十面埋伏过于分散,就多设驱赶的疑兵吧。毕竟狗人对我们一无所知。”

“我就这个意思!而且,而且,我们等不及后队!”文成广连忙补充,“还可以挟上上一战的余威!”

利无纠心想,原来纸上谈兵的人不是无半点用处。他立刻起身,急急表现,建议说:“我们以大部军士急追,而用小股的旗帜和战鼓堵截,敌人慌不择地,必然入瓮!”

“还是利大人的计划周详!”狄南堂边说边看向利无纠。被他的目光如春风一扫,利无纠浑身舒泰,忍不住扛一扛胸脯,心说:我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啦!

当日,众军另外编排出几支队伍,都百余人,携带大量的旗帜,战鼓,摸绕出发。到半夜时,大军吃过干粮,也立刻就从东南加快行军,咬向狗人。

狗人溃后重聚,组织更松散,但不是没有斥候。到清晨,他们发现一支军队从东南而来,立刻传讯。听得斥候发回来信号,狗人留下掩护的几支,早早就杂乱无章地撤退。众军沿路追杀,很快突破狗人的后队。

狗人一路狂奔,正沿着坡下的路,心惊胆裂地逃窜,突然一路人马出现在前,旗帜遍布,大鼓狂擂。他们连忙收出冲势,向另一个岔向猛奔,以呼嚎声通告后面遍野的狗人。行不多远,又是一个通路,却又在一侧逢上一起埋伏,只得改向再逃。

还在等朝廷答应自己进行收缩的健布,眼看狗人深入背后,然而等下去,却只见到两名朝廷的使者,一是秦纲的受位诏书,二是秦台的慰勉。因为秦林对他的反感和补给实在不好运送上去,而沧西城邦民众纷纷迁徙,他只好全线撤退,将重点收缩到仓中去。鲁之北见冬日已经来临,也有同感,派人征询过狄南堂的意见,紧锣密鼓地回应建布。

狄南堂接到鲁之北的意思时,是围困狗人的第二天。他和健布不谋而合,也早向朝廷提过收缩战线,主动进攻的看法,但见主动已失,再不撤,连被动都来不及,也极力督促鲁之北作好相应的配合,但他只是怕撤退会引起崩溃效应,先要鲁之北和健布知会角州,而后令梁威利等将领用手里的生力军开往仓西接应后撤的军民。连夜将自己的意见草拟后,天已经大亮。

他用冷水洗脸提神,召集相关人等,针对狗人的动向做好布置。连日的劳累让他消瘦许多,年轻时的奔波造就的积坏随疲劳显露,什么风湿,胃胀,一来俱来,但一坐在众人前,他还是能拿出若无其事的气概。

此地丘陵高低各异,起伏不大,加上州里到援四千余人,所以才派出那位狗人的顺位继承人,希望他能控制住军队,向己方投降。众人还在就此事,一名士兵掀帐禀报:“噶布伦老人和陈不识大人回来了,还带几十个狗人。”

狄南堂知道招降成功,连忙带着众将出去,果然,狗人们还送来了一批族内的美女,投降的条件很简单,他们以前是赶着狗和狗熊,不会飞的怪鸟来去的,到了中原,所畜物种死的死,吃的吃,只求不杀他们,能给他们一些食物,教他们学会耕织,蓄养,为此,他们愿意为中原皇帝干任何事情。

到此为止,就只剩下一些内部争议了,正要这边争议,上奏朝廷,立刻就能控制这批荆人,马孟符领一支游牧骑兵突然偷袭了。

狄南堂猝不提防,连敌方番号都不知道,眼看战斗异常激烈,果断地让荆人王储白巨率部前来助战,算他们已经被纳降,打退了马孟符。

马孟符乃西庆名将,曾在与靖康的战争中独当一面,后来西庆元帅被西庆皇帝赐死,后路断绝,总领了兵马,被健布击败,走投无路之中,只好投降。当时,靖康王给了他一个爵位,有心将他与所部高棉子弟迁徙至东北,远离他们的故国,去与龙青云争食,因为耗费太大,便分批进行,哪知移了几万丁,只能老王一蹬腿,就被龙青云和夏侯武律联手瓜分,使得马孟符战败,逃至京城。

