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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9章

汉风1276-第8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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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各国十字军向维也纳集结,大汉可以选择地中海沿岸任何地方登陆的时候,这点兵力就显得捉襟见肘了。

但谁知道正待在维也纳的本尼迪克特十一世的想法呢?也许他就希望罗马城陷落敌手,从而更大程度的煽动西欧基督徒的宗教热情,组织起一次规模空前的十字军,从而扭转战争局势

这种猜测近两天在罗马城中广为流传,无论庞贝大剧院的包厢,还是伊丽莎妓院和马扎尔旅馆,抑或台伯河边的吉普赛游民营地和鲜花广场,也不管贵族还是平民,都相信了这个传言。

或许别的地方那些不知道教廷腐败的乡下佬还傻了吧唧相信教廷是光明的圣殿,教皇是仁慈的圣父,可罗马人早就从厨娘和仆役的嘴里知道了历任教皇与妓女和“男孩子”不得不说的故事,所以他们更喜欢阴谋论。

最近这两天,不断有贵族们往奥尔西尼家族的城堡讨个说法,可让他们害怕的是,奥尔西尼们竟然人去楼空,凡儒第尔城堡里只剩下旁系子弟……

第865章 进入罗马

遥远的海天相交处,一点白色若隐若现。

是大汉舰队的帆影还是转瞬即逝的浪花?站在山冈上的瑞士长戟兵心头一突,伸手揉了揉眼睛。

很快他就不需要猜测了:海天交界处出现的白点越来越多,三五个、七八个……渐渐连成了一条线,渐渐变成了一大片。

终于,来了吗?

忠于教廷的瑞士长戟兵赶紧敲响了警钟,钟声传到几罗马里以外的另一处哨所,那儿也响起了警钟,一站站接力,很快汉军来袭的消息就传到了罗马城中。

警钟长鸣,罗马城又迎来了战争,可怜强大的古罗马帝国的故都,千年以降早就身价大跌,哥特人、匈人、汪达尔人、法兰克人……一个接一个的蹂躏了它,这座古老的城市早就从圣洁的维纳斯女神变成了伊丽莎妓院的婊子,谁都可以上她。

钟声回响,刚刚反应过来的皮货店老板,手一哆嗦剪刀差点儿夹到自己的手指,台伯河边的洗衣妇端着盆子不知所措,游民营地的吉普赛女人忙着把锅底灰朝脸上抹……过去的经验告诉她们,战争中无论谁取胜,最倒霉的往往是吉普赛人。

在过去的几年里,教廷对楚风投入了不少广告,大汉皇帝的形象从最初金光闪闪的“基督之圣矛”、“奥古斯都”变成了“邪恶的魔王”、“最为可怕的异教徒皇帝”罗马平民虽然不大相信教廷的话,这些倒是宁可信其有的。

只有少数和大汉有商业关系的贵族,以及威尼斯、热那亚旅居罗马的商人始终保持着镇定,其中最为老奸巨猾的,已经把前两天加急做出来的金底苍龙旗绑在了旗杆上,随时都可以打开窗户挑出去,就算旗面上的东方神龙被不懂行的裁缝做成了西方式的双翼魔龙,这仓卒之际做出来聊表寸心的旗子,想必大汉皇帝也不会太过计较吧

罗马城陷入慌乱的同时,驻扎在城外的瑞士长戟兵却镇定自若,敲响警钟之后他们就排着整齐的队形,穿着整洁的军服,像参加阅兵式那样向台伯河口进发。

反而是标榜为基督最忠诚骑士的梵蒂冈圣骑士团,落在了瑞士长戟兵的后面,而且队形散乱,人人一副硬着头皮顶上、随时又准备掉头逃跑的神情。

所有的人都明白,教廷对基督世界的统治依靠信仰而不是军队,梵蒂冈的军队只是维持罗马治安、镇压异端和内部争权夺利的工具,实际兵力和战斗力还赶不上塞尔维亚这些弱国,与英法相差甚远,他们和汉军作战,那就更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一千五百名瑞士长戟兵,五百名圣骑士,也许汉军一轮炮击或者一次冲锋就可以把他们送进地狱,士兵们完全清楚,这一战铁定有去无回。