马孟符除了一些亲信,几乎一无所有,后来借着梁威利,这才回到沧州,这一干骑兵,就是他回到曾经的沧州战场,借梁威利在陈州收拢和招募的游牧部落,不光有安置后的高棉人,还有他们驱使过的各色人种。他怕拼光自己好不容易才聚集的人马,便考虑到如何怠工上,一心疼伤亡,就再不急着出战,而是分出一支人马,转为到附近杀人放火。

大军休息过后,狄南堂向北移营。

马孟符也紧跟不弃,因见对方的战车套上己方的马匹,也没以马队冲击未成的土寨,心里只是想:我怎么说也是骑兵,尽占主动,和你来往玩两把,亦无不可。

两军垒路而望,几日均如相商,权为休整,没有出战,惟有北风渐渐起势。

经过几天的酝酿,冬风终于啸锐横扫,一夜间天气顿变,天明时,天地间惟有寒冷和昏暗,将似曾明亮的万物都笼罩上一层杂色。四面里渐渐有战鼓、牛角和长筒响闻。冰雨便在这隆隆的督促声中,哗啦啦地下了起来。

军士缩得更佝偻,兵器更难拿,可三军将士却都鸦雀无声,个个处在整齐的队列中,面色凝重。寒风冷雨无法动摇他们无尽的坚决,更使他们不自觉地紧握住手中的兵器,心中揣满渴望。

天气寒冷,健布军民已沿南方大道徐徐撤退。

即使此难走之地,竟也有少量的百姓牵牛推车,从上穿越。

前些日,狄南堂等不到州中派人来反映梁威利的动向,心内就有了几丝不祥,日夜担心他在仓东、仓中坐大,东拒健布大军。而到那时,他只要据守几处要道大城,健布东撤的人马便无衣无粮无饷,不得安顿,腹背受敌,为此一再提醒鲁之北。

只是狄南堂怕是做梦也不会想到,鲁之北因鲁氏的牵连,走在押解回京的路上。

此时,狄南堂从全局上考虑,觉得当务是速战速决,尽快回师协助州中。他亦想求战,但知对方的骑兵才握有决战权,贸然推进,反将步兵陷入进退两难的风险,几日来一直在等这样一个时机,天气。

狄南堂立刻抓住变天前的一夜,早在入夜前,已向敌人驻地附近潜伏了己方精锐人马和挑选出来的狗人,就等天明后,造出大大的声势,主动向对方推进。风北雨北,他雄立在一辆战车上,向南揽望,心中正揣测着对方是迎战是退避,而迎战,自己的胜算多少,避战,自己的人马能不能冲毁他的军心。

那个银发的狗人站在他的旁边,不时往四下看。

因为这个狗人衣白,发银,身材高大,狄南堂的亲兵们都叫他白巨。此时,他留意着这即将推进的密集队形,双眼露出异彩。他用半生不熟的靖康话喊了一句:“主——人!”接着费力半天,只好用猛语说:“天气不好,他们不会应战的!”

白巨的推测是相当可贵的预测。

狄南堂看看做奴仆也难掩一丝霸气的白巨,这位甘愿冒着嘲弄,偷偷学习靖康语言的有心人,一再肯定他的危险性,心想:这一仗结束,我就剖开治理他的部众。于是告诉对方说:“这就叫因势乘变,明知道敌人会撤退,就充分利用他们撤退时的惰心,争走之心。”

白巨低下头捉摸,柔红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片刻之后,他便吃力地重复几遍,不停地说:“因势乘变!这就叫因势乘变。”不一会,他似乎想通了,便抬头看看狄南堂,说:“我知道了。他方会在不利的形势中撤退,我们潜伏的人马突然出击,就趁他们一心逃跑,让他们败退!”