但瑞士长戟兵来自中欧山地,这些性格坚韧的山区居民对教廷有着绝对的忠诚,在很长时间里他们是梵蒂冈最可靠的战士,即使本尼迪克特抛弃了罗马,他们也不会抛弃梵蒂冈。

反而是来自罗马宗教贵族家庭的圣骑士团,在生死关头的表现远不如瑞士长戟兵。

只不过,那些中欧山地的长戟兵们,真的是无所畏惧的走向死亡吗?警钟初响时他们脸上那种如释重负又颓丧的表情,更像已经收到了死刑裁决书,拖延数天之后终于走上刑场的死刑犯,所拥有的那种解脱吧

即便是最虔诚的信徒,相信为主而死可以得到天堂的荣耀,也绝对不会天真到认为留在世间的妻儿能够得到贵族领主的抚恤照顾。

不,妻子儿女应该交的人头税一个铜子也不会少呢,如果失去了来自男主人的军饷收入,他们也许会……

汉军已经登陆了,灰色的军服黑压压一大片,无数顶钢盔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刺刀的尖端闪烁着慑人的寒光,他们身后的巨大军舰,密密麻麻的炮窗全都打开,黑洞洞的炮口随时可以喷吐死亡的烈焰。

明知必死,而且将是一边倒的失败,瑞士长戟兵们连加速冲锋的动作都懒得做了,反正这么点人的冲锋也不可能越过那些重炮和步枪织就的火网,干脆排着密集阵型,不紧不慢的走过去,希望来一个体面的死亡。

大炮并没有鸣响,预想中毁天灭地的末日审判没有降临。

一个瑞士长戟兵们非常熟悉的身影,在汉军保护之下来到了他们面前。

布雷默枢机大人

长戟兵和圣骑士都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对这位大人他们并不陌生,早在四五代之前的马丁四世时期,他就是梵蒂冈内部颇有发言权的大人物,而与大汉的合作夺回圣城耶路撒冷和真十字架,更是把他的权势推到了逼近教皇宝座的高峰。

而之后发生的事情令人匪夷所思,论政治手腕和支持者实力都不逊于仆立法司的布雷默,在继任教皇的争夺中几乎是自杀性的退出了,令他的众多支持者大失所望,随后他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仆立法司的铁杆盟友,甚至在宗教会议上挥拳殴打不听话的老资格枢机主教。

当然,人们也发现布雷默大人的身体状况和精神状态都每况愈下,最初不知道原因,可等某些过量服用天堂之药的信徒表现出同样的症状,原因也就不言而喻了。

那时候,布雷默的脸色碧油油的,瘦得和干尸有一比,两只眼睛就像幽幽的鬼火,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

但现在呢,他白白胖胖的,脸上的肉也堆起来了,满脸红光,如果忽略掉额头的几滴虚汗,看样子简直健康得可以无病无灾的再活个二三十年。

瑞士长戟兵的指挥官越众而出,恭恭敬敬的朝布雷默行了个礼:“枢机大人,您突然,嗯,‘失踪’之后,对立的伪教皇仆立法司宣布您是和大汉皇帝相勾结的叛徒,不过……”

“瓦文萨,抬起头来”布雷默的声音里充满了威严,“既然是伪教皇宣布的事情,其真实性也就可想而知了,没有经过正式的宗教会议,我仍然是梵蒂冈的枢机主教、基督在人世间的仆人,想必你也很清楚这一点吧?”

瓦文萨脸色一红,其实从最开始他称布雷默为枢机大人,就已经承认了这一点。

当初接到楚风的要求,从梵蒂冈宗教裁判所的监狱里救出索菲娅等一伙西西里海盗,布雷默就跟着逃走了,仆立法司自然宣布他是叛徒,革除他的教籍。

但仆立法司很快倒台,根本不可能召开正式的宗教会议,而出身奥尔西尼家族的本尼迪克特十一世,或许是忙着对付大汉,或者根本就忘了这一茬……毕竟在服食天堂之药成瘾之后布雷默基本上淡出了教廷权力核心,没有人关注这个失势的家伙了,所以本尼迪克特也没有为了革除一个毫无威胁的废人的教籍,而专门召开宗教会议。

现在仆立法司都已经被送上了火刑架烤成了人肉干,他宣布布雷默是叛徒,革除教籍,这码事还能作准吗?

瓦文萨迟疑道:“那么,您和大汉,难道真的是……”

古板的瑞士长戟兵指挥官兀自唧唧歪歪,新任大骑长维利埃尔却急得火冒三丈,暗骂瓦文萨:白痴,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如今的局势?你们这群山地来的石头脑袋不要命,我们圣骑士团还要命呢

和圣殿骑士团只有一字之差,梵蒂冈的圣骑士团却是从不去中东和异教徒作生死搏杀,而长期留驻罗马城的温室花朵,更多是承担梵蒂冈礼仪性的保卫工作,因为安全、地位崇高、还能享受莫大的荣誉,成为罗马贵族青年的首选,可谓不折不扣的八旗子弟。

不像长戟兵是来自中欧山地民族,有着坚韧忠诚的脾性,罗马贵族青年们有着大好年华和大笔金钱可以挥霍,伊丽莎妓院、马扎尔旅馆和庞贝大剧院的包厢是他们的销金窟,怎么舍得在必败无疑的战斗中送掉性命?

穷苦人想上天堂,可对于这些有钱有势的贵族来说,伊丽莎妓院就是他们的天堂,只要活着就能享用,何必急着去基督的天堂?

如果不是害怕宗教裁判所的火刑,害怕被本尼迪克特秋后算账,他们才不会巴巴的跑到战场上来呢

何况势力强大、自忖能够应付宗教裁判所的大贵族子弟,今天根本就没露面,连奥尔西尼家族的也提前溜走了,被逼无奈上战场的全是中小贵族。

在罗马,教皇的更迭实在是司空见惯,贵族子弟又比平民更清楚政治的弯弯绕,见布雷默在汉军保护下公开露面,便也明白了七八分,于是对不知趣的瓦文萨真是人人切齿痛恨,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可怜的长戟兵指挥官早已被射成了人肉筛子。

大骑长维利埃尔当机立断,打断了瓦文萨的废话,惊喜交集的对布雷默道:“仁慈的上帝啊,真的,真的是布雷默枢机大人,再次见到您真是太高兴了,这也证明了伪教皇仆立法司对您的污蔑是荒谬可笑的……上帝总会保佑虔诚的基督徒。”

中世纪的欧洲,人们相信虔诚的基督徒总会得到上帝保佑,换句话说,灾难中能够平安无事就是好人,倒霉的都是信仰不坚定的,就像东方民间认为凡是被雷劈的都是坏人。

秉承这一逻辑,欧洲甚至用把人扔进湍急河流的办法来对嫌疑犯进行审判,能活下来的就是好人,被淹死的就是坏蛋(菲尔普斯、罗雪娟阴险的笑:做什么坏事都不怕了……嘿嘿)。

同样的逻辑,火刑架上被烤成人肉干的仆立法司是坏蛋,平平安安的布雷默,当然是上帝保佑的好人啰,看,他不仅活得好好的,气色还比离开梵蒂冈的时候好了不少,这不是上帝保佑虔诚基督徒的明证吗?

有人抬轿子,布雷默自然顺杆爬,非常神棍的在胸口划了个十字,一脸正气凛然的道:“是的,上帝使我平安无事而仆立法司已经下了地狱,他对我的污蔑当然不攻自破,我依然是梵蒂冈的枢机主教,上帝忠诚的仆人。因为上帝给了我更重要的使命,所以我还没有得到升入天堂的荣幸。”

更重要的使命?

瓦文萨愣头愣脑的问:“可您已经是枢机主教了呀”

这个白痴维利埃尔很有把脑袋缺根筋的同僚暴打一顿的冲动,忍住发抖的手,他对布雷默鞠躬道:“请允许我享有以您的名义,通知留在罗马的枢机主教团召开宗教会议的荣誉。”

瓦文萨打了个嗝,就算他再一根筋,此时也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了,不过瑞士长戟兵只忠于梵蒂冈,并不是忠于本尼迪克特或者仆立法司教皇个人,他对此也无话可说。

布雷默用一只黄金圣杯沾了沾水,手指轻弹把水珠洒向维利埃尔,口中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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