狄南堂点点头,而后号令本部做足声势的人马向前推进。

随着这一声令下,中军缓慢先进,两翼并不着急,逐渐往侧后拉掠。白巨左右环顾,回首看看狄南堂,见他比自己低不多少的雄躯在雨雾中矗立,心中又惧又敬,心想:我若领有这样一支大军,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呢?

果然,马孟符在简陋的营地盘桓不决。

第一部 刀花马浪 第五卷 山高经行云漠漠,冲冠一怒家国仇 第三节

马孟符但看北来的风雨和寒冷的程度,便知道不一会功夫,雨中就会夹杂冰籽,骑兵根本睁不开眼睛。随着战鼓和角号的渐进,他不由心想:梁将军,你还是自己来解决这个强硬的对手吧,我是无心奉陪。

为了迷惑敌人,他开始布置撤退的同时,还让人拴了一些抢掠来的绵羊在战鼓上,悬羊击鼓。

他以为己方人马是骑兵,说走就走,却不知道在他椭圆型的斜下方,一千余人早因寒冷在避风的坡谷抖成一团,牙关咯咯地响。

那是一处丘陵地,因夜黑风高,游骑很难在夜间摸到什么。

他们听到对方营中响起战鼓后,便有军官爬上泥坡,注目观察敌人的营地。

而往他们斜对面数十里的树林中,也又躲藏了一支乱哄哄的狗人,其中还有人在用军官听不懂的话谈论什么,军官想让他们静一静都非常地困难,好在他们离营地较远,也不怕敌人发觉。

晨色中,马孟符的马队踏着湿土出营,个个缩头搂身。他们听说要撤退,早就憋着劲等待着,只等一出营地,在威名远播的竹家军面前争相逃命。马孟符已查知这种心态,辛辛苦苦地让人约束。

突然,营外喊杀声大作,一起彪悍而残存着发抖的人马先声夺人,自营地西北的土沟中杀出,身上还带着滚过的泥痕。

鼓声尚远,身边却雀跃出一支人马。

无心恋战的游牧人惊慌中也无心去看对方有多少人马,只知道自己的马跑得快,对方追不上,还不等马孟符下令,就一轰而逃。惟有几百大棉人拱在马孟符身旁,催他快走。

马孟符差点掉眼泪。这是他连哄带骗才拉拢的本钱,前些日子就有人出逃,被他以苛刻的处罚压下,但如今得了撤退之令出逃,只怕再吓也吓不住。

他看已无法约束的人马,真不知道再聚起还会剩下多少人,但也顾不得感伤,跟随他们,向对方兵锋所指的西南逃走。

而他的背后,已经杀潮滚滚。

狄南堂也鼓令战车与自领的中军脱线,汇合前面冲锋的伏军。

等他带后续人马冲到敌营,却逢上一些被抛弃的无马兵卒。只需一轮喊叫,这些人就捆上马孟符的亲信苏嗒嗒,抱头投降,兴冲冲地奔往向眼前大军,拜倒大呼:“早就听说过竹子军不杀草原人!”

马孟符浑身冰凉地纵马,沿西南慌忙逃路间,再次碰到狂冲得人马。

这次的人马的数量和杂乱程度,他们看得清清楚楚。若换个形势,马孟符又怎会把这千余的乌合之众怎么放在眼里。但如今之下,身边人马不多,而后又有追兵,众人都无心恋战,他只好率众再转向狂奔。不过几里,马孟符回头一看,身边只剩了一百多骑,而其它人都被这一侧击,不知被赶到哪里去了。

秦台已经控制了中央政权,只是怕狄南堂为秦林抗拒中央,已经收押了沧州总督,向沧州各郡下达了聚歼狄南堂的命令,一代名将马孟符,刚刚被打个不见,顷刻之间,又是一支人马。

由于消息的封锁,狄南堂丝毫不知情,反以为是秦纲和秦林相争,促使各方军阀反抗中央,只好向州府移动。一路诸城,先得其讯,无不募军民,进退周旋,纠缠不休。众军虽苦之,又不愿杀伤,只是反复陈白,亦不得信任,刹那之间,竟四面楚歌。

吴益,梁威利,张更尧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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